我女装代嫁入豪门[穿书](30)
邢管家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放下,在靳涵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来,对靳涵道:“靳先生,既然事情的真相大家都已经知道了,那我也想说两句,如果有说的不对的地方,请您见谅,有些话咱们就看在相处过不短时间的份上聊一聊,出了这个门就忘记,可以吗?”
靳涵说:“可以……邢管家请说。”
“我在泽家这么些年,肯定是事事都为着泽家着想的,郑夫人为什么会找一人代嫁来泽家,想必你我心里都清楚,我也不瞒着您说,关于那位真正的郑小姐,我们也知道她现在的去处。”
“这么一深究起来,回想靳先生在我们泽家做过的点滴事情,可以看得出来,其实您对我们泽先生并没有恶意,是吗?”
靳涵:“……”
邢管家说:“这样一来,我也就放心了。”
“我是看着泽先生长大的,他从小……您也看到了,和太太的感情不太好,因为外人对泽先生有诸多误解,这么多年,我看得出来,泽先生其实很孤独……不管是郑家也好,一些外人也好,他们其实并没有给予我们过多的尊重,多数只在泽先生面前表现得敬佩、客套,背地里怎么想,谁也不知道……”
靳涵:“……”这倒是真的。
就拿郑家来说,要是他们真的看重这场联姻,就不会找刘媛媛代嫁了,说白了就是把泽家当成利用工具和一块踏脚石罢了。
“一开始我们泽家也并不想与郑家联姻,只是这门婚事是老泽先生生前亲自定下的,泽先生才不得不多次出面与郑家商谈,中途几经挫折,后来我在泽家小花园第一次见靳先生,觉得您这样子,泽先生应该会喜欢,果然不出我所料……”
靳涵一时说不出话来。
邢管家又道:“这事情,泽先生并未怪你,您不必太有负担,在我看来,事情揭穿了倒还好些,至少我们不会被外人蒙在鼓里。如果您想继续留在泽家,我不会赶您走,这也是泽先生的意思,他说是去是留都随您。”
——“郑小姐也有一天会离开吗?”
靳涵忽然想起了那天他送泽轻言永生玫瑰花时,对方说过的话。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了吧?
还有后来在游乐园的餐厅里,他关于“郑小姐就像转瞬即逝的玫瑰”的表述,以及那时候在街上找到他后,偶然流露出担忧焦急的眼神。
所以他是担心自己会离开?
他舍不得?
靳涵摸了摸自己心口的地方,有点酸胀。
难道他真的在为一个纸片人动心吗?
邢管家离开后不久郑母就来了。
她看上去很不情愿,好像是郑新雪最近胎像有点不稳,郑母很担心她,一直在忙着照顾她。
不过靳涵记得郑新雪头胎就生了个白胖男宝宝,司臣很疼他们母女两,应该没什么问题。
郑母心不在焉,靳涵也不想面对她,不一会儿她就跟完成任务似的走了。
傍晚,靳涵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他以为D姐请假过来了,偏过头去一看,才发现是泽轻言。
他穿了一件质地柔软的棉质衬衣,难得没有一身正装,看起来颇有些憔悴。
靳涵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套着脖套的样子肯定很丑,但他没办法,只能躺着道:“泽先生?你怎么来了……邢管家不是说你在家养病吗?”
“没事……”泽轻言说,“我来看一看你。”
靳涵要起来,却觉得一阵头晕,只得勉强躺了回去。
泽轻言伸手按住他,对他说:“别起来,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靳涵说:“……你说。”
“那天在车上,你为什么要救我?”
☆、chapter 35
这个问题当面问起来,是有那么一点点尴尬的。
靳涵当时没想很多,但他清楚地知道,如果时间倒流,再重新来一次的话,他还是会奋不顾身扑过去。
为什么?
为了泽家花园里,第二次见他,那向阳花群里一张回眸惊艳的脸?
还是为了邮轮上一起共舞,或者游乐园里同吃一支冰激凌的动心?
都不是。
靳涵想起那几天心情不好,他窝在家里看朋友给他推荐的《白月光》,短短一段剧情讲到刘媛媛和泽轻言仅有的几次接触。
刘媛媛害怕泽轻言,因为外界传言,她总是不敢与他对视,更不敢离他太近,泽轻言后来就对邢管家说:“郑小姐怕我,以后有什么话邢管家替我传达就好。”
果然后来,泽轻言再碰到刘媛媛,都自动保持与她几米远的距离。
靳涵当时就想,这人明明性格这么温柔,所谓的病态到底体现在哪里?
泽轻言见他半天不说话,轻轻咳嗽了一声。
靳涵连忙道:“泽先生,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早点回去吧。”
他还记得对方对医院环境那种十分排斥的样子,待久了恐怕对他现在的身体更为不利。
泽轻言还是多坐了一会儿,又帮他捻了捻被角,这才站起来出去了。
靳涵以为他走了,没想到不多时又回来了。
身后还跟了一个护士,那小姑娘脸红红的,手里端着一个托盘,对靳涵道:“郑小姐是吗?该挂点滴了,之前跟家属嘱咐过换药时间,现在你醒了,自己也记一下吧,一天三次,这里还有一张口服药品的说明书,有空记得看一下。”
说完她把那张纸条放在了床头。
靳涵正要伸出没打石膏的那只手去取,半途却被泽轻言拿走了。
小姑娘忙完就走了,屋子里重又变得安静。
又坐了一会儿,靳涵担心他的身体,劝他快走,泽轻言帮他看完了点滴,这才站起来道:“改天再来看你。”
“不用不用,你好好休息,”靳涵说,“我会快点好起来的。”
泽轻言微低下头,伸出了一只手,在靳涵带伤的脸上轻轻一抹。
那一片地方好像是之前被车窗玻璃划到了,现在那块上面贴了片医用胶布,也不知道是什么样,他还没来得及照镜子。
泽轻言眼眸微垂,拇指划过那块地方,没什么力道,倒是有些痒痒的。
靳涵下意识地往旁边缩了缩。
泽轻言缩回了手。
他说:“你也好好休息。”
说完便转身走了。
靳涵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
却没想到靳涵的身体还没养好,隔了几天之后却听见邢管家说泽轻言彻底病倒的消息。
靳涵修养了几天还没来得及去拍片,一听见这个消息大吃了一惊,想要坐起来却觉得哪儿哪儿都疼,眩晕的感觉无比强烈,跌回去差点扭到脖子,他说:“怎么回事,前几天看见他还好好的。”
邢管家说:“姜医生嘱咐了他在家里多休息,那天还是偷偷让司机送他过来的,靳先生,这事情太太还不知道,您也先不要跟外人提起。”
靳涵说:“他为什么会忽然病得那么重,是因为这次的车祸,还是因为他本来身体就……”
邢管家没有回答。
靳涵明白了,一时间脑子有点乱。
书里面没有说泽轻言后来病得有多严重,只说他一直身体不好,直到故事的结局,好像除了豪泽集团被打压得很惨,也没有写到他有出其他什么事。
现在故事进行到哪里了?
郑新雪还没有生孩子,以后她会给司臣生一儿一女,后面就是一家四口的甜宠日常。
虽然书里面写的内容可能一目十行就能看完,花不了多长时间,但是到郑新雪生完儿子又生女儿,这中间起码也要隔个两三年,期间泽轻言应该不会有事的。
靳涵来到这里后,虽则故事线丰富了很多,但大致的人设和故事背景还是以原著的内容为基础。
泽轻言的体质,应该也是这其中的一种吧。
冷静,一定要冷静。
靳涵还没来得及安慰好自己,没想到这件事情并不如邢管家想的那样,连巩明美都不知道,反而好像是一瞬间全世界都知道了。
当天先是D姐来的时候问靳涵:“听说泽轻言快不行了?”
靳涵一下子扭过脸:“你说什么?!”
他动作幅度太大,完全忘记了自己脖子上的伤还没好,痛得到抽了一口气。
D姐连忙说:“你先不要着急,我也只是听说,还以为你会比较了解情况,所以才来问一问你……”
靳涵说:“你是从哪儿听说的?”
“外面都在传啊?”
D姐掏出了手机,翻到了网上的新闻给靳涵看。
果然,新闻上报道了泽轻言车祸后病重的消息,还详细说了他一向身体不太好的事,并在结尾标注“情况也许不容乐观”。
靳涵将手机还给D姐,对她说:“乱写的,不要瞎猜。”
“那就好,”D姐说,“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刚才是我话说得太重了,你先把自己身体养好最重要。”
D姐给靳涵带了点吃的,他这两天起床不便,吃的东西多流质,最近已经可以被医生允许定时下床走动,D姐就做了一些进补的东西给他,靳涵吃了几口却吃不下,在D姐的劝慰下又多吃了点,这才让D姐把餐具收了起来。
D姐走后,郑母准时来完成任务,一进来问的话也和D姐差不多:“泽轻言现在病很重?”
靳涵心里面一股气,对她就没有对D姐那么客气了:“外面的新闻你也信?”
郑母说:“我昨天去泽宅看过了,本意也是看了新闻,想带点东西去探望他,谁知道邢管家说他不便见客,我就话里话外打听着,这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邢管家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郑母又说:“后来我回家问老郑,他跟豪泽那边的人接触比较多,公司几个高层都说泽轻言是病重活不长了。”
这和邢管家当初和他说的话完全有悖,靳涵说:“你问邢管家,邢管家居然没有否认?”
郑母说:“是啊,我打算明天去探望下巩明美,再探探她的口风。”
这事情沸沸扬扬,想再瞒着巩明美也不大可能,而且邢管家的态度也很奇怪,靳涵简直想迫不及待就回泽宅去看看,但是不行,他今天想到外面去看一眼都被护士逮住了问东问西,还劝他赶紧回床上躺着。
靳涵没有办法,只能祈祷身体快好,能早点出院。
第二天郑母去巩明美那儿打探消息,回来对靳涵道:“我去看过了,巩明美的心情不太好,虽然她没有直说泽轻言的具体情况,但我估计快了。”
靳涵一下子心都凉了:“她没说你这么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