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干件大事[快穿](18)
穆璟点点头:“事不宜迟,传令全军,即刻出发。”
顾言蹊撑着地面打算站起身来,却是心口一痛朝地面倒去,被穆璟轻车熟路的抱住。
“你留在这里,哪也不能去。”穆璟小心的将人放在地上,从怀里掏出药丸递到他唇边,“前天你才刚犯过病”
“殿下,你我约法三章”
“你若病死了也就没什么约法三章了”
穆璟对顾言蹊的口才知之甚详,根本不听他多说,盯着人吃了药,又强制他在帐篷里躺好,才道。
“要是我回来后你从这里跑了,我就”想了想,他指指专门照顾顾言蹊的两个亲兵,“就砍了他们的头”
顾言蹊皱眉:“言蹊心疾与他们无关。”
“我若不这样做,恐怕过不了多久又能在战马上看见你。”穆璟不容置疑,“我留一队骑兵守在你身边,这次你就好好休息吧。”
顾言蹊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半晌忽然笑道:“殿下,那您这次可有一场恶战了”
晶莹的汗液从他的额上流下,滑落到轻笑着的唇边。
大部分时候,他都如外表一般温和儒雅,可有些时候,特别是挥斥方遒、指点江山之时,又总能爆发出惊人的魄力。
正如现在。
穆璟即使知道对方有丈夫、并且深爱着他的丈夫,也无法阻止自己对这样的顾言蹊心动。
他比任何一次都要深刻的领会到,顾言蹊是怎样一个聪慧强大的人。
这个人有着明确的目标,有着果断的行动力,而且绝不会让自己被任何人掌控。
任何人除了何正戚。
穆璟眸色黯沉了半分。
顾言蹊安静的躺在小小的栖息地内,闭目养神了一会,便听到阵阵马蹄声远去,又等了一会,他忽的坐了起来。
两旁亲卫连忙阻止。
“公子,您万万不可受累了”
顾言蹊掀开身上盖着的毯子,轻笑。
“那可不行,我突然想起有件事,必须要告诉殿下,不然此战或许有失。”
“您有什么事情,我们来帮您传达就好”
帮
这可帮不了。
今日攻打的是王族部落,也是格斯尔直接管辖的部落,是整个蛮族的政治军事中心。
谁率领将士们打下了这里,谁就是最大的功臣,能在此次草原之战中赢得最多的荣誉。
这首功必是穆璟的,可次功,顾言蹊势在必得
这件事,谁也帮不了,除了他自己
“那可不行,这件事除了我谁也做不了。”顾言蹊不知从何处来的力气,直接将两名亲卫甩了出去,“放心,殿下不会为难你们两个的。”
戊时,越城。
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何正戚让亲卫举着灯笼,与仲文琢一同走到城门前。
“虽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但你身份特殊,若是被格斯尔知道,恐怕回不来了。”何正戚站在城门前,最后道,“你若被扣下,我是不会拿莫日根去交换的。”
“不劳你费心。”仲文琢炫耀似的挑起腰间金丝绣成的锦囊,“言蹊早就告诉我要如何去做了。”
何正戚看了眼那锦囊,眉宇间出现莫名的神色,他哼了一声,命人将城门打开。
“你自去吧,但此去后无论发生何事,我都不会救你。”
“知道了。”
仲文琢纵马奔出城门,朝着蛮族大营而去,不多时便入了营,被人捆着带到格斯尔面前。
帅帐内站满了蛮族将领和首领,他们面容肃穆,拱卫着坐在中央的格斯尔大单于。
仲文琢走入帐篷,便听到众人齐齐高喝。
“尔等南蛮,见到大单于,为何不跪”
“我若跪,也是跪大庆皇帝,为何跪你”
格斯尔喝到:“你不怕我砍了你”
面对如此有威势的格斯尔大单于,仲文琢却不卑不亢道:“仲某此来是想与大单于谈一谈撤军之事,此事谈完,大单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格斯尔闻言哈哈大笑,惹得满帐蛮人不知所措,正要跟着笑之时,却见格斯尔猛然一拍桌子。
“何正戚这个狗贼,莫非以为我格斯尔是只能打顺风仗的懦夫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砍了头颅还给越城”
“大单于莫要激动。”蛮人已经冲进帐篷,而仲文琢仍然不慌不忙,“您就不想知道,莫日根王子奇袭粮道之后的事情吗。”
帐中突然一片死寂。
格斯尔的呼吸不由得快了一步,他压着自己的感情,用平常的语气逼问:“我儿去哪里,我自是知道的,不用你在此处胡编乱造”
仲文琢轻笑一声,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将其打开。
“此物可否取信与单于”
格斯尔定睛看去,只见那盒子中装着一串由玉石翡翠装饰而成的华贵饰品,其风格粗旷,正是莫日根平日最喜欢佩戴的项链。
“你”他话到半路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拿着不知何处得来的项链,就想欺骗于我”
仲文琢不以为意,他将木盒放在地面上,继续道。
“越城欲以莫日根王子换取蛮族退兵和三万两白银赔偿,何大将军的话我已经带到,不知大单于意下如何。”
帐中响起抽气声,但很快就消失了。
格斯尔虽勉力装作强硬,脸色终究露出些许烦乱。
“我若不退兵呢。”
“若无事,我便静等您的回复,告辞了。”仲文琢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他自顾自的朝大帐外走去,帐篷内外的蛮军竟无一人敢动。
“慢着。”格斯尔虚弱的声音从王座上传来,“是谁叫你们守粮道的。”
仲文琢回过头,他看到格斯尔眼底流露出的凶光。
“无论是何正戚还是穆璟,他们只会以为粮道被护在越城身后,安然无忧”
“是谁告诉你们莫日根要偷袭粮道的”
仲文琢露出得意的笑。
“叫我守粮道的,是顾言蹊。”
“顾言蹊是新的将领”
“不,他先下名声虽不显赫,但终有一日会名扬天下。”
仲文琢不再耽搁,他径直走出帐篷,立刻有蛮军围了上来,警惕的看着他。
“我带你去帐篷。”
仲文琢点点头,跟着人走出好大一段路,才道:“等等,我要先如厕。”
蛮军狐疑的看他。
仲文琢道:“我是来送信的,还要等你们单于的回复,不用怕我逃走。”
蛮军被他说服了,指了个偏僻的地方,由着仲文琢自去处理。
仲文琢哼着小曲走了过去,在转过帐篷前,他遥遥看向那宽阔豪华的单于王帐。
顾言蹊的第一计,守粮道以待敌军。
顾言蹊的第二计,攻敌寇以乱敌心。
第一计,莫日根已经尝到了。
就不知这第二计,格斯尔大单于又觉得味道如何了。
王帐之内,一片寂静。
格斯尔不说话,而底下的蛮族首领也不敢发言。
时间就如此缓慢而磨人的消耗了过去,也叫部落首领们心里打鼓。
莫日根王子都被抓了,大单于总该撤军了吧。
离家好几个月了,也不知道家里孩子牲口又变成了什么样子。
空在这里耗着,也不过死人,何必继续留下来呢。
“莫日根还没有死。”格斯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如那信使所言,只要撤军,再加上赔偿,他们就会放了莫日根,还有两千名勇士。”
蛮族首领各个低着头不说话。
要救人可以,他们本就打算回家了,只要赔偿别用他们的财宝就行。
格斯尔不愧为草原之王,蛮族大单于。
他枯坐良久,终是开了口。
“儿子可以再生,这越城的人”那声音里是刻骨的仇恨,“一个都不许留”
“我要屠城”
帐中肃静
“去”格斯尔站起身,“把那个信使杀了”
“报”
账外传来兵卒慌乱的声音。
“庆人信使逃走了”
千里之外,草原,王族部落。
马蹄声惊醒了沉睡的部落,蛮族战士们拿起长刀,骑上战马,在将领的带领下,正面迎击敌人。
四千余骑铁骑直冲而来,奔腾的骏马踏的整个地面震颤不已 穆璟冲在第一个,他眯着眼睛观察着敌人。
正如情报所言,纵然青壮年已离开,但这部落还有六七万人,其中还有六千成建制的骑兵 这是格斯尔留给老巢的护卫
他们却只有四千骑兵
如此大的差距,对手是蛮族精英骑兵,战场又是在蛮族最擅长的草原上,他们能打赢吗 能
没有一个庆军畏惧,他们如同恶狼,舔舐着干裂的嘴唇,就像舔舐着敌人的血肉一般 狼无所畏惧
庆军露出了饥渴的笑容。
穆璟纵马上前,他遥遥看着那六千蛮族骑兵加上四千蛮族骑士直冲而来,拔出长剑高举过头顶,而后狠狠劈下 “杀”
“杀”
四千庆军狼嚎着冲了上去
双方战术相似,具是想要冲散对方的队伍,方一交手,便有不少战士受伤掉队,乃至于被马匹踩踏致死。
一时之间,草原上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竟是成了人间地狱 可夜战并非蛮族所擅长的,而庆军在半个多月的日夜奔袭攻击之中,早已习惯了夜间作战。
甚至可以说,他们习惯了任何形式下的骑兵战斗
在高涨的士气支持下,穆璟作为主帅,一马当先,深深砍进蛮族右侧,在那密集的队形中破开一道裂缝 眨眼之间,骏马已然奔出十余米,井重锦继续跟上,将这裂缝扩大 几分钟的时间,蛮族骑兵被一分为二
穆璟甩甩剑上鲜血,草原上的风将他的长发吹的纷乱,露出那双坚毅而深沉的眼眸,骏马奔驰不休,再度重回敌阵 顾言蹊到达战场的时候,蛮族已落了下风。
但格斯尔留在这里的将领并非凡人,他察觉到夜战对己方不利,竟然果断放弃,召骑兵回到部落之中。
王族部落的四周都围着高大的栅栏,这和越城前的三道栅栏不一眼,粗大的木杆和铁杆交叉在一起,使得这栅栏如城墙一般难以推倒 穆璟已然察觉到此事,可他所处的位置距离那将领颇远,等冲到将领面前之时,对方早就能退入部落了 顾言蹊拔出长剑,笑了笑。
“可不能让你回去。”
话音未落,他便冲了出去,座下纯白色的骏马如闪电一般,划破漆黑的夜空,直冲入蛮族阵形之中 “将军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