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宝贝你在哪(79)
这些人从一开始就很明显地候在楼道间的门外,等着他们进来,他和覃屿在门外聊了这么久,拖延了不少时间,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又担心出现变故,所以待他们一进门,这群人就迫不及待地冲了进来。
覃桓昔勾唇浅笑,将覃屿往后一拦,出其不意地迅速攻向第一个追出来的人,轻松地将人制服在地。
一个曾经在刀尖上舔着鲜血走过来的人,教出来的“徒弟”自然凶残狠辣,覃桓昔的一招一式绝不拖泥带水,专攻对方的致命点,以最短的时间将人摁倒在地,再也没有还手的余地。
覃屿站在墙角边看得心惊胆战,哪怕知道覃桓昔身手不凡,受过莫绍蘅亲自调|教,可双拳终究难敌四手,对方人多势众,时间拖得越久,覃桓昔的体力也会跟不上。
他着急地不断看向巷子的尽头,莫绍蘅和展硕明的人应该就在不远处待命。
起初只是担心靠得太近,会引起宁紫易的警觉,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宁莘究竟有没有参与其中,若是一个不小心弄巧成拙,对方拿覃斯语和覃从安威胁覃桓昔,到时候覃桓昔就会变得极其被动。
覃桓昔飞起一脚踹飞其中一名保镖,倒退几步靠近覃屿,从始至终他都小心翼翼地将覃屿护在自己身后与墙壁之间,不给对方任何破绽和抓住覃屿的机会,空间再小,也不影响他的发挥,还能更好的保护覃屿。
几名保镖脸色阴沉地捂住饱受摧残的身体疼痛处,拼命咬紧牙关才没有哀嚎出声,知道再这样打下去,再来几个都不是覃桓昔的对手,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其中一人向暗处比了个手势。
覃桓昔时刻关注着几个人的动静,自然没有忽视那人的小动作,他立刻将手伸入外套的内袋,随时准备拔枪。警惕地探视周围,最后将目光落在二楼其中一个房间的窗户口,他立即掏出手|枪,对着窗户开了一枪。
开枪的同时他一把扯过覃屿,闪身躲进了楼道里,将大气都不敢喘的覃屿护在身后。
覃屿惊魂未定地看着覃桓昔,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从小到大他都没有经历过如此刺激的场面,覃桓昔毫不犹豫地开枪的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在一瞬间凝固了,差点忘了怎么呼吸。
覃桓昔沉默地皱起了眉头,刚才他只是感觉到窗边有人,开枪也只是警示,给自己和覃屿一个躲藏的时机。不过就算只是匆匆一眼,也足够他看清楚那个人的身形轮廊,很像是覃从安。
就在这时,楼道外再次传来一阵凌乱急促的脚步声,覃桓昔紧紧抓住覃屿的手腕,拿枪的手护在胸口,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抓着覃屿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正当他决定探头查看时,一个身影飞快地朝他扑来,紧接着一声枪响震破耳膜,眼前扑向他的人影紧紧地将他拥入怀中,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宁莘……”
☆、82:释怀
覃桓昔轻轻推开门, 见覃屿正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单手支着下巴闭目养神,他看了一眼床上仍未醒来的宁莘,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伸手轻柔地拍了拍覃屿的肩膀道:“小叔,你先去吃点东西吧。”
覃屿的身体稍稍有些僵硬, 他收回支着下巴的手, 抬头望着覃桓昔,眼神略显呆滞。 覃桓昔拉过一把椅子坐到覃屿身边,见他脸上苍白, 双目布满血丝, 心下有些不忍, 默默地叹了口气,转脸定定地看着床上的宁莘。
昨天发生的事, 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他完全没想到宁莘会突然出现在小楼里, 原本他做好了拼一把的打算,只要再拖延几分钟, 莫绍蘅和展硕明的人马上就会赶来, 只是想不到的是,最先赶到的竟然是宁莘。
覃桓昔抬手捂了捂胸口,注视着宁莘那张苍白的脸,憔悴中带上了些许病态,往日里总是意气风发的人, 何曾见过这般脆弱的模样。他的心情变得些许复杂,这个人总是做一些令他猝不及防的事,让他想恨也恨不起来。
他不知道宁莘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宁莘早就知道他就是宁薛,按照当时的情况,应该明白凭他敏捷的身手,完全可以躲开那颗子弹。如今他也只能庆幸,幸好那时他们躲在楼道里,开枪的人还在楼梯拐角,只是打中了宁莘的肩膀。
“我终于……可以保护你了……这次我绝不会再让你受伤了……”
覃桓昔只记得宁莘闭上眼睛前,在他耳边呢喃的那句话,他惊魂未定的眼中,只留下宁莘唇畔那抹欣慰满足的笑容,脑海一片空白。直到身边传来覃屿声嘶力竭的那声“宁莘”,混乱中他被莫绍蘅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他救你就是身体与心的本能,你在他心里早已刻骨铭心,看不得你受到一点点伤害。”覃屿淡淡地道,嘴角含着丝丝笑意,转头看着覃桓昔,“这几年他变得越来越疯狂,也许正是因为当初没能救下你,在他的心里埋下了不可磨灭的悔恨。”
覃屿说着,也不等覃桓昔回应,转脸看着宁莘道:“你看,他现在明明受着伤,脸色也十分难看,可是他的睡容却那么平静,甚至还在笑,或许他在梦里已经回到了三年前,从死神手里救回了你。”
“小叔……”覃桓昔看着覃屿,这一刻他突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眼前这个被伤得千仓百孔的人。
覃屿却突然笑了,笑得如释重负,笑得十分释怀,他伸手拍在覃桓昔肩膀上道:“别这么看着我,我现在心里特别平静,自从离开宁莘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轻松过。说起来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按理说我现在应该非常嫉妒你才是,我豁出一切拼命爱的人,心里至始至终爱着别人,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可事实上我一点也不嫉妒,反而松了口气。”
覃桓昔睁大眼睛看着覃屿,他知道不管过去多久,覃屿的心里始终有宁莘的一席之地。过于缺乏安全感和温暖的人,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拼死抓住好不容易得来的那一点点温暖,越是如此,就越难以忘怀。
宁莘是点亮覃屿灰暗生命的烛光,更是那一抹温暖,哪怕最终落得片体鳞伤,却终究忘不掉曾经的那一点点光芒。或许覃屿在迷失自我的同时,心底还残留着想要留住这份温暖的念头,他放不开的并非是那段情,而是他自己。
人的顿悟有时候来得就是那般突然和不可思议,或许连覃屿自己都无法预料,不过此时的覃桓昔倒是真的松了口气,差一点他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这两个人了。
“对了,开枪的人确定是覃从安吗?”覃屿看着覃桓昔问道。
从昨天开始,他一直守在宁莘的床边,一刻都未曾离开,守了一整晚,想了一整晚,根本无暇顾及他人,正因如此,他才能彻底看透过往,放下过往。
覃桓昔点了点头,目光冷淡,宁莘为救他而中枪,至今昏迷不醒,他还没来得及过问覃从安的事。不过有莫绍蘅的人插手,哪怕覃从安如今被关在警局里,覃家的人也别想见到覃从安。
覃桓昔想了想道:“我还有很多事要问他,在此之前,绍蘅的人会一直盯着。”
覃屿忽然感到心冷,有些庆幸真正的覃桓昔已经离开了,不必再承受这些伤害,否则面对亲人一次次地想要置自己于死地,恐怕会变得更绝望:“那覃斯语和宁紫易呢?爸他们没有来找过你吗?”
覃桓昔抬眸看向宁莘的脸,冷笑道:“他们也要有这个本事进得了莫宅的门,覃斯语在齐丰宇手里,不过现在覃家那边估计都以为她已经畏罪潜逃了,还在着急地找人呢。不过宁紫易……绍蘅说他们闯进去的时候,就没看到她,估计是被宁莘的人带走了。”
“桓昔,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覃屿说着顿了顿,斟酌片刻道,“你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地冒这个险?宁紫易和覃从安兄妹俩的计谋,你应该早就猜到了吧?既然如此,让绍蘅和展硕明救人不是更省事?”
覃桓昔忽然勾起了嘴角:“自然是要断了宁紫易所有的后路,如果给她回到宁家的机会,想要再抓到她就难了,毕竟她靠着这副纯良的面孔,在宁家可是名副其实的掌上明珠,谁也不会相信温柔善良的宁大小姐会有害人之心。”
覃屿似乎有些明白覃桓昔的用意了,如果覃桓昔采取暴力手段将人救走,抑或直接报警,宁紫易定然会想方设法把自己从整件事里摘出去,覃桓昔就抓不到宁紫易的把柄了,若事情一旦闹大,宁家势必也会牵扯进来。
诚如覃桓昔所言,宁紫易在宁家颇得人心,到时候只要流几滴眼泪,宁家人非但不会相信她会害人,反而会觉得她很傻很天真,还很善良,指不定还要反过来指责覃桓昔和覃家人惹是生非,连累了他们家柔弱无辜的大小姐。
但覃桓昔如果将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宁紫易和覃从安肯定不愿放弃这么好的机会,覃从安和覃斯语本就因为黑色钻石,处在嫉妒的爆发边缘,宁紫易只要稍加挑拨和利用,轻易就能挑起两人的怒火。
覃桓昔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吧,混乱中将人带走,只要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凭借覃桓昔的手段,轻而易举就能击碎宁紫易的伪装和防备,到时候他想要知道的事,不用他亲自问,宁紫易自己就会乖乖地吐出来。
覃屿想到这,嘴角不由得抽了抽,不愧是能和莫绍蘅走到一起的人,这两个人做事风格一致,肆无忌惮得叫人一言难尽,他轻声问道:“你怀疑当年那场车祸是宁紫易做的手脚?”
覃桓昔点了点头:“那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一个人带着小源,根本不知道还能依靠谁,更不知道接下来我该做什么,反而忽略了很多细节和一些人,宁紫易就是那个被我彻底忽略的人。”
当年宁家那场巨大的变故,覃屿也略有耳闻,如今听覃桓昔亲口说出来,他忽然感到十分心疼。当年的宁薛也不过初入社会,面临如此巨大的打击,这个人该有多绝望,而能让当时的宁薛坚强活下来的唯一牵挂,或许也只有莫寺源了。
覃屿一把握住他的手,轻柔地安慰道:“都过去了,你曾经说过,宁薛三年前就已经死了,你现在是覃桓昔,这辈子也只能是覃桓昔。你放不下的也只有小源,小源现在过得很好很幸福,有那么多疼爱他的人,你也能一直陪在他身边。”
覃桓昔看着他笑了,点头道:“现在我只想要知道两件事,这两件事了却了,我才能真正地和过去做个了断。宁家现在落在宁莘手里,只要宁莘活着一天,宁家任何人想动也动不了。”
覃屿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宁莘的脸上,宁莘这人虽然极端偏执,但做事却极有手段。宁家在宁莘手里只会变得更可怕,何况就凭这人迷恋宁薛的那股子疯狂劲,为了宁薛,他也绝不会让宁家没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