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看了剧本,除了我[穿书](79)
冉小姐也见过晏无咎,她不觉得宋筱劝阻拒绝的话是为她好,只觉得宋筱是怕自己夺了她在晏清都这里的注意。
冉小姐和宋筱脾性略有相似,实则截然不同,心里一直不负气宋筱,那次才灵机一动,绑了宋筱自己去找晏无咎。
晏无咎想起,六扇门以宋筱失踪,冉小姐遇采花贼之事查案,问他与宋筱约在西郊古城墙见面之时,当时还有什么人在场。
晏无咎当时联系不上宋筱,担心她出事,也想六扇门的人帮忙去查。
只是,他既不能说自己与宋筱是情人,毁她名声,也不能解释清楚,既然毫无关系为何频频见面。这样的话,很可能就会被六扇门这些人发现其中蹊跷,继而发现他故意艹人设的事。
就干脆当个感情骗子吧。于是,晏无咎给自己艹了个玩弄贵女的人渣本渣形象。
这才有后来一系列事情。
此刻听了宋筱的话,晏无咎才明白了,原来当日他追着焚莲出门,失去了焚莲踪迹,便掉头去赴约。那时候,焚莲或许也在那里。
宋筱的话肯定了他的猜测:“我甩开她们去见你,还没到约定地点,忽然又看到了那个僧人。我当时已经认定他是杀人魔,太害怕了,就跑了回来。然后被那个女人绑了起来,她们把我藏在大树和石头之间,叫红叶看着我。”
晏无咎长眉下压,眼底晦暗又冰冷,面上却平静,他温声问道:“焚莲做了什么?”
宋筱纤眉微颦,淡淡的怅然凄楚,望着窗外的月色,脸上却是微笑:“他发现了我,冷冷盯着我。我很害怕,但是,他走过来解开了我的绳子。叫我不准再见你。也叫我不准对任何人说起,见过他。”
不是焚莲?晏无咎自己都不知道,他紧握的手指微微松开。
“我往家里跑去,连夜就要出发。姨妈问起我见到了什么,我吓得说和尚。说完又赶紧住嘴。家里人都觉得我是被孤禅寺的案子吓到了,怀疑我见鬼了。我娘就带着我当真往家去。”
宋筱闭了闭眼,痴痴地看着窗外,虽然没有哭,却像是整个人被雾气所笼。
她喃喃平静地说着:“我没有回家,我在自己家的马车上睡着了,醒了以后却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被人教规矩,说伺候贵人要注意的事项。我爹的小妾里有一个扬州瘦马,她性格温和,因为我好奇的缘故,对我讲过她的事。那些人对我,就像是对待一个瘦马。”
宋筱扯开一点笑意,嘲弄阴冷,虽然在那张清丽忧郁的面容上,只是惹人怜爱。
“起初我还以为自己家的马车遭到了劫匪,害怕母亲和其他人遭遇不测,想着自救。等到我知道自己伺候的贵人是旭王以后,我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笑着冷冷地说:“我被我爹爹卖给旭王了,堂堂正三品大员的千金,连个贵妾都不是,跟我一同那个女人你知道是什么人吗?是秦淮河里名噪金陵的花魁。”
晏无咎没想到,宋筱竟然是被自己的家人送来的这里。
“可是,以你父亲的官职,他就算攀附旭王,也不会这么轻贱你。更不会这么仓促。”
宋筱已经整理好情绪,她平静地看着晏无咎:“我也希望,他有什么不得已,可是,我想不到。我只能想到一点,我在孤禅寺落下的翡翠禁步。还有,孤禅寺的案子到底是不是那个焚莲做下的。如果不是,又是谁?”
晏无咎静静地看着她,眸光温和坚定:“我会查出来。你若不想跟着旭王,我去想办法。”
宋筱咬着唇,微微垂首:“谢谢你,无咎。但是,不用了。你今日肯来,愿意帮我,已经很好了。我自己的事不可能只靠你。你杀了崔权投奔旭王,在他手下做事要小心。今日我辗转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晏县令的事。原来不只是我,大家都各有各的磨难。”
晏无咎眨了下眼,平静道:“已经解决了。你的事也会解决的。”
她笑了一下,眉宇那雾气萦绕的纤弱淡化些许,又有了从前几许明艳。
“旭王这个人简单好相处,只要你有用听话就好。但他手下和身边的人,各有各的阴险歹毒。他要做的事更是危险。封庄的事,我听说你在替旭王查办。但这件事不对劲,在你之前旭王手里那么多人,却没有一个被他交代接手这件事的。”
“这一点我也有些疑虑。但更说明,这件事值得一做。”旭王手下能人辈出,想出头就要做些别人做不到的事。晏无咎对于这一点一直很清醒。
宋筱蹙眉思索着:“旭王在这件事里一定藏着秘密,你若是能找准关键,替他做好了这件事,许是能叫他另眼相待。”
晏无咎问道:“关于废太子之事,你知道旭王是什么态度吗?”
宋筱凝眉深思,不确定地说:“一直都好像很平静,没有悲痛,没有感慨什么。但是,我觉得有时候,他好像心情很愉快。像是期待着什么一样。”
晏无咎微微挑眉,期待什么?陪陵打开吗?
“对了,你知道吗?我有一个京中贵女的密友,她家里请了一个嬷嬷,好像是宫里出来的。曾经说起了一件事,说旭王的母妃和废太子的母妃交好,旭王本是有机会做太子的,但后来却是废太子的母妃被立后。旭王的母妃不久就病逝了。陛下为此哀恸至极,待旭王甚是亲厚。”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晚了,居然还能日六。有点意外,孤孤还以为自己今天要鸽了,因为又又感冒了,头疼头晕。码完这章后反而好多了。
一整年感冒了六、七次,我这是三年不感冒,一感冒就感冒一年么~
小天使们注意身体,啾咪~今天也是日更小仙女人设不崩的一日呢~
第65章
废太子慕容昭之事, 晏无咎也有所耳闻,大约是九年前的事了。
那时候晏无咎才十一岁, 清苑县山高皇帝远的,大家并不关心汴京皇宫里天家夫子的事。这件事,晏无咎还是从柳珣那里听来的。
柳珣之所以来清苑县, 就是因为当初不想入宫给皇子当伴读。
“好险,若是我听了家里的话, 指不定这会儿是不是跟着一道被圈禁了呢。”
晏无咎记得, 柳珣是这么说的。
柳珣有些自恋,自诩才高,废太子还是皇子的时候,他就挺看不上的。
准确说, 晏无咎就没听见过他服谁。以至于无咎是直到发现了冉珩和他私下的联系, 才察觉到他竟然投到了旭王麾下。起初他都没往那里想过。
晏无咎从柳珣那里得知,废太子因为巫蛊谋逆案,被皇帝厌弃圈禁,那会儿废太子三十一岁,膝下空虚,无一儿半女。
后来又过了两年,听说是废人慕容昭幽禁期间疯癫,日常怨怪胡言圣人, 最后自裁了。
也不知道是真自杀,还是被自杀的。
没想到仅仅过了七年,当初恨太子恨到, 太子生前死后都不肯见他一面的老皇帝,现在有了小儿子,心却软了,开始对这个可怜惨死的儿子同情不忍起来。
可是,晏无咎听过柳珣说起过很多京中贵胄的事情,唯独没有听说过,旭王曾经离太子之位那么近过。
只听过,老皇帝因旭王的母妃病死,很是伤心,爱屋及乌对旭王格外宠爱之事。
即便是子夜荒废无人的北院偏殿,也不能完全保证没有人来,晏无咎和宋筱不好久留。
这番互相交换情报,商量好日后的联系方式和彼此要做的事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
晏无咎回去自己的院子,换了身松白的常服,点灯推开了门。
他执着烛火,毫不避讳向焚莲所在的厢房走去。
走来的途中,晏无咎忽然想到,他出去夜会宋筱的事,旁人或许可以瞒过,但以焚莲的武功之高,又和他住得这样近,应该能察觉到他出去之事。
走到门口,晏无咎屈指,象征性地敲了三下门。
“大师,我进来了。”
这更像是一句知会,也不知道,是知会的房间里的大师,还是院子外的人。
说完,晏无咎的手覆在门上,轻轻用内力一震,门栓便断裂了。
他若无其事推开门,反手掩上。
若是远处有人看着这一幕,只以为是里面的人开门放他进去的。
晏无咎执着灯盏,往室内走去。
今夜这么久了,圣僧都没有出现来找他,晏无咎也很好奇,白日的妖僧焚莲,打算怎么应对夜晚那个走火入魔的他自己。
晏无咎一路走进卧室,也没有看到和尚的人影,就当他以为焚莲也和他一样,跳窗离开去了哪里时,忽然发现床前摆着一双鞋。
“大师。你睡了吗?”晏无咎站在原地,询问道。
掩上的帘幕后依稀传来一点响动。
“无咎?”清淡温和的声音,虽然好像并无明显的情绪,晏无咎还是一听就知道,这是圣僧。
晏无咎微微挑眉,一点薄嗔微怒:“你在睡觉?”
虽然夜里躺在自己的床上睡觉,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但是晏无咎却生气得理直气壮。
他随手将烛火置于桌上,径直朝床榻走去。
床帘内的僧人却发出一声微微困惑犹疑的语气,好像在为什么而不解。
晏无咎已经走到床前,伸手一把掀开帘幕,下一瞬,他微带薄怒的神情则一怔,下一瞬便笑了。
眉眼弯弯,长眉微挑,轻佻嘲弄,笑得又坏又清甜。
“大师,你这是要跟我玩什么有趣的游戏吗?”
焚莲眸光沉敛温和,静静地看着晏无咎,即便是这种情境之下,整个人也透着一股宝相庄严圣洁禁欲的气息。
“无咎,为什么要绑着小僧?”他眼中微有不解,却一片坦然信任,带着淡淡的包容,就像是被宠爱的顽童,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晏无咎忍笑挑眉,无辜地看着他眨了眨眼:“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明明才来。”
在夜里的焚莲的记忆里,上一刻还是日出,晏无咎回眸对他浅浅微笑。下一瞬再睁开眼,就是黑夜里。
而他盘腿坐在床上,两只手的手腕上缠着纤细的金蚕丝。
这东西细而极韧,等闲的刀剑无法砍断,一般的内力也无法震断。削金断骨,不在话下。
焚莲困惑地看着,一动不动。
因为,这段极其罕有的金蚕丝是他自己的,而且是他准备送给晏无咎的。
也因为,这金蚕丝虽然危险,这样绑着人的手腕,若是别人,若是胡乱挣扎,许是会被大卸八块。但焚莲所练的武功,这东西于他伤害却并不大。
还因为,虽然这金蚕丝这样缠着他,好像看似无用,可是金蚕丝另一端缠着花盆。正是焚莲心爱的种着晏无咎的荼蘼花的花盆。若是他挣脱的时候稍有不注意,花盆就要跌碎的。
焚莲一直看着,计算着什么力度角度,才能及时接住那盆花。结果他发现,这机关设计的很绕,时间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