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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转人生(快穿)(21)

作者:深空星海 时间:2019-04-05 10:13 标签:快穿 打脸 励志人生 逆袭

  槐树妖清楚,能救她的人不少,却统统对她的境遇视而不见,在她死后,她父亲的旧部想为她讨个公道,也被人拦下了。少女丈夫的父亲软硬兼施,彻底瞒下了这桩事,为她做主那人也死的极惨。
  此时的少女还不知道未来她会怎样,正沉浸在即将成亲的喜悦中,来庙里上香时走错了,误入和尚所在的院落,这才撞见了槐树。
  她很快被寺中的僧人请走了。牧云闲站在树后,看着她的背影,一言不发。
  “你说要了结因果,可我要管了这事,如何能不沾因果。”牧云闲心中对槐树妖道:“我倒不如让你想明白,世间不平之事何其多,他们算得了什么,你看的多了,就不会纠结于这些闲事中了。”
  槐树妖的情绪在牧云闲心中弥漫开,弄得他不太舒服,可他的任务进度,却陡然向上窜了一节。

  ☆、25.树妖5

  槐树妖岂会不知道。
  他上辈子从成精到死于天劫, 好歹也是活了个三四百年。便是中间在寺庙里待了一段时日, 剩下几百年时间, 也是够他看的了。
  要牧云闲说, 他就是最初懵懵懂懂那阵子, 被女鬼给刺激了,性格才会变得偏激。旁的都看不见, 就看见家长里短的那些破事了。看个两眼就觉得世间黑暗人间险恶,和个中二时期的小孩子一样。
  他也懒得到处去找什么人间真实, 他记忆里就有许多,添油加醋或删删减减写出来, 编出一个个故事。这辈子他是树妖,就算拿着毛笔,手速也快的吓人,两三个月功夫,写出厚厚一个本子。
  直接看的槐树妖要自闭了。只是他现在与牧云闲在一处,牧云闲要和他说话,他也躲不开, 只能听着。听得多了, 原本停止不动的任务进度缓慢向上涨了点, 牧云闲一看, 写的更起劲了。
  他院中常有小和尚过来做些杂事,与牧云闲关系不错, 见他在写什么东西, 也是好奇, 鬼鬼祟祟往这边看了几眼,叫他逮住,问清缘由后,牧云闲把写完的本子给了他们一摞。
  后来这本子在庙里越传越广,还流到来上香的香客手里去了。一传二二传四,京中逐渐风靡起来,弄得大和尚慧知哭笑不得。
  他来找牧云闲时,见这位与众不同的槐树妖下笔如飞,不消片刻就写下厚厚一沓纸,忍不住道:“都说木灵性情敦厚稳重,在你和他身上,却半点看不出来。”
  这他指的就是槐树妖了。牧云闲闻言,写完最后一行字,把笔搁了,说:“这从何说起?”
  “观你文风便知。”慧知道:“在我这佛门清净地,你好歹收敛些。”
  牧云闲道:“你这寺庙,每日来往之人不知凡几。既是成了世间一环,哪来的清净,只是不说罢了——然你看他们一颦一笑,一悲一喜,不说更胜说了。我看你自诩修为深厚,也为面子好看所困么?”
  和尚愣了半天,说:“我只说你一句,你竟有理了。”
  牧云闲道:“那本子你也看了。”
  慧知苦笑:“可让你抓住把柄了。”说完摇摇头:“罢了罢了,日后你要是缺读者,直接拿到外头卖去。”
  “我可懒得卖。”他说:“给该看的人看过就够了。”
  两人一起待了这段时日,他与慧知之间很有些默契。慧知明白他说的该看之人是槐树妖,也不点明,只道:“想不出你竟擅长此道。”
  牧云闲轻笑:“这是我曾用来谋生的技艺。”
  二人相视一笑。
  牧云闲所写的,是他十几世以来的所见所闻,慧知说他应以本心劝说槐树精,牧云闲照做了。有时用语言不知如何表达,放在故事里,却能看出深意。牧云闲搬出再多论据也说服不了槐树精,将他所思所想融入笔下,再换个法子旁敲侧击,倒管用了。
  他笔下比槐树精的心结惨的何止一两个,看的多了,再提那些旧事,槐树精的反应也没也没那么大了。
  写了快一年,槐树精不再拒绝和牧云闲交流,但任务进度一直停在了50%上下,如果这样过了任务,牧云闲堪堪能不死罢了,免不了元气大伤。他也不慌,只是一反常态的结束了几百年的宅男生活,出了寺,在城中一路走走看看,也不挑地方。从最破的地方一路走到最繁华的地方,有什么看什么。
  槐树妖一直没什么反应,也不说好还是不好,像是就要这样一直僵持下去。
  一晃过了五六年,牧云闲依旧这样,始终没有下一步的动作,除了逗逗崇明,就是写点东西了,要不就是和慧知下下棋。他好像都忘了还有个槐树妖的任务在等着他。
  有次他正在树下坐着,刚进屋泡了壶茶出来,突然见院子里多了个鬼鬼祟祟的小和尚,正对着那棵大大的桂花树探头探脑。牧云闲招手叫住了他:“你来作甚?”
  才几岁大的小和尚低着脑袋不动弹了,嗫嚅几声说:“是师兄,叫我来给他摘些槐花。”
  牧云闲温声道:“那树高,你可别爬上去,仔细摔着。”说着唤来重明,叫他上去摇了摇树枝,不一会儿,就接满了一整篮槐花。
  小和尚对着牧云闲施了一礼,话都不敢说,直接跑出去了。等慧知回来,才听他说道:“那孩子……是庆安侯长孙。大抵是他师兄觉得他偷偷进来不会被罚,诓他来摘些桂花。”
  听见庆安侯长孙几个字时,牧云闲觉得心口一重。这可不是他的反应,而是槐树精。他的第三个心结,当年那少女,嫁的就是庆安侯长子,而那少女生下的孩子,也正是庆安侯长孙。
  牧云闲可没忘了这茬,他却只哦了声,没什么反应。槐树精心里又是一急,牧云闲才慢吞吞道:“叫那孩子过来陪陪我吧。”
  那孩子就来了。
  他是刚被送进来的。五六年过去,当年那少女已经把该受的罪都受了,见家里容不下他们,拼死把自己的孩子送进庙里,就算当个和尚,也好过在家里受人磋磨。小孩生的怯怯的,叫人一看就心生怜悯,半夜里还会偷偷哭着叫母亲,槐树精每每听见,心里就更不好受。
  说了不管,牧云闲起初没怎么管,只当看不见,等到槐树精的情绪已经压抑不住的时候,牧云闲才把那孩子叫了过来,问道:“我听你昨日一直叫母亲,是怎么回事?”
  小孩哭道:“母亲……母亲要被他们弄死了……”
  “怎么,你来和我说说?”牧云闲道。
  。
  从小孩颠三倒四的话里,牧云闲听出了一个和上辈子槐树精听见的差不多的故事。此时的少女已经被关了起来,快要死了,再往后就是有人帮她伸冤然后被害死的故事。
  牧云闲化作一个大夫,被侯府的下人请进了门——他们本来想请的是认得的另一个大夫,被牧云闲假扮了,混进去,见着了那个少女。她全然不似初见时那副娇媚灵动的样子,全身干瘦,已经几近不成人形。
  这也每个伺候的下人,由着牧云闲和她独处。她费劲的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见自己身边坐了个陌生人,心头一惊,听那白衣人,也就是牧云闲道:“可巧了,上天允你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你要吗?”
  她问:“怎么个报仇法?”
  “你说,要怎样就怎样。”牧云闲道。
  她张了张嘴,无所谓的笑了声,用嘶哑的声音说:“如果我要他和那贱人身败名裂,不得超生呢?”
  牧云闲轻眯了下眼睛,柔声说:“如你所愿。”
  他出了侯府,心中始终有种情绪挥之不去。槐树妖因这少女之事的恨在于,明明真相就在眼前,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可他们却因种种理由,对此视而不见。要按槐树精的逻辑,牧云闲替她申了冤,槐树精也能看出些什么旁的东西,这任务照样是白做。
  但牧云闲不准备改。
  于是第二天中午,就在京城中人流最密集的街道上,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场好戏。安庆侯长子和他最宠爱的妾室跪在地上,一遍遍大声朗读自己的罪状,他是如何害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如何虐待她,构陷她,将她置于死地。每当他念得稍慢了点,就不知从哪里来了股力道,打在脸上,将他抽到地上。
  围观者中,好奇的有,看热闹的有,甚至有不知怎么回事的,只是见有钱人倒了霉,就单纯的放出恶意。这又是种可恨之处。
  这一幕被槐树精看见,牧云闲的任务进度开始掉了。随着周围越热闹,掉的就越快。
  最初是53%,现在只剩45%了。
  牧云闲面上表情丝毫不动,隐隐带着笑意,动了动指头。下面,安庆侯长子大喊:“快将夫人带来!”
  围着他茫然无措的下人终于如梦初醒,此地离安庆侯府不远,于是不消片刻,那消瘦的女子就出现在了大街上。围观者对她指指点点,牧云闲桌旁,一个清晰的声音传入他耳中:“嘿,成了这样了,这哪能怪那公子不选她啊。”
  应这声,牧云闲的任务进度直接掉了一小节。还剩36%。
  他将酒杯凑在嘴边,小声嘟囔了几句,底下的安庆侯长子突然大叫道:“芸娘,我错了,我不是东西,我杀了她给你赔罪,求你原谅我!”安庆侯长子身边的妾室亦是磕头磕个不停。他家的下人去拉,怎么拉都拉不动,只能看着他一下一下的磕头,而那干瘦女子,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反应了过来——她没想到,那天来的一个普通大夫,居然真有这样的本事。她勉强站了起来,站在他们面前,冷笑了声,说:“我不原谅。”
  “你不原谅他会杀了我啊,他真的会杀了我!”往常英俊潇洒的八尺男儿此时丑态毕露,活像个疯子:“我求求你救我啊!”
  那干瘦女子仍是一言不发。
  围观者中有人看不下去了,大声道:“无论他如何待你,那都是你丈夫,你怎能眼睁睁看他去死?就算如何,那还有王法管着,岂能容你使这妖术?”
  周围声音越来越大,牧云闲的任务进度就越少,直到将要降到20%以下时,那女子突然拔出了旁边侍卫的佩剑,砍断了丈夫的一只手。
  周围陡然一片寂静。
  “多谢你给我这个机会……”女子说:“报仇就不必了。”
  隔着人群,牧云闲的声音传到她耳边:“再也不会有旁的机会了,就这一回,你确定你不报仇了?”
  “一只手足以,外加他一门的名声……”女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般,说:“够了。”
  “那些人呢?”牧云闲唇边笑容更胜:“不知你落到此般境地是受了多少委屈就随口胡说,你不觉得他们也很恶心吗?”
  “蠢材罢了。”从她的眼神中,牧云闲隐约看出了数年前少女的影子:“若是事事计较,我早就该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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