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变成白月光[快穿](41)
杜晏被身上厚重礼服压得肩膀酸痛,心中感慨好在王后是将门虎女,未嫁之时也曾习武。不然在这等漫长的祭天仪式结束之后,怕是要病上几天。
今夜乃是新月之夜,月色晦暗,星辰闪耀,正是最佳观星之夜。
老者跪坐祭坛之上,仰头望去,手中拿着骨制刻刀。
“帝星渐明,已至中天,天下将合。”
王后和祁子,皆以为帝星乃是杜晏,此前迫于原王猜忌,只能以女子之身示人,自是晦暗不明。如今已是将要行动之时,恢复原国王子之身份,才会有帝星渐明之征。
杜晏却知,这帝星指的乃是成国质子成瑜,此前晦暗不明正是因他在原国为质,受尽蹉跎。现下即将回成国即位,开启一统天下的征程,自是渐渐明朗。
“老夫日前却有新的发现,帝星旁边突生伴星,闪耀之势足以与帝星争辉。“
杜晏道:“这伴星乃是辅助帝星还是同帝星争夺天下之星?”
用以卜筮的龟壳,此前已烘烤良久,其上布满裂纹。祁子拿起龟壳,细细观之许久,才开口道:“双星争辉,天下形势不明。望公子回都之后,要留心此事。”
说罢,他抬手用刻刀在龟壳之上铭刻上卜算之言,递予杜晏。
这片龟甲,自是不会被原王看到。杜晏启程之前,早已准备好伪造的龟甲,用以应付原王。
他拜别祁子,直接沿原路返回。
翌日清晨,杜晏便带着一行人离去,返回都城。
两日之后,队伍又行至那处山腰险道之上,杜晏漫不经心地翻着手中书籍,静待山贼的出现。
行至一半之时,马车停了下来。
杜晏推开门,唤道:“何事?”
百夫长打马上前,回道:“前方道路,被倒下的树木堵住,请公主等待片刻。”
两人目光交汇,杜晏微微点头,示意百夫长按计行事。
“你去看看,不要耽误行程。”
“诺。”百夫长一拱手,应诺而去。
杜晏想了想,又嘱咐道:“成瑜,我有些不安,你别离开马车。”
成瑜应诺,现下情况不明,他本也不打算离开公主半步。
就在百夫长离开片刻之后,从一旁山崖,有乱石滚落。
护送长公主的队伍皆是经验老道之人,也知此处地形险要,并未贴着山崖行路。因此落石只是将整齐的队伍冲得有些散乱,并未造成太大损失。
埋伏之人,本也只是以落石造势。他们的目的本就是劫财,如落石将财物砸坏,那便要徒劳而返。
于是只是一波落石过后,山顶之上,就有人影出现,喊杀着冲了下来。
山贼得到的信息中,这只是一队普通商队而已,即使是带着些护卫,也不会太多。这些山贼便以为这一波落石恐吓过后,商队之人便会乖乖将财物交出。
不曾想下首那些装扮平凡的商队之人,悉数齐齐抽出武器,极其迅速就已调整好队形,做好应战准备。
只是事已至此,山贼也只得硬着头皮拼上一把。
这等乌合之众自然不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之对手,不过片刻功夫就已被制服大半,只剩下少数在负隅顽抗。
就在战事渐歇之时,混战之中有流矢飞出,恰好正中被团团护在中央的拉着公主车舆的马匹。
箭矢去势不快,那马匹并未重伤,却是受到惊吓。只见那马匹长嘶一声,不受控制地沿着道路狂奔而去。
41、历史权谋片噩梦
成瑜抬手死命拉紧缰绳,意欲将马控制住,然而受惊之马岂是如此容易安抚。
就在他意欲跳将缰绳砍断之时,在设法护着公主跳车之时,百夫长从后面快马追上。
百夫长骑术精湛,将座下马匹速度控制得同马车相差无几,他扬声唤道:“公子,让公主先脱险。”
成瑜会意,伸手将杜晏自车厢之中半抱而出,百夫长伸手接应。
两相合作之下,杜晏顺利登上百夫长马背。
成瑜本打算送公主上马之后,便择机跳车,他武艺尚可又身强体壮,只要把握好时机,应当只会受些轻伤。
却不料,在他半抱着公主送到百夫长马背之上时,也不知对方是惊慌失措或是如何,竟是一脚踹在了他的肩头。
猝不及防之下,成瑜被踹得滚入马车之中,失去跳车的最佳时机。
那匹惊马,就这么拉着车舆一头扎下转弯处的深涧之中。
小捌简直是目瞪口呆,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就不怕把梦境之主给弄死了?”
杜晏老神在在,回道:“你不知道有一条定律,叫主角跳崖不死定律吗?说不定经此一役,成瑜还能遇上隐世强手,学成绝世武功,从此独步天下呢。”
“真,真的吗?我见识还是太少了,不过,这好像不是武侠片啊。”
杜晏自然不是这么莽撞的人,他这句话也只是调戏小捌而已。
制定计划之时,他已差人到此处了解过地形,下方的河流水深却不急,加之成瑜身体强健,掉下去顶多受些轻伤,不会有什么大碍。
再说,他尚有后手。
百夫长在悬崖前勒停马匹,两人翻身下马。
杜晏望向下方河流,道:“让下面的人做好接应准备。“
百夫长应诺,抬手打了个呼哨。此时响起呼哨并不算是突兀,下方静候的属下会知晓是让他们下水救人,远处的侍卫则是以为百夫长唤人过来接应。
片刻之后,将盗匪处理完毕的侍卫纷纷赶来。
百夫长厉声喝道:“公子瑜被惊马带下悬崖,此事事关重大,齐什长你带队留于此处,沿路搜寻。其余人等,同我先行护送长公主回都。”
***
成瑜落水之后,也曾试着从马车之中脱困,只是他虽是略通水性,却算不上极佳。
在那等情况之下,被马车带得直坠河底,难以脱身。他只觉得或许此次真要命丧于此,虽是不甘心,却也无能为力。
在陷入黑暗之前,他心中唯一值得庆幸之事,便是公主已然脱险。
成瑜,你甘心就这么在一切尚未开始之前死去,你甘心就这么以卑微的身份死去,你甘心从此之后长公主渐渐将你淡忘,之后嫁于他人为妇?
不,我不甘心!
成瑜挣扎着从昏迷之中醒来,胸膛剧烈起伏,甚至还带着那种强烈的不甘心之感。
他猛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茅草屋顶。
成瑜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拆过在拼合起来一般剧痛,好在似乎并未受重伤。他咬牙从床上翻下,就见一猎户装扮的男子推门而入。
“你醒了。”猎户道。
“敢问是大兄救我一命?”成瑜问道。
猎户摆手:“我就是恰好在河边捡到你而已,你也是命大,身上竟是除了些许淤伤之外,并无大碍。”
成瑜此时一心想着公主之事,并不欲在此久留。
他行了个揖礼,又从衣襟中摸出一块小巧令牌递出:“多谢这位大兄搭救,只是我有要事在身,须立刻离开。救命之恩,我铭记于心,今后大兄若有为难之事,带着此块令牌到任一城中怀雁行,就会有人替你分忧。”
怀雁行,乃是成瑜经营的商行,在各国城中皆有分行。
说罢,他抬脚就要离开。
正欲推门之际,成瑜却听身后猎户道:”公子瑜,你可是想回去确认长公主的安危?”
成瑜猛地回头,面色微沉,眼带警戒地看向这个猎户。
猎户上前一步,行了一礼:“公子不必多心,我乃是长公主的人。公主言明,如你坚持要回都城打听消息,便将此信交予你手上。此乃公主信物。”
他从怀中掏出一物,正是成瑜亲手雕刻的杂佩之中的那块珩。信上笔迹成瑜也熟悉异常,确是出于长公主手中。
猎户将东西交予成瑜后,便掩门离开。
成瑜展开信件,其上只有寥寥数语:“此事在我计划之中,吴家之危,唯有同江国结盟可解。”
成瑜本就是心思细腻之人,他略一思索,便想到自己坠崖之前,长公主的异常之处。
长公主常年习武,骑射双绝,且并非是易受惊吓之人,那日里马车失控之时,他竟是如同不通骑术之人那般惊慌失措。
这本就有些不寻常,加之他在被那百夫长带离之时的踢过来的一脚,力道和角度都恰到好处地将自己踹入马车之间。
还有那些突然出现却毫无威胁的山贼,和突然受惊的马匹,现在细细想来都非巧合。
此前成瑜是关心则乱,如今想来,这一环扣一环,皆是长公主为放自己离去的计策。
成瑜捏着信纸,低下头笑了笑,心中想着果然公主不若表面看来那般莽撞,乃是胸有沟壑之人。
他起身出门,见到守在门外的猎户,开口道:“劳烦大兄替我带一句话给长公主。”
“请讲。”
“公主之令,瑜莫有不从。”
成瑜离开之后,却并未回到成国,而是在江国同原国交界的小城中停留数日。
直到一日,他从手下处得到消息。
原国生变,长公主外出祭天之时遇袭原王调查之后,发现袭击之盗匪竟是同惠夫人同公子珏有关。王大怒,将惠夫人同公子珏软禁于宫中。长公主则因受到惊吓,大病一场,数日没有离开王宫。
其中并未提到成国质子失踪一事,成瑜这才放下心来,原王既是将自己失踪一事按下,就表明他暂且不欲深究此事。
无论原王是已经相信质子离开一事同长公主无关,或是只是为了暂且安抚镇守边疆的大将军,长公主在短时间内,都不会有什么危险。
而公主称病,不过是为暂避风头。
得此消息后,成瑜才安心离开江国,前往阔别已久的故国。
***
数月之后,成国发生的数件大事,传遍诸国。
一是成国先王竟是被成王后毒死,起因则是因成王独宠美人绿腰,冷落王后。
二是成国太子竟非成王血脉,而是成王后与表哥私通生下。
此两事虽说有些匪夷所思,各国百姓也只是当成逸闻轶事听听就罢。毕竟成王已崩,成王后也被一杯鸩酒赐死,假太子贬为庶人流放至南蛮之地,都是落幕之人。
最后一事,则是让原国百姓有些人心惶惶。
现成王即位之后,立即昭告天下,称他在原国为质之时,受尽欺辱。原国太过蛮横,自此撕毁同原国盟约,转而同江国结盟。
江国近些年来在同原国交锋之中已落下风,小小成国同样不足为惧。只是两国一旦结盟,江国就无后顾之忧,可倾尽国力对付原国。
而成国虽是军力不强,却极其富庶,可谓是天下粮仓。有了成国的支援,恐江国不日就将宣战。
这风云突变之势,从朝中变动也可见一二。不久之后便是原王四十寿辰,原王本是诏令大将军回都城贺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