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豪门就离婚(57)
祁廷舟点点头。
顾左非两眼一抹黑,想着自己这一手出神入化的手艺,还想再挣扎一下:“再让我看看。”
五分钟之后,祁母抱着一个小花被子进来了,身后跟着一脸心虚的金发碧眼的医生。
顾左非不甘心,掀开小被子一看,被那显明的小基基的体无完肤。
顾左非想起了自己苦练多少的扎小辫技术,想起了小半柜子的小裙子,想起来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的养小公举计划,突然悲从中来。
祁母也知道,顾左非对未来女儿充满了期待,小声安慰道:“男孩也挺好。都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生男生女都一样。”
专门前来致歉的洋医生不安的搓着手:“祁少夫人,我用我的职业生涯保证,仪器检测出来的结果就是女孩,这不科学!”
顾左非疲惫的摆摆手,继穿越、怀孕之后,这是顾左非遇见的第三次不科学事件了。
顾左非以后再也不想相信科学了。
接着,一个危险的念头爬上了顾左非的心头。
谁说男孩子就不能扎小辫,穿裙子了。祁廷舟还穿过呢。
要是……
但是顾左非很快又否决了这个想法。
他和祁廷舟都是成年人,而对于一个尚在成长的孩子,很容易造成性别认知障碍。
顾左非这边脑子里天人交战,又瞅了一眼襁褓中的便宜儿子。
然后顾左非发现了更要命的。
俗话说的好,父不嫌儿丑,但是这娃也太丑了。
看上去也就比巴掌大一点,一张小脸皱巴巴的一团,皮肤还有点泛红,眉毛也没有,嘴巴也小小的,整个人秃秃的,平平的,睁着一双软塌塌的眼睛,宛如一线天。
顾左非没看过新生儿,不知道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种还没长开的模样,眼睛也无法全部睁开,只觉得他的便宜儿子丑的人神共愤。
顾左非觉得自己现在这么帅,小的时候也必定是同一个产房里最亮的崽。
在看看祁廷舟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五官立体,怎么看都和丑巴巴的新儿子长的不一样。
但是又肯定是亲生的。
顾左非看一眼儿子,又看一眼祁廷舟,看一眼儿子,再看一眼祁廷舟,看的祁廷舟都有点发毛。
半响,顾左非看着祁廷舟,犹豫道:“你是不是整个容。”
除非祁廷舟小时候也这么丑,顾左非实在想不出其他理由了。
祁廷舟一时没搞清楚顾左非想问什么:“哈?”
顾左非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你要是整过容就明说,我是不会嫌弃你的。”
祁廷舟还没说话,祁母先开口了:“你还别说,和廷舟刚出生的时候一模一样。”
顾左非听完,用一种“看吧,就知道你肯定整过”的眼神看着祁廷舟。
祁廷舟摸了一把自己纯天然的帅脸,想我不想:“整过,照你喜欢的样子整的。”
顾左非:“……”
祁母不解道:“这和整容有什么关系啊。”
顾左非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地戳了一下他儿子胖胖的脸颊,或许是父子连心,儿子竟然呵呵的笑了起来。
顾左非突然就不忍心说他丑了,委婉道:“我看儿子和我俩长的都不一样,可能廷舟小时候和现在长的不一样吧。”
祁母扭头看了一眼祁廷舟,点点头:“廷舟小时候和现在确实不太一样了。长大了慢慢就长变了。”
祁母说着,突然想起了什么:“我记得楼下有本相册,里面有不少廷舟小时候的照片,我拿来给你看看。”
“妈!”祁廷舟突然厉声道,“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东西了,还翻出来干什么。”
顾左非一看他这反应,觉得那本相册可能没那么简单了,恨不得高举双手:“可以吗?我想看一看。”
祁母把儿子递给顾左非,顾左非忙双手不迭接住,抬头听见祁母说:“这有什么见不得人了,又不是什么外人。左非,我去给你拿。”
顾左非做手术的地方就在祁家三楼,祁母说完,还不等祁廷舟劝阻,就已经下楼了。
顾左非忽然手里被塞进来一团小小的孩子。顾左非没抱过小孩,姿势有点别扭,但是孩子看起来一点都不觉得难受。
可能是刚刚喝过奶粉,孩子身上有股奶香味儿。不浓,淡淡的,很好闻。
他眯成一条线的眼睛,看着顾左非咯咯的笑,甚至连皱巴巴的小脸都舒展了不少。粉粉的小拳头在空中挥舞着。顾左非能感觉到他的儿子在他的怀里踢着小被子,温热的皮肤仿佛能透过曾曾的布料传递到顾左非身上,顾左非甚至都能听到他儿子的呼吸声。
顾左非突然想起,就是这个小东西在他肚子里赖了快十个月。
顾左非也不觉得丑了,小小的,还挺可爱的。
他本来失落的心突然就柔软的不行。
宝贝儿子真可爱了。
不过很快,顾左非又想起来,他的儿子现在应该还是没有名字的。
业内顶尖的医生说的信誓旦旦,当时所有人都以为会是一个女孩,名字也取好了,就叫顾祁衣,小名“依依”,“衣”同“一”,有很多意思,是一心一意,也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男孩小名叫“依依”怎么听都不合适。
手心手背都是肉,顾左非戳着怀里软软的一团,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他。
“咱儿子取名了吗?”
祁廷舟摇头:“等你一起商量的呢。”
顾左非想了想,说道:“要不就叫顾祁世吧,一生一世,反正也差不多,至于小名,世世?感觉有点怪怪的。”
祁廷舟走到顾左非身边,摸了摸儿子的小胖脸,说道:“听你的,就叫顾祁世吧,至于小名,就叫小宝吧。我们的小宝贝。”
顾左非嫌弃道:“你这也太随便了吧。”
祁廷舟一挑眉:“那你说。”
“……”
“那还是叫小宝吧。”
说着,祁母已经从楼下找东西上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我就说很像吧,果然是一模一样。”
这回老太太也上来了:“还真是,尤其是这个眼睛。”
顾左非闻言,扭头直勾勾地盯着祁廷舟的眼睛看:“你小时候眼睛这么小?吃什么长大的。”
祁廷舟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了,他也不知道宝贝儿子到底想不想自己小时候,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小宝,但是这不是让祁廷舟脸上挂不住的主要原因。
祁廷舟知道祁母拿的是哪本相册,上面全是祁廷舟的黑历史。
事已至此,祁廷舟总不能按着顾左非的眼睛不让他看吧。
祁廷舟退后一步,摊手给顾左非打预防针:“天生丽质。不过我从小到大确实长变了不少。”
很快,顾左非就从祁母拿来的相册里看出了祁廷舟一点没说错,也知道了祁廷舟怎么一提相册反应那么大,他确实变了不少。
因为祁廷舟小时候,是个小胖子。
相册看起来很有一点年头了,紫色星空的封面褪成了蓝色,浑身上下都是刮痕、磨痕,表皮上的“珍藏记忆”已经变成了“彡藏己忆”。
顾左非掀开来一看,里面的塑料保护套有好几个有破了。
一打开第一张,是一张婴儿照。
祁母在旁边,指着照片说道:“我就说一样吧,你看这鼻子,这眼睛,是不是一模一样由 屿 汐 独 家 整 理,更 多 精 彩 敬 请 关 注。”
顾左非举起相册,比对着祁廷舟怀里的小宝,别说,还真挺像的。
亲儿子。
顾左非继续往后翻,从祁廷舟出生开始,每年两三张,年年不落,祁廷舟就是这么长大的。
也变相的纂刻这祁廷舟如同气球一样鼓起来的黑历史。
尤其是上小学的时候,简直是一个奔跑的肉球,上下左右一样宽。
其中有一张,祁廷舟白色的小礼服上沾着泥水浆子,脸上左右一道两道横杠,鼻子眼睛一个都看不出来,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四爪朝天,还保持着乱蹬的姿势。
祁廷舟当然也看见:“这张照片你怎么还留着。”
祁母置若罔闻,绘声绘色的解说道:“这有什么不能留的,我就记得当年廷舟才六岁,从下午他爸要带他去参加一场宴会,特意给他换了一声新衣服,那天还刚刚下了雨,一吃完饭人就找不到了,还是他爸从后面那片林子里揪出来的,这小子竟然跑去掏鸟窝,让他回来还不愿意,非要在地上打滚耍赖,他爸气不过,就……”
“妈!”祁廷舟实在是听不下去,“过去的事情就别讲了。”
祁母一横眉:“有什么不能讲的。”
老太太在旁边哈哈大笑,指着祁廷舟说道:“你小时候的事,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呢。”
祁廷舟忍无可忍,一手抱娃一手把祁母拉起来往门外推:“左非饿了,妈你去弄点吃的。”
说完“啪”关上了门。
再一回头,顾左非又往前翻了几页。
祁廷舟是初中之后才开始抽条的,越长越高,越长越瘦,五官也凸显出来了,隐约有了一点现在的模样,他在现在市初中门口的石碑上,迎着阳光,笑出了一口灿烂的白牙。
老太太还在屋里,看着顾左非说道:“左非再哪上的中学?也不知道当时多高了,什么样子。”
顾左非笑了笑,伸手比划着:“大约这么高吧,从小帅到大,和现在差不多。”
老太太听着笑了。
顾左非其实也不记得他那个时候到底什么样了,年代久远,记忆也不清晰了。顾左非没娘也差不多没爹,自然也没谁会为了他专门留一张照片。
这也没什么,顾左非并不觉得遗憾。
他又往后翻了两页,突然有点发愣。
图片上的祁廷舟还是十几岁的样子,站在一家福利院的门口,不知道是受了谁的威胁,摆了一个不情不愿的剪刀手。
福利院大门很破,坑坑洼洼还掉漆,一扇大铁门上长满了斑驳的铁锈,背后的墙上粉刷的漆风吹日晒已经掉色了,能看出很有些年头。
这个地方顾左非太熟悉了。
顾左非盯这张照片的时间太久了,祁廷舟在旁边解释道:“我高二暑假那年去福利院做义工拍的。我记得当时院长说,剪刀手看起来比较活力,不然就不给我暑假公益盖章,确实是太傻了。”
虽说如此,祁廷舟回来还是怕让家里捐过去了一笔钱,直接从公益上升到了慈善。
顾左非淡淡地翻过那一页:“有机会再去那所福利院看看吧。”
那里就是顾左非上辈子长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