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想害我[重生](23)
言允初合上锦盒,也没理会,随口问了喻苓谦一句,“你怎么不出去找无暇了?”
喻苓谦似是没听见言允初的问话,因为他此刻的注意力全被石桌上的棋局吸引去了。显然是下期者自己跟自己对弈,而且看这布局显然漫不经心,可以说是胡乱随手落子,下到哪儿算哪儿。看似漏洞百出,但如若你参与进对弈当中,就会被布局者杀的片甲不留。
看似柔弱可欺不堪一击,实际上凶狠凌厉,以为是不过只能淹没脚裸的小溪流,可大意进入之后才恍然发现,那是波澜壮阔的大海,足以将无知的擅闯者吸入海底深渊,万劫不复。
棋局反应了一个人的内心,这种外表看起来是小白兔,内在是大灰狼的感觉倒有几分熟悉,像极了那个人。
见喻苓谦在发愣,言允初刚要叫他,上头爬树吃果的洛琅也不知道哪脚踩空了,整个从树上掉下来,不偏不倚砸在棋盘上。别看它骨瘦如柴弱不禁风,但到底是个百年修炼成精的小妖,那一大屁股直接给棋盘坐两半儿,棋子“噼里啪啦”的掉一地。洛琅一边揉着屁股一边惨叫道:“小孩儿,那谁的师父来找你算账了。”
言允初顺着洛琅手指方向一看,远处缓步走来的居然是宁雨珩。
喻苓谦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宁雨珩看见他脸色一白,肌肉不自然的抽搐一下,瞧见石桌对面的言允初,宁雨珩勉强勾唇浅笑,硬着头皮走过去道:“言七公子,幸会。”
言允初面色平和的还礼,“幻羽公子,幸会。”
宁雨珩点头微笑,目光还是情不自禁的转向喻苓谦,见喻苓谦连瞧都不瞧他一下,宁雨珩只好尴尬的朝他微微欠身示好,转而硬是憋出了一个话题道:“言七公子怎么不随父兄去找无暇?”
不等言允初回答,一旁的喻苓谦已经发出冷笑,“无暇是你们的法宝,丢了就自己去找。号令整个修仙界帮忙找无暇,玄虚宗好大的派头。”
言允初跟宁雨珩二人俱是一愣,宁雨珩欲言又止,慌乱无措的眼神四处乱飘。言允初更是措手不及,难以理解为何宁雨珩跟喻苓谦的关系变得这么恶劣,这三十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二人之间好像仇人似的杀气腾腾。
洛琅爬起身,一脸崇拜的表情看着喻苓谦,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双臂大张的挡在言允初面前,对宁雨珩一扬下巴道:“别以为玄虚宗的就了不起,这小孩儿可是我的人!”
言允初被它的话逗乐了,宁雨珩亦是如此。
洛琅愤愤不平,虽然看宁雨珩没有恶意,但某些人明明第一次相见,但感觉就是不好。对于洛琅来说宁雨珩就是这样的人,总之就是看不顺眼。洛琅冷哼,白眼狠翻,“你自己家的东西自己去找呀,让别人东奔西跑自己跑到这儿来偷懒。”
“不可操之过急,毕竟无暇的下落除了他世上再无人得知。”宁雨珩道。
“他是谁?”洛琅起了好奇劲儿,宁雨珩忽然感受到来自左侧喻苓谦的冰冷视线,临到嘴边的话变了个味儿说道:“我的同门。”
“君流霄?”洛琅口无遮拦,气氛随着它的脱口而出变得僵硬,可洛琅没察觉到,还追着问道:“为什么啊?”
因为无暇攻击我,我本能的还击造成无暇的跌落。——言允初默不作声,无暇消失的位置就在京城的……
“二位慢聊,在下回房了。”言允初转身便走,他当然不可能真的回房睡觉。离开蓝府上街,偶尔能看见些修仙同道四处奔走,少数是四大家族的人,多数都是散修,听到风声特意来京城参与搜索无暇。有幸找到能一饱眼福的同时,也可以交给玄虚宗当做人情。
言允初使用风遁前往天牢。这种充满杀戮和污秽的地方,越往深层走那发霉和血腥的味道就越重。囚犯们发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鞭打烙铁的声音此起彼伏,处处彰显着残酷,角落里都是死亡的气息。
言允初走下千阶台阶,步入最底层地牢。
受尽酷刑的惨叫声更为刺耳,昏暗的牢狱深处,鲜血横流。最底层的犯人都是大奸大恶,罪无可恕之徒。他们除了被用以极刑还被攻克内心,让他们身心受到创伤,精神涣散,感受虐身虐心的双重刺激。
一个手脚拷着碗口粗的铁链子的男人,步履踉跄的被狱卒拽着到一面镜子前,只见那镜子散发出一道白光,那男人眼睛瞪得突大,满脸惊恐,五官扭曲着浑身抽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嘶声力竭的大喊:“闺女!闺女!”
这人之后又被拖进来一个乌头盖面的女人,只看了镜子一眼就疯了,从狱卒手中抢过刀胡乱砍人,最后被众人合力砍死当下。
那是一面银白色的金铜镜,背面有着精美的复古花纹,正面的镜面光滑洁净,可在镜子中央位置上却有一道浅浅的裂痕。
狱卒们将女人的尸首拖走,言允初上前摘下那面悬在墙上的镜子,准确的来说应该是玄虚宗的至宝——无暇。
想这仙家法器居然流落到这阴潮地牢,言允初面色凝重,修长的手指犹豫着触碰上那裂痕,往昔的记忆仿佛被唤醒,言允初宛如触电似的收回手。
无暇的厉害之处不仅是拥有三界众生无法匹敌的力量,最重要的一点是:它能映照出你内心最大的弱点,将你最恐惧的事情真实无比的显现出来。
人妖魔都有弱点,即便是仙家也有害怕的事情,当年就是火蕴天尊利用无暇,让他看见了恐惧的一幕,以至于冷不防被偷袭致死。
说来可笑,杀他的人居然是他的弱点!
言允初啼笑皆非,无暇已有裂痕,这个裂痕是他造成的,也必然得由他修复。
吃饱了撑的修复它闹呢!
言允初曾经想过,对于无暇这个唯一可以克制自己的法宝,应该尽早而除之,不过现在想想,如果无暇能由他所使,或许会对寻找流光玉收回灵体有帮助。
言允初狡猾的笑了,活像一只美人蛇。
正要将无暇收入隐界,手腕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痛感强烈,好像断骨抽筋。无暇脱手掉到地上,言允初震惊的撸上袖子一看,在他的左手腕上正有一个发着绿光的印记。
言允初瞳孔骤然紧缩。
这是符咒之中的——追踪符!
喻苓谦那家伙居然给他下了符咒!是夜闯翰林院那晚,他带着自己借风遁离开时趁机下的吧
☆、我拿真心对你
言允初咬牙, 正想将符咒驱除, 突然几道荧光闪过,迅速凌厉,直接将地上的无暇卷走。言允初来不及管符咒的事, 也化作一道光紧追上去。
一蓝一绿两道光束从地底监牢往上穿梭, 一路抵达地上面牢房。一走一过,惊动牢房内囚犯纷纷爬起来围观,都看傻眼了。
两道光在刹那间交撞在一起,光芒闪退, 正是言允初的手刀砍在喻苓谦的手臂上。两股力道互相冲击,周遭墙壁上被震得出现裂痕,碎石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周围囚犯扒着栏杆, 望眼欲穿,震惊失色,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修仙者对决?
“我拿真心对你,你却在背后坑我”言允初故意说的煽情悲切, 果然把喻苓谦说的一愣。
“言七公子对我何来真心你隐瞒的事情比我想象的多的多。”
“谁还没几个秘密喻先生就对我开诚布公了吗”言允初眼带寒光, 唇角勾起一抹阴鸷的弧度,“更何况你用这种手段跟踪我, 也太不尊重我了吧”
言允初顿了顿,转而溢出苦涩一笑,“亏我昨夜以为你是真心帮我带我离开,合着就是为了给我下符咒。”
言允初说着,一副万念俱灰的失望模样, 猛的收了招。喻苓谦猝不及防,也赶紧收招以免伤到对方。
“这是两回事。”喻苓谦几乎脱口而出,虽然他自己都纳闷为何要说这话,是要跟言允初解释么?
“哦”言允初似笑非笑,看出了喻苓谦语气中的底气不足,便毫不顾忌的伸手要道:“既然觉得对不住,那就把属于我的战利品还来。”
喻苓谦沉默不语,看他似是有所犹豫的模样,这么好骗,言允初笑了——灵尊,你这样很吃亏的啊!
不料喻苓谦脸色一变,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出了这个天牢,三界各道势必都能感受到无暇的气息,必然趋之若鹜,你觉得自己对抗得了吗?”
“所以喻先生要一人独揽”言允初凤眸微弯,邪气十足,“是带着无暇去给玄虚宗当人情,还是自己私吞呢?如果是后者,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无暇是个烫手山芋,谁拿着谁遭殃。”
“这不是重点。”喻苓谦脸色冷沉下去,好像蒙上了一层冰霜,“重点是你言七公子为何会在这里更加不可思议的是,无暇也在这里。”
言允初只笑不语,眸中染上一道厉色,那模样就好像自己的秘密被发现,预备马上杀人灭口。
“我说。”言允初眸光一闪,望去了牢狱出口,“又来一个分食的。”
喻苓谦自然早就注意到了,此时出现在牢房门口的人正是蓝季沅和曲航。
“大师兄,你要代表蓝家吗?”曲航问道。
“谁让我是蓝家长子长孙。”蓝季沅“刷”一下摊开折扇,装模作样的扇着风。
“清阳门的小师弟们稍后就到,既然大师兄要代表蓝家,那……”
蓝季沅冷哼一声,“放心,我会对那群笨蛋下手轻点的。”
曲航:“……”
大酥胸你要不要这样拽刚才还想提醒你小心点清阳门的小师弟们,结果你这样说,让小师弟们颜面何存!
“所以,无暇在谁手里呢”蓝季沅笑看牢狱中对峙着的二人,瞄到言允初,满脸不屑道:“言七公子,这种场面可不是你这种货色能参与得起的。”又转向喻苓谦,冷笑道:“还有你,一个无门无派无后台的散修,就别跟着掺和了,小心横死当下都没人给你收尸。”
蓝季沅叽里呱啦说一堆,言允初和喻苓谦置若罔闻,完全把他当空气。
曲航在后面拿出一枚铜钱,上面被怡花祖师施了符咒。曲航将铜钱寄出,铜钱发着红光,笔直的落在了喻苓谦头顶上空。
蓝季沅兴奋的笑了起来,“原来在你手里,拿出来!”
与此同时,外面跑来一队清阳门弟子,各个手持宝剑,威风凛凛。曲航领头先一步拔出佩剑,却被身旁的蓝季沅以一把纸扇挡住。“靠边站。”
“大师兄,得罪了。”曲航说着,忽然松了持剑的手。利剑掉落,曲航一边寄出一掌对蓝季沅,一边反手接住利剑,朝蓝季沅身上一刺,动作干净利索,迅速迅捷,却被蓝季沅巧妙的躲开了,反而以扇面一挥,竟是一道足以将大树连根拔起的劲风。冲击着一众清阳门弟子后退数十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