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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神命不长(穿书)(8)

作者:我说你啊 时间:2019-02-21 11:24 标签:穿书 情有独钟 打脸 东方玄幻

  木莲夫人冷哼道:“自然知道。那两样神兵纵使不认你为主,也有大用处,浮生洞上千年洞藏,原来在温息年那里,便宜你小子了。”
  “夫人这剑,可是来自浮生洞中?”
  我记得上次陪温以初来时,她还未拥有此神兵。
  木莲夫人合上剑鞘,斜瞥我道:“这是我银莲失落在外的圣剑【尘兮】。”
  我站起来,握紧【回瑟】,苦笑着,失魂落魄:
  “是,我何德何能,得了他的在意……”
  这浮生洞,原本是方失言的宝物,书中却未写,是如何从温息年手中到了方失言那里。假若有人一开始就知道温以初手握重宝,对他下手,再正常不过了。
  单我一个人,不可能对剧情影响如斯。
  必有其他知道未来走向的人!
  可惜我此刻如何咬牙切齿妄图报复,无能为力。
  我尚且没有胆量回到清正,揪出那个下毒害温以初的凶手,他在暗,我在明。
  但我从未如此庆幸过,我将那小说看了许多遍。
  我再度发誓,我一定要复活温以初,我要将我没有来得及做的事完成,我要弥补我庸庸碌碌而导致的后果。
  那后果正躺在我面前这口冰凉的棺里。

  温以初的故事

  “周彦的故事,主要就是这些。”
  月魔以此结束了这个故事的讲述。
  霍闲还深陷其中,拉着月魔问道:“后来呢?周彦是按温以初希望的,留在银莲好好生活,还是不断寻求复活温以初的办法?”
  “他一直到死,想的都是复活温以初。”
  霍闲听罢,不由得产生一股惆怅,他轻声道:
  “若是我,应当会遵从那人的意思……”
  “人和人毕竟不同。”月魔笑道:”你不能体会周彦在那时的悔恨之痛,故不能理解他。“
  霍闲点头。
  月魔见他意犹未尽,道:“不如我再给你讲述关于温以初的故事。”
  “这个你也知道?”
  月魔抚摸自己膝边的古琴,答道:“我后来掌此界神通,可以以物推演亲近之人过去的情形。”
  霍闲不由得更加敬佩他,暂且放下对周彦后续的关注,听他讲温以初的故事
  ……
  我的名字,是母亲取的。
  她逃离父亲的掌控后,在今洲名门银莲小住过三年。
  彼时银莲掌门,木莲夫人,独女丧命于西洲,怨恨我父亲多时,便大胆接纳我母亲,并派弟子照料她至诞下我。
  我只是个普通人,不记得三岁之前的事情。很多事,是我修炼至灵座后,自我催眠,从记忆中找出来的。
  母亲经常靠坐在莲池边的亭子里,望着重重叠叠的七彩莲花,眼神空洞,一句话不说。
  她的旁边,摇篮里的我,让她又爱又恨的我,往往不哭不闹,很乖巧得睁着一双漂亮眼睛,打量着这个颠倒的事情。
  木莲夫人安慰她:“ 莫太忧伤,往事不可追回,来日尚未发生。”
  “是……我没办法回到从前。”
  她是很怀念从前的,她想回到最初。
  她便为我起名,以初。
  我三岁那年,另一个男人前来银莲,带走了我和母亲。
  我们回到了西洲。
  不久,我多了一个弟弟。
  他和我不一样,很吵,从生下来就不停大笑。方叔说他是中邪了,或是魔界哪个人为他下了咒。这辈子越少说话越好。
  母亲便给他起名,“失言”,方失言。
  我不知道失言是不是从得了名字后话变少了,因为在我即将四岁的时候,那冥冥之中,似乎存在的父子感应,终于发生作用。
  父亲与师祖找到了我与母亲。
  彼时,无论从何种角度出发,方叔都是无法和父亲师祖抗衡的。他紧握着母亲的手,打算利用必死的丹药,与我父亲鱼死网破。
  母亲大哭一场,抱着我来到父亲脚下,跪求他放过自己。
  父亲神色冷漠得看着她。
  于是母亲从体中逼出一小块碎片般的玉体,塞进我手中,把我推给父亲。
  那块碎玉,一直到我死去,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我只知道那是一件对我母亲很重要的东西,维持着她的生命。
  在父亲带走我的一年后,她就死了。
  父亲从此没有笑过。
  我的父亲名叫温息年,是此界第一大名门,清正的当代掌门,也是号称清正历史上最年轻有为的掌门。他的师父,朱鸿师祖,更是此界鼎鼎有名的强者。
  他只有一个后代,便是我。但他很少向别人提及我,清正内,只有少数人知道我的身份。或许是,看到我,难免回忆起与我母亲的一些旧事。
  特别,随着我长大,面貌,越来越与母亲相似。
  有时候,我会很怀念母亲。
  上早课,见到同学皆有母亲守候时。
  我小时候,大概七八岁,父亲的一个朋友给我算了一卦,说我命有福煞,劫数不定,进可英年早逝,退可长寿齐天,若要避却劫难,需在他那里修炼至一定岁数,我父亲半信半疑,将我送去,中途又跟随宫虚师父周游数年。
  我在父亲的朋友那里修习时,养了一只灵兽,名,浮厝(cuo),它很温顺……却不知为何入魔了,师父叫我除去它,我不忍,废了大半功力为其驱除魔障,失败后开启法阵将其送入魔界……之后生死,便与我无关了。师父知晓后,长叹一声,告诉我,我可以下山回家了,认我在玄关跪拜多时也不为所动。
  于是我离开他那里。
  我知道那是一场钻进我命途中的试炼,或许也是师父为我算的,最后一卦。
  我没通过。
  我不知道自己后来的命运会如何,但我不曾后悔过。
  父亲死后,我多了些空闲的时间,便跟师祖说了,要出门远游。
  他允了。
  我本就是一个懒人,喜好闲适生活,最好有一间生满壁花的茅屋,门前三亩龙牡丹田,院落有石桌可以坐下饮酒。我自己抚琴,喂鹤,乐得自在。
  远游时,我认识了一个朋友。
  他叫丰明月。
  我很喜欢他的名字,因为会让我想起,母亲抱着我,月下静坐的时光。
  他是一个很风趣的人,很有意思,我想他可能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们将一生为知己。
  没想到,我刚结束远游,回到清正,他便稍来一封信,信上说自己要成亲了。
  我活了百余年,对男女之事的了解,全来自我的父母。
  但我也并非完全不懂,起码知道他怕是要多了一个知己。
  这让人难免产生失望之情。
  院门被人推开,一个门派安排的小鬼,溜了进来,他看着树上的我,不惧怕,也不露出凡人看我的那种垂涎神色,只是惊奇地问道:“温以初?”
  这是我的名字。
  他是我宫虚师父介绍来的。
  我从前尤其厌烦门派塞来小厮看管,这跟我从小被父亲派人监视有关。
  但我不讨厌周彦。
  或许是因为他是宫虚师父介绍来的,也或许是因为,他真的很呆。
  呆呆的,没有那么多心计,纵然总想着保全自己,第一反应也往往不是伤害别人,而是逃,逃到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去。
  众生平等。
  我不以他身份修为低微而不屑与其交往,在丰明月之外,我还有一个朋友。这让我很高兴。
  我为了他和我弟弟失言掩饰,与周彦成亲,这是我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在那之后我没有再主动拜访过他二人,那都跟我无关。
  看着婚宴上周彦的神情,我许下了一下自己都感到惊诧的誓言。对方果不其然表示惊恐与不解。
  妻子?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
  我觉得自己有一点失态,然而,不等我恢复,我又中了春/药。那东西,以我的修为,竟也看不出。
  那晚,周彦帮了我很大一忙。
  我思索着,什么时候去学做一手白糖桂花糕。云萝的桂花,是四季都生着的,很漂亮,很香。
  我在清正同其他长老子女一起接受授课师父的教习。
  他们夸我聪明,断言我将大有作为。我父亲听罢,只是淡淡回了一句:“优柔寡断,难成大事。”
  他看着我,仿佛穿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
  我想,他在看的是我母亲。
  不过,纵然他如此看轻我,在他临死前,还是把温家最珍贵的宝藏交给了我,浮生洞以及它的钥匙。
  “若你实在保不住,就毁了吧。”
  父亲说完,闭上他锋锐的眼睛。他其实年龄并不大,相比于各派掌门,容貌更是如青年人般。
  我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死的,这很可笑,同样,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
  我只去过一次浮生洞。
  洞的外层,有一潭深水,深水周遭的水草里,生了一个蛋,我从那里经过,蛋跳到我怀里。我见这蛋小巧玲珑,很是好看,便将它捡了回去,细心孵化。不久,初渊诞生。
  我与周彦在新婚夜之后关系突飞猛进。
  或许,我自己都很难解释,那一层超脱友谊的,安逸又缠绵的交往。
  夜晚,他睡在我床边的小榻上,被褥是我用过的,他并不嫌弃。说起睡姿,他很少翻身,总是一两个姿势睡死过去,有时会发出轻微的鼻哼声。
  我并不需要睡眠,所以经常翻过身,看着他。
  特别,我开始感受到体内蛊虫噬咬时,浑身疼痛难忍,更加难以入眠。
  我没有告诉周彦这些。
  他还很小,不应该承受这些黑暗的事,另一方面,我自信自己可以处理好自己的身体。就算告诉他,也只是让他同我一般忧虑,改变不了什么。
  他像一个孩子。
  我也像一个孩子。
  一时间,我像分出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在焦急得寻找拯救自己性命的法门,他偷偷翻遍各大名门的典籍记载,翻遍浮生洞内所有可以于自己有益的灵宝灵药。
  他像受了重伤,又像中了毒。
  他什么都查不出来,只落得一遍又一遍失望,最后得到一个难以抉择的答案。
  我本人则常常坐在绿篱小院树下,面带微笑,抚弄我的初言琴。固然当我的手碰到琴弦里,我能听到琴内的【清歌】剑,发出为我悲哀的嗡鸣。
  连我的剑都知道我命不久矣。
  周彦不知道。
  他还沉浸在与我共酒花丛的平静生活里。
  我像举了一把伞,把所有暴雨挡在他头顶,但我清楚,我这把伞支撑不了多久。
  他是很疏懒的,对练功之事不甚在意。
  我开始考虑,在我去后,要把他托付给谁。
  蛊毒深入身体内部,根基彻底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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