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万人迷光环的可怕[穿书](52)
临海先生的父亲一直暗中关注着临海先生的母亲,但是出于种种原因,他也就仅仅只是关注着,从来不曾进入过临海先生母亲的生活,两个家庭从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毫无交集,直到命运的转折出现——临海先生父亲的第一任妻子自杀了。
没有了婚姻的桎梏,临海先生的父亲自以为终于可以得到心爱的女人,可以给她幸福给她名分,于是威逼利诱用尽了各种手段想要得到心头那抹白月光。
但是哪怕他权势滔天富可敌国,成为他的妻子可以得到数不清的好处,临海先生的母亲却没有半点动容,她对于自己的丈夫忠贞不渝,对于临海先生的父亲始终不假辞色——直到她的丈夫车祸身亡。
不知在这段时间里临海先生的父亲用了何种手段,最后临海先生的母亲选择带着遗腹子嫁给了临海先生的父亲。
但是这段婚姻注定不可能幸福,尤其当一桩意外出现之后——那个遗腹子在刚满两岁的时候夭折了,她失去了她的丈夫留给她的最后的也是最宝贵的东西。
从那之后,临海先生的母亲就疯了。在她看来,临海先生父亲为了得到她而不择手段,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临海先生父亲的阴谋。她觉得她最爱的丈夫是临海先生的父亲制造事故杀死的,她的孩子的夭折也是临海先生的父亲故意制造的意外,只是因为她始终拒绝再生一个孩子……
——当年那些事情的真相现在已经无法得知,或许是种种意外而成的巧合,又或许……当真如临海先生的母亲所想。
而不论真相如何,临海先生的母亲已经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压垮了精神。
在疯疯癫癫的状态下,临海先生的母亲怀孕了,她生下了现任丈夫的孩子——也就是临海先生。
在生下临海先生之后,临海先生母亲的精神状态有时会变好一点——因为她把临海先生当成了自己失去的女儿。
但是临海先生母亲的精神状态总是反复,有时候她会把临海先生当成自己最爱的女儿来疼爱,给他梳头发,给他穿漂亮的裙子,亲吻他,给他做饭;但是有时候她又会想尽办法地虐待临海先生,因为这是她的仇人的儿子。
而临海先生的父亲对此一清二楚,却毫不过问,任由临海先生的母亲随意对待临海先生。因为对于临海先生的父亲来说,临海先生的母亲是最重要的,她的精神状态得到改善比临海先生更加重要。
临海先生就这样一直长到十二岁,有一天他终于忍受不了,想办法从家里逃了出来。但是那时候的临海先生从来没有接触过外界,他甚至从来不曾上过正常的学校。因此面对外面一片陌生的环境,他出了门不知道该往何处走,最后不但迷了路,还被人把身上的钱全部抢走了。
因为没有钱,他没有地方住,没有饭吃,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这种时候竟然还下了暴雨。他原本整洁干净的衣服变得狼狈不堪,整个人活像是垃圾堆里出来的乞丐,缩在角落里,利用一点屋檐来避雨。
而就在这时候,余清常出现了。余清常那时候好像在上高中,放学回家的时候路过临海先生,然后将手中的伞递给了他。
这一天来,临海先生遇到了无数的人,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对他表现过善意。他在这里避了这么久的雨,从来没有一个人多看他一眼。
临海先生的眼眶突然热了:“饿。”
余清常愣了愣,然后从便利店里给他买了两个面包。
……
“后来我被人找回了家。从那之后,我再也没干过离家出走这种蠢事。”临海先生的语气冰冷到毫无起伏,沉默了一会,他接着说,“从那之后,我一直关注着余清常,亲眼看着他一步步成为影帝。”
“我原本决定过,不插手他的生活的,我这样的人不配在他的生命里出现。但是后来……可能是的成功给了我一点信心吧……”临海先生的话语断断续续,他似乎第一次做这种对另一个人剖析自己内心的事情,“拍摄《大唐风流》的时候,我指定了他当男主,然后第一次和他面对面地相见。也是那个时候,我注意到了你。”
“亲眼看见你们两之间的相处之后,我发现,你对他来说是与众不同的,或者说,他喜欢你。”
“我无法接受,我嫉妒你。”在说起这些的时候,临海先生的语气竟然很平静,“我一直在思考该怎么对待你,该怎么处理余清常和你的关系。这时候,吴佳怡找到了我。那次在街上我对你的帮助,以至于后来的事情,都是设计好的。先降低你的警惕心,然后才能保证这场绑架的成功。”
听到临海先生说这些,顾思存的心里很冷静,因为在他看到那间房间的时候,这些事情他就已经猜到大概了,现在不过是通过临海先生再确认一遍而已。
临海先生说完之后,顿了顿,然后突然靠近了顾思存,他伸出冰冷的手轻轻抚摸顾思存的脸颊:“我告诉你这一切只是因为我不想隐瞒你,但是这都是已经过去的事情了。”他的眼神中竟然透出认真,“从今以后,我们两——也只有我们两——好好在一起,好吗?”
顾思存沉默。
临海先生手上微微失控使了几分力气,他抿了抿唇角,然后说:“我答应你,我会忘了余清常,那间房间我会处理掉。不过,你也不准再喜欢他。”见顾思存还是不说话,他的神情不由得微微狰狞,“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以为你喜欢的真的是余清常吗?你从来没有看清过真正的余清常!”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野性逢凉、纠结的咖啡杯的地雷!啾咪!
*
猜对房间里东西的那个小可爱你超厉害啊。
☆、真相
顾思存的眼神不由得动了动, 临海先生说的这句话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真正的余清常?
顾思存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放在身侧的手指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他很快掩饰住这没有被任何人发现的失态, 然后皱起了眉, 先是否定临海先生的话:“我喜欢余清常?——怎么可能?你到底在想什么。”然后又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问,“你说的真正的余清常……是什么意思?”
问出这句话之后, 顾思存一时不知道心头到底是什么感受——究竟是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还是想要逃避?但是无论如何,这个问题的答案对他的重要性都毋庸置疑。他感觉自己的神经逐渐绷紧, 心脏跳动的砰砰声不断敲打着他的耳膜, 犹如擂鼓,虽然精神高度集中,但是越是如此,他的表面上越是显出于内心完全不同的平静。
听到顾思存的否定, 临海先生审视了一会顾思存的表情之后,激动的情绪才总算稍稍平静了下来, 他松开了顾思存,然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嘴角勾起一个说不清什么意味的笑:“什么意思?”他轻轻挑了挑眉,“——我的意思是,余清常一直在对着你演戏。”
顾思存神色中的困惑依旧不减。
临海先生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然后不紧不慢地解释:“刚刚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余清常喜欢你。”
顾思存露出荒谬的神情:“你在胡说什么。”
临海先生轻轻一笑:“我是有证据的。”他拿出手机,解锁之后, 动作轻巧地滑动了几下,然后将手机递给了顾思存。他的眼中涌动着说不出的情绪,似乎带着一丝天然的恶意,“看了这些,你就会明白了。”
顾思存接过了手机,他那越来越快的心跳在这一刻奇异地平静了下来。
首先入目的就是一张照片,那是从酒店外面偷拍的,画面里面,他躺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知,余清常半跪在床上,扶着他的头和他接吻,他的衣衫凌乱地散开。
顾思存的手颤抖了。
他还记得这家酒店是他陪着余清常到国外拍外景的时候住的。那一天他们抵达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累的不行,安顿好余清常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休息。
临睡前,余清常敲响了他的房门,然后非常体贴地递给他了一杯热牛奶,让他舒缓疲劳,早点休息。他当时感动的不行,喝完牛奶之后,没多久就睡着了。
顾思存自认不是什么特别警醒的人,但是还不至于被人如此作弄还依旧睡得像头死猪。再结合当时的情景,答案只有一个——
顾思存握住手机的手越来越紧,手背上几乎暴起了青筋。
——余清常给他的牛奶一定有问题。
而他竟然跟傻逼一样喝了一年也什么都没发现,现在想来,什么狗屁的喝完牛奶睡眠质量变好,喝了下药的东西这么久还一无所知把对方当成好人,每次还感动于对方的体贴,还他妈抢着抢着帮着热牛奶,他真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逼——不,说他是傻逼都侮辱了傻逼这个词。
顾思存没想到,头一次在现实中见到的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的智障,竟然就是他自己。
顾思存忍不住笑了,与此同时一种难以遏制的恶心感不断翻涌,他扶着桌子干呕了两下,最后硬生生掐着自己用疼痛抑制住了呕吐的欲望,然后擦掉眼中生理性的眼泪,接着看了下去。
后面的资料不只有图片,还有一些别的证据和一些分析数据。顾思存一条条地翻过去,与此同时过往的记忆回溯,无数蛛丝马迹以这些资料为引清晰浮现,看完之后,顾思存闭了闭眼,手上紧了紧,最后狠狠地把手机摔了出去。
半晌,顾思存睁开眼,他的双眼已经发红,额角有青筋跳动,呼吸越来越急促。最后他再也忍不住,大脑一阵晕眩,被一种恶心感和扭曲感所充斥,他佝偻着腰真的吐了出来。
无数思绪搅成一团在顾思存的脑海中翻涌。从穿越来至今,从有了这个buff之后,他就在不断地被欺骗被□□。而每一次祸事说到底也和他自己的脱不开关系,因为他眼瞎轻信,因为他对于信任的人全然不加设防,因为他傻逼,所以才给了这些人可乘之机。
他以前以为自己是对的,以为朋友就要真心换真心,对对方的怀疑只会伤害彼此的关系。
但是现实一次又一次地以血淋淋的伤害来告诉他,他错了。
顾思存感觉脑海中有些混乱,回忆变得破碎。他记得,逃脱程凉的囚禁之后,是临海先生的让他重新找到了精神支柱,然后逐渐恢复了信任人的能力。
可是现在——
顾思存看向临海先生,生理性的眼泪让他眼中的世界变得支离破碎。临海先生似乎没想到顾思存的反应会这么剧烈,他站在顾思存的身边,有些手足无措,他叫着陈尤,声音中的焦急和慌张不加掩饰。
——连临海先生都是这幅令人作呕的样子。
终究只是,不过是人类杜撰出来的美好想象罢了。把当成信仰来确立自己的人生观的他真的是蠢到家了。
顾思存在痛苦中勾起一个冷笑。指甲深深地刺破了手心。
他再也不会这么蠢地去信任别人了,再也不会。
在一阵兵慌马乱之后,顾思存终于平复了下来。
临海先生的神情中除了担忧之外竟然有些愧疚:“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顾思存虚弱地摇了摇头,然后露出一个微笑:“已经没事了,让你担心了。”他顿了顿,然后斟酌着用词说:“刚刚只是觉得有些不适,我没想到余清常竟然是这样的人。”然后他抬头看着临海先生,“我本来就只把他当成朋友而已,现在这样,我觉得我和他连朋友都做不了了。”他的眼中显出几分反感。
临海先生虽然知道不合时宜,但是嘴角却还是忍不住漏出一点笑意,他牵着顾思存的手,安慰起了顾思存:“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想那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