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悲惨人生系统(107)
不争耳尖发红,她轻咳一声,“就是让你多吃包子的意思,回去吧,吃完饭咱们也该走了。”
这地方山清水秀,旁边有一片高耸入云的连绵山脉,昨天不争才跟她说要在这里多停留一些时日,怎么现在又改主意了?
长生疑惑的看着不争,就快把她的脸也看红了。
回到餐桌上,子桑美刚要叫店小二,却发现店小二被她的威压震晕了过去,估计没个两天两夜是醒不了了。
子桑美:“……来,长生,你先吃这剩下的,一会儿过两条街,我再给你买新的去。”
听她这意思,一会儿还是要跟着她们?
“子桑宗主来这里,难道不是有要紧事在身么?”
周围普通人都晕了,不普通的也都趁着神仙暂停打架,而四散逃命去了,现在倒是个说话的好时机。
这样一来,子桑美也不用避着人,就这么大喇喇的回答:“先前是有要紧事,我看上了妖王,一路尾随他来到这里,不过就在昨天晚上,我把他给跟丢了。”
……
两百年不见,子桑美已经从原来的妖冶惑人,变成紧迫盯人了吗?
岁月是把杀猪刀,看来变的也不止她们婴梁宗主,还有子桑宗主啊= =
一看听冰真人那表情,她就知道她误会了,听冰真人也不是外人,她干脆就把实情和盘托出,“我尾随妖王表面是看上了他的美色,实际是想弄清楚他最近究竟在干什么。”
“妖族近来动作频繁,七宗十二门为了弄清事实,早做打算,便把我派了出来。”
七宗十二门有自己的联络方式,都是由掌门和宗主出面,听冰真人只是一个坐镇山门的真人,不知道这些倒也正常。不争有些疑惑,“妖族近来有什么动作?”
一听她的问题,子桑美立刻愣了,“真人,您不知道永嘉派被灭门的事情?”
……太知道了。
不争回答的有些心虚,“知道是知道,可这件事不是还没确定是妖族做的么。”
子桑美淡定抛出一句话,“他们已经承认了。”
“什么?!”不争的神情终于有了些变化。
子桑美有一种自己消息很灵通的满足感,“是啊,就是五日前的事,妖王亲口承认,永嘉派是他派人下的狠手,因为永嘉派日前冲撞了他们王族的一位郡主。”
不争的神情中带了不小的冲击,子桑美还以为她是被妖族的心狠手辣惊到了,她义愤填膺道:“仅仅是一位郡主,就算是真冲撞了,也不至于灭人家满门啊!更何况这件事有没有发生还是两说,永嘉派距离妖族王都九百多里,就是想冲撞,也太远了些。”
不争和长生已经出来有三个月了,宗主的信十天一到,现在回信刚发出去,看来宗主还没来得及把这件事告诉她们。
不争望向长生,真正的罪魁祸首正搅着醋碟里的醋,包子已经被她吃完了,接收到不争的视线,长生还以为她是想让自己也说两句。
琢磨一会儿,长生淡淡道:“说得是。”
“对吧!”有人附和,子桑美说的更起劲了,“从年初开始,妖族的动作就很多,人妖两族发生矛盾是每天都有的事,前阵子蛇族还和茅山派来了一场倾门之战,双方都是死伤惨重。本以为妖族能消停一会儿,没想到,他们居然直接灭了永嘉派!”
永嘉派明明是被长生灭的,妖王主动背起这口大黑锅,到底是想干什么?
不争只有听冰真人的回忆,而长生的回忆也就戛然而止在卢文心咽气的那一秒,后来发生的事,是系统用文字的形式发给她的,关于妖族如何,系统一个字都没提。
思索半响,不争问子桑美,“妖王之后去哪了?”
子桑美也不确定,“他应该还没离开这个地方,我在他身上种了合欢种,如果他离开,我能感应到。只可惜合欢种只能知道对方离自己有多远,却不能知道具体的方位。”
合欢种是合欢宗的独门秘法,种下种子,对方就能夜夜梦到自己,连白天发呆,想到的也会是自己;而自己也能知道对方离这里有多远,这样就能更快的赶到对方身边,对其诉诸衷肠。
也就是说,这是合欢宗用来死缠烂打求交往的秘方。
……
种下合欢种,子桑美也不好受,对方有多思念她,她就要受十倍百倍的思念之苦,即使她根本就不喜欢妖王,那她也会在合欢种的作用下对妖王那张人妖脸相思成疾。
为了当好探子,子桑美也是够拼的= =
不争对妖王认下永嘉灭门这口大黑锅有些在意,可她又不能丢下长生去调查妖王的阴谋,思来想去,不争还是决定,带着长生继续上路,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修士可日行千里,但长生不是修士,她只能一步一步的走,于是不争也随着她,慢悠悠的向前走着,穿过一片山林,不争看到一只兔子在远处的草丛里吃草,三瓣嘴一动一动的,可爱到让人想抱走。
不争笑着指了指兔子,“长生,看那,多可爱啊。”
长生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认同的点了点头,“的确可爱,炖了一定很好吃。”
不争:“……”
最后,这只可爱的兔兔还是成了她们今天中午的午饭。
不争跟个山野农妇一样,蹲在地上一点点扒拉着石锅下的火,锅里乳白色的兔子汤正不断翻滚着,一阵阵肉香传出来,不争不由承认,看来是真的很好吃。
从储物戒里拿出她们带的碗,她先给长生盛了一碗,然后又给自己盛了一碗,不争已经辟谷,吃东西也不过是为了陪长生,今天她没什么胃口,就只是喝了一点汤,肉没吃,都留给长生了。
看出她精神不是那么好,长生放下只喝了半碗的汤,“怎么了?”
不争听到问题,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露出了一个极淡的笑容,“没什么。”
“就是感觉……你好像一直都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她们已经走过了很多地方,见到了很多的风土人情,那些能让其他人触动的美景、淳朴的风情、动容的场面,对长生来说,好像都是一样的枯燥乏味。
长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那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么?”
不争轻轻眨眼,她抬起头,理所当然的说道:“当然有。”
“什么?”
不争笑了,似乎对她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感到很好笑,“就是你啊。”
她回答的那么快速、坚定,就好像是本能一样,长生内心深处的一根弦被拨动了一下,她垂下眼睛,细细品着这样的滋味,她突然觉得,这滋味不陌生,好像已经品尝过千百遍一般。
“那你还喜欢什么?”
“这可就太多了,”不争托着下巴,细数起来,“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一叶一露、一云一雾、一山一川。”
“只要是和你一起走过的地方、一起见过的物件,我就都喜欢。”
长生有些愣,她转过头,看了一遍不争刚刚说过的那些,她的视线从草木生灵上扫过,却没有不争说的那种感觉,她很努力的去看它们,想要找到相同的感觉,可不管怎么看,她都对它们没有丝毫的感觉,她好像体会不到生命的意义。
盯着脚边的一株草发愣,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然,她被不争晃了一下,她抬起头,不争惊慌的看着她,“长生,你哭什么?”
长生都不知道自己哭了,她抬起手,摸到脸上的水迹,她看着不争的眼睛,过了好久,才慢吞吞的回答道:“我……想喜欢它们,可是我不会。”
因为失去了爱人,所以就失去了会爱的能力。
对长生来说,不争是一切,没了不争,她就一无所有了。世界在她眼里褪色,万物在她心中死去,连她自己,也被多如牛毛的仇恨丝线缚成了一个巨大的茧,破不开、出不来,一日一日的,憋闷在里面,她想发泄,可她连怎么发泄都忘了,只能用手里的剑,用剑刃上滑过的炽热血液来体味这稍纵即逝的生命温度。
她的记忆被系统封住,所以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意思,反应过来以后,她也是一头雾水。
但是,不争听懂了。
她低下头,把自己的表情藏了起来,长生看不到她的脸,却能从她捏到发白的指尖看出她的情绪,不争紧紧攥着自己的衣服,云锦织成的布料十分结实,放上千年都不会损坏、也不会发皱,可被不争这么一攥,这衣服就毁了,再也恢复不了原来的模样。
长生好像能从她身上看到化成实质的悲苦,她的心底又是一颤,她伸出手,想让她把头抬起来,可不等她挨到不争,不争就自己抬起了头。
她好像知道自己情绪不对,脸色不太好看,于是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不怎么像笑的笑容,“喜欢我么?”
认真思考两秒,长生点点头。跟她在一起,她能平静下来,而且觉得日子有了过头,这应该就是喜欢吧。
不争脸上的笑容真切了些,“那就够了,不用去喜欢别的东西,也不要听我的话,是我错了,我只是希望你喜欢它们,却不希望你为了喜欢它们而把自己弄得难过。在我心里,我最喜欢的是你,其他的都不重要。就做你最想做的事就好,不要迎合我,知道吗?”
长生有些犹豫,这样的她倒是有几分以前的样子了。
“可我想做的事,你都不喜欢。”
不争的声音立刻高了八度,“我喜欢!”
她自打脸道:“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喜欢,杀人也好,灭门也罢,只要是你想做的,那就去做。我要的,就是你活得顺心遂意,再也不去看人脸色、再也不用小心翼翼。”
她费尽心思是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让长生过得舒心吗?既然对她来说舒心的方法是杀人,那就去杀啊!她再也不想看长生哭、再也不想看长生难过了。
不争现在的想法就是典型的暴君思维,留下心理阴影的人,不止长生一个,还有她。她毕生的噩梦始于她死去的那天,终于第二次神魔大战的那天,从那天开始,噩梦结束了,而她的世界、也彻彻底底变成了阿鼻地狱。
要是长生真开始随心所欲的过日子,那这个世界就完蛋了。
好在她们之间,还有一个清醒的存在。
系统在长生脑海里土拨鼠尖叫,“不行!!!不许杀人!不许灭门!你要是把这个世界毁了,你知道重启它需要我多少能量吗?!我攒了多久才有这么一点啊!不许杀人!!”
虽说那些能量都不是它自己攒的吧……
但那也是辛辛苦苦得来的宝贵资源啊!送长生下来一趟,还得搭上那么多能量,它亏不亏?
长生被它吵得头疼,可她又拿它没办法,只好连连答应,“我知道了,知道了!别叫了!”
这些话她喊了出来,不争愣了一下,然后了然的看向她,“系统?”
长生不爽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它就是这个样子,你多担待一些吧。”不争的声音很温柔,安抚了长生焦躁的心情。
但长生的脸还是有些臭,“怎么才能把它从我脑子里赶出去?”
这……一时半会儿还没法做到,不争安慰她,“等离开这个世界,你就可以让它出去了,现在还不行,离开这个世界,还需要它来帮忙。”
长生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不争轻笑,“真乖。”
说完,她在长生的眉心落下一吻,繁杂的记忆碎片突然袭来,长生的眼神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系统发现封印不稳,赶紧一屁股坐在封印上,把蠢蠢欲动的封印又按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