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媳妇儿说他不是人(8)

　　阿法卡斯蹭着小肚皮，浑身弥漫着粉红气泡。
　　等红绿灯的时候，秦晋伸手从后座拿出来一盒棒棒糖，笑道：“别看我了，吃糖吧。”
　　本来是买给他小外甥的，不过给这个小朋友吃也挺好。
　　林书雨剥了一个棒棒糖要往秦晋嘴边塞：“你吃。”
　　甜甜的水果味抵到了鼻尖上，秦晋侧了侧头道：“我不吃，都是你的。”
　　林书雨把糖塞到嘴里，有淡淡的里纳能量被吸收，他眼睛一亮，换成了两只手捏着棒棒糖棍儿。
　　秦晋转头看他脸颊鼓鼓的，认真又慎重地咬着糖。
　　车子在一家挂着灿金色招牌的理发店门前停下了。
　　秦晋带着林书雨走进去，理发店里面空间很大，装潢贵气扑面。
　　有人认出了秦晋，招呼道：“秦先生稍等一下，我去叫老板来。”
　　不一会儿，一个染着和门外招牌同色头发的男人从二楼下来了。
　　他笑嘻嘻地凑过来：“秦大总裁怎么来了？”
　　秦晋把林书雨往他面前推了推：“给他剪个头发。”
　　灿金色发色的老板打量了林书雨一眼，笑出了一口大白牙：“好啊！小朋友想做个什么发型？我们这里的发型师可厉害了，只有你想不到的发型，没有我们做不出来的发型！”
　　老板顺手从旁边桌子上捞过来一本厚厚的发型图，还没等他翻开，就被秦晋夺过来扔到了一边。
　　秦晋指着玻璃窗外穿着高中校服的一群小男生说：“就剪那样的。”
　　老板猝不及防被口水噎了一下。
　　他心想，想剪那样烂大街的发型去对面啊！五块钱剪好妥妥的！干嘛来他这儿？他一剪子下去上百块呢！
　　秦晋问：“会剪吗？”
　　老板大声说：“会会！”
　　林书雨老老实实地被摁着洗了头发，老板亲自上手，五分钟不到给他剪好了。
　　秦晋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点了点头：“剪的不错，多少钱？”
　　老板道：“五……五块钱……”
　　“五百块”到了嘴边他说不出口……
　　林书雨从校服裤兜里摸出来一张皱巴巴的五块钱，展开递给他。
　　老板泪流满面地接过来：“下次再来啊……慢走不送。”
　　秦晋又带着林书雨去商场买了几套衣服，这才带着他去海洋馆。
　　看着身边剪了头发换了新衣服，白白净净，挺拔帅气的小朋友，秦晋成就感十足。
　　帅气的林书雨小朋友把脸贴在海洋馆的玻璃上，直勾勾地盯着那只巨大的鲸鱼。
　　鲸鱼头顶上顶着一小团绿莹莹的里纳能量。
　　秦晋问他：“你在看什么？看这么认真？”
　　林书雨道：“那只很大的鲸鱼。”
　　秦晋走近看了一会儿：“确实很大。”
　　林书雨转头，眼睛亮得吓人，他问：“能把它吃掉吗？”
　　绿色的里纳能量啊，是什么味道的？


第12章 生死一刻
　　嗯？吃鲸鱼？
　　秦晋听到他的话愣了一下，无奈道：“不能吃……饿了吗？”
　　林书雨摇了摇头，眼睛还是盯着那只巨大的鲸鱼。
　　秦晋看了一眼手表，十一点半。
　　他揉了揉林书雨的脑袋：“等会儿看完海豚就带你去吃饭。”
　　林书雨依依不舍地看着那只大鲸鱼晃晃悠悠地游远了。
　　他把视线挪到秦晋身上，当看见秦晋头顶那一大团依旧浓郁湛蓝的里纳能量时，瞬间被治愈了。
　　人类伴侣有那么多的里纳能量呢，够了够了。
　　嗯！做虫不能那么贪心！
　　眼睛亮晶晶的少年蹭过来抱住了秦晋的一条胳膊。
　　秦晋带着他往海豚区域走。
　　圆形的阶梯看台中央是一个大大的水池。
　　林书雨一眼就看到了水池中央漂浮的几小团绿色的里纳能量。
　　他拉着秦晋凑近了看，几只半人高的蓝色海豚正在和水池边的孩子互动。
　　它们在训练员的指挥下跳跃，击打水面，和孩子们嬉戏。
　　秦晋转头看见林书雨异常晶亮的眼睛，以为他也想和海豚一起玩，于是就拉着他绕过栏杆到了水池边。
　　秦晋和训练员打了招呼，训练员带了一只蓝色的海豚过来。
　　它在水中欢快地跳跃着，尾巴甩起的水花溅到了林书雨脸上。
　　绿莹莹的一小团里纳能量在眼前飘来飘去，阿法卡斯悄悄地伸出一根细小的里纳触丝戳了进去。
　　里纳触丝陷进去的瞬间，海豚从水面一跃而起，发出一声清越的鸣叫。
　　它欢快地游过来，凑近亲了一下林书雨的侧脸。
　　圆圆滑滑的喙碰到脸上，有绿莹莹的里纳能量渗透皮肤传送到大脑。
　　阿法卡斯兴奋地打了个滚。
　　青草香味儿的！
　　不一会儿，某吧某贴子上传了一张照片，楼主声称看到了美少年。
　　照片中一只海豚正在亲吻少年的侧脸。
　　少年半蹲在水池边，水面反射的波光映在他柔和的侧脸上，他的眼里仿佛盛满了笑意。
　　回帖是一片狼嚎：
　　1楼：美少年！舔屏！
　　2楼：这个少年眼睛里面像有星星一样！好想把他抱回家！
　　3楼：看完图片，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满满都是感动。
　　4楼：感动的想哭！感觉这少年好像在和海豚说话一样！
　　贴子不一会儿就盖了上百楼。
　　不过这些林书雨都不知道，秦晋带他去吃了大餐后就把他送到了学校。
　　到学校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多，校门口已经挤满了接学生回家的家长们。
　　秦晋把车停在路边，然后伸长胳膊把后座一个鼓鼓的书包捞过来递给他。
　　书包很沉，里面装满了衣服和零食。
　　林书雨背上书包问秦晋：“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啊？”
　　秦晋笑道：“你们今天就放假了，等开学我就来看你。”
　　林书雨想了想，要三天见不到秦晋了……
　　他蔫巴巴地点了点头背着重重的书包推开了车门。
　　等他走远两步后，秦晋喊住他：“你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林书雨回身一本正经地点了点：“我想你了就给你打电话，不许不接。”
　　秦晋笑着点头：“知道了。”
　　林书雨这才满意地进了学校。
　　还没走到教学楼就打了放学铃，于是他脚步一转就去了宿舍。
　　简单地收拾了几件东西都塞进秦晋给他买的新书包里。
　　恰好室友们冲进宿舍手脚麻利地收拾东西回家。
　　林书雨和他们道了别，背着书包往校门口走，他要和刘念汇合。
　　等了十分钟就看见刘念从远处跑过来。
　　林书雨冲他招了招手。
　　刘念看见他一愣：“小雨哥剪头发了？还买了新衣服？”
　　林书雨点了点头。
　　刘念又打量了他一遍，笑的傻气：“挺好的！挺好看的！”
　　林书雨之前头发长的遮了半张脸，整天低垂着头，显得整个人阴沉沉的。
　　现在换了芯子的他脊背挺得笔直，剪短了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双眸子又黑又亮。
　　阿法卡斯被夸“好看”，荡漾地抖嗦着波浪形的里纳触丝。
　　抖了一会儿他又蔫了吧唧地趴着不动了。
　　『玩了一上午，人类伴侣都没有夸阿法卡斯好看。』
　　刘念不知道他丰富的内心活动，拉着他去找刘鹏海。
　　刘鹏海开着电三轮，车厢里放了两个小板凳。
　　刘念拉着林书雨在板凳上好，还嘱咐他：“抓好我的手，你别摔下去了。”
　　林书雨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后，电三轮在破旧的居民楼前停下了。
　　林书雨刚下车，楼梯上就传来“哒哒哒”的脚步声。
　　林妞妞小炮弹一样冲出来抱住他：“哥哥！”
　　刘童也跟在她屁股后面冲出来，一把抱住刘念：“哥哥！”
　　林书雨揉了揉林妞妞扎着小辫的头发，然后把背着的书包取下来，掏出一盒棒棒糖给她。
　　棒棒糖只少了一个，是秦晋在车上给他的那盒。
　　林妞妞瞪大了眼睛：“给我吃的吗？”
　　林书雨点了点头。
　　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抱着盒子，从透明的包装可以看到里面一个个彩色的棒棒糖。
　　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棒棒糖！
　　刘童也凑过来瞪大了眼睛，他抹了一把嘴角的口水说：“给我一根呗，你有这么多呢！”
　　林妞妞蹲在地上把盒子放腿上，用手指一个一个数着：“一个给哥哥，一个给奶奶，一个给刘念哥，一个给……”
　　数完后她取出来一根给刘童。
　　刘童接过糖就拆了包装纸含嘴里了。
　　林妞妞咽着口水说：“你别吃这么快，它是什么味道的啊？”
　　刘童咂巴咂巴嘴说：“甜的。”
　　林妞妞抱紧盒子瞪了他一眼。
　　林书雨牵着林妞妞回家，老太太正在往麻袋里面装塑料瓶子，墙角堆满了塑料瓶。
　　她看见林书雨笑着说：“娃子回来啦！快坐着喝点水！”
　　林书雨从书包夹层里面掏出来一千二百块钱递到老太太面前。
　　老大大瞪大了眼睛震惊道：“从哪儿弄这么多钱？！”
　　林书雨答道：“两百是数学竞赛的奖金，一千是学校发的奖学金。”
　　老太太颤巍巍地接过钱：“老婆子就说咱家娃子学习成绩好！学校还给发奖金呢？！”
　　宿主生前学习成绩中等偏上，除了数学拔尖儿，其他科目只是平平。
　　林书雨道：“以前成绩不算好，以后会特别好。”
　　阿法卡斯要做一只努力学习天天向上的虫子！
　　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迈着小碎步进了屋里，不一会儿出来后，手里又多了五百块钱。
　　她把所有的钱用手帕包好塞给林书雨：“娃子去把钱存了去，放家里老婆子怕弄丢，和之前的钱存一起，攒着给娃子交学费！”
　　林书雨点了点头。
　　之前一直都是宿主去存钱，坐公交车去，转三趟车到银行。
　　老太太让他今天就去存钱，怕放家里小偷偷走。
　　林书雨放下书包就拿上了存折和钱。
　　刘童在楼下正跑着玩儿，看到他下楼问他：“小雨哥你去哪儿？”
　　林书雨说：“去存钱。”
　　刘童乐呵得小脸通红：“今天晚上炖排骨！我妈说让你们去我家吃饭！”
　　林书雨点了点头，他揣着钱出了坑坑洼洼的小巷子，到了马路上等了一会儿就坐上了公交车。
　　将近一个小时后，林书雨到了银行，下午来银行的人很少，椅子上只坐了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林书雨从窗口把存折和钱递进去：“存钱。”
　　工作人员是个年轻的姑娘，二十出头的样子，笑盈盈地接过东西：“好的，稍等一下。”
　　她数完钱后笑着问：“是存一千七百块钱，对吗？”
　　林书雨点了点头。
　　一切手续完成后，姑娘推过来一张纸：“请签一下名字。”
　　林书雨签完字后接过存折刚塞进裤兜里，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大喝：“都别动！抢劫！”
　　林书雨转身往门口看去。
　　银行门口是三个蒙面持枪的壮汉，中间的那个举着枪威慑性地扫过一遍大厅继续喝道：“都抱头蹲下！”
　　椅子上零零散散的人们老老实实地蹲到了地上，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