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弹窗完本耽美小说
本文首页 当前位置: 腐小书> 穿越重生>

穿回古代好养老(5)

作者:兰人 时间:2017-08-28 16:52 标签:励志人生 架空 种田


 

    风夜大致算了一下,从盖房子到家具,所花的钱比预计的要多将近一半,主要是有好几样东西需要风夜特别定制的,这部分多费较多,但好在盖出来的房子整体很合风夜的意,那点钱的问题根本不成问题。

 

    整理妥当之后,风夜站在堂屋里看着这一切,觉得这总算是像个家了。

 

    又过了几天,房子经过熏香草、草药等物,潮气和土砖味散尽之后,在高村长的提议下,风夜选定了本月的初六,也就是三天之后,办入伙酒。所谓“入伙”,就是入住新房子前举办乔迁酒,主要的仪式和作用就是要把自家的灶神和祖宗请回新宅。

 

    经过和高村长高大娘以及张木匠夫妇的商量请教之后,风夜请了参与盖房子的全部帮工、高村长一家、高二一家、张木匠一家,还有李氏一族的族长和族里跟风夜这一脉比较亲的几家堂叔伯以及村里所有的小孩来吃酒庆贺,同时也请了高村长和现在李氏族长共同主持仪式。

 

    办酒需要采买的酒菜香烛等等一应东西是风夜在高家和他的堂伯父李胜林一家的帮助下采买妥当的,而风夜既要决定各项东西的操办,又要跟族长请教乔迁入伙需要注意的事项和仪式步骤,整天忙得团团乱转。

 

    到了初五的下午,村里的帮厨等人就在风夜家忙活开了。

 

    到了吉日这一天,卯时未到,风夜就被其他人叫起床,洗漱沐浴完毕就在众人的簇拥陪同下去村头的庙里祭神,一整头的烧猪、整只的鸡鸭鹅、五粮蔬米、一应干果齐全,由一队人抬着去。

 

    先祭了天神庙,再接着是观音庙、土地庙和宗祠,每到一处,族长都要念一篇之乎者也的祭告文,风夜在一边听得直瞌睡偏还要装着恭谨的样子,严谨的按照高村长的唱诺又拜又念吉祥话,之后回到新家,祭过祖宗牌位,才正式摆酒闹腾。

 

    酒席摆了两天才宣告结束。

 

    等到入伙完毕,正式入住新居,风夜不由得大叹了一口气:终于搞完了,真是累死人啊,原来住个新房子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婚礼

 

    风夜搬家没多久,村里有一件事转移了人们对风夜和他的房子的注意力——高村长的二女儿彩丽要出嫁了。

 

    彩丽姑娘的夫家是县城附近村子里的一户农家,家底殷实,听说未来的公婆脾性也不错,高家对对方的家里也是知根知底、甚是满意的。彩丽姑娘订婚有两三年了,家里嫁妆什么的都准备的比较充足,所以这次的酒席几乎请了蝶山村大半的人家。

 

    风夜当然也在受邀之列。

 

    为了贺礼的事儿,风夜去了一趟县城。

 

    这年代送贺礼最是简单,根本不用考虑受礼人的地位、身份、爱好等等麻烦的东西,只要不是犯忌讳的基本都可以。这是风夜向张嫂子请教得来的,彩丽的一些嫁妆是张木匠做的,当然也被请去喝酒,张家就准备送一副张木匠自己做的雕花八宝盒。

 

    风夜想了想,觉得送块布就行了,到时候再封一个利是(红包)就可以。

 

    风夜逛了东市,觉得不太满意,就转头去了南城的一家绸缎庄。装饰豪华的店铺里面全是上好的各种布料,柜台上还有几件做样式的袍子。风夜挑了一块鹅黄底配橙色花纹的丝绸,店家的服务不错,听说是送礼,还帮忙包装好。风夜干脆又买了两块棉布,一块白底蓝纹一块天青色,拿回去请高二嫂子帮忙裁了做袍子过年的时候穿。

 

    买完又回去东市,买了一套紫砂壶茶具和一套待客用的茶杯以及家里缺的锅碗瓢盘一应物事。

 

    ——

 

    到了喝喜酒那天,风夜特地跟张木匠一家同去,要不然他保不准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人多的时候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酒席就开始了,来到高家的时候人已经很多了,在收受贺礼那里风夜看见送来的礼果然是五花八门,米啦肉啦活的鸡鸭鹅啦兔子啦皮毛啦什么都有。风夜递上自己的贺仪,除了一块绸缎之外他还封了二十文的利是,不敢封的太多也不能太少,要不然村里又有得议论了。

 

    婚礼当天晌午左右,彩丽夫家那边的迎亲队伍就来了,喜庆的唢呐吹打声隐隐的传来,风夜跟着村里的人一起到村口观看,古代的婚礼啊,可是新鲜玩意儿,难得碰上一回。

 

    队伍到了村口,一长串的鞭炮声就响起来,高家这边的喜乐吹打声和鞭炮声跟着也回应似地响起,顿时场面变得喧闹至极。等烟雾散去,来迎亲的队伍被请进了高家,可风夜却看见披红带花的新郎正一个人笑着站在村口的路上。

 

    风夜疑惑不已,正想拉个人来问,风夜就看见高小明在一群小伙子的簇拥下,手上红托盘里端着一杯茶往新郎嬉笑着走去。走到新郎面前时,新郎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包放进高小明的托盘,然后端起茶喝了。而高小明则当众拆开红包,里面应该是银钱,风夜看见高小明在数,然后跟在高小明身边的那群小伙子就发出大大的叫好声,新郎就在高小明的带领下回了高家。

 

    风夜看得好笑又疑惑,找张嫂子问了,才知道那是这里的婚礼固有的风俗,新郎要给小舅子红包,小舅子满意了才能进新娘的家门,而新郎喝了小舅子端上的茶就表示新郎对小舅子也就是新娘的娘家也很满意,将来会善待妻子爱护弟舅,双方再次对这桩婚姻表示认可和祝福。而如果小舅子不满意新郎给的红包则要另外再加封,茶也要另外再敬,新郎才能进新娘家把新娘接走。

 

    风夜听了笑个不停,“那要是小舅子贪心一直不满意呢?”

 

    张嫂子瞥了他一眼,“怎么会一直不满意呢?这又不是仇人要故意刁难,只是一个吉祥的仪式罢了,最多不过是新郎加点钱多喝几杯茶。”

 

    原来是这样啊,看来这风俗还蛮有趣的嘛!

 

    迎亲队伍在新娘家吃了一顿饭,吉时已到,新娘就该出门了。

 

    风夜拔腿冲到前面去看,新娘出门是不是会像书上说的要“哭嫁”呢。

 

    不过显然这里没有这样的风俗,新娘子打扮好了盖上红盖头坐在闺房里,新郎将一封红包从门缝里丢进房里。看来新郎要准备的红包还不少啊,娶个妻子也不是容易的,风夜心里想着。

 

    一会儿门开了,新娘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到房门,媒婆将新郎手中的红绸一端放到新娘手中,新郎拉着新娘去堂屋,拜过新娘家的祖宗,然后向高村长夫妇敬茶。高村长和高大娘各将一封利是给新郎新娘,新娘拜别了父母就在新郎的牵引下上了花轿。

 

    鞭炮唢呐齐响,代表新娘一方送嫁妆过去的亲友(大部分是闺阁好友,不包括至亲)就随同迎亲队往新郎家而去,他们要等新郎新娘拜了堂才会回来,这也是婚礼的一个仪式,既表示新娘一家人缘广结亲朋满座,也让新娘娘家的人来看看新郎一方的情况,表示让他们放心的意思。

 

    新娘被接走了,高村长家的酒席当天晚上就结束了,不过整个婚礼还不算完。

 

    过了三天之后,新婚夫妇要携礼回娘家拜会岳父母,高村长照样请了许多人办酒席招待新婚夫妇,这叫“三朝回门酒”。

 

    新娘子出嫁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了,招待的时候一切都要按照客人来对待。

 

    新婚夫妇要在岳父母家住一天,第二天才回去,回去的时候新娘子的娘家亲族都要再送一份贺礼。到这里整个婚礼才算是圆满了。

 

    风夜算是眼界大开,这古代的乡下婚礼讲究也真多啊,整套流程下来比现代结婚可麻烦多了。

 

 烧炭

 

    日子还是一天一天的过去,如流水无声,眨眼就到了冬天了。天气变得越来越寒冷,风夜每天窝在家里,喝茶看书嗑瓜子。

 

    茶是自己从山上摘来搓晒的树茶(一种像藤蔓一般攀长在各种果树上的茶),可清火明目、除湿祛燥,瓜子是办入伙酒时买回来剩下的五香炒葵花籽,书则是风夜花了差不多一两银子从书局买回来的厚厚一本《大商史志》。

 

    话说这时候的笔墨纸砚卖得还真是贵啊,一本书动辄几百几千文钱,随随便便一支破毛笔也要十几文,一张普通的熟宣也要几十文,更别提那些上好的品种了。难怪这时候读书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有的待遇。

 

    风夜庆幸自己是直接灵魂穿越过来的,脑子里装的东西都还在,要是死后喝了孟婆汤重新投胎,那碰上现在这样的身世家庭,多半一生都是大字不识的农夫。

 

    从书上看,这个时代的字体就是中国古代的繁体字,风夜前世学的是工商管理和国际金融,对国学涉猎极少,有许多繁体字他都不认识,因此看书的时候就是连蒙带猜的才弄明白个大概意思。

 

    这里的文明跟中华古文明完全不一样,没有三皇五帝四书五经这些东西,不过发展的程度大致和中国隋唐时候差不多。书上说,商国开国以来已经历经二十二帝三百多年,历任皇帝的风评都不错,大商也在这几百年间更趋繁盛。现在在位的是德宗皇帝,听说是一位守成之君。今年为德宗庆隆九年。

 

    大商所在的位置大约相当于中国,东面和南面临海,西边是高岭国,西北是青云国,北面是明国。这些年几个国家都相安无事,相互间还通商贸易,而大商的经济则摇摇领先于周边其他几国,成为了大陆东边的经济中心。

 

    看书的时候风夜根本不耐烦去看那些民族发展史、国家兴衰史,他只想搞明白自己所处的时代和环境的基本状况就可以,反正他就一小老百姓,过好自己的日子才是关键,与此不相关的他一概不想理会。

 

    一日,风夜看了书之后突发兴致,想自己烧一窑炭。

 

    这烧炭其实也不是什么绝活,乡下人几乎都会,有力气的媳妇婆娘都能自己烧。冬天没来的时候村里也有好些人烧,烧出来的炭除了自家用还可以卖给城里人,而那时候风夜觉得自己没必要用木炭,也不想烧。不过现在看了书上的制炭之法,觉得挺简单的,也觉得冬天用木炭取暖或者做火锅都比较好,不像烧柴烟熏火燎的。

 

    于是,趁着这几天天气阴沉着没下雨,风夜提着砍刀上山了。

 

    烧炭要用生木柴,最好是小臂粗细的坚实木材。其实前世风夜也曾看舅舅烧过,现在还有些印象。在后山林子中就有很多这样的杂树,砍下来的树只取主干,那些枝枝叶叶留在林子里,以后又是村里人的柴禾。

 

    风夜砍了三天的生柴,又花了半天的功夫将他们拖到他的堂哥李长生挖的炭窑边。秋天李长生烧炭的时候就跟他说了,以后炭窑闲着时随便他用,虽然如此,风夜还是去他家打了个招呼。

 

    村里的山坡田坎边也有好几个炭窑,都是村里人挖的,烧炭时大家轮流用,倒也不分谁家谁家。李长生挖的那个炭窑比较小,最主要的是离风夜家近,就在他家门口的山坡下去一点的一块地上,边上相连的都是些收获后空着的木薯地,炭窑边还有个水洼,既方便也不怕失火。

 

    炭窑一般选在两米左右高的结实山坡土壁上挖,挖出来的窑洞是圆柱形的,大小比洗澡的木桶稍大,在窑洞的左上角挖一个大腿粗的烟囱,再在右下角挖一个杂志大小的通火口,通火口紧连着窑洞右边挖的一个半米方圆的矮洞,这个洞的作用是烧火帮助炭窑里的生木柴燃起来。

 

    风夜按照李长生教的方法,将生柴看成和窑洞等高的木段,把它们密密实实的填进窑洞里,空隙的地方也用小木块填上,填满后用石块和泥巴把洞口封起来。

 

    第二天早早的,风夜就开始来烧火。烧火是在旁边的矮洞里烧,有些大的炭窑要烧整整一天才可以停火封窑。

 

    风夜搬了一张小凳子到那里去,看着火兼取暖。火苗从矮洞烧到窑里去,不过半天,窑顶上的烟酒冒得又浓又急了。风夜又回家拿了几个红薯芋头和一竹筒的水来,边烧火边烤红薯吃,就像前世小的时候,他跟着舅舅去烧炭,名义上说是帮忙看火,其实就是去吃烤红薯,冬天的冷风呼呼的吹,他却被烧得旺的火烘得几乎出汗,小爪子被烤红薯的皮弄得黑乎乎的。只有在那时候,风夜对他一向深恶痛绝的烧火工作才特别情有独钟。

 

    烧火时除了烤红薯、土豆、木薯、山药之外,还可以做竹筒糯米。就是砍来新鲜的小竹子,一节竹筒两头的竹节留着,在一头的竹节上钻个小口,灌水进去洗干净,然后把糯米和剁碎的腊肉或者腊肠也灌进去,灌满了就用竹片把小口盖起来,之后将竹筒放到火上烧,等竹筒的外表烧焦之时,里面的糯米也熟了。把竹筒剖开,里面的糯米饭透着一股清新的竹叶香味,吃起来别有风味。风夜后来在工作的城市也见过有饭店用大竹筒蒸饭,但是吃起来都不香,一点儿也没有小时候吃的那样味道。

 

    唉,总之,那时候好像总是有特别多的玩意儿,现在想起来都好像是几个世纪前一样遥远了,而,隔了时间和空间的记忆,却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无比清晰。

 

    寒风一阵阵的吹,把火苗吹得旺旺的,远远近近的田野里没有一个人,冬天人们都窝在家里,除了摘菜外几乎不愿意到田里去。天还是阴沉沉的仿佛下一刻世界就要隐进黑暗中一样,看得人心里沉甸甸的不舒服,只有看着那跳跃的火苗,才觉得一点舒畅和安慰。

 

    要是有个伴就好了,起码这样的时候可以有个人聊聊天,风夜用木棍拨拉着炭火心里暗暗想。

 

    火一直烧到下午申时才停下,风夜用石块泥巴迅速的将矮洞也封起来。经过将近一天的助燃,即使现在已经封了烧火的矮洞,炭窑里的生木柴也还在燃烧着,青色的浓烟从烟囱上滚滚而出。一直到了晚上,飘出来的烟才渐渐变淡,到了约戌时(晚上七点到八点),冒出的烟才慢慢的变成一缕缕。

 

    风夜在家门口看了几次,才提着油灯下坡去,用早就准备好的石块和着泥巴封起烟囱,再把窑门和矮洞门的封墙糊上一层泥巴,防止空气漏进去。弄妥当之后风夜又检查了一遍情况,才放心的回家了。

 

    又过了两天,风夜才去打开炭窑的封门。那炭看起来烧得还不错,除了颜色之外,一整条的依稀还是树木的样子,风夜从树皮还可以分辨出是哪种树。

 

    他把炭小心的取出来,一根根整齐的放进竹筐里,这是风夜刚决定烧炭时就请张木匠做的专门用来装炭的框。一窑子的炭除了刚开始那些还好,到了接近烟囱和通火口的那块的就有很多已经炭不成炭了,本来粗粗的一根炭条,外面一层全部成了灰只剩下芯里的一点,炭质还很疏松。这应该就是李长生所说的“霉炭”了,是由于填柴和封口的时候做的不好导致太多空气进去的关系。这种霉炭不经烧,很快就会成灰的。看来他的技术还是不过关啊,整窑子炭都霉去了一小半了。还好,好的炭装起来还是有满满的两框的,加上一些碎炭,应该够他用过这个冬天了。

 

 猫冬

 

    天越来越冷了,接连好几天细雨下个不停,走到室外寒冷的北风刮得人脸生疼生疼。这种时候人人都在家里猫冬。

 

    风夜更是把一天的活动量降到最少,每天赖床要赖到巳时(早上九点到十点)甚至午时,起来首先点燃起居室的炉火把屋里弄暖和,然后烧火做饭。饭一般是一天两顿一起做,起个小炭炉,架上火锅汤底,一天的伙食就这样对付了。

 

    风夜秋天养的那些小鸡现在已经基本长成了,除了中途死了两只,其他的都被他养得好好的。那群鸡其中就有十二只小母鸡,风夜每次去喂食的时候都期待着能捡到鸡蛋。现在他喂鸡都用煮熟的糟糠碎玉米粒拌剁碎的青菜或野菜,冬天鸡也懒得吃食,但是风夜指望着这些鸡过年加餐呢,所以他每天还是坚持着拿煮熟的食物去喂它们。

 

    风夜家的菜园现在也颇具规模了,原来的几块地加上后来他陆续新开的地,满满的都种上了各种蔬菜,种的时候放了农家肥,所以这样的冷天他根本不需要追肥打理,只是那地上的草久不拔了也和菜长得一样壮。土豆地上早铺上了一层稻草防止冰雪冻伤,地窖里除了留种的大部分物品也被他搬出来放到厨房和储物室里了。

 

    搬的时候风夜还发现那两个封起来的小坛子里居然是豆酱和樱桃酒,应该是他爷爷过世前自己做的。那樱桃酒已经可以喝了,酒的颜色是淡桃粉色,像撒了胭脂一样美丽,风夜尝了点,农家米酒的醇配上樱桃果的甜,又缓又清冽,很好喝。

 

    无所事事的冬天让人无聊极了,风夜除了猫在家里,偶尔也去高大娘和张木匠家串串门,跟大伙一起烤火聊天。

 

    一日午后,风夜吃过饭后觉得一个人实在是太闷了,就去了高大娘家,还没进院门,就听到一阵热闹的说话声,走进去,里面果然有很多人,大家七嘴八舌的说着,整个乱糟糟。仔细听,原来是在讨论赶集的事。

 

    他刚进屋里,坐在门边的高二嫂子首先发现他,“风夜也来啦,快进来!大伙儿在说后天赶集的事儿呢,你去不去啊?”

 

    自从风夜盖新房子之后村里人对他的关注度空前高涨,在风夜的宣扬下,他自己给自己取的字“风夜”就在村里迅速叫开了,现在几乎没人叫他的大名“李同”了,原因就在于风夜说的“叫大名太生疏客气,还是喊我的字比较显亲切”,于是众人一致叫他风夜。

 

    高大娘高高兴兴的招呼他:“风夜快进来,我们正说的热闹呢。就快到冬至了,我们都想去集上采买东西,冬至过去,腊日也快到了。你去不去?”

 

    冬至啊,风夜对这些节日根本不熟悉,不过他也确实有许多东西要买了,储存的肉也没有,再不买就整天吃素了,所以他马上答应:“要去,当然要去。”

 

    他还怕这种大冷天的没个伴翻山越岭去城里呢,大伙一起去更好,热闹安全又方便。

 

    “可是如果后天还是下雨怎么办?”他又愁了,又冷又下雨的他真不愿意出门呢。

 

    高二嫂子摇头,“应该不会的,大伙刚说着呢,看这天明后两天雨应该就不下了,不用担心,就算下点小雨也没什么,东西放在牛车上用油布遮着,俺们披着蓑衣打伞走路去也没什么。你只管想你要买什么就行!”众人听得笑起来。风夜想想,也是。

 

    住在小山村里就是这点不方便,买个东西也要跋山涉水的。

 

    风夜从众人的话中知道这里的冬至是很隆重的,在这里冬至节又叫做过小年;而腊日就是传说中的腊八,家家户户要做八宝五味粥,祭祀神灵祖先,庆贺丰收,并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富贵平安。

 

    这些节日风夜从来没过过,貌似现代的时候都很少人重视的。而看看现在,大家热烈地讨论着要买的东西,那气氛、神情好似过节有人白送东西来一样。

 

    风夜看着这些高兴愉快的脸,心里感慨:古人就是纯朴啊,只要丰衣足食,日子在他们看来就是美好的,人们会为生活中简单的小事情而衷心感到喜悦,笑容满足纯粹,与现代那些俗务缠身终日忙碌日进千金却面无表情心情郁郁的城市人相比可谓天壤之别。生活在这样纯朴的人群中久了,风夜觉得自己的心也变得柔软安宁起来。

 

    ——

 

    第二天,天果然不再下雨了,到了集日那天阴云中还透出几丝阳光。

 

    这一次集日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赶集,大家都是天刚刚亮就起床,村里的牛车全部出动了也载不下全部人,于是众人一致决定老弱妇孺坐车,壮年小伙子走路,大家结伙做伴分成几队陆陆续续出发了。

 

    这回村里赶集的人特别多,要买的东西也多,大家约好了申时初(下午三点)在城门口集中结队回去,高村长又叮嘱了一定要按时回来,大家就各自散去买东西了。

 

 初见

 

    由于快到冬至和腊八了,虽然天气寒冷,梧县县城的大街上依然热闹无比,无论是顾客还是店家、小贩们的热情都空前高涨。

 

    风夜穿过熙熙攘攘的大街往城南走去,要买的东西有点多,他要去正泰钱庄取钱。城南这边相对来说没有城东那样热闹,不过各个店家里的顾客也是不少的,节日总是销售的旺季,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正泰钱庄里的客人倒不多,风夜很快取到了钱,小心的藏进怀里,出门了。

 

    在门口,捂着耳朵低头走路的风夜和一个人撞到了一起。风夜被撞得退了两步,而跟他相撞的那人手中的长盒子掉到了地上,盒子里装着的一卷卷轴也掉了出来。

 

    “对不起”,风夜下意识的道歉,并迅速把卷轴收拾好放进盒子里,“真是对不起,我刚才没注意……”他递上盒子,一抬头就对上了对方的目光,一缕讶异闪过风夜眼底。

 

    那是一位年轻俊美的公子,看面容应该有二十左右,穿着蓝色锦袍,身上还披着一袭雪白的皮毛披风,脚踏蓝色高靴,长长的黑发用一顶银丝冠束起来,整个人俊朗贵气,脸上却是面无表情地一瞬不瞬将风夜从头打量着。

 

    风夜本来看这人的外貌还觉得他容貌俊美气质不凡,对他颇有好感,可被他用那样木着脸打量的眼光扫视,心里却升起一股不舒服和讨厌来。

 

    他那是什么眼神啊?好像别人都低他一等似的!有钱了不起啊!风夜收起脸上的笑容愤愤的想,眼光不自觉带着挑衅得看过去。

 

    那公子看了他半响,才嘴角一扬,伸手把盒子接过去,慢条斯理眼带戏谑地说:“没关系,我也没注意。”

 

    风夜看着这人那样,心里对他更加讨厌起来。这人不仅狗眼看人低,还是个变脸,真是人不可貌相!嘴上再次道了歉意,风夜心里嘀咕着快步转身走了。管他呢,反正只是个路人甲。

 

    顶着寒风往城东过去,风夜很快把方才的小事抛到了脑后。

 

    到了东市常逛的店铺摊档,风夜把油盐酱醋等调味料买足,又去肉市,买了足够的五花肉、猪排、猪骨和凤爪鸡翅等物。这里的排骨还挺便宜,只要六文钱一斤,而猪骨更加便宜,只要两文,人们都不怎么吃羊肉,养羊的人很少,因此肉市上很难碰到羊肉卖,牛肉更加少人们都舍不得杀牛来卖。所以在肉市里逛了一圈,实际上能选择的肉类很少,来来去去就那几样,无非是猪肉、鸡鸭鹅、野兔之类的。这里的人也不怎么吃动物的内脏,肉市上几乎看不到,风夜倒是在一家现杀现卖的鸡肉档那里看到了很多鸡内脏,都被摊主大叔弃之不用了。风夜买凤爪和鸡翅时想把那些鸡肾也买过来,摊主大叔二话没说全免费送给了他,还帮他把一个个扁圆的鸡肾剖开,洗干净里面的东西。风夜感激的简直想再在他这里多买几只鸡。

 

    买了肉,背篓里的东西沉得风夜几乎直不起腰来。没法,只得花十文钱雇了一个挑夫把东西先带到城门附近的李记杂货铺放着。

 

    这家杂货铺的店主李大叔是村里李氏一族的人,算起来还是风夜的远方叔伯一辈,离开蝶山村到县城来开杂货铺也有十来年了,为人热情爽朗,村里人来城里赶集都喜欢到他这里来歇歇脚放放东西。

 

    风夜把重的东西都卸下来寄放在李大叔的店里,又在他店里烤了一会儿火聊了聊天才重新出去逛。

 

    去了米市和药铺各买了些白米、小米、江米、菱角米、红小豆、百合、杏仁、桃仁等等,这些是做腊八粥缺的材料,其他如红枣、松子、红大豆这些家里都有,风夜以前没尝过腊八粥,现在既然碰上了少不得要自己做来试试。

 

    看见路边的小孩子含着冰糖葫芦,风夜又想起家里的零食没有多少了,待客的茶叶也没有,于是抬脚去了干果店,称了两斤瓜子一斤瓜瓤,麦芽糖、花生糖和蜜饯也各买了些,闲着的时候太多了,没点东西磨牙动动嘴皮真的很难受的。

 

    东市的茶叶店卖的都不是很好的茶,不过在乡村里就算待客也不必用太好的,人们可不会在乎你那茶有多好,就算好估计也喝不出来,风夜就随便买了一包。

[返回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