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古代好养老(3)
吃了饭,风夜也不午睡了,就又上山去把早上捆好的柴挑回来,一连来回了三次才算全运了回来,一捆捆摊在院子里晾晒。又把柴垛上已经晒得很干的树枝和劈柴抱回了厨房,在厨房的角落堆了半面墙去。
这个家实在是太小了,虽然只有风夜一个人,但是他还是觉得该有一间柴房,可以堆放柴草和一些农具;一间堂屋,有客来的时候也好招待,虽然这不太可能;如果可以的话还要有一间客房,一间专门的鸡舍,以后可以养养鸡鸭什么的,这样生活就算比较圆满像样了。
风夜躺在院子里的稻草堆上歇息,太阳暖暖的晒得人懒洋洋的。休息了半个时辰之后,他背着背篓又上后山了。
这回他想爬到树上去把橄榄打下来。但是树根太大不好爬,他很花了些力气砍了一棵粗大毛竹来,斜架到一根长得离地较低又能承重的橄榄枝干上,手足并用的爬上去,用树藤把竹子和枝干绑在一起。之后拉起倚在树干上的竹竿儿,小心翼翼的一直往上爬,然后站在枝桠上,背倚着树干,抡起竹竿一阵乱打。听着噼噼啪啪果子落地的声音,风夜心里就笑开了花。
这一个下午又给他打到了半篓子多的橄榄。回到家,风夜烧了一锅热水,把洗干净的橄榄倒到锅里烫了估计有二十分钟,再捞出来放盐搓匀,放到以往用来提水的木桶里腌渍入味。第二天太阳出来后摊在簸箕里晒,之后接着再加盐腌一个晚上,隔天用刀子在橄榄的中间绕着切上一圈,用力一拧,橄榄肉就从核上脱落下来了。
去了肉的橄榄核晒干,还可以砸碎了吃里面的榄仁,跟核桃一般香,炒香了还可以作为馅料做饼或者做糕点,据说还可以榨油。黑橄榄的皮可以制作染料,听说用踢去榄仁的橄榄核烧制成的榄核炭还曾经是中国古代士大夫们品茗时寻求的上品火炭,就是不知道这里的是不是这样。想当初风夜听到这个说法的时候还特地查了资料,对古代有钱人享受生活的花样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弄下来的橄榄肉活像一顶顶迷你型的三角小尖帽,所以得名榄角。把盐填到榄角里,经过一段时间的腌渍就成了榄角咸菜;把它舂烂成块或者糊状,就可以做成榄糕和榄酱。这些拿来就饭、拌菜、作为调料都是极好的。
风夜托村里人从县城里买回来几个大大小小的坛子,把做好的橄榄封进去,放在灶台上,估计过个十几天就可以吃了。
养鸡
这天,吃过午饭后,风夜就往村里张有才家走去。
张家在蝶山村是独姓,是十几年前才从南边洪州应县的张家村搬来的。张有才的媳妇原来就是蝶山村李家嫁出去的姑娘,她父母膝下只有她一个女儿,夫家洪州那边遭了洪灾,她和丈夫女儿就举家搬到了蝶山村父母家来,后来洪水退了,张有才也并没有迁回家乡,就央着当时的李家族长兼村长在蝶山村落了户。如今李家老夫妇早已经过世,村民们也早默认张家为蝶山村的一份子,张有才在蝶山村也算是站稳了脚跟,成了话事的家主了。
这张有才看起来也就四十岁上下,是个做木工的好手,风夜猜想当初村里人那么快就接受了张家,多半是想赚一个好木匠来村里。
张木匠家是村里离风夜家最近的一户人家,房子建在一片平坡上,四周是一片旱山地,现在种满了冬玉米,苗子才刚刚冒出来。他家离村中心也不过百来步的距离。
风夜走进他家的院子,一条小黄狗就冲着他汪汪的叫,正坐在院子里编笼子的张木匠见了赶紧喝住小狗,笑着让风夜进来。
“我想着你也该来了,木桶和木盆都做好了,就差这个笼子还没收尾。你先坐着,一会就行。”
“没关系,您做您的,我坐这等。”
风夜刚在一旁的板凳上坐下,张家的小孩子张胜就从房子里跑了出来,咯咯笑着巴着风夜的大腿,奶声奶气的叫着“哥哥来陪我玩”。风夜无奈,只得抱着他陪他玩手指。
上一次刚开始见这小屁孩的时候他还躲在他母亲的怀里,一副怕生的样子,可没过多久,在风夜逗了他几句之后,竟然拉着风夜去陪他玩小泥人,还把自己做的泥公仔往风夜的怀里塞,其名曰“给哥哥拿回家玩”,风夜要走了他也缠着不放,简直叫人哭笑不得。
风夜对这种三四岁精力和好奇心都旺盛的小孩最是没辙,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回家过年过节的就曾经被姐姐的儿子缠的头痛。
“哟!李同来啦。得等一会了。”张家嫂子从屋子里出来,看见风夜又被儿子缠住就过去把小孩儿抱起来,放到一边,“小宝一边玩去,别缠着你李哥哥。”张胜小朋友在一边乖乖的玩了一会,看他母亲没注意,又跳起来撒开短腿往风夜怀里冲,风夜也只得抱着他陪他玩。
听说张木匠三十多岁上才得了这个儿子,夫妇两个平时都对这小男孩宝贝得不得了,也幸亏这孩子还小,在家人的骄纵下暂时也还没有养成蛮横跋扈的性子,就不知道将来会怎样了,不过这小屁孩现在十足的就是个鬼灵精怪的。他坐在风夜怀里,小身子东扭西扭的,小手拉拉风夜的袖子,又扯扯风夜的衣襟,还想拧着风夜的耳朵玩,风夜一个不注意还被他在脸上印了几个口水印。风夜简直想叫他祖宗了。
好在没过多久,张木匠就把笼子做好了,风夜把做木桶木盆连同买小鸡仔的总共七十二文钱交给张嫂子,在张木匠的热情帮助下把东西带回了家。
小鸡是前天风夜到张家来的时候买的。话说那天风夜到张家来订做一个洗澡的木桶和两个装东西的木盆,正碰上了张家嫂子从集市上卖小鸡仔回来,看她背篓里还剩下十几个可爱的绒毛小鸡,因着“鸡生蛋,蛋生鸡”的原始诱惑,风夜就提出要买些小鸡仔来养。张嫂子听他说要买,就高兴地一挥手:“你要就全给你了,反正也是卖剩的,自家也不想养这许多。”风夜吓了一大跳。本来他还想说他只想要五六个的,他还不知道能不能养得活哦。现在说要给他一群,还免费,他可不敢收。两个人在那说了大半天,最后好说歹说张家嫂子才肯收他钱,原来卖两文钱一个的鸡仔以一文半钱的价格全部卖给了风夜,还附送了一个张木匠做的鸡笼。
毛茸茸的小鸡仔拿在手里就是小球一样一小团,可是十八个挤在一起也是一小片了,长大了那就是一大群,要是都是小母鸡,那每天的鸡蛋……风夜沉浸在财富梦里笑得傻兮兮的不自觉。
回到家,他就把杂物房清理了一遍,收拾出一个角落来放鸡笼,又抱了些稻草铺在笼子底下。现在小鸡还小,可以呆在笼子里,等过段时间长大些了就得做个鸡舍了,不然鸡们会把这个杂物室弄得臭烘烘的。接着风夜又上后山拖回来几根竹子,把院子的篱笆加密加固加高,现在白天小鸡仔都放养在院子里,得防着小鸡钻出去或者狐狸什么的把小鸡叼走。鸡舍也得开始做了,每天做一点,等到小鸡长大些的时候就刚好用得上。
唉,看来重新规划房子还是十分有必要的啊。
尝试
转眼时间又过去了十几天,天气依然晴好,风夜就是每天给菜地浇水除草,喂喂鸡拾拾柴,剖竹子搭鸡舍,时不时的去田野里河沟边逛逛,挖挖野菜草药,除了晚上没娱乐,每天早睡早起之外,日子过得倒是悠闲。
一天中午,风夜去地窖里取些花生出来吃的时候,发现早些时候放到地窖里的土豆有几个竟然长出了些小芽。
“这么快就发芽了?难道是因为到了土豆种植的季节的缘故吗?还是因为气温呢?”嗯,长芽了也好,可以试试种土豆呀,一个芽眼就是一棵土豆呢。
试试看吧。说干就干,风夜把土豆检查了一遍,长芽的还是太少。他想起前世的时候农村里有一种方法是用赤霉素催芽的,不过这里没有赤霉素,只能选用通常的室内催芽法来试试看了。
风夜将土豆全部搬出来,每个切分成几块,每块薯块保留一个芽眼,用凉开水把切好的薯块洗干净,摊放在茅檐下太阳晒不到的地方晾干,然后去河溪里捞些干净沙土回来,在厨房的灶台旁边把晾干的薯块一层一层的用湿沙土盖起来,再铺上一层湿稻草,每隔一天洒一些水。
做好这些之后就需要等待了。
在这期间,风夜在屋后的菜园子旁边又开了一块地来种土豆,因为是荒了许久的地,耕地的同时风夜还要把腐熟的农家粪肥埋进土里,这样在以后的成长期内就不用为土豆施肥了。埋粪是个脏累活,风夜整整弄了三天才把一块地整出来,又经过了三四天的晾晒和浇地发酵,就可以种东西了
过了大约七天之后,风夜把土豆块扒出来,发现每块都长出了小米粒似的芽来,把它们放到菜园边上的树荫下再呆个两天,那芽就壮实些,可以下种了。
不过可惜的是这些土豆都太平滑了,芽眼疙瘩很少,所以一个土豆只能分成三到四个薯块,再不能多了,没有芽眼的土豆也许在土里腐烂了也长不出芽来。
风夜将催了芽的土豆在耕好的地里每隔三十厘米左右种一坑,土豆块种完后,一块地还有一小截空着。风夜在想,是不是再去山里找找,兴许还能找到一些土豆来,能种满这块地的话,明年除了留种,他还能有不少的土豆给自己做盘中餐。有了想法,风夜决定下午就进山去。
早早的吃过了午饭,风夜就把砍刀和铲子拿上,背上背篓出发了。
一路上,他把见到的草药都扯进背篓里,一个多月前他到村里溜达的时候,就发现村里人就常常把晒干的草药卖给县城里的药铺呢。每次得的钱虽然不多,但是能偶尔补贴家用总是不错的呀。风夜那时候就仔细的认了几种,也请教了村里懂得比较多的老人,倒也认识了好些地头、山里常见的,药铺里常用到的普通药材。这些就算不拿去卖钱,农村里各家也会自己备着,有些小病小痛的就熬药治。风夜明白这个事情之后就对挖草药感兴趣起来,经常地有事没事的就出去放风寻草药去了,现在的他也存下了好几斤各种药草了,正等着哪天去赶集的时候带去卖掉呢。
风夜翻过了后山的小山顶,往山谷下去。秋天渐渐的深了,林中的枫树感觉又红了不少,把秋天的萧索也赶走了,加上这里的树大部分是常绿乔木,所以这个山林整体看起来没什么改变。那几颗栗子树又掉了不少刺球,风夜把它们捡拢到一起,放在栗子树下,等回去的时候再带回去。
自从发现了这几棵栗子树,风夜就经常能吃到炒栗子了,这两个多月来他每隔些时候就来捡一次栗子,连着刺球一起带回去,在家里闲着的时候慢慢的剥去刺壳,这些晒干的刺壳还可以当柴禾烧,省力又省心,真是一举数得啊。
这片林子里有很多小动物,松鼠尤其多。有时候去捡栗子或者拾柴,风夜都能发现这些小东西在林中、树上窜来窜去的,它们还跟风夜一样捡栗子呢,那些刺球裂开了的栗子就被它们抱回了巢里。风夜一来,它们就惊吓得窜上树,却又在树枝间探头探脑的,可爱极了。
山谷下面的草地还是那样青翠碧绿,谷地边上积累了从山上掉下来的厚厚的树叶;那些山椒树的叶子掉了不少,长成的山椒都被风夜摘走了;竹子丛中又冒出了几棵笋芽,泉水旁边的湿地上有许多动物的小脚印。听村里的猎户李长生,也就是风夜的堂伯父李胜林的大儿子说,这个山谷四周曾经长过些人参,不过因为挖掘的过分了,现在都没再见了。山药葛根的倒是常见,村民们也常能挖到,风夜有一次拾柴的时候也挖到两根,被他煮着吃了,后来才知道这山药在城里卖的可不便宜,可把他后悔得。
风夜沿着山谷的一边往蝶山上去,那里的林子相对要密些,里面各种各样的动植物也更加丰富。以前他进山的时候可不敢往蝶山深处走,不过后来听李长生讲,这蝶山上没有什么凶猛的野兽,他打猎的时候也是经常来的,加上秋天了,山里也没长虫,风夜就没有那么害怕了,而且觉得自己是应该进深山了走走,熟悉熟悉环境,说不定他也可以打些野味什么的。不过真的来了他也不敢走的太深,他怕迷路。风夜虽然不是路痴,但是在这样遮天的深林里,视线被限制着,周围的树木也差不多,他可没把我不把自己丢在这山里。
这蝶山虽然看起来很高,不过坡度陡都不大,林子中还有不少平地。在一些山石间,偶尔会看见有山泉渗出来,在泉眼周围风夜发现了一棵馒头果树,上面结着的果子有三个已经成熟了,深红色的果实吊在树根上十分逗人。这种果子样子长得像一个略扁的梨子,底部有个像吸盘一样的脐眼,外皮很薄可以轻易撕去,里面是像木瓜一样,甜糯的果肉里长着瓤,瓤里还结着一大坨像果冻一样的透明的蜜,非常好吃。以前风夜小的时候,姥爷偶尔去山里也会带馒头果、山葡萄什么的回来给风夜。
这种树一般长在山涧、山坳里靠水源的潮湿的地方,一年四季都结果,果实
长在树的根部,长成的青果十几天左右就会成熟。风夜摘了一个剥开,浅粉色的果肉好看又可口,咬一口,清甜多汁,嗯,真是怀念的味道啊。
把另外两个成熟的馒头果摘下来用树叶包好放进背篓里,风夜继续探索这片林子。
惊喜
蝶山是这片山脉最高的山头,这里的野果种类很多,有刚才的馒头果树、小丛的山捻子、和树藤缠在一起的山葡萄、喜欢阳光的长满小刺的金樱子、果实非常咸的盐肤子、一串串红红的金刚子、野沙梨……其中很多都是药食两用的,像金樱子、金刚子这些可以做药又正碰上成熟期的,风夜每样都摘了些。
转过一个陡坡,是一小片平地,地上都是小灌木丛和厚厚的落叶,周围都是高大的不知名树种。在其中一颗缠满树藤的大树边,风夜发现了一棵山药,山药苗都跟树藤缠到一块去了,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风夜把背篓放到一边,拿着铲子蹲在地上开始挖。山上野生的山药总是长得很深,长长的一根有时候会长到岩缝里去,山药又脆,一不小心就断了,很难挖的。花了不少时间,掘了一个半米方圆的深坑,总算是把山药完整的挖出来了,好家伙,长得有婴孩手臂粗呢,还长了些分叉,毛毛糙糙的,掂量着还怪沉的。
……
寂静的树林里只有鸟儿和虫子的鸣叫声,阳光在某个地方漏进来,把深林里的阴暗驱散,微风吹过,树木发出轻轻地簌簌的声音。风夜坐在地上,一边休息一边整理好背篓里的东西,该往回走了。
起身正要转回去的时候,不远处的地方忽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在拨拉树叶。风夜的心一下子就像看到恐怖镜头一样提了起来,他定定的站住,看看四周,又凝神听了听,可是声音又没了。不一会,正当风夜以为是自己幻听准备走的时候,悉悉索索的声音又传了过来。风夜双手紧握着铲子,犹豫了一会,还是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挪的往声音传来的一从灌木丛过去。近了,鞋子踩在树叶树枝上的声音也惊吓到了那草丛里的东西,声音一下子就停了,风夜定住不动,屏气打量,还没等他看清楚的时候,从灌木丛里猛地冲出一只羽毛鲜艳的山鸡来,咯咯地叫着往山上飞扑着逃走了。风夜被吓了一大跳,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山鸡已经逃得无影无踪了。
风夜放下铲子,拍拍卟卟跳的心松了一口气,心里又犹豫着要不要追过去看看,或许会发现山鸡的窝呢。想了想,又估计了一下时辰,应该还没到申时吧,去看看吧。
沿着山鸡逃窜的方向走过去,转过这片山坡,过了一个小山沟,风夜就听到了几声低低的咕咕声,循着声音越过山梁,轻声的靠近,风夜就看见在一大丛浓密的山角刺藤边,两只山鸡正扒着地上的草觅食,一只羽毛鲜艳的正是刚才风夜遇上的那只,另一只灰白短尾的,可能是那只山公鸡的配偶。看情况,山鸡的窝应该就在这附近,说不定就在那从刺藤下面的石窝里。
风夜蹲在草丛后面看了一会,觉得还是回去好了,山鸡蛋还不知道有没有呢,山鸡么,就两只,人家还是夫妻俩,还是别破坏人家好了,再说了,他有没有本事捉到还是一回事儿呢,还是等明年再说吧。
沿着原路走回去,经过那小山沟时,几棵熟悉的苗子叫风夜一喜:嗨,那不是土豆嘛?!几棵挤在一起,被草稍遮住了,难怪他刚才没看见。把它们挖起来,嗯个子不大,还坑坑洼洼的脐眼特多。这不正好做种署嘛,这真好比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风夜心里那个高兴啊。沿着山沟周围四处找找,又给他找到了几丛土豆,还发现了一棵……人参?看样子很像书上说的野山参,根茎上环状对生六片叶子,每片叶子上又有五枚大小叶子,根茎顶上生着一簇伞形的鲜红色球果,可不就是人参棵苗的样子嘛。
风夜小心的把它挖出来,根块像是长孬的黄褐色小萝卜,主根上还生着些分支,整个看上去又像是山上随便哪种树藤的根,有很多细小的根须。风夜研究了一会,决定还是拿回村在找人帮忙鉴定一下好了。
一路下山,到了山谷里喝了几口水,看看天色不早了,风夜步履轻快地翻山回家。
刚走到后山的竹林边,风夜就碰上了正在砍竹子的村民高福全,也就是高村长的弟弟。
“哟,李同这是进山回来啊。”他看到这背着小背篓,左手提着铲子,右手拖着一把干柴枝的李家小孩儿,率先打起招呼来。高大叔长得也像高村长,不过人憨厚老实,是个不错的长者。
“是呀,大叔。您砍竹子做什么咧?”
“想做个背篓,旧的都快烂了。”
“哦。那大叔我先走了。”风夜顿了顿,期期艾艾的又说:“大叔……您能帮我个忙不?”
高大叔把一颗大竹子的枝叶砍去,直起身来笑着说:“看你这个娃子说的,有什么不能帮的?说呗。”
风夜扔下手里的东西,从背篓里找出那棵疑似野山参,“我在山里挖到这株……好像是野参,您看看是不是真的。”
高大叔接过来,凑近了仔细看,又闻闻气味,“没错,应该就是野山参了。早年我们村里也有人挖到过野参,还没你这棵大。你看,根部这里的螺旋纹,纹还不浅,是有些年头的;须的粗细一般,又长又韧,根须上有圆珠样的点。九成错不了,不过明天集日你还是拿去药铺再问问人看。大明对这个兴许更清楚些,早年他就曾经挖到过一棵小野参,你拿去问问。要是真的话,你这棵在我们这里怪少见的了,在药铺能卖个不低的价钱了。”
“真的?谢谢大叔!”风夜这下子高兴坏了,真的人参哎,古往今来的贵重物品啊。
回到家,风夜把今天的收获都整理了一遍,草药洗干净晾在院子里,土豆按着老办法催芽,栗子留着明后天再剥刺壳。那棵人参则放在屋里阴凉的角落。
时候也不早了,喂了小鸡自己做饭吃了,风夜把明天赶集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好,整齐的放在背篓里,这才去洗澡睡觉了。
谈判
第二天一早,天才刚亮,风夜就醒了过来,静静地躺在床上,脑子里想着今天赶集的事儿,好不容易天终于大亮了,他穿衣爬起来,洗漱做饭,又蒸了两个荞面窝窝头放进背篓里做午餐。吃了早饭背上背篓,风夜就往村子里走去。
今天正好是立冬,逢大集,村里好多人都要会去县城赶集,而有东西要卖的就要趁早赶早集。风夜到了村里晒坪边的时候已经有好些人家在等着了,张木匠一家也在。晒坪边有两辆牛车,敞篷的那种,是今天众人赶集的车驾。
风夜一到,张胜小朋友就大声叫起来:“李哥哥……”,搞得正聊天的一群人全哄笑着往风夜身上看。
“李同来啦,快过来,一会就出发了。”张嫂子招呼他,风夜答应着走过去,跟其他人一一打了招呼。
等到高大明和他媳妇也出来后,人也到齐了,大家分坐上两辆牛车,热热闹闹的往集上赶去。
到了县城,把牛车寄放在城外相熟的人家里,大家就在街上分开了。高大明夫妇也要卖药材,于是风夜就同他们一起往城里最大的药铺走去。
此药铺位于城南的一条主大街上,这里的许多店铺都是属于比较高档的那类,门面宽敞明亮,装饰整齐多样,进出客人的穿着明显的就比东市那边的好。东市就是以前风夜第一次来集市逛的那边,挨着城门的那一片。
到了药铺,门楣上那块草书的“妙手回春”黑底金字大招牌瓦亮瓦亮的,门两边是一副对联:虽无丹药可医贫,但有仁心可治病。写的倒是不错呢。
进门是一个大堂,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看病了,大堂里面正对着门口的是一组柜台,后面是一整排贴着墙高约四五米的药柜,三个伙计在柜台后面配药,一个中年摸样的账房在拨打着算盘;大堂的左面摆着一个桌子,坐堂大夫正在给一个老妇人把脉;右面是供病人和客人休息的地方。左边的角落里有一个挂着布帘的边门,此时风夜他们正由一个小伙计领着穿过边门进去里面的院子。院子里是一个大天井,摆着各种各样的药材,大大小小的簸箕箩筐把院子占得几乎没地方落脚。
风夜把昨天挖的山药和晒干的草药给伙计称了,总共卖了两百文钱,等高大明也卖了药材之后,风夜对称药的伙计说:“这位小哥,可以麻烦你请你们掌柜的来一下吗?”
小伙计诧异的看了风夜一眼,“你有什么事啊?”一副没事别在这烦人的不情愿样。高大明是来惯了这里的,这时在旁边说:“我这兄弟有一棵野山参,想请你们掌柜的来看看。”
听说有野山参,小伙计不怎么相信的又看了风夜几眼,才不情不愿的放下手里活计,进入院子最里的一间厢房,不一会出来,“是你有野参么?管事的请你进去。”小伙计对风夜道,神色间已收了些怠慢。
风夜一个人进了厢房,高大明夫妇则在外面大堂等他。
药铺的管事是一名看起来三十多岁摸样的精明男子,“是你有野参要卖?”男子把风夜让到一边坐下,面带笑意的问,闪着精光的眼睛不着痕迹的把风夜打量了一遍。风夜前世的时候也跟各行各业的人打过交道,此时对着这个精明的管事心里倒是有了一种久违的谈判前的镇定。他不慌不忙的解下背篓,从里面拿出那棵用大树叶包着的尚带着潮湿的泥土气息的连茎野山参,“就是这棵,是我昨天才从山里挖到的。”
那管事看了一眼,眼里闪过讶异,面上却神色如常的接过风夜手中的野山参,小心仔细的看起来,越看心里越觉得惊异。这棵可是正宗的野山参啊,长了起码有四五十年了,在这种并非产参之地的小地方也算是难得的了,更难得的是这个不起眼的小少年倒是明白,挖的时候没有损坏野参的茎部和根须,这样全须全尾的野山参处理之后算是上品,拿到外面的大地方去能卖到四五千两银子,在京城甚至七八千两银子有时候也是有人买的。
这样想着,他掂量着手中的野山参笑着对风夜道:“两百两银子。两百两我们就收了。小兄弟你看怎样?”
怎么样?
在这里,两百两那就是二十万个铜钱,一文铜钱大约相当于现代的一块钱,二十万块买棵几十年的野山参,有这么便宜?
“大明哥说了,这棵可最少能卖五百两的”,风夜心里嘀咕了几下,而且刚才明明就看这个管事一脸奸诈样,分明就是欺负他不懂,想贱价买走他参。风夜回想了一下在现代的时候,网上拍卖的百年野山参的价格,对比了他的这棵,在现代的话应该能卖到一百万甚至更多,在古代那还应该再贵点吧,何况在这个时代还没有人工种植的人参,都是靠人去挖野生的,这东西又是可遇不可求的。物以稀为贵,那应该价格更高才对。打定了注意,风夜也面作沉吟犹豫状,“只有这个价?”
管事看对面小少年这样,于是叹了一口气,又一脸痛快样的说:“那这样,我给你三百两,再高也没有了,这还是看小兄弟你的参损坏不大才给的这个价,再说,你的参年份太少,也不算好,你去别处铁定是没有这个高价的。怎么样,卖不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