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药园空间(25)
第37章 吃火锅底料
柳肆臣和顾遥看了一场热闹, 回柳家村的路上柳肆臣还在跟爷爷讲述那些人的惨状, 十分得意的小样子让柳爷爷也忍俊不禁起来。
柳爷爷带着两个孩子回家时, 已经有个男人等在他们家门口,柳爷爷连忙放下东西开门请人进去坐。
来人正是上次带着女儿来求医的中年男人, 男人叫范卫国,是蔚城县人,今年才33岁, 但是因为生活艰辛的磨砺,看起来老得像43岁。
他女儿叫范美红, 因为身患红斑狼疮才求上门, 在接受了一个月的治疗后,范美红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 火毒下泄, 毒瘀渐消, 凉血补阴。从症状上看, 背部红疮减退,肤色由黄转红, 关节疼痛消退,虽然还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毫无异状,但是已经好转很多,脉象渐稳, 呼吸平顺。
“老先生, 我又来拿药了。”范卫国笑得有些局促,他每次来拿一大包药, 三趟里有两趟拿不出药费,但是为了女儿,他都愿意一次次拉下脸皮来,别说是缺点脸皮,哪怕要他的血肉换他都愿意。
“快坐,小美怎么样了?药我给你配好了,等会直接带走就行。”柳爷爷宽和地给他搬了个板凳,又让柳肆臣给人倒水。
顾遥帮着把范卫国带来装泉水的陶罐拿到后院,等会让柳肆臣装满“山泉水”给他带回去煎药。
“好多了,好多了,可真是谢谢您,如果不是你们,我家女娃恐怕……恐怕……”范卫国颠三倒四地感谢,柳爷爷也不打断他,等他说完了才开始一一询问孩子的情况。
“她还想上学呢,我总不太愿意,读书费脑子,我怕她受不住。”范卫国苦着脸,叹了口气。
“范叔叔,小美姐现在已经可以正常生活了,只要注意让她不劳累,不晒着太阳,按时吃药,上学还是可以的。”柳肆臣给爷爷和范卫国一人倒了一杯水,“多跟同龄人交流,保持积极向上,开朗乐观的心情对她的病情有好处。”
“呵呵,臣臣说得对,你下次来把她带过来,我再给她诊断一次,没啥问题的话可以上学,你放宽心。”柳爷爷安慰范卫国,可能是柳肆臣药方对症,也可能是泉水确实最大程度地激发了药性去温养脏腑,范美红的恢复情况比柳爷爷预估的要好很多,连陈老爷子都非常惊讶这小女孩的恢复情况。
中医辨证治疗,讲究对症下药,症药相对才能药到病除。但是红斑狼疮自古就有记载,却也没听说有哪副药能彻底治好的,所以范美红的症状虽然减轻了,柳爷爷也丝毫不敢掉以轻心,隔半个月总要亲自给她看诊,调整药方,柳肆臣也会当她的症状和陈老爷子讨论治疗方案的调整细节。
“真是麻烦你们了,老爷子,我真是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们,我家女娃的命是你们给的啊!”范卫国红着眼睛,一个大老爷们又难过有感激,看得柳肆臣唏嘘不已,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他帮不了所有人,但他希望他未来可以帮助更多的人。
柳爷爷好声好气安慰他,等把他送走柳爷爷自己也出了一身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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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柳肆臣等爷爷喝了水坐着休息了会才挨挨碰碰地靠上去,“爷爷你说我如果开学读三年级怎么样?”
柳爷爷看着小孩扑闪扑闪着大眼睛,小表情乖乖巧巧的,一双小手拇指和食指捻在一起,那小模样就差说一句“爷爷你快答应我吧。”
“不怎么样,你才六岁,咱可不能揠苗助长。”柳爷爷板着脸拒绝了,“再说了,这学校也不是咱家开的,哪有想上哪个年级就上哪个年级的?”
“哎呀,爷爷,我跟黑猴他们一个班里上课,我会的都比黑猴和阿花多了,凭啥他俩能上三年级我不能上?”柳肆臣摆事实讲道理,殷切地希望爷爷能答应他。
“那也不成,他俩都九岁了,该上三年级了,你不成,太矮了。”柳爷爷面上板着,眼里却带笑。
“有志不在年高。”柳肆臣小手一划,十分激昂,仰着头看着他爷爷,“再说了,我个头矮不带我学识也矮呀,爷爷你去帮我跟校长说说吧,好爷爷,你是世界上最好的爷爷。”
柳肆臣一想到还要跟那群小萝卜头坐在一起,再念一年的三字经和一加一,他就觉得要崩溃!跟着黑猴和阿花他们上三年级好歹进步一点,学学乘法和分数啥的,比一加一有趣多了。
柳肆臣像个跟屁虫,拉着爷爷的衣角恳求了一个晚上,期间还鼓动顾遥帮他说话,只不过顾遥没有理他。
最后柳爷爷终于松了口,答应第二天带他去报名的时候帮他跟校长说说。
长宁小学开学的日子正好是周五,而顾遥要到下周一才正式上课,正好有时间和柳爷爷一起陪着柳肆臣去开学报名。
柳肆臣的想法很简单,他赖在柳家村上学就是为了陪着爷爷,他不忍心让爷爷一个人在柳家村生活,但是现在弟弟出生了就不一样了,等他走了还有弟弟陪着爷爷,弟弟现在虽然小,但是等他好好□□几年,一定可以教出一个乖巧可人的好孩子哒!
到时候弟弟就接上他的班,在柳家村陪着爷爷,他就去蔚城县读中学,周末还回来陪着他们,这样他们爷孙仨还是生活在一起,所以说弟弟多棒啊,能帮他早日脱离小学这个“苦海”。
交完学费柳爷爷就去找校长喝茶了,柳爷爷在柳家村附近一片都挺受人尊敬的,不仅仅因为他是个有真才实学的老医生,还因为他家出了两个大学生,一个中考状元,长宁小学的校长十分客气地招待了他。
柳肆臣则和顾遥待在外面和黑猴他们闲聊,柳肆臣正说到省城百货大楼的热闹的时候,柳长飞瞄着他们这挨了过来。
“喂,白眼狼。”柳长飞见没人理他,出声冲他们嚷了一句。
“你叫谁呢?!”顾遥还没动作,柳肆臣立马不干了,腾地一下站起来要冲柳长飞过去,被顾遥给一下抱住了。
柳长飞后退两步,站定后冲着柳肆臣和顾遥呸了一口,“你们家来信了,我妈说你爸不要你了,就让你待在咱村里,当一辈子乡巴佬!”
顾遥手上的青筋暴突,但他还是死死抱住柳肆臣,定在原地一动不动,柳长飞似乎还来劲了,继续嚷嚷,“我妈说了,你学习好也没用,柳肆臣他们家有了弟弟,肯定供不起你上大学,你这辈子就是当乡巴佬的命!你小妈在信里说了,让你一辈子都回不了京都才好!哈”
柳肆臣和顾遥没出手,反而是黑猴上前踹了他一脚,并且恶狠狠地盯着他,“乡巴佬咋了?你爸你妈不是乡巴佬?你不是乡巴佬?再说了,人顾遥上不上大学,人小四儿家还没说啥你就知道了?你再瞎咧咧揍死你。”
“就是,柳长飞你是不是被你妈传染叨嘴病了?赶快找柳阿爷给你治治。”阿花在一边帮腔。
柳长飞呸了他们一口口水,怕再挨打,连忙跑了。
“哥……”柳肆臣平静下来,伸手握住抱着自己的大手,他察觉到顾遥情绪的起伏。
顾遥深吸一口气,给黑猴和阿花道了谢,黑猴和阿花也跟着顾遥和柳长兴玩了一个暑假,对这个平时总是黑面的少年有所改观,虽然不像柳长林那么崇拜他,倒也是愿意维护他。
“哎,没啥……就……顾遥哥你别往心里去,那孩子傻缺一个。”黑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脸上微微发热。
“我知道。”顾遥很冷静地回应几个孩子的关心,自从他搬出柳长飞家,赵春花就在村里编排他是因为打人犯事被家人赶出来的,他从来没有去辩解一句,说实话,他根本不想理她。
他一直觉得自己已经不在乎那个家了,那个人做什么说什么他也根本不在乎了,可是刚刚听到那个小孩的话,他还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心里像突然被扎了一根长针,这种痛深刻绵长又带着一种要将他烧毁的怒火,让他曾经以为的那些不在乎显得那么苍白可笑。
“我没事。”顾遥把小孩向上抱了抱,将脸埋在他娇嫩的颈脖里,仅仅两三秒后就又抬起了头,轻轻“啧”了一声,斜眼看着小孩,“你别这样看着我。”
柳肆臣伸手抓抓他的头发,脸上挤出猥琐的笑意,“小可怜儿,跟我回家吧,哥哥好好疼你。”
顾遥被他可爱明丽的小脸上硬学出来的猥琐逗乐了,“小混蛋。”
“嘿嘿,顾遥哥,你放心吧,大学咱还是上得起的,那点钱都是小钱。”柳肆臣拍拍胸脯逗他,“只要你乖乖伺候哥哥我,以后带着你吃香的喝辣的,我吃火锅,你就一定能吃的上火锅底料!”
顾遥黑着脸点他脑袋,“算了吧,我宁愿吃白米饭拌酱油。”
“那可不行,爷爷又说我欺负你。”柳肆臣两只小手捧着顾遥的脸,嘻嘻笑着说,“不伤心啊,我陪着你呢。”
顾遥终于将目光凝聚到小孩水润的大眼睛上,看着那上翘扑闪的长睫毛上沾染的点点金色阳光,心里突然就软了下来,最后一点郁气也慢慢消散。
少年看着他的小孩,在初秋明媚的阳光里慢慢靠近,两人额头互相碰上一下后又分开,相视一笑,那模样,似乎能战胜任何阴暗的东西。
第38章 有来有往
柳爷爷最终还是如了柳肆臣的愿, 小孩一开学就抱着书包屁颠屁颠地跟着黑猴和阿花进了中班, 长宁小学的中班是三、四年级, 几乎班里最矮的孩子都比柳肆臣要高一个头,柳肆臣彻底成了班上的小不点。
不过这并不影响柳肆臣的好心情, 他乐呵呵的在老师的安排下坐在了第一排讲台下面,回答了老师两个问题并得到了大力夸奖,在全班同学的掌声中光荣地获得了数学课代表的职位。
开学后的第三个周末, 趁着柳爷爷要给柳妈妈柳爸爸他们送鸡蛋和蔬菜瓜果,柳肆臣和顾遥一起赖着非要跟着一起去, 他两急着要去李岑的店里, 柳肆臣还特地跟陈老爷子提前一周请了假腾出时间。
出发前一天,顾遥进卧室捣腾了一阵, 把他珍藏的母亲的遗物还有那几份房地产证翻了出来。
“除了我妈的照片, 这些都给你收着。”顾遥把东西塞给柳肆臣, “你送我‘石头’, 这些也是我的一份心意,等将来房子真像你说的值钱了……”
“好!”柳肆臣眯着眼睛把东西抱紧, 打断了他的话,“无论值不值钱,我都收着。”
顾遥平静的脸上泛出一丝笑意,他揉揉小孩的头顶, 说, “我确实需要‘石头’这笔钱。”
顾遥神色中带着一点伤感和郁气,“我姥爷虽然是个做生意的, 但是我姥姥却是书香世家出生,她老人家嫁过来时带了很多名画墨宝,其中还有齐老先生的作品。”
顾遥将小孩抱到床上,他在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的夕阳下,在满室淡淡的药香中娓娓道出自己的身家琐事。
“我妈妈嫁到顾家的时候,我姥姥把那些名画墨宝分成了两份,一份给我舅舅留着,一份给我妈带到了顾家。我妈去世前托我舅舅保管那些东西到我成年再交给我。后来顾家一拖再拖,始终不肯交出东西,直到我舅舅跟我爸撕开脸皮的时候我们才知道,那些东西竟然被我爸给私下卖了,就在我妈最后的一段日子里。”
顾遥咬着牙,脸色铁青,拳头握到颤抖,柳肆臣轻轻拍了他两下。
“那些东西是我姥姥生前最爱的,留给我妈妈也是留给她一份念想,我妈走前还在惦记着留给我,知道被卖了后我舅舅就去找了买方,没想到对方要双倍的价格才肯出手。”顾遥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我舅舅家动荡年代被打压,他人没事,但是财产全没了,为了赎回这些东西,他这几年一直四处奔波筹钱。这是我爸犯得错,不应该由我舅舅承担,所以我一直想要一笔钱能帮上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