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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万人迷我怕谁[快穿](10)

作者:没有尾巴的狐狸 时间:2018-08-07 23:10 标签:快穿 幻想空间 灵异神怪

  温庭云的话看似谦卑,却是句句都在示威,温庭豫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的目光落到紧挨着温庭云的陆丹青身上,“我先前送你的玉坠怎么没戴着?”
  他说的是‘我’而不是‘朕’,是‘送’而不是‘赏’,简简单单几个字已经蕴含了太多的信息量。
  陆丹青有些拘谨地笑笑:“对不起,那个……我不小心把玉坠弄丢了。而且,我也已经有一个了。”他拽了下腰间系着的玉佩,这是前不久温庭云给的,和他自己戴着的是一对儿。这对祖传的玉佩本应是要给睿王妃的东西,却被温庭云送给了他。
  陆丹青拙劣的借口引得温庭豫笑出声来,丢了?有温庭云在,那玉佩陆丹青怕是自打收到后就收在盒子里一次没拿出来过,到哪儿去丢?
  皇帝的视线扫过陆丹青有些心虚慌乱到处乱飘的眼神,他知道陆丹青这是在避嫌,因为近段时间自己确实表现得露骨了些。温庭豫一直自诩自己耐性足够好,等得起,直到他遇见了陆丹青。其实小孩儿并不蠢,他看得明也拎得清,很多事只是不愿去计较,但心里比谁都清楚,也知道应该怎么去处理。
  当初对温庭云是这样,如今对他也是这样。
  唯一不同的,就是之前陆丹青为了温庭云而什么都不计较,现在却是为了温庭云而什么都和他计较。
  温庭豫淡淡道:“无碍,宫里还有原石,改天朕再重新雕刻一个给你送来。”
  陆丹青一怔,像是没注意到皇帝已经隐隐有些生气了,急急出声道:“可是我——”
  温庭云不动声色地拉了他一下,上前一步拱手行礼,“既是如此,那么臣弟便代丹青谢过陛下了。”
  温庭豫皮笑肉不笑地扯开一个弧度,转身让人把门外候着的御医领进来。
  一二三四五,五个御医在陆丹青面前一字排开。
  陆怪物:“……”
  看个病而已,叫这么多人来是做什么?
  太医们先后为他诊脉,一个诊断完就走到外面写下诊断结果并开出药方,等到五个太医都各自写完后再聚在一起商讨病情,然后给出一个最终版药方用以诊治。
  这样的阵势,怕是皇帝自己都未必享用过。
  偌大的房间里没人说话,陆丹青低着头沉默,温庭云拉着他的另一只手跟着沉默,温庭豫看着两人交握着的手也不发一言。冷凝怪异的气氛惊得几位御医连讨论都是轻声细语的,大概一炷香时间后,为首的一个白胡子老头颤颤巍巍地走上前,说出了最后的诊断结果。
  其实陆丹青早就恢复得差不多了,所以白胡子老头净挑好听的话说,开出的方子也是以温养调理为主,温庭豫的眉头这才略略松开了一些:“以后你就留在这儿了,需要什么药材尽管从府库里拿,明白么?”
  “是,老臣明白。”
  陆丹青惊疑不定地瞪圆了眼:“等等,可我——”
  温庭豫看向他,眉眼柔和了些许,“你身子弱,不留个人在这儿看着我不放心。”
  “我的病已经好了,”陆丹青小声说,“而且,王府上有大夫……”
  他这句话一出,房间里瞬间又恢复到了悄无声息的状态,除了他们三个以外的所有御医奴才皆是低头盯着自己脚尖——这陆公子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皇上的命令岂是能容他讨价还价的?温庭豫要给的,不论是好是坏统统都只有接受的份儿,哪怕是诛九族的死令也得跪下来乖乖谢恩,可现在……
  陆丹青似乎是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他神色茫然地看了眼周围的人,却见温庭豫一笑,说:“朕知道。”
  陆丹青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因为对方话里已经从‘我’变成了‘朕’。
  安静了一会儿,温庭云淡淡一笑,上前说道:“臣弟送皇兄出去吧。”
  “……”
  目睹了王爷给皇帝下逐客令的王府下人不由得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温庭豫说:“不用了,其他人留在这儿,丹青随朕出来。”
  温庭云的笑容已经快挂不住了,陆丹青硬着头皮把皇帝送到门口,然而那人却并不离开,反而转身看他:“我今天这样,是不是让你不高兴了?”
  陆丹青呆呆地微微仰头看他,随后勉强一笑,故作轻快地说道:“怎么会呢,朋友上门来拜访总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你说是吧?”
  温庭豫不是没听出对方刻意强调的‘朋友’二字,但他依旧只是望着陆丹青笑着,却没有说话。
  在他的注视下,陆丹青本就是勉为其难的笑更加挂不住了,嘴角扯起的僵硬弧度滑稽地定格在脸上。
  见温庭豫不理,他有些心慌地追问:“喂、温庭豫……你说是——”
  话还没说完,温庭豫忽地伸手,想去碰他的唇角。
  陆丹青吓了一跳,慌忙后退一步,却险些绊到门槛摔倒,温庭豫眼疾手快地将他一把拉了过来,过大的力道使得身形高挑而纤瘦的少年一头撞进他怀里。
  黄袍上的五爪金龙很硬,陆丹青捂着撞得通红的鼻尖手忙脚乱地退开,神色紧张慌乱,一边不忘回头看一眼后面有没有人在,像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怕被别人看了去。
  显然,这个别人是温庭云。
  温庭豫眸色一沉。
  “你就这么怕和我有接触?”
  陆丹青也有些尴尬,显然也是意识到自己刚才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伤人了些,讷讷道:“我、不是……我没有……”
  温庭豫说:“你说等有空了进宫看我,这期间,我来了王府4次,问过你3次,还是没有等到。所以现在不想再等了。”
  陆丹青说:“我……其实我一直有计划着要和则榕进宫看你的,只是、只是还没和他说……”
  “则榕?”温庭豫轻笑,“你叫得倒是亲密。”
  陆丹青不安地动了动身子,紧接着就听皇帝说道,“我的字是柏(bo二声)言,你以后就这么叫我,人前人后都可以。”
  陆丹青呆了一下,这未免太过亲密了些,他迟疑着说:“这,不妥吧。则榕叫你皇兄,依着规矩,我也是该叫你一声皇兄才是。”
  温庭豫只觉得心口一闷,他没想到陆丹青竟是这么急着要和他撇清关系,当即便冷笑一声:“怎么,这时候倒是知道规矩了?”
  他语气不善,陆丹青低头不语,苍白的脸色看得温庭豫心尖一颤。他缓了缓心神,想是自己语气过重了,刚要软和了语气说些什么,却见陆丹青一撩衣袍,径直在他面前跪了下来。
  温庭豫呼吸一窒,忙在他膝盖触底之前伸手去拉,急道:“你这是做什么,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丹青低着头不看他:“对不起,我……草民粗鄙,不太懂宫里规矩,还望陛下恕罪。”
  温庭豫抿唇,他拉住陆丹青的手:“丹青,我没有怪你。而且之前你不是答应我了,不会把我当皇帝的么?”
  陆丹青扭过头,“那时候我是说不把你当皇帝,而是当朋友的。”他看向温庭豫,反问一句,“不是么?”
  温庭豫被气笑了,自从出来后两人就在关系这层上绕来绕去,不是朋友就是皇兄,陆丹青这是非让他许个诺不可。
  他心中又是叹又是怒,到底不敢再逼他,苦笑道:“好,朋友就朋友吧。”
  陆丹青目的达成,这才略微有了些笑意。他的人设虽然走的是纯良路线,但皇帝都对他表现得如此重视和特别了,如果还看不出对方的心思那才是真正的装X和做作,反而引人鄙夷。再说了,毕竟是那种地方出来的人,虽未破身,平日里免不得有专人教导规矩,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懂。
  温庭豫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说道:“好了,你回去吧,外面风大。”
  陆丹青应了一声,转头往府里走。
  温庭豫在他背后说:“新的玉佩,我过几天让人送来,希望你能戴上。”
  白色的背影顿了顿,而后步伐混乱地加速往府里走去。
  温庭豫轻笑,他抬头看了眼顶上的睿王府牌匾,眼中的冷色一闪而过。
  回到府里,温庭云已经遣了下人到院外候着,一个人坐在正厅等他。
  陆丹青走进去,原本还神色平静的温庭云登时便起了波澜,他快步走上前,一把拉过陆丹青抱进怀里。
  “则榕……”
  陆丹青小声叫他,却被抱得更紧了,像是被当做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抱够了,温庭云拉着陆丹青坐下,却还是牵着他的手不放。
  “我以为,你会和他走了。”
  半晌,温庭云沙哑着声音开口。
  陆丹青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然而还不等他说什么,就听温庭云急急开口道:“阿青,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他张了张口,他只是……不信他自己。
  自那次陆丹青发烧和他说了自己心里所想后,即便是病好了,然而两人处在一块儿时却也鲜少见到少年明亮而朝气的笑。温庭云不知怎么办才好,但也明白这事儿急不得,只能小心地照料着,把人护在身边,在日渐沉默的心上人面前剖开了血肉捧出一颗真心给他看,让他知道他是真的爱他。
  所以温庭云才给了陆丹青那枚母亲去世前交予他的,象征着睿王府当家主母地位的玉佩,他并非将他与女子等同,他只是想让陆丹青知道,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后,不管是在睿王府还是他心里,永远都只有陆丹青一人。
  而在那之后,陆丹青的情绪确实有了些好转,温庭云受宠若惊,他此前就已经把伺候过自己的房里丫鬟都给遣散了,唯独留下了和陆丹青的好朋友阮韶棠,想着俩人儿有个伴解解闷也是不错的。
  可后来发生了这么一连串事情,温庭云怕阮韶棠那张和王衡相似的面容让陆丹青看着碍眼,正和管家商量着把阮韶棠也送出府去,却不巧被陆丹青发现,赶忙把人拦了下来。他说不放心阮韶棠一个人在府外,于是温庭云只好接着把人放在府里养着,看着关系好得不正常的俩少年天天腻歪着谈天说地,温庭云却只能充当无声背景板,眼巴巴地看着他的心上人对别人展颜欢笑。
  这四五天下来,温庭云周身的怨气都快实质化了,然而就在他想再接再厉地变着法子的想要再讨陆丹青欢心时,却碰上了皇帝这么桩事儿。
  他那亲爱的皇兄望着陆丹青时的眼神,温庭云是再熟悉不过,盖因他平日也是如此,因而才更觉触目惊心。
  “我……不会和他走的。”陆丹青说,“我只喜欢则榕,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温庭云心中又是高兴又是酸涩,陆丹青已经很久没和他这样直白地说喜欢了。
  “我以为你还在和我置气呢。”温庭云低声说,他抬手摸了摸陆丹青的脸,“虽然病好了,身子却还是这样消瘦。”他以为陆丹青仍是心存芥蒂,不肯好好吃饭休息。
  陆丹青笑笑:“我没有在生气,只是因为病刚好所以还没什么胃口罢了,吃什么都没味道所以才不想吃,过段时间就好了。”
  温庭云嗯了一声,凑过去吻他的唇,虽是一触即分,然而脸上却忍不住漫上笑容。
  心结解开,温庭云转而说起正事儿来:“你和皇兄……是怎么认识的?”
  陆丹青便将前因后果说给他听,末了,露出为难的神色来:“我一开始并不知道他是皇帝……他有时来府上看我,我也只当是朋友,没想太多。前些天他又过来,那时候我才知道他身份。他让我进宫去看他,我不想去,推说改日……后来他又问过几次,都被我敷衍过去了。结果、结果,他今天就来了。”他越说声音越低,有些局促不安地掰扯着温庭云修长的手指,“我不知道他会……他……则榕,我是不是惹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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