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恶不赦感化系统[快穿](57)
可苍凉对眼前的人没有一丝好感,他几乎还沉浸在自己那个亦真亦幻的梦中。
——若是梦,便好了。
魔王神情落寞, 他重新闭上眼,似乎不愿意醒来, 可又一下子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猛的将那双黑的仿佛能将人吸入的眼睛睁开,认认真真的看清了现在自己所在的地方。
他声音虚弱,询问:“我在末世?”
研究院的主任点点头, 抚摸着omega的软发,说:“是的,孩子,你在末世, 不过你别怕,你身上拥有着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我们所有人都回保护你,直到世界恢复和平。”
苍凉小鼠鼠愣了一秒,忽然就笑了一下,说:“真好,我还在这里。”
主任皱了皱眉,有些不太明白这个omega到底心里在想什么,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的反应绝对不会是这样。
可苍凉不需要任何人理解,他只知道自己还在末世,所以很自然的就能推理出来他的爸爸,真正的爸爸——苍绝,还在这个世界活着,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
大魔王昏迷的这段日子,他自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记起了一段应该消失的记忆,记忆戛然而止,他不知道自己遇见的到底是谁,也不知道是谁杀死了自己的族人,不过那种孤单却格外清晰的残留在他心上,让他浑身发冷。
苍凉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无坚不摧,也从来不太关注别人的事情,他以自我为中心,让阿渠和两个乌鸦小弟也以自己为中心,他活的快活,也不曾感觉孤独,就连被关在天牢五百年,也每天都有天道过来和自己斗气。
可当他直面某些人的消失,那种恐慌便让他恢复了一点记忆,可魔王的运气着实不太好,这种难过的东西,他一点儿都不想想起来。
你说要是能恢复一些有趣的东西该多好?
比如自己在某个地方藏了特别多的宝藏,比如自己还有别的亲戚朋友,比如自己在某个地方有十几个老婆等着自己回去娶他们……
好吧,那是不可能的。
大魔王自己把自己逗笑了,却只是浅笑,主任看见了,询问说:“你笑什么?”
魔王眼尾天生的点缀着妖娆桃色,他唇薄色浅,轻轻道:“笑你没有自知之明,能在这个世界当本魔王爸爸的,只有一个人。”
“你是说苍绝吗?”主任说,“真是可怜的孩子,他已经不要你了,死了,现在我才是你的监护人,你要明白,从今天开始,你是属于我们整个研究院的,当然,也属于我。”
主任虽然是歌alpha,但是他的心中并没有情爱和欲望,能让他兴奋的只有科学研究,在他眼里,所有人都只是细胞,交配也都是一种荷尔蒙与信息素决定的行为,他可以认真的观察别人交配的动作,自己却不会有一点儿反应。
他很欣赏,甚至很喜欢苍凉身上信息素的味道,他承认自己也被吸引了,可是他并没有想要疯狂的占有对方的感觉。
主任说:“你只要听话,我或许会让夏娃你在世界和平之后去和苍绝见上一面。”
“?”苍凉大魔王之前还以为自己已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所以对这个世界很没有兴趣,现在听到苍绝没有死,自己还能见到对方,便又感觉血液都活跃着拥有了奇妙的活力。
“别摆出这么一副让人心疼的表情,苍绝应该是死成渣渣了,可爸爸很大度的,夏娃,你帮助我们做完研究,你就可以自由的离开实验室,去基地外面,看看那些沙土,吹那些风,感受阳光,你的苍绝,就在那些东西里面。”
主任对自己这一番话还比较满意,总觉得很温和,比对自己的徒弟们温和多了。
可omega不买账,omega说:“无知真可怕。”
主任眸色暗了暗。
omega继续讽刺道:“爸爸没有死,他活着,他会回来接我。”
主任不再和一个恋父成瘾的omega辩解一个‘既定事实’,他为omega感到可悲,对omega如今的处境感到可怜,所以他怜爱他,疼爱他,对他好——哪怕是要切掉他的腿。
“嗯,如果他还活着……他会来接你,你慢慢等吧,虽然你已经等了十天。”
苍凉大魔王在和眼前这个像是医生的人的对话中了解了自己已经昏迷了十天的事情。
昏迷前,他记得自己亲眼看见阿渠攻击爸爸,这真是……
苍凉知道或许是自己的错,自己没有和阿渠说清楚才会让阿渠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做出这么激烈的举动。
苍凉表示自己下一次绝对不会再犯错了,他想要这个和上面几个世界长相一毛一样的目标活到老,站在权利的顶峰兴风作雨,拥有数不尽的财富,是个随心所欲的坏人。
大魔王之前在系统空间的时候,可能是因为初受打击,所以才以为阿渠也挂掉了,现在想来当时的自己简直怂爆了啊!
为什么要担心阿渠?阿渠可是除了自己以外第一厉害的家伙!
那家伙就算是天道都不能奈何,更何况一个小小系统!
如此看来,苍凉大致了解的情况,他的阿渠应该只是被踢出这个世界,而爸爸还有救!
——可是眼前这个白大褂傻逼拿着手术刀和锯子想要干嘛?!
“你……”苍凉只说了一个字,他其他的声音就因为被注射了麻药而封在口中。
站在主任身边的是个英气十足的女人,女人目光锐利,就是她动作迅速的给苍凉打了麻醉。
“别怕,今天是进行一个小小的手术,对你的影响不大,没有办法,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主任拿起笔,在苍凉什么都没有穿的身体上做标记,将右腿分为三个部分,首先是脚,然后是小腿,大腿,“我们研究了你的基因组成,也培育了不少复制基因,却发现完全不能通过克隆的方式获得你的血肉,所以……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你的肉和鲜血,千金难买。”
话音一落,主任手中的锯子就举了起来,锯子被磨的泛着苍白的光,然后缓缓落在苍凉的大腿根部。
苍凉没有痛感,但是被人当牲口似的宰杀,这是对魔王职业的藐视!
大魔王在很多人面前都是无畏且坚强的,可实际上只有他的闺蜜、啊呸,是兄弟阿渠和小弟们才知道他有多怕自己受伤!
苍凉想要挣扎,但是挣扎出来的只有眼泪。
主任也很无奈:“我们这边不知道是谁暴露了消息出去,没有办法,必须提供一些血和肉给那些上层,你放心,你不会死,这次只是暂时的妥协。”
——妥协你麻痹!
苍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右腿就这么轻易的被取下来,然后盛在上号的容器,冰镇着送出去。
他就像是一个食物。
主任叹了口气,一面给苍凉包扎,一面说:“其实你如果晚点醒来就不必看见这些了,很抱歉,是我的错。”
苍凉用尽全身力气也只能微微张合了一下唇瓣,其他……动弹不得。
——我敲里奶奶,苍绝你在哪儿?本王要被当成食物被人吃掉了!
苍凉可没空假装哭唧唧,他是真哭啊。
omega害怕时候的神情简直就像是被人欺负到快要晕厥的完美恐惧,他感觉恶心,感觉曾经自己都不曾在意的那些碎尸居然这么恶心,感觉心里空落的很,那曾经被自己腰斩的那些人心里也空的很么?
——不,他们直接死掉了,没有余地给他们回味残酷的现实。
苍凉现在还很弱小,他没有自己应有的那些强大法力保护自己,也没有阿渠在身边,他孤家寡人,等待一个唯一的alpha回来拯救他。
他很坚信,没由来的坚信,完全忘记了自己在之前不久,还在对方心上狠狠插了一刀。
他等了许久,大约是又一个月过去,他每天每天重复着被抽血化验,然后在主任提着锯子再次来到实验室的时候,苍凉有些崩溃了。
“你想干什么?!你该死!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主任很抱歉,他们这边拥有一个只要吃了此人的肉就能让丧尸恢复让人类永远不会变成丧尸的食物的事情被更多的基地知道了。
他科研也没有进展,只能再交出一些肉过去,供那些在末世已经分外残忍的上位者们食用。
苍凉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待遇,他做错了什么?
苍凉等的绝望,他忍受这么多天的折磨,为的不是等来又一次的切割,他等不起了,爸爸可能被什么事情绊住不能来找他,也可能是因为受了伤,可能不知道他在这里,可能……
苍凉脑袋很乱,他为苍绝想了很多很多理由,可终究敌不过对方还是没有来。
他准备咬舌自尽,疼就疼一点吧,下个世界,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报复苍绝,再帮助他成为坏蛋……
然而苍凉连自尽的力气都没有,他即将再度看着自己的左腿被取走……
omega害怕在颤抖,对自己身体变成怪物一样的事情无能为力的让他痛苦,他像是又回到了记忆中的小村子,他可能会死,可他没有办法自保,他只能躲起来,躲在血尸的怀里……
omega闭上眼,拼命的在心里呼唤系统,系统却没有要救他的打算,没有回应。
就在此时,突然的,一阵风缓缓吹过,带来一阵暖意。
苍凉脸上溅上了滚烫的液体。
他睁眼,身边的穿着白大褂的人们全部碎成肉末,血流成河,站在他面前的是个穿着破破烂烂,就像是用一块儿黑色的布,将自己包裹起来的……没有皮肤的血尸……
欸……和记忆中的那个血尸,一样。
魔王恍然,睁着那双水雾朦胧的眼睛,问:“是爸爸吗?”苍凉鼻头泛酸。
血尸没有眼白的黑色眼睛看着魔王,冷冷的说:“不再是了。”
☆、末日标记(25)
从前有一个血尸, 他和其他丧尸都不一样,他在一场战役中失去了自己的皮肤,他拥有这个世界上最深邃的眼,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omgea,血尸为这个宝贝的omega建造了一座城堡,下面是无数没有智商的丧尸包围保护,拥有人类想象不到的多的食物, 有着自由与安全。
血尸在人类中拥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大家都称呼他为:丧尸王。
丧尸王夺走人类希望的第一百天,他正在进食, 他的面前摆放着一碟精致的菜肴,上面薄薄的切着几片肉,肉色殷红,没有添加任何佐料, 唯一的点缀便是那血红的鲜血。
丧尸王在孤零零的进食,他坐在大厅, 光洁的地板倒影着丧尸王优雅的举动,他仿佛是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绅士,在一点点品尝美味。
很快,食物吃完了, 他给自己系上围裙,走进大的吓人的厨房,从自己那无限的空间中取出新鲜蔬菜和水果,又取出了一些鸡肉准备做一道美味的晚餐, 因为最近睡在城堡顶端房子里的他的小王子食欲不错。
丧尸王还是将自己裹在黑色的破布中,遮着大半张吓人的脸,他身上的皮肤七七八八的愈合,可愈合的地方依旧很丑陋,就像是被烫伤了一样,有黑色的虫子似的疤痕在上面爬动。
丧尸王偶尔低头,看见水池中自己的模样,便会沉默片刻,他可能是不喜欢自己这个样子,也可能是因为别人不喜欢他这副吓人的模样,总之,丧尸王沉默良久,随即会轻笑出声,像是自暴自弃的嘲讽。
当晚餐做好,丧尸王就娴熟的取下围裙,端着自己刚做好的菜上楼,到了顶楼,推开一扇雕花大门,里面花团锦簇着一张华丽的柔软大床,夕阳恰巧透过彩色的琉璃投射斑斓的光色在屋子里面,将床上之人白色绸缎的衣裳也仿佛涂上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