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特种兵也种田(9)
周大嫂默默点头称是:“荷花她娘去得早,她爹多喜欢他娘啊,想放开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我看啊,他要是不再找个,这病就永远好不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心病还须心药医。”
“这事咱操不了心,狗娃子,跟爹上山去。”
二狗摸了摸大黄的脑袋,心里忽然冒出个疑问:顾大哥半夜爬窗出去,大黄怎么不叫唤?他转转脑子又想想,觉得不叫也有道理,毕竟这村里的人,除了刚出生的娃子,大黄都认得,会叫才有鬼。
“狗娃子,想什么呢,赶紧走,迟了就回不来了。”周二牛喊了一声,二狗赶紧跟上。
话说顾云皓把荷花她爹火急火燎地送到村大夫家,以为真有什么事呢,结果呢,大夫一把脉,就说了句:“让他躺着吧。”然后搬出来两张凳子,给顾云皓和荷花一人一张,看座来着。
荷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也没说让大夫给看看,就握着她爹的手,死活不肯松开。
顾云皓纳闷了,怎么各自为政的样子,该看病的不看病,该诊断的不诊断,这闹得是哪一出戏啊?
他忍不住了,站起来问:“大夫,怎么不看病,老人家等不起。”
大夫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让他坐着。顾云皓瞅了瞅椅子,愣是没动。
大夫只好说:“你坐着,我与你讲。”
顾云皓虽还是不明白,但也不敢与大夫起争执,想着人家这么做定有他的道理,也就坐下了。
谁道大夫还没开口呢,荷花就自顾自地说开了:“爹,娘都已经去了十几年了,也早就投胎了,你这样抓着不放,不是跟自己过不去吗?”一边说着,一边吧嗒吧嗒地流眼泪。
荷花这话算是一语道破天机。
大夫也觉得自己无从说起,犹自叹了口气。
顾云皓忽然明白过来,原来荷花他爹这是心病,用药物是医不好的,怪不得大夫不给诊治,想来也是知道了其中隐情。
“大夫,荷花她爹这样,什么时候才会好?”顾云皓问。
大夫指指外头:“等这雨下了,他也就缓过来了。”
顾云皓又问:“那荷花应该知道他爹的病情,怎么还要我白跑一趟?”
大夫道:“病急乱投医,荷花准是六神无主了。她爹那样躺在家里,也怪吓人的,来这里给我看看也好。我待会儿给他抓点安神的药,待会儿还是你背他回去。”
顾云皓道了声好。
话说那头,周二牛正带着二狗子在林子里的树上找蘑菇,本来二狗子跟在他后头走得好好的,怎想一个不留神,周二牛一转身来,二狗子就不见了。
他当时也没太在意,就以为那娃到别地去寻蘑菇了,就站在原地打算等等,可愣是等到雨滴都落下来了,二狗子都没出现,这下周二牛急了。好端端的,怎么一个大活人就没了呢?
他在林子里大声地唤着狗娃狗娃,可愣是没有应声。雨渐渐大起来,周二牛急得直跺脚。他将他们方才走过的路再走了一遍,希望寻见二狗的踪迹,可还是没找着。他正愁得不知如何是好,衣衫都被打湿了,忽然想到,二狗会不会先回去了,于是一边安慰自己一边使劲往家里头赶。
赶到家那会儿,他家婆姨正站在门口向外张望,心里头火急火燎地,想着雨都大得跟帘子一般了,怎么还不见两人回来呢?连带着大黄也跑来跑去地不安生,像是真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瞧见雨里有个熟悉的人影,越看越像自家男人,一颗心算是稍微安了下来。谁道从雨帘里冒出来的,也就只有自己男人,二狗子没见着。想着难道二狗子在后头呢,于是嗔怪:“你咋就不带着狗娃子,自己先奔回来了?”
周二牛正要开口问呢,一听这话懵了:“怎么,狗娃子没回来?”
周大嫂也是一怔:“狗娃子不是跟你一块去的吗?”
周二牛知道不对劲了,“在家守着,我去喊人。”于是撂下一竹篓的蘑菇,转身奔了出去。
周大嫂十根手指抓得死紧死紧的,急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女人家没什么能耐,只能干等。
回到顾云皓那头,周二牛出去喊人那会儿,他还在村大夫屋里头坐着,等着大夫开些安神的药,顺带着等雨停了再送荷花她爹回去。荷花他爹已经缓过来了,正躺在床榻子上歇息。
外头雨大,哗哗啦啦的,根本听不见外头的动静。顾云皓真正知道出了事,是大黄在大夫家门口汪汪地叫。
大黄是条好狗,从不咬人也从不叫,它这般不停歇地叫唤,定是有原因。
“大黄,叫什么?”顾云皓站起来,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
大黄冲进屋子,一口咬住顾云皓的的裤管,使劲地往外拖。顾云皓从未看过大黄这般模样,直觉告诉他,家里头出事了。
荷花瞧见顾云皓焦急的模样,说:“顾大哥,你先回去吧,我爹不喘了,待会儿我扶他回去便是。”
顾云皓草草辞了行,村大夫正待算给他把油纸伞挡挡雨,谁道顾云皓一头栽进雨里,立刻不见了人影。
回到家的时候,大嫂告诉他,狗娃子在上山采蘑菇的途中不见了,周二牛正喊了一帮汉子上山寻人去了,苏先生也跟去了。
顾云皓冷静下来,问:“在山上采个蘑菇,又不干啥事,怎么会不见了?”
大嫂急得眼睛都红了,哪知道是怎么回事。
顾云皓想了想,周家村就靠着一座山,说小不小,一大群人在这瓢泼大雨天去寻,漫无目的地,不见得能有成效。他站在原地忖了村,眼珠子转到全身湿漉漉的大黄身上,想着这狗忠厚老实,还知道叫自己回来帮忙找人,不是被训练过的,就是本身有灵性,不管是什么,他觉得都可以试一试。
于是他说:“大嫂,我带着大黄去山上帮忙,你在家守着,要是二狗子回来了,就在屋顶上竖个红布条。这雨里有闷雷,想来不会下很久,等雨停了,我们自然看得见。你也别急,在家好好呆着。”
周大嫂直点头。
方才淋了雨,顾云皓和大黄身上都是湿漉漉的。顾云皓也没在乎,大黄更不用说了。于是一人一狗往雨里一冲,立刻没了影。
第十一章
顾云皓跑到山上,浑身已是湿得不能再湿,整个人像泡在水里一样,连眼睛都睁不开。他有点后悔不带个斗笠,这样至少可以使他看得不那么吃力。
大黄在他脚边,样子好不到哪去,平常毛茸茸的看起来还挺胖,被雨一冲刷,整片黄毛都紧贴着身体,显得又瘦又小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顾云皓拿手抹了把脸,道:“大黄,大雨天鼻子不失灵吧,赶紧闻闻,你小主子在哪儿?”
并不是说要孤军奋战,顾云皓只是想先确定二狗子的位置,这样才好叫人。
大黄到底还是有些灵性的,顾云皓刚开口,它就开始往某个方向跑了。顾云皓跟在大黄后头,想着动物有动物的本事,且看看它到底能不能找着。
大雨冲刷下,山路异常难走,尤其是那些被冲洗出来的小石子,看着不大,却很是滑脚。顾云皓穿的又是布鞋,适才那般狂奔,鞋子早已进了水,踩在脚底下咯吱咯吱响,糊烂的泥巴粘在鞋底上,更是增加了行走的难度。有好几次,顾云皓都差点滑倒。
跟着大黄一路行进,本以为是往二狗子的方向去,没料到是跟去了大队伍。顾云皓靠近人群的时候,正瞧见苏放在指挥着几十个汉子如何分队,如何搜找。大伙基本上都带着斗笠,有些穿着蓑衣有些则没有。除了周二牛,似是没人如自己一般,什么遮雨的都没戴。
顾云皓喊了一声苏放,立刻窜进了人群。
“你也来了?”苏放戴着斗笠,目光落到顾云皓身上,“你怎么什么都没穿?”
顾云皓摆摆手,“这种时候顾不了这么多了,找人要紧。”他看了一眼众人,“你们怎么分队的,知道去哪找吗?”
苏放说:“我让他们三人一组,往八个方向找,不管找不到找得到,天黑以前在山下集合。”
顾云皓把几个正要出去寻人的汉子唤回来,想说说自己的看法。岂料周二牛太过着急,自顾自地就往雨里奔。顾云皓快走几步过去,把他拉了回来,喝道:“大哥,听我说,我有法子,你这样没头没脑地乱奔,不但耗尽体力,还根本找不到人。你冷静冷静,事情都出了,急也没用。”
周二牛从顾云皓臂弯里挣脱开来,忽然“哇”的一声,蹲在地上大哭,口齿不清地嚷着:“都是我的错,我干啥子要叫狗娃子陪我来山上,要是不来,哪会出这种事,作死啊!”
顾云皓瞧他不冲动了,也就由着他哭了。眼下不是安慰人的时候,找到人才是关键。
苏放听出了顾云皓方才的话头,问道:“云皓,你有什么可靠的法子,赶紧说出来听听。”
顾云皓说:“我的方法就是大黄。大黄从小便和二狗子在一起,二狗子是什么味儿,它肯定一闻就闻出来。这么一大片山,我们人再多也不一定能找遍每个角落,即便能,天黑之前肯定完成不了。二狗子不是简简单单的失踪,指不定掉进什么坑里了,正等着咱们去营救。他身边定是没什么干粮,我们多耽搁一个时辰,他就得多饿上一个时辰。所以为了二狗子的安全,咱们必须采取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苏放立刻明白顾云皓的意思了,他看看变成落汤鸡的大黄,再看看眼前言语颇具气势的男人,几乎是毫不犹豫就敲定:“好,就听你的,那么我们就让大黄带路了。”
顾云皓转而大声朝众人说道:“大伙都明白了吧,赶紧跟上走吧。”
周围一帮庄稼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不敢相信凭一条狗能找到人。狗的鼻子是灵敏没错,但能厉害到在大雨天都能嗅出问道来,这就有点值得商榷了。
众人显然不敢贸然呼应顾云皓,这会儿苏放很适时宜地推了把力:“各位,云皓的法子不管行得通行不通,咱都得试试,眼下已经没有比他的法子更直接有效的了。二狗子的命耽误不起,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若是不成,一切后果有我负责,大家可有意见?”
连苏先生都这么说了,谁还敢反驳,于是都催促着大黄带路。
顾云皓瞧见周二牛还蹲在地上哭,走过去道:“大哥,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去?哭也不是个事儿,二狗子等着你去救,不是等着你在这儿哭。”
周二牛狠狠地拧了把鼻涕,也不矫情了,站起来抽噎着道,“我当然要去,我要是不去就是杀千刀的。”于是朝着大黄嚷,“走,大黄,找你哥去。”
大黄得了令,立刻奔到队伍前头,一众人跟在他后头,边走边四下观察。
山里下了雨,泥土气特别浓重,大黄鼻子虽然灵,要找到一个人也得花一番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