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荒星走出的男人(2)
一个小知识,位置正确的话,从人体上挖下一块肉是死不了人的。
不过这玩意挖出来容易,但还得塞进自己体内…… 那还是算了吧,别斯年嫌弃的收回目光,伸手握住龟速挪动了半天的木棍,然后反手轻敲了敲对方的脑袋。
他没用力,毕竟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告嘛。
但对方神情一蒙然后瞪大眼迅速逃窜的样子,惊恐的仿佛他不是敲了敲他的头,而是拿刀在他的脖子上比划了一遍般。
太……太快了! 对方的速度快到超出了胖子的想象,他甚至没看清对方夺走木棍的动作,手里一空,现场局势就已然逆转。
如果对方想杀死他的话,他根本不可能活下来。
这个清晰的认知让胖子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跑出了一个胖子不该有的速度。
那两个瘦子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只看见气势汹汹的胖子突然转身就跑,瘦子们对视一眼,捏着棍子双双扑了上来。
几秒后。
别斯年目送他们连滚带爬的跑远,掂量了下手里那三根木棍。
虽然是木材,但重量惊人,完全脱离了木棍无杀伤性的本质,变成了某种意义上的凶器。
“嘶……” 不远处被忽视的那几个小孩中,有人没忍住,发出了一声短促的闷哼。
闷哼才溢出嘴角,对方咬牙咽了回去。
但别斯年的视线已经落在了他们身上。
他打量蜷缩成一团的那几个家伙,表情迅速明媚了起来。
他再度整理了一遍衣服,确保自己的形象完美无缺,才迈步靠近瘫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小团的那些家伙。
风声响起时,别斯年真切的楞了一秒。
遍布灰尘和鲜血的脸上,唯有那双眼睛亮的惊人,在灰蒙蒙的背景中,宛若一轮初生的朝阳。
时间流速再次放慢了。
从地上蹦起,朝别斯年撞来的那家伙,年纪不大,但也确实过了被称为小孩的阶段。
脏得难以分辨五官的脸,破破烂烂的衣服,再加上浑身是伤,这家伙居然还能蹦起来让人很难不感慨他的身体素质惊人。
别斯年的目光艰难的从那双眼睛上挪开,落在了对方探出的手上。
他手里死死攥着一片被打磨得异常锋利的铁片。
别斯年插在兜里的那只手,轻轻摩挲了下铁片,到底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
别斯年没在意对方手中足以致命的铁片,他的视线挪回对方脸上,那双眼睛流淌着惊人的生命力。
“一条伤痕累累的野狗?”别斯年身体前倾,伸手捏住那片缓慢靠近心脏的铁片。
时间流速在这一瞬间回归正常。
对方没有因为别斯年轻易捏住铁片的动作产生任何动摇。
他迅速放弃了铁片,一脚踹了上来的同时,双手大张,试图挟制住别斯年的动作,脸朝旁微微一侧,嘴巴微张,充分动用了自己能作为武器的所有部分。
时间流速又慢了下来。
“认真的?你觉得他这么做能给我带来死亡威胁?” 别斯年难以理解这个所谓的“自保光环”的运作原理,甚至怀疑它存在的根本目的是让别斯年失去动手的兴趣。
如果它的目的是这个,那别斯年承认,它成功了。
这个慢动作的世界,压根不需要他做任何反应,他只需要伸出手就能解决一切威胁。
别斯年转到对方身后,反手将刀片压在他的脖子上。
时间流速重归正常。
阿全体会到了方才那些打手的感受,这家伙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几乎只是一眨眼,对方就掌控了整个局势。
阿全当即停下了动作,缓慢的举起了手,表示自己没有攻击性。
“现在能好好听我说话了?”别斯年耐心道:“我跟揍你们的那些家伙……” 时间流速再度放慢。
猛然转头试图咬住别斯年脖子的阿全,再度变成了缓慢挪动的模样。
别斯年迅速往后仰头,又很快反应过来,挪回脑袋,注视那张灰扑扑的脸,像是在注视着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一般。
脊椎深处蹿起燎原般的火焰,横在对方脖颈上的铁片往里一动,几乎嵌进了对方的脖子,鲜血沿着铁片流淌。
那双眼睛里的光,愈发明亮。
“原来不是伤痕累累的野狗,”别斯年的语调忽而温柔了下来:“是条年纪不大的恶犬啊。” 始终插在裤兜里的手伸了出来,捏住对方的下颚,确保对方无法随便乱咬人。
别斯年语气真挚的警告对方:“再乱动,就真的杀了你哦。”
第2章 荒星2
别斯年的威胁得到了满意的回复,这家伙终于安静了下来,不再试图以卵击石了。
“我就是想跟你们聊一聊。” 别斯年这么说着,调整了下姿势,松开捏着对方下巴的手,重新揣回兜里,另一只横亘在对方脖子上的手则将人往怀里带了带——不是出于其他理由,单纯就是为了更好的挟制住对方。
他了解这些家伙,一旦稍有松懈,就会反咬一口,这种哪怕死也要从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的凶狠,足以让人记忆犹新。
“别把事情弄得这么难看,好像我要对你们做什么一样。” 别斯年的目光在那三个躺在地上的家伙身上停顿,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他挪回目光看阿全:“你们关系不错?” 阿全闻言,恶狠狠的朝别斯年瞪去,眼里的光熠熠生辉,全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凶狠。
躺在地上的那三个家伙被捅破后,不再缩在地上,而是扶着彼此站了起来,全是灰扑扑带着血的脸,破破烂烂的衣服,浑身是伤。
这个新世界的环境看起来不是很好。
别斯年扭头看了眼身后那群巨大的垃圾堆,更正自己的想法,也有可能是这里格外贫困,所以人们的生活质量显得特别糟糕。
在别斯年饶有兴致的打量周围时,有人回应了他的话:“在荒星,流浪儿从不抛弃同伴。” 别斯年的视线挪了过去,落在说话人身上:“让我猜猜,是因为……食物链最底层的家伙,不团结,只会死的更快?” 他歪了歪脑袋:“毕竟,你们除去同伴之外,一无所有。” “是的,先生。”这几个人中唯一开口的流浪儿不卑不亢道:“如果您只是想聊一聊的话,能先请您松开他吗?” 黑白分明的眼睛落在阿全脖子上那枚仍在渗血的铁片上。
对方的语气依旧很平静:“伤口处理起来很麻烦。” 别斯年很欣赏对方的克制和冷静,但不妨碍他直接拒绝对方的要求:“那可不行,这家伙跟你不一样,他会咬人。” 另一个声音有些不服气的响起:“才不会,他已经认输了……” 别斯年看了眼鲁莽插话的流浪儿,将视线转回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上,懒得争论这种毫无意义的话题,直入正题:“我问,你答。” “荒星是什么?” “失去了开发价值的星球,在政府机构撤离后,被彻底荒废。” “但这里有人……”别斯年看向远方的废土:“而且不少。” “先生,这里的人可不能算是人。
我们只是一群在这里苟延残喘的累赘而已。” “累赘……”别斯年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介绍一下这个世界。” 对方因为这个问题沉默了片刻:“对我们来说,世界就是整个荒星,但您想知道的世界,应该更为辽阔吧。” “那是我们不了解的世界。” 别斯年也没怀疑这个回答,随便找个流浪儿就能口齿清晰的将世界历史和局势娓娓道来,那才叫不科学。
他换了个问题:“你们脖子后那玩意是什么?” “联邦政府的身份芯片,链接星网,在荒星上,我们凭借它领取每个月的救济品。” 他看了眼别斯年,对方脖子上没有这个芯片:“所有联邦公民一出生就会植入身份芯片。
联邦内所有的社会活动,都需要身份芯片,不管是出行、购物、入学还是就医等。” “没有人没有身份芯片?”别斯年有些意外:“哪怕是在荒星?” 对方肯定道:“哪怕是在荒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