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病弱反派的吊命人参后(50)
黑暗之中,刚修炼完心经的云深睁着一双闪闪发亮的浅金色眼眸,好奇的嘀咕一声:“这是什么东西?”
他伸手去撩拨那青色的烟雾,触感微凉,待烟雾被自己戳得散开时,又去搅弄另外一处。
一旁,隋简无奈的叹气,心道也就这人参精真是不知人心险恶,连这东西都敢随意玩耍。
他坏心眼的没出言提醒,而是由着人参精作死,心中默数了五个数,原本精神奕奕的人参精就极为困顿的揉了揉眼睛,茫然四顾了一番后锁定他的位置,快步走到他面前来,然后变回人参精本体,直接趴到他腿弯处就睡死了。
隋简牙根发痒,狠狠咬了咬犬牙,捏着人参精的枝叶轻轻揉了揉:“倒还有些防范意识,只是不多。”
偏偏这点防范意识没防到外人,反而把隋简给防住了。
怀里的人参精已经不似刚见时那般坑坑洼洼丑得不堪入目,而是像婴儿手臂一样胖嘟嘟一支,表面光滑如玉,摸起来手感极好。连原本挨挨挤挤长在一起的五官都随着修为长进愈发长开。
除开那些细长的参须,单从本体外表来看,几乎与人类的小婴儿相差无几。
人参精本体可爱,但实在生不出半点邪念来。隋简心中惋惜,取出一个新做的陶土盆,轻轻将人参精放了进去。
人参精一沾泥土就本能的钻入土里,还没忘记伸出两根细长的参须将泥土拍实了,头上枝叶软乎乎的趴下,将人参精整个盖了起来,偶尔一颤一颤的起伏着。
隋简将他连参带盆拢进臂弯,起身无声的走到门边。
外面的黑影等着药效发作的时间一到便迫不及待的破开房门,他光明正大的往里走,然后就对上了笑意不达眼底,仿佛在看死人一般的隋简。
黑影的瞳孔因为受到惊吓而猛烈收缩,他想也想扭头就跑,下一秒却被一把灵气凝聚而成的灵剑刺穿了脑袋,被死死的钉在了房门对面的墙壁上。
修士的体质和意志力都很强悍,被扎穿了头颅的黑影还没断气。
“是谁让你来的?”
隋简踩着月光自房内一步一步走来,他询问时的语气轻柔缓慢,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没有半点温度。
死亡的气息在弥漫着,黑衣人自知必死无疑,他拼着最后一口气引爆了元婴,却没成想又一把灵剑捅破了他的丹田,连同丹田内的元婴一起被捅碎了。
鲜血四处喷溅,隋简面前的灵力护罩都被喷洒沾染了不少。
他嫌弃的啧了一声:“本来能让你死个痛快,可惜了……”
这人不懂得珍惜机会。
他抬手按在黑衣人天灵盖上,黑雾自掌心倾泻弥漫,分成细细的几股侵入到黑衣人的七窍之中。
不过短短两息,黑衣人像是被什么被抽干了精气血肉一般,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张完整的皮子,连同衣服一起贴着墙壁滑落堆叠在地上。
而隋简的手中多出一颗纯白的光球,正是那黑衣人的神魂和记忆。
光体在闪烁抖动着,极为人性化得透着极度惊骇恐惧的情绪。
“果然是他,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隋简面无表情的搜寻到自己想要的记忆信息,而后五指收拢成拳,掌心的光球瞬间被捏碎,化作万千粉尘。
那黑衣人的神魂随之溢散,真正的神魂俱灭。
隋简掸了掸衣摆,垂眸看了眼尚且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参精,缓缓抬步离开。
魔域,修罗炼狱。
浓郁猩红的血海翻涌滚动,无数被魔气侵蚀的神魂面目狰狞的在血海之中沉浮,拼命的挣扎却又不得解脱。
一人身着白衣,手执折扇行走在血海之上,每一步都踏出层层涟漪。血中恶灵嘶吼着,如浪潮般扑来,欲要抓住他脚腕衣摆,将其拉下血海之中共沉沦。
仿佛人间炼狱一般的场景却未能让来人触动半分,他轻蔑的勾了勾唇,血海上刹那间燃烧着无名之火,将那些恶灵焚烧的在血海之中打滚。
一时之间,凄厉尖锐的惨叫不绝于耳。
“你千里迢迢的赶过来打扰我修行,所为何事?”
血海凝聚出不可名状的物体,一道似男似女,青涩稚嫩却又极为沧桑的嗓音在血海上空回荡。
白衣青年收起折扇屈膝半跪,垂头恭敬又畏惧的道:“尊上,卑职的一个属下被杀了。”
“被杀了便杀了,这种小事还要我来为你做主?”
那道嗓音极为漫不经心,可沉静的表象下,已经是滔天的怒火。
白衣青年额头冷汗滑落,无形的压迫力压得他四肢百骸快要碎了一般的痛。
他咬牙忍着痛意道:“我那属下死于被人抽干了修为和神魂,现场还遗留着一丝一缕的魔气,这让卑职想起了一个人。”
“你是说他还没死?”
那道声音来了兴致,他说:“去查,既然没死,那就想办法将他带回来。”
无形的压迫力消失,白衣青年松了一口气,连忙说了句:“卑职领命。”
而后迅速离开。
另一边,云深悠悠醒来,眼睛还未睁开呢,就觉得自己似乎处于悬空的状态,一上一下的晃动着。
他不明所以的睁眼,只见自己不知何时被种在了一个陌生的陶土盆里,一根拇指粗的麻绳缠绕着盆边,将他连同那陶土盆一起垂吊在一根通体碧绿似玉非玉的竹竿上。
陶土盆的下方传来沙沙沙的响声,云深扒着盆沿探头看去,竟是一只毛茸茸的没有四肢的毛团子。
毛团子一蹦一跳的,锲而不舍的追着,随着它蹦跶的动作绒毛乱飞,瞧着手感很好的样子。
云深贱兮兮的伸出参须想试试手感,谁知下一秒那看起来可爱的小东西居然张着布满獠牙的血盆大口一跃而起,要不是他反应快把参须抽回来指不定已经被这“小可爱”给一口咬了下来。
差点被咬残缺了,云深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这时他听到隋简轻飘飘的说:“刚睡醒就这么有活力,看来那烟雾对你确实影响不大。”
“对了,那地狱犬凶得很,可摸不得。”
云深霎时扭头,气得叶片倒竖。就算他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但有一点很明确,那就是……
“隋简!你又拿我当诱饵使!”
第37章
与其说是诱饵,不如说是吊在地狱犬面前的肉骨头还差不多。
气炸了的人参精伸长了参须啪啪拍打大反派的后背,但又顾忌着真把人打疼打伤了,看着气势汹汹实际是并没用多少力。
怎么看都不像是发脾气,反倒更像是在撒娇。
隋简等他撒够了气才开始为自己辩解,他戏谑说:“有只缺心眼的人参精玩那青烟把自己玩昏迷了,怎么弄都弄不醒,我就是想提前跟他打商量也没处说去。”
云深气焰一下就弱了下去,他搓了搓参须,嘴硬道:“那你也不能这么擅作主张嘛。”
隋简挑眉:“可省事不是吗?”
云深闻言又探头去看那依旧锲而不舍,一心一意的追着自己咬,看都不到看隋简一眼的毛团子:“…………”
好有道理,竟无法反驳。
想想好像大反派说得也没错,这反倒让云深理亏了。
他顾左右而言他,心虚得眼神四处飘,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处的地方非常的不对劲。
只见地狱犬后面,乌泱泱的跟着一大片肉身腐烂了一大半,面目狰狞行动缓慢的类人物体,偶尔还穿插着几个身躯半透明发着红光的魂体。
一觉醒来,这是给他干阴曹地府来了?
“这是万魔窟。”
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隋简解开了他的疑惑。
万魔窟这名字一听就不是好地方,尤其四周阴森又黑暗,隐隐约约的腐臭腥味也让人十分不适。
云深瑟瑟发抖,往隋简的方向贴了贴。
隋简将他从陶土盆里拎了出来,抖了抖参须带出的泥土,然后又施了个净尘诀才把人参精放到臂弯里。
人参精立马揪紧了隋简的衣领,有了靠山以后,伸出脑袋朝地狱犬吐舌头做鬼脸,幼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