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起高岭之花的神坛(29)
季绸冷冷瞥过去一抹视线,也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貌似只是甩了下手,虫子人的脑袋嘭地爆开,抽搐了两下,没了动静。
“去死。”他没有感情道。
柯索斯满头冷汗地闭上了嘴。
试图爬走又被掐着腰按了回来的林修月:“......”
干脆地晕了过去。
第26章 室友室友
在一片昏昏沉沉中睁开眼睛,林修月被靠墙站着的高大影子吓了个激灵,本来还有些模糊的意识顿时清醒过来。
他回到了自己在地堡的房间,借着昏暗的光线,仔细分辨出墙边的身影,有些眼熟。林修月试探着出声:“季绸?”
过了大概两秒,对方嗯了一嗓子。
林修月先是松了口气,这乌黑麻漆的往别人床边一杵,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索命的鬼。
轻松了一两秒,他又想起失去意识前,季绸被虫子污染了精神失去理智,干了点......奇怪的事情,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他试探道:“那你现在是清醒的吗?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要是其他人,他就不会这么问了,沈岚他们疯得都比较直白,红着眼见人无脑就是干,但季绸的反应比较特殊,他之前对他好似手下留情了,后面也没有见人就杀,所以才有了这一问。
季绸:“清醒。之前发生的事......”
他莫名停顿了一下。
然后语气平平道:“不记得。”
“怎么,”他直起身,向床边走过来,眼睛紧紧盯着他,“我失去意识的时候,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很在意的事吗。”
林修月想到了那个隔着口罩的吻,虽然隔着口罩碰一下好像也不怎么样就是了。
他下意识抬手碰了下自己的口罩,当时那么多人看着,这会想起来,脸上还是有点发烫。
“Alpha,不讲礼貌。”他无意识呢喃出声。
听他这么说,季绸一下起了兴趣:“哦?哪里不讲礼貌了?”
“耍流氓。”他闷闷道。
“......怎么耍的?”季绸的声音变得很轻很轻。
林修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按照季绸的性格,他应该对别人的私事不感兴趣的,照理说不会再追问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道要跟他说,他拽着他隔着口罩亲了他?
反正他都不记得了,他也不想再提这件事了。
他只是默默在心里给自己室友扣了好感度。他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是感觉这个主角和书里说的不一样。书里明明说他的是个面对强权宁死不屈,待人礼貌却疏离,骄傲清冷的高岭之花。
但没人告诉他这朵花会凶人,还会对人耍流氓。
假书!骗子作者!
林修月愤愤地想。
因为季绸太反常,哪怕他说自己已经恢复正常了,林修月还是不放心。
他掀开被子坐到床边,看了下周围,没其他合适的位置了,干脆对高高大大一个杵在面前的季绸拍了拍腿:“你靠过来点。”
他本意是让他走近点,方便他给他触碰疏导。
以防万一,安全起见,探查到对方的精神恢复正常,林修月才能放心。
谁知季绸看了眼他拍过的位置,脸色青青紫紫地变换了一会,好像在挣扎纠结什么,直到触及林修月泛着淤青的手腕,他瞳孔猛然颤了下,最后才自暴自弃般上前两步,挨着他的脚尖,身形一矮,竟就这么跪在了他面前。
在林修月发懵的目光中,他的室友垂着眼睛,两只手握着他的小腿,动作缓慢地把脑袋搁到了他大腿上。
林修月:?
也...不是不行?
就是?
“我没让你枕我的腿......?”
就站近点,能拉到手就行了。
季绸声音发沉,烦躁道:“那你还想怎么样,最多就这样了,别太得寸进尺,这里可是模拟训练场,就算出了点意料之外的状况,谁知道还会不会把这里的事情直播出去。”
“不想出名,你就老实点。多余的事不许做。”他压低声音警告。
林修月没太听懂,愣愣接了句:“不会被直播出去,我在外面看过了。”
季绸紧了紧掌心,嗓音更沉还带点哑:“不会被看到也不行。这里...人太多,不安全。”
林修月眉头一皱:什么不行?不安全倒是真的。
等等,到底是谁在得寸进尺啊?
他面色严肃起来。看来他猜得没错,他室友果然还没有恢复正常。
幸好他是个谨慎的向导,不然等病情严重了,这不就又要出事了吗?
他提前招呼道:“那你等下别乱动。”
听他这么说,室友脑袋动了下,估计想抬起头看他,但马上停下了动作,“我不动,你要做什么就快点。”
这人可真没耐心。
林修月撇嘴。
不,只是对他没耐心。
但看在他未来很惨的份上,林修月大度地不与他计较了。
这个姿势拉手不方便,他干脆把手放在了他的脑袋上。他明显感觉到搁在腿上的脑袋僵了下,马上就不安分地想乱动,被他不留情地加力按回到自己腿上。
“都说了别乱动!”
被他凶了一下,人终于老实了。
难怪医疗部的医生面对病人都很凶,病人不凶不老实。
他像是摸着一只趴在腿上的猫那样,一下一下顺着他的头发,闭上眼,借着肢体触碰进入了季绸的精神海。
.......
睁开眼,他正迎着风飞在一片荒芜的世界里。
他舒展了下羽毛,在精神海里变成一只乌鸦舒服地兜了一圈风,才在一块地上降落。
出乎意料,他还以为季绸这种克己自苦的人,精神海会摆满了健身器材或者机甲模型,万万没想到,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望无际的荒野。
远远望去特别苍凉。
和许禁的精神世界不一样,许禁的精神世界里是监狱。
没错,监狱。
许禁的意识主体在监狱的深处,如果是哨兵,精神海一般都是适合自己的精神体生存的环境,如果被污染崩溃,或是狂躁,精神体会表现出生病的样子,其生存的环境也会相应的变坏,不过ABO世界就很不一样了。
林修月很少真的深入涉足alpha的意识深处,他也从来没有走进过许禁的监狱深处,一般只在外围盘旋一下了事。
主要是他往深处瞄两眼,感觉有点吓人,就没有随便涉险。
就算是在哨向的世界里,想真正地根除一名哨兵的问题,也得是结合性的深入疏导才能完成。对绝大多数哨兵来说,找到这个世界上那个唯一的命定伴侣,是能拯救自己的唯一方式,否则就只是在延缓死期,饮鸩止渴。
季绸的精神海是个宽阔空间,他没有找到他的意识主体藏在哪里。
但无所谓。
只要确保虫子对他的影响已经根除了,他暂时不会发疯就好。
林修月左右蹦跶了两下,歪了歪脑袋,在面前变出了只水壶。
他自己变的水壶,特意做了方便他叼起来的把手。
总之,先浇点水吧,地干得烫鸦爪。
一整片干涸的土地上,多了一小块深色湿痕。
......
从季绸的精神海中脱离出来,林修月腿上一沉,发现枕在他腿上的人呼吸变得均匀,貌似睡着了。
这才想起这些天季绸都持续战斗着,估计也是够累的了,竟然就着这么个别扭姿势睡着了。
正纠结是这么让他睡会还是把他叫醒的时候,季绸自己醒了。
他直起身,问:“这样就够了?”
林修月点点头,反问了句:“不然呢?”
季绸没说话,眼睛看向他的口袋:“那里面装着什么。”
他枕着他的腿,这个鼓起来的兜就变得很显眼。
林修月捂了下,最后还是有些尴尬地把自己从垃圾桶捡回来的包子掏了出来:“就......这个。”
别人丢垃圾,他去掏垃圾桶,还被正主发现是种怎样尴尬的场面?
林修月还在默默抱着最后一丝期望对方不会认出来这是他丢的,然后他就看见了包装袋上自己写的季绸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