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熊猫,超凶!(39)
说着的时候还从眼睛里挤出点泪水出来,抬头仰望着他师父,小嘴微张:“你别生气。”
司恒看了许久,才叹出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徒弟的头发,轻声说:“下不为例。”
伊舟点头:“我知道了!”
“再把每样剑招练两千遍。”嘴上说放过,司恒却又给徒弟布下个任务。
总要让他留下点印象,要不然以后再犯……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
伊舟的功课是把每种剑招各练五百遍,今天的任务完成了,又跟封行打了一场,早就不剩什么力气。
但师父的吩咐又不敢不听,特别是今天确实是他做错了事。
伊舟吸了吸鼻子,放开环在司恒腰上的手,摸了把眼泪之后说:“弟子遵命。”
说完又走回原来的位置,提剑摆出起手式,从第一招认认真真地开始练起来。
他没有把剑换回去,按照他自己的身体素质肯定没办法完成司恒的要求,想要坚持下去,伊舟必须要借助法力支撑。
这种类似作弊的行为让伊舟心中有些惶恐,一直等他摆好姿势之后也没见司恒叫停,这才放下心来。
司恒就在旁边看着,一步不离,从日头偏东一直等到夕阳西下,小徒弟才终于练到最后一招。
眼见着离目标越来越近,伊舟的意志力也在逐渐崩塌,法力在上一招的时候就已经用完,没了法力支撑,体力又已经枯竭,木剑与千叶中差的那点重量就被无限放大。
他在心中倒数,从两千数到五百,天空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黑暗会让人变得格外软弱,伊舟头脑一片混沌,急速地喘着气,身体按照记忆使出那一招。
招式早就变得软绵,恐怕一个三岁小儿都能躲过,伊舟使出之后停顿了下,心里把刚刚减掉的数字重新加上。
然后重新用出那一招。
他觉得自己要不行了,最后的几百下像是要练到天长地久。
额头的汗流下来滴到眼角,他眨了眨眼,突然停下动作,转了个身。
洞天中的“太阳”已经消失不见,周围在他眼底只剩下一片模糊的黑影,在这深深浅浅的影子中,唯有一个格外不同。
伊舟抬起头,看向不远处修长的身影,原本软烂到抬不起来的手臂像是突然被注入气力,他咬着牙,死死盯着前方,一次又一次地使出相同剑招。
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抛诸脑后,伊舟满心满眼只剩下眼前的人,和手中的剑。
到底练了多少次他也不知道,直到前方的人影说了声好了之后,他在像是收到指令般,软下身体。
倒下去的身体被人接住,身体被人托起,贴上坚硬的胸膛,上方似乎有人叹了口气。
伊舟连撒娇的力气都没有,只嗯了一声,便彻底失去意识。
前一天的精疲力竭并没有在伊舟身上留下痕迹,第二天起来时依旧神清气爽。
伊舟不用问就知道他师父从中出的力气,反正每次都是这样,当时看着凶得很,实际特别好。
做完功课没多久,封行便又来了。
今天的他比昨天的他更为自信,信誓旦旦的说肯定能打败伊舟。
然后就成了某人的一个出气筒。
伊舟今天的打法格外凶,像是在跟他进行生死决战一样,封行在他手底没坚持多长时间便惨然落败,结束的时候不光衣服破了,身上还添了点彩。
“我明天还来!”他喘着气说。
伊舟把千叶收起,对他笑了笑:“随时奉陪。”
之后的每一天封行都掐准了时间过来,来的时候雄心勃勃,走的时候气势汹汹。
但从来没赢过伊舟一次。
时间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天女寿诞之日。
这天如往常一样,伊舟做完早课,又与封行切磋完毕。
封行撩起衣服擦了把汗,却没离开,反而又凑到伊舟旁边问:“你们参加完寿宴就走吗?”
伊舟说要不呢。
“我们也是。”封行有点舍不得,虽然宗门中不少师兄弟能与他切磋,但大家太过熟悉,彼此间有什么爱用的招式都一清二楚,练也练不出什么花样。
但伊舟却不一样,他之前练剑从来都是拆开练,用出来的连招也是自己领悟出来的,还有个化神大能随时指点。
封行几乎每次与他对练,都能找到惊喜,这几日下来,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进步。
“要不我今天跟你一起过去吧。”封行突发奇想。
这么好的伙伴就要走了,能多陪一会是一会。
“不要。”伊舟推开他凑过来的头,往回走去。
他得回去换一件衣服,然后与宗门其他人一道,去参加天女的寿宴。
伊舟快走到自己屋子,看封行还跟在后面,回头对他道:“你快回去吧。”
封行看了半天,也没在那个矮子身上看到一丝心软的迹象,他哼了一声,鼓着张脸,掉头往外走。
伊舟进屋换了件衣服,出来的时候,看到司恒站在外面。
对方今天穿着件月白法袍,衣服上绣着展翅翱翔的鹤,鹤的翅膀乍看起来与伊舟衣服上绣的赢鱼翅膀区别不大。
伊舟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看对方的衣服,觉得自己眼光很不错,他三两部蹦到司恒面前,叫了声师父。
“走吧。”司恒回头牵着他的手往外走去。
太衍宗的众人都已经集合完毕,见到两人出来,便浩浩荡荡地出门。
今日的离恨天格外热闹,在离恨天最大的宫殿琼楼,已经坐了无数修士。
这些都是各个门派派来为天女祝寿的人群,还有些势力较小、没有资格在琼楼祝寿的,也被离恨天安排在旁边宫殿。
作为正道第一宗门,太衍宗众人理所当然来的最迟。
一行人刚到殿外,便有离恨天的弟子上前,引着他们入内。
按照修为不同,他们这些人也分为不同的地方落座,其中司恒被引往大典最里面,靠近主坐的位置,两位元婴要靠外一些,金丹再靠外,而伊舟他们这些筑基期的弟子,则快要坐到殿门口了。
恰巧的是,伊舟旁边的位置正好是封行的。
封行见了他刻意哼了一声表示不满,然后扭过头不去看他。
他旁边的人大概是同门师兄,对他使了个眼色,见封行依旧我行我素,又无奈地向伊舟颔首:“师弟今日心情不佳,还请这位道友莫怪。”
“无碍。”伊舟也对他抱拳,与另一位筑基师侄在旁边坐下来。
他们来的时间最晚,刚坐下没多久,天女便到场了。
伊舟离殿门口近,只见一抹艳红绸缎飘过,天女走上主位落座,微微抬手,站在一旁的玉琼便上前,宣布寿宴开始。
无数离恨天修士进入,手上捧着各种珍奇东西做成的吃食。
这些吃的东西效果不一,有的可以稳固境界,有的可以驱除心魔等等。
他们这一块坐的人修为都低,分到的大多是适合筑基期的东西,伊舟只在东西端上来时吃了一口,便没有再动。
虽然灵气挺充沛,但是做的真不好吃。
放下筷子之后他闲来无事四处张望,这殿内少说也有数千人,虽然比不上在暗阁见到的数量,但这里的大能可比暗阁的多多了。
他有些无聊地想,若是这些人相互间打起来了,也不知道这大殿能不能撑得住。
应该不能。伊舟边想着,边搜寻想找的人。
眼神移过一桌又一桌,在前面一个人移开身体的时候,伊舟终于隔着重重人群看到了司恒的影子。
旁边一人正与他说话,司恒背对着他,时不时点点头。
似乎察觉到身后的目光,他转过头,对上殿门口的眼睛。
两人离得远,其实看不太清楚,但伊舟却能感觉到对方安抚的意味。
他冲着人笑了笑,心满意足地收回视线,重新把眼神放到桌上。
吃的东西上上来之后,殿前方站出一个人,手里拿着玉简,开始唱念别的门派送上来的贺礼。
太衍宗的贺礼排在第一个,上面的东西伊舟都没怎么听过,不过看那一串名字前面不少的“千年”“万年”,就知道东西肯定不菲。
这一念似乎就没有尽头一样。
伊舟起初听的还兴致勃勃,渐渐的就开始觉得乏味,他掩着口打了个小小的哈切,脑袋也歪到一边。
就在他昏昏欲睡之时,场内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伊舟瞬间清醒过来,就听另一个有些妖异地声音开口说:“魔门贺天女大寿,特送来哭婴花一朵。”
随着这声音落下,满场尽皆哗然。玉琼上前一步怒喝:“魔门好大的胆,敢来天女寿宴作乱,拿下她!”
随着他身影落下,四面出现几道声影飞向突然出现的那人,各种看家法门尽皆使出,殿内光晕闪动,灵气□□,高阶修士的威压把他们死死压在地上不得动弹。
各类法术攻击到突然出现的魔门身上,却见那妖艳女子突然化为灰烟,原本在她手上拿着的玉盒掉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
司恒皱眉,挥手用结界守住徒弟,见人重新站起来了,才转头看向天女。
天女紧紧盯着掉落在地的玉盒,眼神闪烁,脸庞依旧美丽,雍容气度却不再。
第38章
装着哭婴花的盒子掉在地上,无人敢碰。
天女神色变换, 又重新坐正身体, 冲玉琼使了个眼色。
玉琼点头, 下场捡起玉盒,放入自己的储物袋中。
随后宴会继续。
离恨天的做法显然是想要大事化小,但有人偏偏不愿意如他们的意。
归元宗就是在万年前道魔大战后屈居第二,魔道这个词成了所有归元宗门人的心病。
所以当玉琼才把玉盒递给天女时,魏申便站起来问:“魔门早已在道魔大战时被赶往西州大陆,万年来轻易不会出现, 这次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我道门大派之中, 且还进了离恨洞天,难不成……”
魏申稍作停顿,继续道:“离恨天还与魔门有牵扯吗?”
他也不算蠢到极点, 问的是魔门与离恨天有没有关系。
按照宗派来论,离恨天只是六大派之中的倒数,而归元宗是六派第二, 他代表归元宗来发问, 虽然有挑战太衍宗的嫌疑, 但也说的过去。
若是以单人身份来问, 就是他这个晚辈试图挑战天女权威, 到时候是生是死,全在天女一念之中。
他知道的道理, 其他人自然也知晓, 在场的离恨天弟子脸上都变得难看起来。
“道友说的好没道理, 若是离恨天真与魔门有牵扯,道友以为自己还能站在这里好好说话吗?”玉琼怒斥道,她上前一步,面色不虞,说话时环视殿内:“刚刚那个魔门妖人并非真身,只是附着的一抹□□,必是随着祝寿之人一同进来。”
“离恨天本不愿在这种日子里为难诸位,但既然归元宗道友提出来了,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玉琼道:“我们必将找这个真正与魔门有牵扯之人。”
还未等下面的人叫好,就听到玉琼继续说:“只不过为了防止那人逃走,诸位道友恐怕还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了。”
离恨天这是要软禁他们!
这话刚一说出口,殿内霎时安静,下面不少人的脸色都变了。
他们觉得愤怒,却并不敢出头反对,不说别的,单只天女一人,就是他们加起来也对抗不了的存在。
无奈之下,那些门派把目光投到其他五派身上,希望他们能站出来。
在那些门派心里,同为六大宗门,如太衍宗、归元宗这些门人,肯定受不了这种屈辱。
但可惜的是,被他们报以希望的几派俱都毫无反应,之前站出来找茬的魏申真人,此时嘴角也噙着一抹笑,冲着玉琼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