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小炮灰也要读书(220)
“来就来,难道老夫还怕你不成?”
岑天元何尝不知道许泽平这个臭棋篓子是在转移话题?
但人总是喜欢赤诚之人,岑天元也不例外,看着面前知进退的青年难免会偏爱上几分。
用了晚膳后,将近戌时许泽平才坐着马车回许府。
雪消冰又释,景和风复暄。
春燕归来,转眼已是二月十五。
前朝春闱时间与秋闱是一样的九天,若无意外,大景也会承接前朝的政策。
但偏偏意外就发现了,开国第一届春闱,遇上了百年的难遇的极寒倒春寒,冷死的百姓没有八百也有上千。
文武帝推恩于天下,将九天春闱时间缩减为三日。
至此,大景历届春闱只考三日。
第一场考策论。
第二场考八股文。
第三场考试帖诗/律赋/算经,三选一。
春闱的流程和秋闱的差不多,在考试前的前三天,需要拿着自己的举人银铜牌去京都府衙核对报名信息。
核对通过后,就会拿到自己的考场信息。
然后在科举那一天,根据信息去京都贡院参加科举就是了。
许泽平在排队等待进小黑屋的时候,张逍林宽厚的手掌拍在了许泽平的肩膀上:“许泽平,好小子!还以为你这届春闱不来了,写给你的信,你都不回啊。”
“贡院禁声!”
“第一次警告,这位考生请按规矩排队,否则取消科举资格!”
往来巡逻的京卫一瞪眼,张逍林立马就闭上了嘴巴,噔噔噔跑到队伍的最后面排队。
咚!
辰时二刻,沉闷的钟声响起,许泽平知道盛安十九年的春闱正式开启。
他坐在号房里头,等待考官发放考卷。
春闱的时间虽说缩短了,但是规矩却是更为的严苛。
京都贡院分为东西南北中五个考点、每个考点两个考院,一共十个考场。
每个考场可容纳一千考生,但每个考场最多只安排五百考生,目的就是为的更好的监督考生。
若是说秋闱难熬的是时间,那春闱难熬的就是监视。
在主考官发放考题的这段时间,巡逻的京卫已经转悠了不下三次,每一次巡逻,那锐利的眼神就好像要将考生生吞活剥了。
春闱的每一份考题都是单独用油纸糊封的,所以考官也是现场拆封,由巡逻的京卫发放。
五百考生,配备了一百京卫监督。
许泽平在心里都笑了,这到底是考生在考试还是京卫在考试?
南有倭寇,今已造船,是国富民强还是劳财伤民?
许泽平看着这道策论题,脑子都嗡嗡的,这盛安帝简直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他做了历代历届的春闱试题,还没有遇见过这么明晃晃把刀架在你脖子上的考题。
这题若是写后者,不用想,你百分百出局了。
历届春闱题,基本上都是由翰林院与内阁大臣拟题,最后经圣人点头。
看今日这题目,百分百是盛安帝自己出得考题。
他终于知道阿兄说的,圣人喜欢胆大之人是为何了。
盛安帝自己本人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言官不是上书说造船劳财伤民吗?那朕就将这劳财伤民之事搬到天下考生这里来,你们就看看天下考生是如何说的!
许泽平听阿兄说过言官上书说造船劳财伤民的起因是为何....
圣人已过六十岁大寿,也开始着手修建百年后的帝陵了,而修建帝陵最耗费的就是钱财。
户部这边一盘算,若是着手修建帝陵,估摸着造船之事得搁浅两年。
于是乎,户部尚书这边使了个坏招,将压力给到了言官。
言官也只能够硬着头皮上啊,硬着头皮也不可能责怪圣人一心只想着造船吧?所以只能够委婉的提点,这连年造船会劳财伤民。
...
许泽平跟着先生经手过造船,当然知道大景的国库紧缺,前些年的税收在补缺关北城墙的漏洞。
这几年的税后要预备天灾人祸的余粮,这么一算,一年的税收国库也只能造出一艘大船。
许泽平深呼一口气,国库紧缺,还是那句老生常谈的话,要增加国库收入。
只是如何增加呢?
许泽平想到了当初的秋闱题目,盐。
可是为何自己的策论和法子都已经递上去了,还没有传出海盐的消息来?
若说没有试验,许泽平是不信的。
要是没有试验,那么这个解元郎的头衔绝对不会落到自己身上!
唯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只提炼出了海水粗盐...
许泽平后知后觉的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没有写加工粗盐的办法。
额,还真是个美好的阴差阳错啊。
又可以让他浅浅的装逼一波了。
当然这不能够作为主写,毕竟考题是事关造船国富民强,所以这只能够暗戳戳的提一嘴。
最重要的是论述国富民强是出自造船……
第234章 青云路34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许泽礼的策论从这句话提笔,同理,造船既可以是支出,也可以是创收。
强大而又能容的战船不光国家需要,商人也需要。
国家需要战船威吓倭寇,而商人需要战船震慑水匪。
所以为何不招募富商造船呢?
...
利用富商造出来的大船,大景征收十年,十年后归还给商人。
一年一艘的战船,十年后,大景海上的军事力量都不知道发展到哪里了,又何惧这淘汰下来的战船归商人使用?
所以用商人的钱来造船,不但可以解决当前的困局,还可以达到双赢的局面,何乐而不为呢?
许泽平巴拉巴拉的一顿输出,等到他草稿拟完后,惊觉两个时辰已经过去。
春闱考试的时间是辰时二刻到酉时二刻,一共五个时辰。
现如今是午时二刻了,许泽平打开水囊浅浅的抿了一口,看着篮子中细碎的馒头,忍着厌恶,吃了两口,吊着自己不饿死。
活动了一下筋骨,就开始修文润色。
约莫一个半个时辰,许泽平将策论改好,才是誊写。
申时二刻,许泽平将答卷填好。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一个时辰,他将考卷放在桌子上晾晒,放空大脑开始游神。
咚!
沉闷的钟声响起,二月十五日的春闱结束。
“许泽平,好小子!”许泽平刚出南二考场,就被张逍林、施华拦在了贡院的大门前:“今日你不跟我们好好解释解释,你可别想走了!”
“好好好,我今天肯定和你们解释。”许泽平温和的笑笑,“但和你们解释前,我总得和我家人报一声平安吧?”
张逍林和施华顺着许泽平的目光看去,直接贡院大门不远处站着一青袍文官,俊朗的五官与许泽平有六七分相似,熠熠生辉的凤眼中含带着一丝笑意。
顿时,张逍林和施华就有些尴尬了。
仅仅一眼,他们就猜出了来人身份,上一届春闱探花郎,如今翰林的许编修。
当真人家属的面,拦截许泽平,还真是让人看了笑话呢。
张逍林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朝着许泽礼拱了拱手:“许大人好。”
施华也跟着反应过来,问了一声好。
“你们二人应该就是老幺提起的故友施举人和张举人吧?”许泽礼寒暄的还了半礼,客气的说道:“也都是朋友,不必要这么拘束。”
“阿兄,那我晚些回去。”
许泽礼来接老幺,也是怕考题太难...现如今看着他这轻松的神色,看来应是不难。
“好。”许泽礼拱了拱手:“两位举人,那许某就先行一步了。”
“许大人慢走。”
“许泽平,我发现你变坏了。”张逍林一把搂住许泽平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你阿兄在,你都不提醒一句,故意看我们出丑是吗?”
许泽平一脸无奈,“我一出来,你们都没有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好吗?”
“去你的,我不管。”张逍林无赖的撒泼:“今日你不喝上三杯向我们赔罪,这件事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