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原始大陆搞基建(119)
他忍不住蹙起眉:“难不成还伤到脑子了?”
手术不容分心,丛容收回注意,他之前的判断没错,男人左边的第七第八肋骨果然出现了裂纹,好在都只有一处,处理起来不算太麻烦,麻烦的是这家伙的肝脏破了。
左外叶II,III段破裂严重,并伴随出血,表面呈暗红色,如果放任不管,要不了多久就会坏死,继而感染其他脏器。
“我需要把你的一部分肝脏切除。”丛容对这名看上去脑子不大好使的伤患道。
白潮在发现青年把自己肚皮剖开的瞬间,两眼一翻,差点直接晕死过去。
魔鬼吧,这一定是魔鬼吧!
太过震惊,以至于连对疼痛的感知都弱化了不少,白潮的大脑几乎完全宕机,仿佛丛容切开的不是他的腹部而是脑壳,所以他也不知道对方究竟说了什么,只下意识点点头。
丛容行医两辈子,没麻药的情况下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配合的病人,不禁在心里嘀咕,不会真救了个傻子吧……
肝脏段与段之间有包膜隔开,再加上丛医生的动作又稳又利落,创口出血量非常少,丛容将血管断面结扎后,撒了点白及粉,接着处理断裂的肋骨。
一台手术说快也慢,异世大陆没有钟表,角落里的炎雷几人大气也不敢出,帮忙按住白潮的丁卯兄弟脸色煞白,即便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他们也依旧无法习惯同类的身体在自己面前被打开,露出鲜红的内脏。
红果的脸色同样不好看,丛容轻叹一声:“难受的话,去外面缓缓。”
红果闻言一愣,旋即摇摇头:“丛大人,我能行。”
女人的嘴唇微微发着抖,指甲在掌心掐出白痕,但她的神情却出乎意料地坚定。
丛容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
病患的肋骨并未完全断裂,只需对齐后再用束缚带裹胸固定即可,丛容麻利地缝合创口。
除去肝脏和肋骨,男人身上还有多处擦伤,伤口处混了不少碎石子和沙泥,像这样的皮外伤丛容没再亲自动手,而是让红果调好淡盐水帮对方冲洗。
剧痛让白潮重新陷入昏迷,不知道是不是丛容越来越适应原始大陆极端恶劣的治疗条件,这次手术进行得无比顺利,病患的预后也比他原先料想得要好得多。
白潮只在当晚持续低烧了几个小时后,天不亮就醒了,气温不高,刀口没有化脓,失血不多,烧也退了,唯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受伤的肋骨真的很痛。
坐着痛,躺着痛,连呼吸一下都痛得眼冒金星。
“人体的自愈能力非常强,过几天就不会那么痛了。”丛容在洞外用剥了皮的树枝清洁牙齿,随口安慰道。
清晨的阳光洒在青年颠倒众生的绝美容颜上,让白潮一下子晃了神,昨晚的记忆如潮水般聚拢过来,他微微睁大了眼睛,惊叫出声:“魔鬼大人,咳,咳……”
丛容:……
你才魔鬼,你全家都魔鬼!
丛大人翻了个白眼,对原始人一言不合就把他按头魔鬼的行为表示严厉谴责。
咳嗽声惊动了洞穴里的其他人,炎丁几乎立刻就蹦起来:“丛大人,他醒了!”
中二期男性原始人冲到白潮面前,连珠炮似地发问:“你叫什么名字啊?怎么会倒在路边?你是哪个部落的啊?”
炎丁噼里啪啦一大堆,白潮的视线却始终锁定在丛容脸上,直到被另一道身影挡住。
炎朔秀挺的眉峰微不可察地皱了皱,他已经和丛容差不多高了,此时居高临下的望着白潮,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白潮之前并未完全昏迷,他隐约还记得一些事情,比如昨晚是谁把自己扛回来的,正准备朝少年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结果就听对方轻描淡写道:“丛哥,他好像不会说话,没什么用啊,要不扔了算了?”
白潮的笑僵在了脸上,赶忙自证:“有用有用,别扔别扔!”
丛容刷完牙,去草兜里翻自己的兽皮毛巾,经过炎朔身边的时候,不轻不重地踹了自家小崽子一脚:“滚去刷牙,让丁继续问。”
炎朔被踹也不生气,漆黑的眼眸低垂,余光瞥向地上躺着的男人,形状完美的薄唇微勾,带着一丝少年人独有的倨傲和得意。
当然这一切白潮并未发现,他正忙于自我介绍。
“我叫白潮,是海贝部落的战士,也是部落的首领,你们可以叫我潮。”
丛容有些意外,想不到他家小崽子随手一捡就捡到了一个首领,这运气,啧啧,多少有点逆天了。
白潮的口气并不自傲,反而有种清澈的中二,让丛容忍不住看向同样中二的炎丁。后者正巧也望过来,冲他嘿嘿傻乐,丛大人眼中不由闪过一丝淡淡的怜惜。
“至于我这身伤……”白潮苦笑,“是和一头成年水豚兽搏斗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
“水豚兽?”丛容第一次听说。
白潮看出他的疑惑,殷勤地解释:“一种水陆两栖的猛兽,头大身体小,四肢粗短,肉鲜嫩得不得了。”
说到这儿,他才觉出有哪里不对劲,边小口小口的忍痛吸气,边问:“你们不是白水大陆的人?”
炎丁正要开口,被炎卯打断,年轻战士只简短地答了两个字:“不是。”
没说自己的来历,也没说他们来白水大陆干什么。
白潮没有多问,他伤得不算轻,短短几句话就感觉仿佛身体被掏空,疲惫很快席卷了年轻战士的意识,陷入深眠。
他是被烤肉诱人的香味刺激醒的,炎卯几人正围着火堆烤昨天没吃完的哼哼兽。
原始人大多一天只吃一顿,于是白潮差点以为自己睡了一整天,但看外面的天色又不像是傍晚。
不过很快,他就没功夫纠结一天一顿,还是一天两顿的事了。
炎朔轻轻转动手中的树枝,树枝另一头是一大扇烤得金黄酥脆的肋排,火舌欢快地舔舐着表面的油脂,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咕噜。
白潮不自主地咽了口口水,随即痛得一阵吸气,他在心里把那头杀千刀的水豚兽骂了一百遍,眼睛直勾勾盯着少年的动作。
炎朔给肋排翻了个面,均匀涂抹上白色的胡椒粉和火红的辣椒酱,不多时,更加浓郁鲜香的辛辣味弥漫开来,白潮双眼都瞪圆了。
“那,那是什么?”他忍不住问。
“调味品。”丛容走过去检查白潮刀口的愈合情况。
不得不说原始人的身体素质确实强悍,和原世界的人类简直像是两个物种。
仅仅只过去十几个小时,刀口便不再渗血,当然也可能是他缝得好。
丛大人十分满意地拍拍屁股起身,继续看他家小奴隶烤兽排。
调味品?
白潮震惊,在他的认知里,唯一的调味品就是盐,但盐只会给食物增加咸味,绝不可能让肉变得这么香。
所以到底是什么?
白潮的目光反复在丛容和兽排间移动,这时他才注意到青年的穿着和自己很不一样。
白潮惊讶于毛衣的材质,根本想象不出什么样的兽皮能做出如此奇特的衣服,他甚至不需要触摸,就能知道那一定非常软和,宽松的版型让青年看起来更加纤瘦俊逸,腰细腿长。
其实不止丛容,洞穴里的另外九人身上的兽袍也是白潮从未见过的,但他几乎一眼就看出了这种袍子的好处——保暖,挡风,足以抵御冰天雪地下摄人的严寒。
刚过去的凛冬格外寒冷,海贝部落的奴隶冻死了一大半,连族人也冻死冻伤了十几个,其中大多是老人和孩子……
白潮盯着兽袍的眼睛闪闪发亮,就差把想要两个字写脸上了。
丛容看出他的想法,笑着问:“喜欢我们的兽袍?”
白潮正准备猛猛点头,想起自己还带着伤,只能小小地嗯了一声,一米八几的花臂壮汉此时看上去分外娇羞。
“我可以教海贝部落的人怎么做兽袍。”丛大人十分大度地说,白潮心中一喜,结果便听他话锋一转,“不过,需要你们用东西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