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定昏君抽卡系统后我成明君了[基建](20)
他爹娘给他起的名字好像不是二狗子,但他对于爹娘的记忆早就模糊了,就像对自己从哪里来一样模糊。
他只记得当年村里发了灾,他跟着村里人开始逃荒,也不知道逃了多久,也不知逃到了哪里,直到身边的村里人越来越少,模糊的记忆里,他们挤在一个破庙里——那里面都是流民乞丐,外面大雪纷飞,二狗子浑身都冻的青紫几乎要没有知觉了,他模模糊糊昏睡了过去,第二天发现破庙里死了好多人,二狗子钻进死人堆里,度过了最冷的那几天。
最后二狗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了,他就一直往北走,不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运气好的时候能靠人施舍过活,其他时候就去土里面挖草根,从树上抠树皮往嘴里塞,去城里捡地上几乎被踩成烂泥的菜叶子吃,没人和他说话,他饿的不厉害的时候就躺着睡觉。
好几次差点死了,但都又活下来了。
二狗子是幸运的,他幸运地活到了现在,即便记忆里只有痛苦的饥饿、寒冷以及疼痛,麻木。
他木木愣愣地,似乎只保留了活着的本能。
他是流民,是乞丐,是二狗子。
...
绥阳城,清晨。
这条绥阳城中心的街上有很多卖吃食的小贩,清晨伴随着氤氲热气,卖包子的、卖馄饨的、卖烧饼的,一走进来就能闻到各种香味。
从这里往前走不了多长时间就是绥阳城的官府,所以这附近闹事的很少,在此经营的小贩们也多和官府里的官兵认识——官兵经常来这吃个包子、喝碗馄饨再去官府。
“嘿!这贼还敢出来?!”一个男人暴喝道。
众人循声望去,只看到一个身影飞快消失,旁边的官兵拿起佩刀想追但根本就是徒劳。
原来是卖包子的张大第一锅包子刚出锅,就在眼皮子底下被偷走了一个。
“怎么烫不死这贼.....”张大叹了口气,似乎想到了什么的,突然不怨了,“一个包子,给他吃吧。”
跟前买包子的路人便出声安慰:“官爷们最近都在抓贼,想必这贼也蹦跶不了几天。”
“哎!”张大只得说。
过了这个小插曲,伸长脖子看热闹的众人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张大唾了几口贼,接着手脚麻利地做包子卖包子了。
二狗子的手被烫出了水泡,但他死死攥着你两个包子,一直跑到他这几天睡觉的地方里才停下来。
手里的两个包子早已被攥得不成样子,菜馅都挤了出来,他不知道疼一样将滚烫的包子塞进嘴里又咽到肚子里,他已经很多天没吃过东西了,包子一下肚带来的不是食物的饱腹感,而是因为骤然吃东西引发的绞痛。
“砰———”
废弃宅子的大门发出一声轰响,被人为从外面踹开,乞丐们惶惶站起,他们平时都从旁边的小洞里钻进钻出,从大门进来的一定不是他们之中的人。
只见一队官兵跑进来上来就将他们押住!有那想跑的乞丐被一脚踹倒在地。
“闭嘴!再说一句话杀了你们!”为首的官差亮出腰间的佩刀。
乞丐们瑟瑟发抖地蹲在地上,任由官兵们扯着他们往外走。
他们被押着推进了一辆脏兮兮的木车,里面甚至有之前坐过这木车的人失禁的排泄物。
一时间,车里的乞丐们发出杂乱的哀嚎声,哭声。
二狗子将耳朵贴到木板上,听到车外面有人在说话——
“大人,我们是绥阳城人,又送来了几个城里的乞丐,您看看?”
“那银子.....”
接着又是一阵颠簸,他们好像被其他人带走了,只不过这次木车行进慢了许多,让挤在车里的乞丐们没那么难受了。
二狗子他们被带到了一个宽敞明亮的地方,然后像牲口一样被洗刷了一遍,手里被塞了一样的粗麻衣服。
“来报上你们的名字!”有一个坐在木桌前的人吆喝道。
乞丐们胆怯地原地站着。
那坐在木桌前的人转头和身边的人无奈地说:“每天都来这么几遭....”
抱怨归抱怨,他又重复了几遍,终于有一个乞丐慢慢上前。
二狗子站在乞丐堆里的最后一个。
“会说话吗?”那人问。
二狗子只看着他。
那人又重复问:“会说话吗?”
他像是在对一个人说话一样。
于是二狗子缓缓张开了嘴,发出了沙哑的声音:“二狗子....我叫二狗子。”
问完名字之后,他们被分到了不同地方。
有人来回看了几眼二狗子,说:“看样子是个十二三岁的,要送到苏大人那里吗?”
另一个人说:“先让他干几天活看看,是个好的再送到苏大人那里。”
他们说完话后就将二狗子带到了一个石磨前。
二狗子知道这是要自己干活,他赶紧伸手去推石磨,很艰难地转了一圈,推完之后低着头不敢说话。
那人又说:“刚来的都这样,吃几顿饭就好了。”
待他们走了,二狗子不安地四处张望,他发现这里有好几个石磨,明明没有人在一旁拿着鞭子盯着他们,可每个石磨前的人都在认真推磨。
离二狗子最近的一个人身上也穿着粗麻衣服,他有一只袖管是空荡荡的,只能用一只手推磨,他看到二狗子愣愣地站在那,好心地提醒:“快干活吧,马上就能吃饭了。”
他们要做的事就是推磨,将小麦一遍遍碾磨成细细的面。
中午,二狗子就彻底不再想逃跑的事情了,因为他吃到了这辈子第一顿热气腾腾的米粥,手里还被塞了一个窝窝头。
第19章 金玉楼话
在这里干活的人们吃饭的地方是一个独立的屋子,里面有很多方桌和长条板凳,领了今天的饭后他们就坐在长条板凳上默默吃着,没有拥挤,没有任何混乱的出现。
如果去看这些人,很容易就能分辨出今天刚来的和来了有一两天的,因为刚来的人大多狼吞虎咽,用一两天时间稍微适应这里的生活的人大都一口一口吃的很珍惜。
如果米粥不够还能去粥桶那里添加,这粥算不得多好,没有全部用粟米,里面加了杂粮一起煮,味道也算不上多好,但它是米粥啊,是能够吃饱肚子的东西!
偌大的屋子里只有吃饭的声音,他们吃的很认真,很虔诚,似乎下一秒让他们死了也甘愿了。
负责打粥的人早就被提醒过要注意着一些,防止有的人不知饥饱一直吃坏肚子为止。
这些人之中有不老实的,但吃了几顿饭之后也老实了下来。
流民们吃完今天的饭就回到了自己干活的地方,他们有被分去推石磨的,有被分去种甜菜的,还有些人被分去做其他活计。
二狗子继续推磨,他观察了一下自己所在的地方,发现这里看守不严,如果想离开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但是过了好多天,这里的人一个都没有少。他也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每天干活然后吃饭,晚上回到大通铺睡觉。
在这里有吃有住,虽然干活很累,一天下来手都酸的颤抖,但凡是来到这里的人,在干了一段时间后脸上都出现了“人”的表情——他们的脸上原本都是麻木、恐惧的,可是现在慢慢多了的是满足、期待以及感激。
...
金玉楼。
苏安在李忠贤的带领下一进包间,第一眼就看到那位即使穿着不起眼但气质斐然的“公子”。
他上前行礼:“公子。”
苏安虽口中喊公子,可行的是君臣之礼。
他还没跪下,原本坐在主位上的人就止住了他接下来的动作,并示意他坐下:“在外不必多礼,说说我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是。”苏安愣了一瞬,眼神向李忠贤看去。
李忠贤在晏玄钰一旁道:“公子让你坐下你坐下便是。”
他这声公子喊得比苏安顺口得多,这样想着,李忠贤还有些得意。
苏安应了声,挨着椅子边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