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385)
谢星珩拧紧眉头。
这个消息,总不能是说给他听的。
他又不认识四皇子,就知道四皇子是夺嫡大热门,但败在现任皇帝的手里,现在在守皇陵。
他要搞事情了?这都多少年了。
这个消息很重要,可过了时限,还有传递的必要性吗?
他一阵无语。
必不必要,也不是他说了算。
他拿笔写信,先老实认错,再说事情。
信都写了,他顺道让林庚给个准话,海城有没有靠得住的人,让他靠一靠。
这封信,谢星珩让人送给孙知县。
已知孙知县是林庚的人,送信的事,就让他去为难吧。
顺道送些糕点,加以掩饰。
孙知县很上道,让人来送了回礼,并问谢星珩有没有空闲,到时元宵灯会,让他主持。
所谓主持,无非是上城楼,说个“开场”,给个放烟花信号。
百姓们自己玩自己的,跟他们的互动,还不如冰雪广场的颁奖仪式盛大。
谢星珩应下了。
赶着天晴,他跟江知与一块儿出门,带上两小箱金银首饰,去逛小集,找金铺的杨老板。
首饰铺子这几年发展不错,有大启朝独一份的琉璃首饰,再是珍珠养殖见了成效,这里的开支降低,利润大了,他们也舍本挖了好金匠来,市场竞争力大大提升。
江知与过来看样式,也让杨老板推荐,“给我家岚哥儿的,小孩子戴,款式可以晶亮繁复一些,但整体不能太浮夸。”
突出一个华贵漂亮就够。
杨老板拿了好些图样给他看,还有很多是店里的成品。
他们家入驻逛小集以后,展示品日渐增多,更方便客人挑选。
江知与让谢星珩也看看。
谢星珩让他给庭哥儿也拿两样。
“不然要闹了。”
两孩子从小争到大,虽明白性别差异,但买东西,一个有,一个没有,难免不爽。
江知与让他挑:“他喜欢你给他买的。”
谢星珩笑道:“他一个小汉子戴什么金啊银的。”
说归说,谢星珩挑得挺认真。
现在有通用配饰银三样,挖耳、牙签、镊子等。还能配上小梳子、小镜子,香盒等。
先给他用银的,常用物件配一套,让他自己随便搭。香盒的花样多,弄精巧漂亮点的,到时送他些雅致香料把玩,能平衡一下首饰数量比哥哥少的“不公平”。
他俩在逛小集待一阵,白喜文常在外头晃悠,谢星珩就让他进来说话。
“鬼鬼祟祟做什么?”
白喜文留了胡须,人发福了些,看着很富态。
他说:“几个小少爷来铺子里打卡盖章了,要请他们上来坐坐吗?”
小孩子闹腾,天天见的,不差这一面。谢星珩不见。
他反问白喜文:“你好生分啊,跟我没话说啊?”
谢星珩变成了白喜文怕的官员,白喜文怕是应该的。
江知与帮他解围:“以后我堂哥会经常来铺子里,他从前没做过商人,你作为大掌柜的,要多多帮扶。”
白喜文一听“从前没做过商人”,就会想到逛小集的发家史。忍不住去看谢星珩。
谢星珩笑而不语。
如果朝局会变,他给江致微说的话,会让江致微有意识的囤粮。
战时的粮食是什么价位?只这一项,就能让江家家资翻个数倍。可以给白喜文一些小小的震撼。
不过江家不挣这等昧良心的钱财,但愿白喜文到时别心疼。
跟白喜文只寒暄一会儿,主要还是选首饰。
江知与看了现款,算了他带来的金银重量与工费,几样款式挑下来,就不用等新打首饰的工时。
给庭哥儿的银三样,杨掌柜从货架里就能拿,多样搭配都有,香盒拿了好几种。
谢星珩从里边挑了两个出来,一个有孔,方便随身携带留香用。一个无孔密封,方便存香放置。这两个香盒给墨尘。
回家给孩子们送礼物,他们不知原因,都喜滋滋的。
正月十五,元宵佳节到。
谢星珩如约,去城楼上喊话放烟花。
他走哪儿都要带着老婆,放烟花也带着老婆一起。
喊话结束,他俩就近在高处看。
这是他们第二次在城楼上看烟花,上一次是江知与生辰时。
那一年,江知与还没做好十足的准备,踏出家门闯一闯。
今年烟花的技艺又有进步,花样更细腻,但时长没有突破,全靠数量取胜,看个热闹。
元宵看花灯,他们去得晚,看完烟花,才提着自己手工做的星星灯和小鱼灯下城楼去玩。
走的相对偏僻的小道,还看见了丰州县发展过后的产物“情人巷”。
县城发展快,百姓们日子好了,对居住环境就有了追求。有些几代同堂的人家,陆续分家。
分家就要盖新房子,乡镇还能划地,城里能有多少地盘?
房子越盖,留出来的巷子越窄,到现在只能走一人的巷子多如牛毛。
如果对面走来一个人,互相不想让,难免吵架。
孙知县为了防止百姓吵架斗殴,给这巷子取名“情人巷”。
狭路相逢不是仇人,是情人。是百年修来的缘分。
如此一来,经过这巷子的人,总是羞答答的。
若是两个汉子同走一条巷子,还会默契的“落荒而逃”。
从这个角度来说,孙知县也是个有才之人。
谢星珩跟江知与绕着路走,不跟人狭路相逢。
他们身份特殊,走这条路体会不来浪漫,以安全为主。
七绕八绕的,偏遇上了出来游玩的孩子们。
两个小宝望着他们的灯笼两眼发光。
他俩的小名是天玑和锦鲤,通俗意思就是星星和小鱼,自然以为这是两个爹给他们做的灯笼。
谢星珩不给他们,养到现在,终于可以给他俩喂“狗粮”了。
他说完夫夫俩名字的含义,让两个小宝同时呆滞。
“那不是我们的小名吗?”
谢星珩笑话他们:“是啊,这是你们老父亲相爱的证明。”
第173章 谢小棉花
过了元宵节,谢星珩又在丰州县多留了几天。他没能等到赵忠,上任之期逼近,他无法再留,把沈钦言迁坟一事,委托给两个爹,又去舅爷家走了一趟,让他们帮忙完成。
墨尘留在丰州县家中,只等赵忠带着沈钦言遗骨抵达,就一起上路去津口县。
他们一家再次踏上离乡的路,这回往东走,去海城。
路上时,两个小宝都要自己骑马,因体力原因,大多数时候还是坐马车。
在车上,江知与会跟谢星珩说说盐务,临时补补课。两个小宝上车来,就搭着听一听。
盐利和田赋都是一国税收的主要组成部分。在免税免劳役的户数日益倍增以后,盐利又后来居上,成为国家税收的主要来源。
皇家用度,官员俸禄,各地军费,以及其他开支等,都靠着盐利来周转。
官盐越贵,百姓越吃不起,私盐就越泛滥。朝廷越是打压,各地盐贩就越容易抱团。
而官员贪腐之风横行,他们也需要从盐贩手里低价买盐,两相混卖,从中牟利。
再有盐贩、盐商两头吃利,他们不会嫌多,若非朝廷动怒,一如新皇登基之初的魄力,否则轻易不动盐贩子。更别提剿盐帮。
看似是和稀泥,实际是不想把人逼紧了。以免滋生反民。
江知与从宋威那里听说,部分盐使为了节约成本,会缩减管理层级。
比如以前是朝廷从无到有,从最初的原料采集,取海水或者挖盐矿,到晒制或溶解,经过一系列步骤,再由官府统筹,运货、经销、零售。
这个过程,虽然将货源牢牢控制在手,但各个关卡需要的人数实在太多。在这些人数之外,还得再加监管的人手。
一层层的累积下来,官吏数目能有十万人之数。每一个中转点,都可能是贪污转移地。
整个管理体系巨大臃肿又花销巨大,实在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