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他是万人迷[穿书](92)
三个宗门虽然来得人少,但毕竟是大门派,清河谷安排的客房属于不同院落,尤其是太一宗的院落更为幽静,盛酽想到方才温絮的眼神,不安的情绪在心底萦绕。
盛星河没想那么多,但从他的话捕捉到一些信息,诧异开口:“师兄今晚要出去?”
盛酽有些烦躁,在房间中踱步,边走边说:“角宿师兄怕夜长梦多,清河谷趁明日的婚宴转移证据,因此今夜就开始探查是最好的。不止太一宗,剑宗和玄羽观恐怕也是同样的选择。但这样一来,便只剩你一人……”
盛酽也想带小星河一起行动,但夜探清河谷更为凶险,何况角宿也不会答应。
盛星河看出他爹的担心,于是保证道:“没事的,你和角宿师兄去吧,如果真的有危险,我立马传讯给师兄。”
盛酽犹豫片刻,才道:“那你千万小心,若有异常,立马将传讯玉佩捏碎。”
盛星河乖觉点头,盛酽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将结界加固几层,直到临近约定时间,这才不得不离开。
盛星河见他爹的身影消失,转身便扑在了床上,从暄软的床榻间喟叹一声。
他觉得他爹就是关心则乱,不说温絮明日就大婚哪来的时间报复他,再者他现在可是代表太一宗来赴宴,温絮吃了雄心豹子胆,才会蠢到在清河谷的地盘上就对他动手。
不过话说回来,清河谷果然好有钱,连客房都装饰得如此豪奢,尤其这床软而宽大,如深陷云间,盛星河一沾枕头便觉困意袭来。
睡前最后一刻想到,这房间的熏香,当真好闻。
……
“这就是传说的第一美人吗?”
“把喜帕掀开,我想看看。”
“呸,少主吩咐过了,仔细你的皮!”
好吵,盛星河意识混沌,只觉得耳边嗡鸣不止,那些声音似乎响在耳际,却又如天边传来,爆竹声、喜婆尖细的致辞声,传到脑海时只剩些意味不明的窸窣响动。
他觉得脑袋很重,身体仿佛不受自己控制,迷迷糊糊间意识到不对,挣扎着想要醒来,却反而陷入更深一层的混乱中,像是在深水中溺浮的沉尸。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意识脱离沉重沉重肢体,飘到半空,看见“自己”穿着一身女子样式的繁复喜服,从镶金嵌玉、奢华无比的花轿中被喜婆扶下。
身边一群霓裳羽衣的少女环绕,将他簇拥着推向一只大红广袖的手。
那只手清瘦苍白,若仔细一看,手腕却微微垂落,似乎主人无力,顺着手臂往上,秀美却泛着阴翳的脸撞入视线中。
是温絮!
第六十二章
混沌的脑海刹那间敲起警钟,盛星河从那种浑浑噩噩的恍惚中抽离,猛然意识到不对。
他怎么会穿着女子婚服?
温絮怎么又在这,他不该去成亲吗?
等等……成亲,盛星河如遭雷殛,脑海都空白了一瞬。
最离谱的噩梦都不敢这么做,但是……盛星河艰难、强忍恶心地接受这荒诞的现实。
他竟然成了温絮的成亲对象?!!
操,这是什么同归于尽的报复方式!
更可怕的是,盛星发现自己此刻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如同提线木偶一般,顶着流苏喜帕、穿着大红婚服,一步步在众人的簇拥下穿过清河谷重重大门,朝最高处的祠堂走去。
那里便是拜堂处,两侧台阶空地摆满了宴席,满座宾客如云,熙熙攘攘。
盛星河的魂体从一张张脸上掠过。
却只见到剑宗和玄羽观几人,他爹和角宿师兄不见踪影。
盛星河越发急躁。
“新娘”已经跨上了台阶,九重台阶上,古朴的祠堂前站着数道人影,温絮赫然当先!
盛星河很少看到他这般意气风发的样子,似乎就如平常新郎一般,阴翳的脸变得容光焕发。
盛星河眼睁睁看着喜婆将“自己”的手递给了温絮!
宾客掌声如潮,红绸漫天,盛星河一咬牙,挺身朝穿着喜服的肉身撞去。
毫不意外撞了一个空。
然而他转身时,却发现“自己”腰间一闪。
咦?他下意识看了下左右,却发现这光似乎只有他能看见,周围的人接神情未变。
什么东西?盛星河刚想探身查看。
耳边却响起一道低沉声音。
“盛酽,你终究还是我的了。”
“……?!!”盛星河先是茫然,接着才意识到是温絮搀扶他身体时俯在他耳边说的。
所以……原来都是温絮搞的鬼?而且他还把自己误认成了他爹?!
盛星河一时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倒霉,满腔悲愤最后只化作一句:说好的小白花对照组呢!
原来也是对他爹别有所图,竟然还妄想当攻!
这一耽搁,“新娘”已经被温絮强行扶进了祠堂。
祠堂上温家列祖列宗的灵牌森严林立,仙门保留了凡间拜堂的传统,不过跪拜对象成了祠堂先祖。
盛星河一想到要和温絮拜堂,整个人便如五雷轰顶,一时间顾不得其他,忙伸手朝“新娘”腰间伸去。
透明的灵体穿过了喜服,然而这次却没有落空,而是拽出了一条红绳。
红绳上缀着一银一青两枚小叶子,在日光下灿烂夺目。
盛星河怔了怔,眼中忽然多了点光彩。
他捡的银白碎片倒也罢了,但是赤琅送的碧绿叶片,一看就是高阶法器,就是不知该怎么用。
他还在研究时,礼生便高呼“一拜天地——”
怎么会如此快!
盛星河愕然转身,便见他身体不受控制地同温絮跪下,眼看着就要磕头……
“等等!”
一声急呼打断了拜堂。
盛星河骤然起伏的心绪和满座哗然中,一道挺拔人影飞旋落在台阶之上。
他一身白衣,外罩轻甲,正是郁无朝!
剑宗等人忍不住起立,其中一人急道:“郁师弟这是想干什么?”
郁无朝很快就告诉他,只见少年手中长剑已然出鞘,冰冷剑锋直指温絮,声音含霜:“放开他!”
一个时辰前。
郁无朝去太一宗客房扑了个空,遍寻不见盛酽,有些心绪不宁。
同门师兄见他如此着魔,委婉道:“我看盛酽仙君,似乎已经心有所属了。”
所以郁师弟还是看开点吧,他们剑修唯一的老婆只有手中的剑。
然而郁无朝听了这话,脸颊却诡异泛红。
师兄:“……”
郁无朝正色道:“不行,这清河谷属实怪异,找不到他我不放心。”
于是便拒绝了师兄们去宴席蹭吃的邀请,独自一人在清河谷客房处搜寻。
他不知走到了哪里,正想回去时,却听得有女声娇滴滴道:“温絮少爷当真将那盛酽绑了?”
“可不是,还是我亲自穿上的喜服。小姐也怪,竟然同意让盛酽代替她拜堂。”
“……”
郁无朝没听多久,光是这两句话便让他一股热血往头顶上冲,理智消失。
一路往祠堂飞,幸亏赶上了。
郁无朝厌恶地的目光如有实质,隔着九重台阶,狠狠瞪着温絮,声音清晰地响在每一个宾客耳边:“他分明不是合欢门姜蓉!凭你,你敢抢我的人?”
哦豁,莫非是失传已久的经典的抢亲戏码吗?
不过等等,不是姜蓉是什么意思?
合欢门掌门之女,名姜蓉,也正是今天的新娘子。
宾客们面面相觑,只觉得有一出大戏要在眼前上演,然而因知道的太少而云里雾里。
就连准备动手的温家弟子,也因为他这句话而愣在原地,一时分不清状况。
另一旁吃不到瓜而抓心挠肝的黎清,噌地站起,喊出了大家心声:“新娘子不是姜蓉,那他是谁啊?”
“他当然是……”
郁无朝还没说完,平地便无端起了一阵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