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狗血文里当万人迷后[快穿](198)
他好像暖和了一些。
他伸出手,抱住了一只仙鹤,费力的趴在了仙鹤背上。
他想说,带我去找应不识。
但是他张了张嘴,忘记了应该怎么说话了。
脑子空白了一瞬,他把脑袋埋在了仙鹤的羽毛里。
仙鹤带着他飞了起来,从冰冷的云顶山飞了下来。
“快看,是云顶山的仙鹤!”
“这些仙鹤怎么突然下山了?”
“看前面那只,背上驮了一个人。”
“这些仙鹤,不是只听一个人的话吗?那个人如今……”
这样的声音在归墟宗四处响起。
剑阁的人一下子站起来,“仙鹤!是苗柠的仙鹤!”
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柳长生甚至恍惚了一下,一百年了,他再次说出了这个名字。
难道,池渊……成功了吗?
仙鹤在剑阁停了下来。
柳长生靠近仙鹤,去看仙鹤背上的人。
青年睫毛颤抖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睁开紧闭的双眸。
柳长生睁大眼,“柠柠!”
苗柠下意识地想笑,但是他连笑都笑不出来,他只能提了提嘴角。
“成功了!应不识成功了!”柳长生喜极而泣,赶紧把苗柠扶下来,“你,你醒了!”
成功了?他不过是睡了一觉,睡得有点久,为什么柳长生一副他死过的模样?
苗柠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
“你现在是不是说不出话来?这是正常的,毕竟一百年没有说话了,不要着急,慢慢来。”柳长生扶着苗柠坐下,“你现在是不是想问应不识?”
苗柠轻轻地眨了眨眼,一百年?那确实有点久了,他还以为自己只睡了小几年。
一百年……好久啊。
“应不识为你寻长明灯去了。”柳长生抹了把眼睛,“我们都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毕竟招魂幡从来没有反应,谁知道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招魂幡?
他……死过?
他想起来了。
他生了一场怪病,经脉被毁,灵根被废,他已经差不多是个普通人了,难怪在云顶山的时候会觉得那么冷。
可是招魂是逆天而行,应不识……
长明灯?长明灯可指引迷路的幽魂回家,应不识是觉得自己找不到回来的路了吗?
“他为你寻过无数长明灯,怕你回来的时候找不到路。”柳长生感叹道。
“应……”苗柠的声音很哑,“人。”
“他去的地方不在九州,我们无法为他传信。”柳长生道,“不过我们可以找你的徒弟。”
苗柠一愣。
徒弟?
玄离。
是他曾经在屠魔村带回来的小孩,那小孩看着太可怜了,他又见那小孩能领悟剑意,一时心软收了做弟子。
“自从你出事后,玄离便离开了剑阁由池渊教导。”柳长生道,“他如今倒是与池渊更相似。”
苗柠轻轻点了点头。
“可是冷?”柳长生又问苗柠。
苗柠又点了点头,冷得厉害,明明山下不像云顶山那般被白雪覆盖,而且这个时候又是夏日,艳阳高照,但是苗柠就是冷。那股冷意在四肢百骸游走,让他控制不住地颤抖。
柳长生让人取了件披风来给苗柠披上,问,“现在如何。”
苗柠想说一句谢谢师兄都说不出来,他只能裹紧了斗篷摇头。
他看向剑阁入口,看自己的弟子何时会来。
在他的记忆里,玄离是一个黏人可爱又软乎乎的弟子,应不识也只是表面看起来清冷疏离,实则温柔体贴。
玄离如今也变成了应不识那副冷清的模样?
他就知道,应不识根本不会教弟子——
嗯?
站在面前的年轻男子英俊,浑身上下带着凛冽的寒意和剑气。
这已经不是冷清的问题了……
笨蛋应不识,把他软糯糯的弟子还回来。
玄离礼数周全地和柳长生行了礼,一眼一板地和应不识果然很像。
玄离似乎并未发现裹了厚厚的披风端着茶杯的苗柠,他低声问,“师叔找玄离,可有事吩咐?”
“你师尊醒了。”柳长生道。
玄离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师尊?”
苗柠喉咙有些干痒,他咳了几声,玄离听见这道声音,近乎茫然地抬起头看过来。
青年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看着他,玉簪将他的发松松的挽着脑后,脸色苍白,却温和。
就像他曾经在屠魔村被吓得瑟瑟发抖时,身后火光冲天,站在他面前的白衣仙人温柔带笑,冲着他伸出手问,“你可愿与我回归墟宗?”
他看着那只干净白皙的手,把自己脏兮兮的手搭了上去。
但是现在面前的人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就像一个普通人。
“你师尊刚醒来,池渊不在云顶山,应当一时还未发现他醒了。”柳长生道,“如今你未下山,照顾他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能做到吗?”
玄离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苗柠,听见这句话,声音沙哑,“能。”
他在苗柠面前单膝跪下来,“师尊可有哪里不适?”
苗柠不适的地方太多了,浑身都疼,他疼,但是这些疼是因为他的身体在重新生长,没有什么能帮助他,只能靠他自己扛过去。
苗柠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玄离的脑袋。
他那个软糯糯的徒弟也长大了。
“师尊穿这么多可是觉得冷?”玄离又问。
“去药阁为你师尊寻一些镇痛的丹药来。”柳长生看不过眼,“平时挺机灵的,怎么现在这么傻?你师尊不仅冷还疼。”
玄离连忙站起来,“我这就去,这就去。”
玄离匆匆忙忙地走了。
柳长生无奈道,“他平时稳重老成,此刻大约是见到了你,开心过了头,竟冒冒失失的。”
苗柠又微笑了一下,他把披风裹得更紧了,觉得疼痛已经钻进了他的那断绝的经脉之中。
好疼。
他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疼痛了。
“柠柠,还好吗?”柳长生拧眉问。
苗柠微微摇了摇头,他并不习惯在除了应不识之外的人面前说疼,即便是柳长生。
玄离一路走去,都听见有人在议论云顶山的仙鹤们下山的事。
“那些仙鹤真是极为漂亮,据说是池渊仙尊的道侣所养。”
“当时那仙鹤身上驮的人就是那位道侣吧?可有谁看见了正脸?”
“没看见,没有抬头过,一从云顶山下来后便入了剑阁。”
“那位道侣真的活过来了吗?未和池渊仙尊结为道侣之前,他就是剑阁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吧。”
“是天才又如何?如今也宛如废人一个……”
玄离的脚步一顿,冰冷的剑出鞘,毫无理由地抵在了那说苗柠是废人的弟子身上。
那人被吓了一跳,“玄、大师兄!”
玄离声音阴沉,“别让我再听到你们说一句师尊的坏话,否则——死。”
那股凛冽的杀意和威压不加掩饰,那人恐惧得瑟瑟发抖,膝盖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玄离目光森然,扫了一眼其他的人,这才离开。
等到玄离走了,这些弟子才去扶那人。
“你看看你,说谁不好?这可是池渊仙尊的道侣,玄离大师兄的师尊……”
“人家就算真的成了普通人,有这么两个人护着也能在九州大陆横着走。”
毕竟一个是年轻一辈的天才剑修,一个是九州最厉害的池渊仙尊。
等到玄离取了丹药回到剑阁,苗柠已经裹着披风疼到脸色毫无血色。
方才的笑语盈盈已经变成了虚弱和破碎,柳长生吓得一再给苗柠输灵力。
苗柠微微张了张嘴,“师……”师兄,不用浪费灵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