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古早虐文受开启发疯文学(48)
现在真的派上了用途。
虽然不怎么来,公司里的员工多少都认识她一路上没什么人阻拦,办公室里也恰巧没人,她拿着从韩秘书那里要来的钥匙,走了进去,然后找到保险柜,开锁拿出了里面的资料。
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不光是核心的报表,林念干脆将其他所有的资料都狂拍了一顿,说不定日后还能派上用途,换个大的。
但她同时也敏锐地留意着动静,在听到往这里的脚步声时,她赶紧将东西胡乱塞了回去,然后装作无事地撩了下鬓边的碎发。
来的人是宋清文。
“清文啊,刚才听这里的小姑娘说你不是有事要出去一趟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约谈方有事情,临时取消了。”宋清文带着挑不出错误的微笑,“倒是林姨,还真是稀客,居然会来这里,父亲身体不好,很少会过来,你是知道的。”
“我就是经过这里,顺便看看而已。”
宋清文含笑不语,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现,但在林念找了借口匆匆离开后,他弯下腰,拨开了保险柜,将里面杂乱的资料拿出来,然后一点点重新整理好。
做完这件事情后,他想了想,然后发信息给了宋时意,想要见面。
消息回复地很快。
公司里现在暂时也没有什么要紧事,宋清文大概交代了下后,就离开了公司。
宋时意还待在秦宅,秦怀因为要处理公司事务不在,所以只有他一个人,蜷着身体坐在草坪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虚掩着的大门被推了开来。
宋清文从门口走进来,他身上好像永远都一丝不苟地穿着西装,袖口严密地扣牢,无懈可击的样子。
“你又偷偷在干什么坏事?”宋清文将一叠纸质的东西直接扔给了他。
宋时意反应很快,稳稳接住。
打开看时,是他才和林念索要的东西。
被纸张遮掩起来的面容之下,宋时意缓缓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林念只是他用来试探宋清文的一枚棋子,他自然不会觉得,对方能够在宋清文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将东西偷到。
可是很显然,事情比他想的还要有趣一点。
宋清文给出的反应,也过于耐人寻味了点。
“时意,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宋清文是难得主动的反应,他一步步走上前来,微微弯腰,语气平淡地看着宋时意,眼中是如同机器一样的精准夺测。
宋时意安静地看着他,然后缓缓露出一个笑容,甜蜜的语气中带着让人能够悄然凝结的冷意:“我要毁掉宋顾城亲手打拼下来的江山。”
宋清文屹然不动的脸上,终于被撬开了一丝缝隙。
第42章
宋清文扯了下嘴角,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微妙,有一瞬间,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那副镇静而又疲倦的身体里面挣脱出来。
“你拿什么来和我斗?”他开口时的语调却仍然平稳。
一个我字,直接将二人放在了对立面上。
“父亲身体不好,所以这段时间下来,公司的事情基本都是你在处理,我知道的。”宋时意的声音依然柔和,并没有因此有什么变化,”你看上去真的很累的样子。”
宋时意并不是随口乱说,宋清文的眼下还带着熬夜后淡淡的青黑,并不是小说里面刻板印象中雷厉风行的总裁,俊秀的脸上带着高度工作后显而易见的倦怠。
明明没有不要做到这个地步,但宋清文仿佛是压抑了个体所有的需求,将所有的精力都奉献给了这个公司。
真是畸形。
“只有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宋时意姿态随意地靠在栏杆边上,萦绕出松弛的氛围,“你小时候很喜欢画画,我那时候还给你当过模特,你还有印象吗?你给我画了很多张。”
他的脸上闪过追忆的神色,入冬后阳光没有那么刺眼,如同金粉般撒在他的身上,从漆黑服帖的发丝,到如同白瓷一样无暇的脸庞,显得一切都岁月静好。
“但宋顾城把你所有的画都给撕了,他说你是长子,要继承公司,怎么能把精力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面。”
“晚上妈妈就和他理论这件事情,她希望能够尊重你的爱好,最后不欢而散,这是我印象中他们第一次开始争吵。”
宋清文停下了话头,沉默地看着宋时意。
“从那天以后,你就再也没有碰过画笔,而是遵从宋顾城的安排,进入公司学习,接触各方面的事务。”
“那些都是孩子气的感伤了。”宋清文温和地打断他,他早过了介怀童年的年纪,敏锐地察觉出宋时意企图要打感情牌。
“我知道你恨父亲,恨他抛弃了母亲,恨林阿姨破坏了原来的家庭,恨宋佳辛针对你。”
原来你全部都知道。
宋时意的眼神有一瞬间变得莫名,但他的心态却实在冷静到不可思议。
可能是因为终于丧失了全部的期待,所以并没有那么难过。
“这公司是父亲和母亲所有的心血,起初母亲也是有股份的,两人扶持着创立了公司,名人堂上面还有她的名字,只是为了父亲有更大的话语权,所以才将股份全部转让了过去。
“那是她存在过的证明,你真的要毁掉它?”
宋时意短促地笑了一下:“就是因为他纠缠着两个人的心血,我才要毁掉它。”
“我不会再让妈妈,和那个人渣并列在一个地方了。”
在医院看不到尽头的治疗中,他亲眼目睹着,妈妈是怀着怎么样不甘的恨意,看着宋氏集团一条条蒸蒸日上的报道信息。
“倒是你,哥哥。”宋时意话锋突然尖锐,“我实在不理解,你怎么能做到和那群人相亲相爱一家人的?”
“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但只要没有影响到你的利益就无所谓吗?”
对于他突然的发难,宋清文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是她先不要我的,离开的那天,母亲手里只牵了你一个人。”
那天他站在台阶下,仰头看着楼梯上的女人,一手拎着行李箱,一手牵着他还懵懂幼小的弟弟,神色悲伤而坚决地往下走来。
然后在他想要叫住对方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就这么漠然地看着前方,毫无眷恋地离开了这里。
母亲还有弟弟,把他一个人抛在了后面。
“几岁的人了,你自己不会跟上来吗?”宋时意冷漠说道,毫不犹豫地指责宋清文。
“你现在向我哭诉妈妈不要我,是为了取得道德的至高点吗?你不会这些年一直在自我洗脑,当时她没有带你走,所以你是个小可怜,加入新的家庭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这样蛮横的指责对于宋清文意外很有效果,他敛住神色,一言不发。
“你凭什么指责妈妈不要你,而不从她的角度想想问题,想想当时她该有多难过多无助。我不想跟她分开,所以缠着她要走一起走,这是我的努力。”
宋清文的脸色是从未有过的难堪,他就这么看着宋时意,克制温和的眼神终于有了波动。
“明明是你自己退缩了,没有跟上来,才会被我们扔在身后。你当时已经在公司站稳了脚步,在宋顾城那里也有话语权,但你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在那里干看着,生你还不如生块叉烧。”
击碎他的从容,扯下他的假面,把那颗伪善的心给挖出来撕个粉碎。
“你真的爱妈妈吗?”宋时意质问道。
“当然。”宋清文几乎毫无停顿地说道,就好像这句话是他喘息的节点。
,“但是她已经不在了。”宋时意平静地叙述着这个事实,将最黑暗最残忍的真相平白叙述出来,“她的身体被林念偷偷下了太多慢性毒药,伤到根骨,后来得了大病,因为缺钱,所以最后不治而亡。”
他无法形容宋清文此刻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或许和他那天知道真相后的样子很像。
那张相似的脸上流露出近乎空白的迷茫,仿佛世界都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