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崽崽后被大佬追着喂饭[慢穿] 下(23)
像景年,挨了十板子,当天和第二天都觉得疼得很,晚上睡觉都趴着睡。
连上三天好药,家里的、先生使人送来的,姐姐带来的,还有云廷探病时带的,也不晓得是哪种药特别好使,还是几种混着用尤其有用,反正景年的伤好的飞快。
到了第四日,虽然还是隐隐作痛,动作间门牵扯到会痛,但已经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
依靠在柔软的床铺上,或者凳子上铺上坐垫,倒也能勉强坐一会儿。
他趴了三天,早就趴够了,这个姿势什么都不能干,只能闷头睡觉,无聊得很,景年怀疑他把今年的觉都睡够了。
他是个好玩乐的,有时候犯懒,那是他玩够了。
如今一人在家养病,又不好动弹,只觉得哪哪都不顺心,眉头锁着,身边儿人晓得他心情不好,都不敢到他面前招惹他。
因此云廷过来的时候,从松烟到彩云彩霞两个大丫鬟,皆是眉开眼笑喜不自胜。
彩云高高兴兴去给景年报喜:“少爷,云世子来看您了。”
“怎么又来了,我这好好的,哪需要他照看,耽误他读书了。”
景年嘴上这么说着,那是眉也松了,唇也翘起,支着身子坐起来,探头往外看:“阿廷走哪儿了?”
话音刚落,松烟已经引着云廷进了琉璃院。
“怎么坐起来了。”
云廷一进来,绕过屏风,看见景年依靠在床头,似乎还要下床的样子,连忙疾走两步到床边,扶着他躺回去。
他第一回 来探病的时候,还假模假样的现在外院坐了一会儿,景年便跟管家说,他和云廷之间门不讲究这个,两人同居一室都睡了快两个月了,这些形式上的礼仪完全没有必要。
于是后来松烟得了令,就直接把云廷往琉璃院带。
“不想趴着了。”
景年咕咕哝哝,仰着小脸朝着云廷笑:“你怎地又请假了吗?王监丞竟然这般好说话。”
云廷应了一声,没跟他说自己直接请了个小长假。
他去国子监,本就是冲着景年去的,如今景年在家养病,他一人留在国子监做什么?
彩霞搬了个凳子过来放在床边,云廷没急着坐,躬身打量了一下景年身后的软枕,给他调整了一下位置。
其实景年身上这样的伤,换个武人或者皮实一点儿的年轻人,疼是疼,现在大约已经下床行走跑跳了。
但他一个家人娇养着长大的小公子,一身皮肉细嫩无比,又经不住疼,便这么先养着了。
他要坐起来,得让人扶着,身后垫着东西支撑一下腰背,否则重量全压在屁股上太疼。
彩霞和彩云两个毕竟是女子,力气不够大,景年也不想折腾他们,差不多就说好了。
云廷不一样,他恨不得自己去当个肉垫子,抱着背着,只要别让景年疼。
他力气也大,一手就能把景年抱起来,不让他动就能把靠垫摆置好了。
景年趴在他肩上,他已经很习惯这样亲近云廷了,待云廷将他放回去,景年一卸力,舒舒服服躺回去,眉眼弯弯,笑着打趣:“阿廷你也太贴心了,比彩云彩霞还能干。”
正在倒茶的彩霞手一抖,生怕云廷因为被景年拿来跟两个丫鬟对比生气。
虽然这两日见面,觉着云世子并不难相处,但她们丫鬟下人之间门,消息传得最快,关于云世子的那些传闻,他们可没少听。
吓死人了,皇子的亲舅舅,这种贵人都敢说打就打,她们这些下人仆役的命,更不算什么了。
然而云廷并没有生气,他连声音都没高两分,平静地回:“我留下照顾你?”
景年在屋里憋坏了,笑嘻嘻道:“我的大丫鬟,夜间门是要睡在脚榻上给我值夜的。”
彩云刚端了新鲜的果子进来,听见这话,呆了一呆。
少爷不是从不让人睡脚榻上守着他吗?难道是改主意了?
不过历来学的规矩,让她没有开口。
若是少爷需要,她今夜就可以睡到脚榻上去守着少爷。
景年不过是故意逗弄云廷,云廷这样的身份,在他面前,已经可以说是放低身子了。
没想到云廷低头瞧了瞧脚榻,微微点头:“可,我叫人回家取换洗的衣裳。”
这回轮到景年惊住了,他一双形状漂亮的眼睛瞪得溜圆,结结巴巴:“我、我说的玩笑话……”
他怎么能让云廷睡他的脚榻,怎么敢啊?
云廷面不改色:“我说的……”
景年紧张地盯着他,云廷轻轻一笑:“也是玩笑话。”
景年需要是玩笑,那就是个玩笑。
“你吓我一跳!”
景年松了口气,幽怨地瞪他一眼,又忍不住笑了:“你是不是跟卫二哥学坏了,都会吓唬人了。”
将黑锅扔给卫绍武,景年就像那种昏庸的家长,坚信自家乖崽如果做了坏事,一定不是因为他想做,而是被旁人带坏了。
在景年眼里,云廷就是个乖崽。
要是让卫绍武晓得,一定会大骂一声“忒,瞎了你的狗眼”!
云廷顺着他的意点头,果然哄得景年笑起来,伸出手来:“阿廷你坐过来,我跟你说……”
彩霞搬来的凳子,甚至没发挥到一刻钟的作用,就被人摒弃。
云廷坐在景年床侧,两人挨在一块儿,嘻嘻笑笑说着话。
云廷话不多,更多的是景年在说,但他总会适时给景年回应,言简意赅,恰到好处。
景年说得口干,刚准备叫彩霞将茶端来,云廷已经起身,倒了一杯过来。
“我就说你好贴心的。”
景年饮尽茶水,将杯子递给云廷,心里满溢着感动与欢喜。
阿廷真的是那种,越相处越能觉出他的好,细心体贴又温柔可靠的郎君,怎么喜欢都不为过。
云廷扯了扯嘴角,贴心,是因为他足够用心。
他不知道该如何得到自己想要的,因为太过在意,所以不敢冒然行动,只能细细编织一张大网,将毫无所觉的景年笼罩其中,慢慢收紧。
景年吃了几颗云廷带来的荔枝,以前他阿兄在云南府当差的时候,他去探望阿兄,吃到过几回,十分甜润美味。
不过这东西产于岭南,不好保存,成熟之际又是在天气炎热的时候,京都这种地方,想吃只能以冰贮之,让人快马送来,耗费巨大,因此数量稀少。
陆景堂不好做这些奢靡打眼的事,没让人送荔枝,景年也不闹腾,好吃的多了去了,何必让阿兄为难。
不过云廷不一样,这些荔枝是宫里赏的,因他这段时间门“老老实实”进学,没有惹事生非。
他让人拿冰镇着,全提来给了景年。
景年吃了四五颗,便不吃了,亲手剥了一个给云廷:“阿廷,你也吃。”
担心弄脏云廷的手,他托着底下一点点壳子,喂到云廷嘴边上:“你尝尝,好甜。”
云廷低头,将那颗荔枝吃进嘴里,甜蜜的汁液在嘴里炸开,甜得脑袋发闷。
“你不吃了吗?”
云廷嗓音微哑。
景年想起什么,抬手想捂腮帮子:“吃多了上火。”
显然已经吃过亏。
云廷便不再劝,去揉了湿帕子给他擦手。
在国子监的时候,景年两回受罚挨打,云廷都是这么照顾他的,景年已经习惯了,让伸手就伸手,还张开手指,配合地让云廷给他擦指缝。
他们两个一个心大一个乐在其中,配合默契,甚至还有说有笑,差点儿把听声进来倒水的两个大丫鬟惊个跟头。
就是大少爷,如今也不会这般照顾少爷了。
少爷平日也不爱让人伺候,彩霞心思重,还特意跟松烟旁敲侧击的打听了,确定少爷就是不喜欢人碰他,不是对她和彩云两个有意见才放下心。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俱都不敢吭声,眼观鼻鼻观心,干完活就退出去。
景年手上清爽了,揪着被子说:“也不知道监里怎么样了,你请了假,回头我得找人再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