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崽崽后被大佬追着喂饭[慢穿] 下(16)
云贵妃能走到如今,靠的可不光是脸,还有脑子和种种手段。
她盛宠之时,就在担心自己孕后的事,因为特别注意,所以刚刚有孕的时候,在太医院请平安脉之前,她自己就先察觉了。
哪个宫妃会不想当太后?云贵妃的野心甚大,当然是也想的,所以她十分担心自己怀的是双生皇子。
恰好那时,她收到家里来信,说她刚出生的小侄子生来体弱多病,怕是不好了。
云贵妃心中一动,一边送了许多珍贵药材过去,一边又写了封暗信,交给可靠的人带给她父亲。
不久之后,云沂长子病重不治而亡,云家将此事瞒得死紧,秘不发丧,只说孩子体弱,让云沂的妻子带着孩子在庙中清修,为孩子祈福。
而云贵妃也在下一次的平安脉中,被太医诊出怀有身孕,且是双胎。
昭明帝大喜,赏赐众多。
云贵妃却心怀忐忑,她当然最盼着诞下龙凤胎,这样是最好的。
可如果不是……不是也得是。
数月后,云贵妃顺利诞下一对“龙凤胎”,昭明帝龙颜大悦,就连看她颇不顺眼的太后都赏赐不断,一时盛宠无二。
云贵妃以及云家布置了几个月,也顺利将一个不哭不闹的孩子带出皇宫,送往千里之外的嘉应府,放在庙里云夫人身边养了两年,才送回锦乡侯府,当成是病养好了的锦乡侯府大公子。
至于体型比别的孩子小……出生就差点儿病死的孩子,身型小一些多正常。
况且,云廷逐渐长大之后,个头体魄都远超真正的同龄人。
这是后话,只说当初。
将一个孩子换出皇宫,可远比掐死一个埋掉困难多了。
若不是太医能诊出是不是双胎,恐怕以云贵妃的心性,生下两个儿子后,就会让其中一个去世,只当自己生下的是独胎。
毕竟,孩子会哭会闹,若只是个尸体,那就好处理太多了,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尸体,随便找个枯井丢进去,几年过后,他同胞兄弟长大,这具小尸体,也烂成枯骨一堆了。
只是她怀的是双胎,生下的也必须是双胎,两个皇子,只能换掉一个。
换掉哪个?当然是体弱的那个。
宗廷是兄长,先出生,看起来比同胞兄弟要健康一些,可后出生的弟弟啼哭不休,先出生的宗廷一声不吭。
此时安全最重要,于是宗廷被抱走。
为了顺利将孩子带出宫,给刚出生的小孩喂了迷药,后又千里奔波,没死只能说宗廷命大。
至于为什么留下他一条命,许是云贵妃心软了,也或许是因为担心宗琅长不大,后宫夭折的孩子,尤其是皇子,可太多了,相貌与宗琅几乎一样的云廷,就是个现成的备用品。
然而宗琅平平安安长大了,身体越来越康健,此时云廷与宗琅相似的脸,就成了祸患。
据说原本是打算烧烫掉他半张脸,就当是意外,到时候打杀几个下人就了结了。
这些往昔秘事,陆景堂之所以知道,是梦里宗廷登基之后,疯狂报复折磨云贵妃和宗琅被爆出来的。
因锦乡侯云沂不忍心,最后阻止了要动手的人,可云廷脸上还是有了“胎记”。
锦乡侯府大公子体弱多病,少时基本上没见过外人,说他脸上有胎记,他就是有胎记。
宗廷登基之后,也不愿意摘下银面,许多人都猜他的脸应该确实被毁了。
也有人猜,他是厌极了宗琅,所以不愿顶着与他相似的脸。
陆景堂不关注宗廷的脸,他只知道,宗廷登基,临朝近十年。
说他是个明君吧,他乾纲独断,暴戾独裁,南巡之时,因贪腐之事,杀了个血流成河,几乎将整个江南的官场肃之一清。
大殿上一头碰死的御史都有三个,其中一个碰了个半死,宗廷让御前侍卫把他拖起来,帮了他一把。
从那之后,再无要在大殿上“以告先皇”的御史了。
说他是个暴君,偏偏在他临朝之时,北击狄夷,南斩倭寇,内平政事,大雍海晏河清,时和年丰,百朝来贺。
就当众人以为大雍要迎来百年盛世时,宗廷说撒手就撒手,挑了个宗室子传位,然后就不知所踪,有人说他出海了,再没回来。
陆景堂对宗廷的观感很复杂,敬佩是有的,畏惧……也有。
这人是真的心狠手辣,他太独了,无人能猜到他内心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皇位说扔就扔,无欲无求的人,才最可怕。
陆景堂揉了揉额角,平复了一下心情,不动声色地开始套话:“云世子在外名声可不好,他砸断安山伯府公子的腿,可是许多人亲眼瞧见的。”
景年立刻不忿回道:“那是罗继祖先挑衅阿廷的,我都问过卫二哥了,他说是罗继祖先去招惹的阿廷,然后才被打的。”
他拽着兄长的袖子:“阿兄你不也跟我说,有人欺我,一定不能忍着吗?阿廷还是锦乡侯府世子呢,他受了欺负,难道要他忍着?”
陆景堂费了好大力气,才控制住表情。
云廷受欺负?哪个敢欺负他啊!
景年不想兄长揪着这件事不放,他没好意思直接问云廷这件事。
他想着,他阿兄三元及第,也很欣赏有才华的人,于是开始猛吹云廷的才华。
“阿兄你信我,他真的跟传言里的一点儿都不一样,他可聪明了,背书可快了,比我还快,就……就比阿兄你慢一点点,他还去过好多好多地方,看过好多好多书……”
陆景堂默然,世人皆言承平帝是深藏不露,引而不发,因此少时只有恶名。
其实云廷从未掩藏过,他从来都是锋芒毕露,只是因他面有胎记瑕疵,行事又无所顾忌,就当他真是个朽木之才,纨绔膏粱。
第384章
一顿饭的时间,景年就没停过嘴,饭都没吃几口,全在讲云廷。
在他嘴里,云廷就是个人品贵重,面冷心善,才华横溢,待人真诚的绝好郎君。
陆景堂满脸木然,若不是国子监没有第二个云廷,他都要怀疑自己知道的跟幼弟嘴里说的,是不是同一个人了。
景年说得口干舌燥,喝了口甜汤,总结道:“阿兄,真的,阿廷他可好可好了,等……等下次休沐,我带他来家里,你见见他就知道了。”
“不必!”陆景堂下意识拒绝,他现在可不适合跟如今的锦乡侯世子,未来的承平帝打交道。
景年失落地垂下脑袋,以为自己说了半天,还是没能取信阿兄。
他有点儿为云廷难过,流言猛于虎,他以为阿兄不会被传言所蒙蔽的,如果连他阿兄这样的人都信了,置身于流言之中的阿廷,不知道受过多少委屈。
陆景堂掰着幼弟下巴,让他抬头:“吃饭,饭都快凉了。”
景年闷闷不乐地戳着米粒,陆景堂叹了口气,这才解释道:“阿兄知道那些流言不可信,但我不能与云世子深交。”
景年瞬间抬头,两眼亮晶晶:“流言止于智者,我就知道阿兄你那么聪明,不会被骗的!”
说完想起陆景堂的后半句话,歪着脑袋问:“为什么?”
陆景堂给他夹了筷子菜,又催他吃饭:“自己想。”
景年食不知味的扒了口饭,脑子转动不停,待食物咽下,才开口:“是因为五皇子吗?”
置身与京都,就连老百姓的政治敏感度都比别的地方要高,景年隐约听到过许多相关消息。
百姓家的儿子长大了还要分家呢,更别说皇帝的儿子,如今昭明帝最爱宠的五皇子都十八了,东宫却依旧空悬,国储未立,难免人心浮动。
锦乡侯府是外戚,是五皇子母家,天然的支持者,云廷是锦乡侯世子,本该是五皇子的助力,而他兄长又是朝中重臣,天子近臣,因为三元及第,在众学子中名声斐然。
景年也知道兄长的打算,坚定地拥护圣上,哪个皇子的拉拢都不会接受。
景年一回京就进了国子监,难道真是迫不及待的想上学吗?
当然不是,还不是为了避开各种拉拢和算计,陆景堂就他一个亲生的胞弟,姐妹皆已嫁人,父母也远在老家乡下,突破口只有刚刚回京,年纪尚轻的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