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丞相喜当猫爹(30)
宋遂远放下纸张,抬眼看过去,与翻身转向自己的小家伙对上,圆瞳明显仍泛着迷茫。
阿言仰视着熟悉的俊颜,迷迷糊糊道:“抱。”
宋遂远浅浅笑了一下,照做,将他抱在怀中替他整理了会儿睡乱的毛发。
阿言好一会儿才从漫长的睡眠中完全清醒,前爪爪无意识捂着腹部,他打了一个哈欠,开始骂人:“宋遂远嗷嗷嗷!”
背上手指蓦然停下。
“乖,歇息会。”宋遂远不容置疑道,捏了捏他的下巴,出口的“嗷”都变了调。
阿言不乐意,哼哼唧唧要挪开脑袋。
“你听。”宋遂远禁锢住他,黑眸在灯下有些温柔,“今日未让你吃饭是我的过错,但你今日同样鲁莽,你听外面的大雨,若你单独一只猫在外,我会担心。”
阿言仰着脸止住动作,圆瞳眨了一下,又一下。
宋遂远道歉了……他拱着圆脑袋蹭了一下宋遂远的手,一码归一码,服软之后继续骂道:“宋遂远愚昧大坏蛋!崽……”
闭嘴,崽不能说出来,会暴露猫猫。
“哼,嗷嗷。”
宋遂远挑起眉梢,此次竟不管用,屈指弹了一下他的小耳朵。
阿言小气地收起耳朵不让他碰,后爪在他手腕上反击了一脚。
“看来阿言不想吃桃子。”宋遂远伸手将小几上的盘子推远了些。
“要!”阿言翻身撑起前爪,顺着宋遂远的手臂跳上小几。
阿言今日进食果蔬少,若他能吃下,睡前可再用些果子,虽然他刚醒过来。阿言自行啃了两只粉嫩大桃子,舒服又豪迈地躺下拍了拍肚子。
猫今日好生幸福。
宋遂远念及他有疾,心软下温和了许多,瞧了他半晌提住他的后颈:“我为你沐浴。”
阿言惊喜:“喵~”
“不必谢。”宋遂远温声道。
阿言半空耍了耍爪子,反驳:“猫没有说话。”
宋遂远将他放入水中,打湿他的毛发,温声与他商量着:“下回哪里不舒服,告知我好不好?”
阿言转了转眼珠,不与他说人话:“喵喵。”
猫猫说与不说,你自己猜呀。
宋遂远敛了下眉心,为他清洗着嘴边毛发,换了命令语气:“不舒服说与我听,记住了。”
没玩起来,叛逆的阿言张开嘴巴要咬他。
右手拇指被咬住,小尖牙含着磨了磨,宋遂远垂眸看着小家伙,食指从缝隙中伸进撬开他的嘴巴,不徐不疾摸了摸他的牙尖,别有深意道:“牙口不错。”
那晚咬自己一身伤。
猫族咬合力惊人,阿言不可能当真下这个口,张着嘴巴气急败坏:“我要咬了我要咬了……”
宋遂远眉眼覆盖一层笑意。
……
夜雨萧萧灯火昏。
睡熟的小白猫打滚亲昵地贴近了身旁人怀中,腹中有了一阵微不可察的动静。
宋遂远浅眠,睁眼将他放在颈边继续睡过去。
不知为何,因醉酒而丢失的记忆忽地回来梦中,披着镶金蓝袍的漂亮少年,眼尾红红仿佛要哭出来,依赖地叫自己的姓名:“宋遂远我难受……”
对着焦急的少年,他恶劣地说了句什么,将人惹生气,在床上打了一晚的架。
……
翌日宋遂远醒过来,耳边淅淅沥沥的雨声仍未停,屋内光线尚暗,他阖上盯着床顶的双眸,揉了下眉心,那么早就有迹可循。
能那样叫他姓名的人,少之又少。
“公子醒了?”随墨听见动静,小声问道。
宋遂远问道:“什么时辰了?”
“卯时一刻。”
不早了。
宋遂远转过头,凝视着蜷着身子睡觉的阿言身上,小家伙连睡着都在藏肚子,他轻轻摸了摸鼓起一些的小肚子,起床离开:“开窗透透气,更衣。”
等阿言醒来,锅里的粥已温了三回,午膳的饭香穿过雨帘萦绕到鼻尖。
彼时宋遂远已带着随墨刻了一晌竹牌,大雨无处可去,宋遂远刻来玩一玩盛京现今的赌法。
“宋遂远。”阿言绕过屏风跳到桌上,小爪子不得闲地将摆放整齐的竹牌拨乱,嘴巴里“嗷嗷嗷”。
宋遂远止住动作,皱眉看小白猫,思索片刻道:“不许说腌臜话。”
他猜想,昨日康离同阿言说了一些话,或许他能听懂猫眼与阿言所患之疾有关,从昨日到现下,阿言学猫叫与骂人都太过刻意。
能听懂猫言这事,瞒不下便无需瞒,能与阿言心知肚明地对话也不赖。
阿言圆眼诧异,以防宋遂远再次诈自己,快速道:“宋遂远大坏蛋!”
“嗯,我是大坏蛋。”宋遂远道。
阿言呆住:“……”
就、不瞒了?
随墨在一旁笑道:“我听着公子仿佛真能与阿言对话似的。”
阿言从呆滞中回神,转头怜悯地瞥了随墨一眼。
宋遂远捏阿言的小脸,低头凑近恐吓:“下回再让我听到你说腌臜话,桃子没有了,全换成绿色菜。”
于小白猫相当有用,阿言不可置信地瞪着圆眼睛:“打一架。与猫打一架!”
宋遂远暂且听不得打架,后仰咳了一声。
随墨放下竹牌:“公子不会着凉了吧……”
“不是!他打不过猫猫!”
……
屋外的雨未见停歇。
如同上一世,江南这场夏雨连绵多日,未停过一刻,第十日颂安府传来消息,山脚下一村庄被山洪所淹,第十一日,荻水决堤。
荣陆府不在荻水所经之处,但大雨屋塌、患风寒的不在少数,刘柏与宋静乐每日忙进忙出,直接派人在府衙门口布施熬药,宋遂远派了身边的护卫过去帮忙,防止有人趁机闹事。
过了几日,朝中果然派了太子南下赈灾。
书房内,宋遂远看完杨为清的信,将封面无字的书夹在一旁,蹙眉思忖了会儿,长指从一旁书中抽出一封信,给随墨:“送去颂安府。”
里面写了一个名字,太子寻到人便知如何做。
这些时日宋遂远鲜少出门,他怕阿言染上风寒,整日与阿言待在屋中玩竹牌,顶多至屋檐下看看雨。
阿言等他办完解决完事情,在他腿上撒泼打滚:“出去玩。”
打竹牌赢不了,他早玩腻了。
宋遂远把他放在桌上,淡声道:“你还未认出此是何物。”
“不要不要。”
阿言刚被提到半空中,就用前爪捂住眼睛,到桌上也未放。
救命,他不要再看宋遂远画画了!
前几日,宋遂远画了一只小白猫,有阿言几分神韵。当时闹着出门玩的阿言难得安静趴在他身边看着那副画完成,宋遂远与他约定,若能认出自己所画十幅画上是何物,便带他出去玩。
阿言兴奋同意了,他没料到猫是宋遂远唯一可驾驭的,五天了,他只认出来六幅,彻底放弃剩下四幅画,看多了这些对崽不好。
眼前小白猫缩成一团,憨态可掬,宋遂远浅笑一下,捏了捏他的耳朵,不再逗他:“今日雨势小了一些,我们现下出门,让康大夫再为你诊一诊身子。”
猫耳朵竖了起来,阿言露出明亮圆瞳:“出门!”
十来日,小家伙每日大快朵颐,腹部却未鼓出多少,并且宋遂远就寝时偶尔能摸到小家伙肚皮下有浅浅的异动,他不知是否寻常,一直打算雨稍止便上康宅一趟。
宋遂远让绣娘为阿言做了一套小衣服,临出门前为他穿上。
阿言对穿衣这件事不排斥,尤其是为出门做准备,欢天喜地翘尾巴跳到铜镜前照了照:“漂亮~”
“走吧,漂亮小家伙。”宋遂远低声含笑。
西街也有药铺不取分文供风寒药,马车路过时,宋遂远听闻有人道“滑草再开一袋。”耳熟的名称入耳,他掀开帘子一瞧,小满正守在药桶前分药,往上看,铺前挂着“回元药铺”的匾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