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为爱手撕剧本(155)
邵瀛雀跃澎湃的心稍稍平复了一些,他自然是听懂了其中厉害,但他还是舍不得与心上人分离,哪怕只是暂时的。
是的,即使两方未曾交手,他也坚定自己的心上人一定会赢。
空潋摸了摸他的脸,放任他坐到自己腿上来,继续道:“趁着现在它还未成长起来,灭杀它并不需要太多代价,所以我必须去。”
邵瀛张嘴就要说什么,空潋眼疾手快,葱根似的手指抵在了他的嘴唇上:“天下能人异士有多少,在何方,我不清楚。但我知道,能杀了那妖鬼的人只有我。”
确切地说,这个世界能够杀死那个妖鬼的人只有他一个,其他人都是正正经经的普通人,妖鬼又不是鸡鸭鹅,是个人都能宰一刀。
邵瀛想到了自己腰间挂着的青鸟之眼,又想到了挂在信王腰间的不死鸟的灯火,他顿时没话说了。
纵使他不清楚其他能人异士的本事,也是知道青鸟之眼和不死鸟的灯火不是一般的法器,轻易无人能够拿出,更遑论送给他人。
且他如今是越朝的皇帝,番国若是大军压境,边境的子民都要受苦难。他想做一个明君,做一个能让他的心上人为之骄傲的明君,此时便不能这般任性了。
邵瀛艰难地说服了自己,依依不舍地环着心上人的脖子,将脸埋进他萦绕着淡淡冷香的颈窝中,红着脸和耳朵说:“那你要早点回来,我在京城等你……阿临。”
最后两个字几不可闻,羞涩无比。
空潋无声地笑了:“我会的,为了你,我一定早点回来。”
顿时,邵瀛心中如同吃了蜜一般,甜得他笑弯了眼。
……
庆丰一年九月初一,贺东南急报,番国十万大军压境,边境告急。摄政王奉临临危受命,轻车简从,于当日带领随行将士赶赴贺东南。
邵瀛就站在城墙上,看着他意气风发的心上人骑着宝驹,从他的视线中疾驰而去。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舍和烦闷,转身离开。
回宫的时候,年轻的皇帝身边多了一个御前宫女。那宫女清丽可人,怀中时常抱着一个精雕细琢的巴掌大的玉娃娃,每每陛下出行,她必在其中。
越朝人都以为这场仗打不了多久,带兵的人可是他们的摄政王,镇守了贺东南十一年的信王奉临。
但事实往往总是出人意料的,越朝和番国这场仗打了足足两年。
空潋不想给那妖鬼千里送外卖,只能采用快打快走的战略,一点一点地吞噬番国的大军。
他事先在长长的边境线上设下了一个迷踪阵,令番国大军犹如鬼打墙一般进退不得,硬生生地僵持在那里。接着亲自带领骑兵,开着世界意识给他的上帝视角,你进我退,你退我进,就是不正面硬碰硬。
那妖鬼为了能更好地控制大军,军中所有将领都被它蛊惑了,智力有些退化,行动也比从前迟缓了些,自然抓不住如同泥鳅一般滑溜的越朝骑兵,就更别提掠走越朝人还热乎的尸体了。
更绝的是,越朝的边境上居然有一个阵法,它的人进去了就像是遇到了鬼打墙,不是出不来,就是原路返回!
就连原本住在边境线外围的越朝人都被那个信王提前接走了,以往这个季节会往这边来的部分游牧民族也都没了身影,它派人就搜也只搜到了空空如也的石头房子。
感受着日益强大的天地压制之力,妖鬼越来越着急,它吃掉的人已经渐渐地跟不上它消耗的力量了。
它从前的主人死得不明不白,被主人控制的那个人类藏进了于它们而言犹如天敌的信王的府邸,它素来谨慎,察觉不对立刻逃走。而今,还活着的妖鬼就剩下它一个了。
什么颠覆世界,已经不是它想要做的事了,它现在只想活下去。
番国是它的巢穴,这些番国人都是它最后的保命底牌,这个时候吃掉实在不划算。
妖鬼一咬牙,决定放火烧山!
迷踪阵只防人和兽,不防火,且贺东南一带山林密布,又有一片广袤的草原,放火有用,此计可成。
熊熊烈火扑面而来,燃烧了半片草原,右侧的山林也被吞没,无数鸟兽来不及逃跑就被火舌卷入其中,其火势之大令人骇然。
空潋登上高高的城墙,俊美的面庞冷若冰霜。
他将手中的冰晶宝石用力掷出,登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倾盆大雨毫无征兆地落了下来,带着缥缈的寒气,只是第一阵大雨就浇灭了草原和山林中的冲天大火。
周围的将士看他的眼神犹如看到天上下凡的神仙,而空潋此时烦躁得只想提着刀去把那个妖鬼宰了。
他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的烦躁,就拉着受他命令的将士去送人头。那妖鬼是又怂又苟,为了活下去不折手段,放火烧山这样的手段都能想得出来,还有什么事是它做不出来的。
世界意识受限看不到它,它又藏身于十万大军之中,想要找到它何其困难,说不定它还附身在他人身上,困难程度直接翻倍。
空潋加固了迷踪阵,转头和世界意识商量起对策。
世界意识知道自己已经搞砸过一次了,这一次祂勉为其难地答应了空潋要放出恐惧迷宫当猎场的办法,但祂有一个条件。
番国人是无辜的,起码这一代的番国爱好和平,没有任何兴兵作战的想法。祂要空潋尽可能留他们一命,才受到重创的世界真的不能再经受这么大的内耗了。
空潋想了想,黑着脸答应了。
于是这场仗打了两年,期间近八成的时间都用来活捉番国大军去了。
耗了两年也没能得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热乎尸体,眼看番国的军队越来越少,妖鬼当机立断,转身就要故技重施连夜跑路。
而它这一转身,就一头冲进了大门洞开的恐惧迷宫。
它尖声惨叫着,奋力挣扎着,终是毫无反抗之力地被迷宫中的恐怖们撕成了碎片,拆吃入腹。
战争结束的第一时间,空潋再一次重现了当年回京任摄政王之时的卷生卷死,边境官员将士有一个算一个,通通被信王卷得眼睛发花头脑发涨。
终于,在皇帝十八岁寿诞当天,风尘仆仆的信王紧赶慢赶地赶了回来。
回到寝宫,所有不相干的人都退下了,空潋开始宽衣解带,有满肚子话要说的邵瀛涨红了脸愣在原地,直勾勾地看着那双手游刃有余地褪下层层王服。
他的心上人道:“我没有别的礼物可送,便将自己送给陛下,陛下可还喜欢?”
已是青年模样,长得同眼前人一般高大的邵瀛顿时血槽清空,他三步并两步冲上前,将阔别两年的心上人狠狠抱进怀中。
这一天,十八岁的邵瀛收到了毕生最重的生辰贺礼,也度过了毕生最美好难忘的一夜。
……
一如空潋所想,当邵瀛宣布立他为后时,朝中反对声三三两两,多是刚入朝为官想搏出头的愣头青。那些手握实权的大臣在经过短暂的怔愣后,不约而同地山呼恭喜,仿佛早已料到了会有今日。
不说陛下与摄政王从来亲厚,形影不离,如今戳破了这层窗户纸,点明了关系,已然是一副板上钉钉,只是通知一声的模样。
就说摄政王手握兵权,才击退了番国,正是举国欢庆的时候。再远一点,想想那妖邪被摄政王一脚一刀就地格杀的场景,那可是妖邪,可不是人啊。
摄政王身具神异,又得陛下钟情,他们就是想反对,也没有理由。
阴阳结合才是正伦?
陛下果决,决定的事情绝不会更改分毫,便是其生母亦不能使之变化,他们这些臣子又能如何?
再者,童阁老和邹相他们也没有站出来反对,可见陛下和摄政王事先已经告知过了,今天就只是通知他们一声而已。
头铁的裴恺倒是站出来反对,却被身边的好友死死拉住袍袖掐住大腿,没能如愿以偿。
等到陛下与摄政王大婚之日,天降神异,龙吟凤鸣,百花盛开,紫气东来,似有天地共贺,举世皆知。
头铁如裴恺,也是哑然静默,俯身拜下。
人群之中,扶着虞伯的彭竺柠一边惊叹于这天降神异,一边安慰难掩失落的老人家:“想开点,虞爷爷,奉家的儿媳妇是皇帝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