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为爱手撕剧本(152)
不过……
他是不是已经提前进入了养老状态呢?
端着茶杯的空潋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
邵瀛在宫中翘首以待,如同民间话本里描述的望夫石,看着宫门的方向望眼欲穿,每隔一刻钟就要问一遍:“信王来了吗?”
只要得知信王还没有来,年轻的皇帝就好似霜打的茄子,登时变得蔫巴无力。是奏折也看不下去了,策论也写不下去了,眼巴巴地等着盼着,活似已经八百年没有见到信王一般。
孙治眼观鼻鼻观心,全当自己没有看到。
他深知陛下这一颗心扑全都在了信王身上,眼看已是用情至深,无论信王将来答应与否,朝中都免不了一阵动荡。
若是信王答应了,以信王之势与陛下之威,满朝文武只能有一个选择,那就是俯首恭贺,便是言官之首的裴大人也得折腰。
但若是信王不答应……
哎哟,光是想想他老头子这个心啊就止不住地跳,冷汗都要冒出来了。
信王不答应,便是陛下也不能逼迫分毫。往好了想,是自此君臣之间犹如严冬,勉强维持着表面君臣。
往坏了想……那可不能往坏了去啊!
孙治表面一派淡然,实则内心长吁短叹,陛下怎么就偏偏相中了信王呢?倘若是别人还有可能,可信王……信王是何许人也,哪里会轻易就范啊?
想不到他孙治伺候了两位皇帝,竟在这一只脚都已经踏进棺材的年岁遇上这样一件令人不得不胆战心惊的大事,奈何他只是一个太监,那是半点法子都没有啊。
恰逢此时,安三喜眉开眼笑地进来通报:“陛下,信王到了!”
邵瀛的眼睛顿时就亮了:“快请!”
就算他不说,御书房外的侍卫也不会拦着摄政王,这皇宫里除了后宫不能随意出入以外,哪里还是这位爷不能去的呢?
空潋进来,先是左右看了看,再向邵瀛行礼,然后才问道:“陛下,童阁老和邹相呢?臣记得今日是二老教您策论啊。”
怎么人不在呢?
是他记错了?
邵瀛道:“信王没有记错,今日的确是童阁老和邹相教导朕策论,只不过……”
他顿了顿,像是一个像家长炫耀的孩子一般微微抬了抬下巴,“童阁老和邹相说朕的策论已然完美,余下的需要朕自己去领会,他们已是教无可教了,不仅是今日,往后也不会再因此进宫了。”
他们也教完了?
空潋犹豫了一下,迟疑道:“那……臣也不来了?”
之前还有童阁老和邹相帮他打个圆场,显得他天天往宫里跑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现在他们都教完了,以后也不来了,就他一个还天天往宫里跑,是不是……太显眼了?
闻言,邵瀛的笑脸立刻拉了下来,他急匆匆地走下来,拉着信王的袖子道:“怎么能不来了呢?朕,朕……朕还要听您给朕讲边境的事呢!哦,还有,朕对打仗也很感兴趣,朝中武将无人能除您左右,您自然当仁不让啊!”
说着,他又慌里慌张地扯了好几个听起来十分有道理,可细想之下却很有点儿站不住脚的理由。
在边上候着的孙治早在信王进来的时候就出去了,暗卫们从来不会在陛下与信王独处的时候窝在房梁上,于是此时御书房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就算是邵瀛想找人支个招,他也找不着人。
空潋坏心眼地看着他像一只打不开奶瓶盖子的小奶猫似的急得团团转,一直到他得不到答复险些就要被急哭了,他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好,那日后臣天天都来。”
顿时,邵瀛脸上如同雨过天晴般,朝着眼前人露出了一个极为灿烂好看的笑容。
*
作者有话要说:
空潋:逗爱人真好玩,嘻嘻。
PS:明天要陪闺蜜去做阑尾手术,她是容易发炎的体质,所以明天要一天守在她身边,要请假一天。在这里先和小可爱们说一声,后天日六啊,么么!
第一百一十章 我是背景板里的不知名大佬13
不出众人所料, 太后的病一直到她的寿辰那天都没有起色,汤药接连不断地往寿宁宫里送,现在连起身都困难, 更不用提出席自己的寿宴了。
有几个拎不清的跳出来给陛下出主意,打着帮陛下全孝道的名义去奉承太后,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想的。
结果当然可想而知, 全部都被摄政王发配去了偏远之地, 不待个十年八年是想都别想回京城了。
而陛下全程冷眼旁观, 令众臣明白,摄政王的意思就是陛下的意思。
自此,太后被陛下厌弃已经成了满朝文武皆知的事情了。
就连头最铁嘴最毒的裴恺都没有任何表示, 没有一个言官上诉此举不妥, 因为大家都知道了太后与齐王勾结,想要架空陛下的丑事。太后与齐王如今还能好好活着, 就已经是陛下无比宽容慈悲了。
但是太后寿诞的过场还是要走的, 毕竟越朝向来重孝道, 太后到底是没有成功,近来也足够安分,无论她是主动还是被迫的, 这点面子还是给她的。
邵瀛臭着一张已经能够看出将来有多么英俊的脸, 坐于高位上面无表情,看得下头的众臣心惊胆战,生怕陛下突然发作,殃及他们这些池鱼。
直到太监唱礼,说是信王到了。
寿宴上几乎凝结的空气才重新流动起来, 陛下脸上也有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大臣们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都对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在陛下心中的分量有了新的衡量。
虽说寿宴一切从简,该送的礼还是要送,该走的形式还是要有。
邵瀛不甚感兴趣地看了看殿中的歌舞,一个个穿红戴绿的,个顶个的俗气,歌舞还是老样子,没个新意。他看了两眼也就不看了,转而去盯着他的心上人看。
由于自己是单方面喜欢上了信王,他也没有立场和资格去让信王别看下面的歌舞,这寿宴上还能看的也就只有歌舞了。
邵瀛在心中叹息,信王还是这般俊美,如同诗经所言那般美无度、美如英、美如玉,这世间再无第二个人能比得上信王一二。初见时的第一眼,便已是心悦君兮,奈何君不知,他也不敢开口陈述心中爱意,唯恐心上人震怒而去,此生再不能相见。
信王之傲骨天下皆知,他若是求而不得,想要仗着皇帝之势强迫信王委身,怕是要得到一个同归于尽的下场。更何况,他怎可能强迫信王做他不愿意做的事?
自知晓自己心意那天起,邵瀛就一直在思考他与信王的将来,他把所有可能性都想了一遍,也将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都列了一遍。好的有,坏的也有,总归是好的少,坏的多,令他越发的不敢开口了。
因爱而生忧,因爱而生怖,他实在接受不了从此与信王一别两宽的结局,故而一直将越来越沉重的心意全部压制在内心深处,不敢诉说半句,不敢流露半分。
又或是信王答应日日陪伴在他身边的缘故,他一边忧心恐惧于事情败露后的结局,一边为安于现状,只想一辈子都这般平静,不要改变。
或许……他只能期盼徐徐图之这一招能够奏效。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
司乐坊最后一支献舞亮相,众人就觉察出了不对劲。
领舞的舞姬太美了,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透着勾人的魅意,那双迷离的美目若即若离地看向最高位的少年,朱唇含笑,似有说不清的闺房私话。
总之,活脱脱一个尤物!
不少大臣都看直了眼,端着酒都不会喝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人家,眼中尽是痴迷。
空潋暗自冷笑一声,又是一个只看得见眼前利益的断见之人,和妖鬼做交易,如今也就只剩下这张皮囊了。
殿中的舞姬越跳越快,越跳越媚,身上散发的香气几乎要将整座大殿填满了,一场寿宴硬是被她一支舞衬得仿佛置身于到处都是靡靡之音的极乐盛宴中,好几个定力不够意志力不强的朝臣甚至已经露出了丑态。
而被这舞姬火力全开魅惑勾引着的主角确实剑眉紧蹙,眼中只有看到了脏东西的厌恶至极,哪里有半分痴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