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食用狗粮的正确姿势 下(44)
“小坑儿！”
那瞬间他也感受到身体传来的一阵剧痛，眼前空白了一瞬，很快有恢复了意识。
他没有察觉到是自己的身体在强烈的刺激中猛地拔高生长，从一个九个月大的婴儿迅猛地长成了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的体格，他完全顾不上自己，凶猛地砸着逃生衣，大叫道：“顾教授你怎么了？放我出去！”
苟梁的逃生衣也不知道是什么制成的，尽然牢不可破，就连罗森以S及体术拼命砸都没能砸出一道裂痕来。
而苟梁仿佛油尽灯枯的战士，不屈的身躯在战胜的号角中岿然倒塌。
他趴在手控台上，一动不动，不知道是否已经昏迷休克。
“爸爸，爸爸，你听得见吗？”
罗森大叫道，果然见苟梁的身体抽动了一下，显然还有意识对这声称呼也有反应。罗森一喜，接连叫道：“爸爸，我是十九！你快放我出去，爸爸——”
“十九……小十九……”
苟梁强撑着从操作台上直起身来，鲜血把他的嘴唇染红，在苍白的脸色下更加醒目。而他的眼睛已经没有焦距，神情有些痛苦，更多的焦虑和茫然。
罗森的心猛地揪紧，那瞬间一股陌生的情绪让他的心脏蜷缩着，几乎疼得他眼睛发烫。
他忍住了在血脉中冲撞的愤怒和心疼，继续喊道：“爸爸是我，你快放我出去，我、我害怕，爸爸……”
苟梁听见他害怕，已经灰败的眼睛猛地生起一点生气，朝他扑了过来，说：“别怕，十九别怕，爸爸在这里。”
他的视线已经非常模糊了，连罗森的模样变化都没察觉到。
他想对孩子笑笑，但一张口就有腥热的液体从他喉咙里涌出来，呛得他狼狈地咳着，吐出来的全是红黑色的血液。
“小坑儿……”
“爸爸……”
罗森看在眼里意识也有些不清了，嘴里胡乱地喊着，直到苟梁循着他的声音找到他，将手掌按在逃生舱的感应键上，将里面的孩子释放了出来。
他抱住湿漉漉的孩子，听到他在耳边惊慌地叫了一声爸爸，勾着嘴角想笑一下，但只含糊不清地呢喃了声十九别怕，就昏倒在驾驶室中。
“小坑儿！”
被他压在身下的罗森惊骇地摸着苟梁的脸，粘稠温热的液体让他的眼睛蓦地变得黑沉，当感受到苟梁微弱的鼻息时，他才强自冷静下来。
“狼森，开启紧急救护。”
然而他最熟悉的伙伴却没有给他任何回应，罗森这才想起来狼森并没有双人联动功能。
到了这时，他也才听见紧张地向狼森驳接呼叫的请求声。
罗森用了吃奶的力气把软到在身上苟梁撑起来，费劲抽出逃生衣里的供氧和营养管，塞进苟梁嘴里。随即，手动按下了狼森的通讯驳接。
“顾教授是您吗？您还好吗——”
罗森打断了他：“伯尼上校，医疗师到了吗？”
熟悉到了极点的语气让伯尼反射性地作答：“回殿下，援救医疗部队受袭，预计在十五分钟后才能抵达。”
罗森：“通知皇家医院准备治疗接应，顾教授的情况很糟糕。另外，你留下来处理后续事宜，三个小时后，我要知道是谁动的手。”
他一边说着，一边和狼森重新构建精神连接。
狼森：“欢迎回来，我的主人。”
伯尼：“是，属下这就去——殿下？！是您吗？！”
反射弧慢了一拍的伯尼亲卫终于反应过来，刚才和他说话的人竟然就是他们百寻不到的罗森殿下！
他大喜过望，但来不及追问具体细节，狼森已经朝皇家医院的方向疾射而去，转瞬之间消失在他眼前。
*
三个小时后。
苟梁仍然在手术室中接受抢救，而此时星联的帝王王后、军部的最高负责人马歇尔上将，已经在罗森的通知下赶到皇家医院。
见到罗森突然变成五岁的孩子，王上和王后大吃一惊——自己的儿子他们自然认得，哪怕对方是婴儿状态。只不过，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罗森会因为突发情况而发生生长倒退，并在被苟梁救下后，成了他的养子。
王后担心地要带他接受身体检查，罗森看着仍然亮着的“手术中”的指示灯没有同意。
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所把握，虽然变小了但他的资质和体质没有随之减弱，而且他有信心在不久之后他就能够恢复如初。
在苟梁接受手术一个小时后，医生通知罗森他的养父的生命体征已经稳住之后，他聪明的脑子就高速运转起来。
他虽然不记得自己婴儿时候的长相，但五六岁时候的样子却还有印象。所以，身体的变化已足够让他已经确定自己就是罗森·道格拉斯·唐，而不是苟梁所说的侵入他的养子身体的精神力、霸占顾十九的外来意识。
在经历这一番生死角逐之后，他深知苟梁对自己的养子寄托的感情，不自信他醒来之后是否能够承受住养子从始至终就是罗森殿下的打击。
但就眼下的情况，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最佳时机。
还有更多的事，等他去处理。
“父皇，母后，我的身体没有问题。马歇尔上将，派出去搜救的人立即撤回，另外，寻找哈瑞斯老校长的行程中止，命人扫清尾巴，别让人循迹打扰到哈瑞斯先生……”他有条不紊地安排着，见伯尼上校匆匆赶回复命，便问道：“查到了吗？”
伯尼羞愧地说：“殿下，属下办事不利。”
“这些人所用的机甲都是军部登记在册的报废机甲，早就被回收了。另外那五架违规启动战争状态的机甲所用的军徽和军事指令是从两天前奉命前往R星球执行治安维护命令的队伍所用，他们在昨晚就发回求救信号，遭遇了海盗袭击，目前还不知去向。那些凶犯我们也逐一审问过，他们大部分都是星际佣兵，并不知道雇主是谁，暂时还没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罗森对这个结果有所准备，毕竟对方敢在主星上对军部重点保护的人物大动干戈还初冬这么多的战力，要找到他们的把柄不是那么容易。
见罗森满脸沉思，跟随罗森多年的伯尼没有因为他现在突变成为孩子而有任何怠慢，仍然恭敬地禀报道：“殿下，对方的目的似乎是顾教授，而非是您。属下排查过，您出事的消息到现在仍然封锁得很好，目前并没有查到泄漏的痕迹。所以……”
罗森摇了摇头，“他们不是冲我来的。”
他语气笃定，冷静地回应整场战斗，他继续道：“他们的目的是狼森，更准确地说，是S级机甲。你去鲁道夫军校排查一下，有没有人对外泄漏过狼森维修的事情。还有，那些人里至少有一个人很清楚这个目的，并且指挥那些雇佣兵，不可能不了解雇主的消息。你加大力度查这些人，用任何手段，让他们尽快说出主使者。明白我的意思吗？”
伯尼郑重点头，“属下明白。”
他领命离去。
“罗森，既然事情已经有眉目了，你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和母后回宫吧？我会安排人照顾顾教授的……”
罗森摇头拒绝了她的提议，道：“我目前的情况不适合出现在公众面前，父皇母后，你们回去吧，我现在很好。马歇尔将军，请您把关这里的治安，不要让任何危险分子混进来。”
王后还要再说什么，被王上拦住了，他俯身对重新变得幼小却让他感受不到一丝需要被照顾的需要的儿子说：“我和你母后确实不适合在这里久留，不过，你也必须接受身体检查，否则我们不放心。”
罗森应允，检查的结果果然如他所料。王上带着仍然放心不下的妻子离开，马歇尔上将安排了人手也很快离开，罗森坐在走廊里安静地守着。
以星联目前的医疗水平，超过四个小时的手术几乎没有出现过，这也同样意味着苟梁所承受的伤害有多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