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情根深种[快穿] 下(73)
他已牵扯了恕谷一次,之后的事他不想再给他们造成任何麻烦。
“诵……”康叫了他的名字,却只看到他转身离开的背影。
单薄,瘦弱,即便步履略有踉跄,却是一往无前。
……
因为大雨瓢泼,道路泥泞一时不能走,潋月的车架在路上耽误了几日。
而在起行后,因为官道被滑落的土石封路,折返自然不行,小路同样不通畅,可清理土石又是数日。
“玄,还有几日才能清理完?”潋月走出营帐看着远方不断劳作的侍从们询问道。
他站的位置离那里极远,站在此处几乎看不清那处漆黑劲瘦的身影,守在帐外的侍从道:“国师,那处太远,玄大人恐怕听不清,属下如替您通传。”
他们侍奉国师,自然知道国师收了一蛟作为灵宠,名为玄。
那条蛟未必时时出现,可国师的身边却多了一个一身玄色的少年人,也叫玄,若说是巧合,那也未免太过于巧合。
灵宠化人,属实是世所罕见。
“不用,他能听得清。”潋月看着远处随着他的声音转身走过来的少年说道。
侍从远眺,也见那身影近前,几乎是忙不迭的让开了位置。
劲瘦的身影站定,平静且镇定的给出了回答:“七日。”
侍从:“……”
那处土石虽然堆积,但也没有多少,这么多的护卫侍从,左不过两三日就能清理干净。
但偏偏国师说交给玄来做,少年看着沉稳干练,安排人却不如何经验老道,一块土石便能经七八人之手,如今已清理了五日,不见道路通畅,竟然还需七日。
潋月唇角一勾,拿过一旁的帕子给面前的人擦了擦脸上那并不存在的汗道:“辛苦了,可觉得疲累,要不换人替你做?”
他目露关切,看起来似乎也有几分困扰但不好直接言说,宗阙抬起视线看着他唇角的笑意道:“不必,我能做好。”
“好吧,立在那里,切记要当心。”潋月收回了手道。
“嗯。”宗阙应道。
他倒是十分认真负责,所有侍从必须严格按照他的要求做,亦十分体桖下属,一到饭时便要全部散去,未曾日落便不再做。
侍从们倒是乐的轻松,虽说赶路疲惫,但回到宫中守的规矩更多,也是要侍奉的,而如今他们驻扎此地也算是休息,反而舒服。
黄昏降临,帐外有着烧火做饭的嘈杂之音,伴随着饭食的香气。
宗阙掀开帘帐入内时,帐中之人正在摆弄着蓍草,闻声抬头,随手拨弄着笑道:“玄真是能干。”
“但也拖延不了几日。”宗阙走到了他的身边道。
大王子入宫城,他们的路线必然暴露在王那处,得知面前的人去过恕谷,不论如何都会质疑一二,他又久久不归,只会让这份怀疑加剧。
而以那样王的性情,一定会急招他回去,快马加鞭,就是这两日的时间就能到。
“无事,能延几日是几日,反正一时半会也死不了。”潋月将蓍草收好,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在宗阙落座时摸上了他的头道,“玄已经帮了很大的忙了。”
“你有什么需要说便是。”宗阙说道。
很多事情他都能帮得上他,但他未曾开口前,他不能违拗他的心意行事,即便是为他好,也算得上是越界。
潋月侧眸看向了他,语调微扬道:“当真?”
宗阙:“……我说的是正事。”
“我的事都是正事。”潋月说道。
宗阙:“假的。”
潋月:“……”
太聪明了也不好。
潋月正思索着怎么让小龙乖乖就范给他玩,却蓦然察觉到了他的气息微动:“怎么了?”
“是灵鹿。”宗阙看向了帐外道。
潋月轻轻扬唇:“你这鼻子果然比灵犬还灵,瞧,这不是就派上用场了,乾在此方面就不如你。”
宗阙无奈的看向了他:“不是鼻子,是感知,他想跑。”
“乾,拦住他。”潋月扬声时,帐外有风声响起。
外面传来了传令声和惊慌闯荡的声音。
“他的剑会弄伤他。”宗阙看着帐外道。
“乾,那是贵客,勿要弄伤了他。”潋月说道,“拦住即可。”
“雪!”外面传来了急喝之声,是诵的声音。
兵戈略微交鸣,侍卫却有些凌乱,潋月微微蹙眉沉吟,身旁的人却蓦然消失了踪影。
因为不能伤到对方,乾略有些束手束脚,而那灵鹿却是冲势极猛,座上的主人更是不似以往和善,即便面临着无数的刀剑都要强冲出去,以往冷清的人身上好似有了一种疯狂的味道。
灵鹿巨大,那样的一蹄真的下去,连在恕谷所见的灵虎都要避其锋芒,以免被踩的肠穿肚烂。
侍从虽然人多,却没办法阻拦那样的冲势。
“雪,那边!”诵看着方向,拍了拍灵鹿的脖颈。
灵鹿直接朝着人群外冲去,在堪堪撞上那侍从时直接跳跃而起,跳过了那人的头顶,朝着来路疾驰而去。
灵鹿的速度极快,乾眼看着对方的速度,知道以自己的轻功追不上时看到了出现在道路一方的身影。
玄。
乾看到了,诵自然也看到了,那人不知如何出现在了前方,而灵鹿的冲势势必会撞上他:“快让开!”
诵大喊出声,但见那人侧开了身影,他的心刚刚放下,却见那人伸手直接拽住了鹿角。
他疯了吗?!
诵的心中闪过这个念头,身体却因为灵鹿的蓦然停顿而向前飞去,若真是摔下去,只怕非死即伤。
他的力道向前,腰封上却蓦然传来了力道,灵鹿嘶鸣却无法挣脱,诵的视线瞬息变化,反应过来时已落在了地面上,脑海中带着些许空白的看向了那随意握着灵鹿角却让它丝毫无法挣脱的少年:“你……”
他真的是人吗?
这样的念头划过心中时,不远处传来了一道温和却让他浑身紧绷的声音:“诵,别来无恙。”
诵轻轻回头,看向了那站在夕阳中的身影,知道自己恐怕是无法脱身了。
这个人为友人时……他为友人时也未必是和善之人。
因为没有一个真正和善的人会一边接纳他,收容他,一边又成为背后的谋划者和破坏者。
从前他们没有冲突之处,还可以不计前嫌,但如今不是。
诵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善于权谋者,对上国师,实在没有什么把握和胜算。
“玄,你要把它的角给拽下来了。”潋月看着单手压着灵鹿头的少年,眸中划过了欣赏之意。
他们家的小龙就是比别人家的灵宠强。
“玄?!”诵看向了一旁的少年,心中有一种极不可思议的想法浮现。
“放开它吧,都是故友,何必弄得这般僵持。”潋月笑道。
宗阙松开了灵鹿的角,感受到旁边的喷气声时看了过去,灵鹿略微后退,却不允许自己后退。
“雪,停下,你不是他的对手。”诵安抚着灵鹿,检查着它的角,在看到上面微微的裂痕时心疼的摸了摸,“对不起。”
灵鹿蹭了蹭他。
“它的角能自己长好。”宗阙走向了营帐处时说道。
他不再阻拦,诵却知道自己走不了了。
“故友重逢,月甚感欣喜,可要入帐一叙?”潋月看着走过来的宗阙,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心软的小蛇。”
以他的力道,将灵鹿的角掰断都不在话下。
“他看你不是仇恨。”宗阙压低了声音道。
潋月看向了牵着灵鹿走过来,带着几分忌惮的诵轻轻敛眸。
对方见到他们的队伍就跑,他最先怀疑的是大巫死前将真相暴露了,此事多一人知晓,就多一分风险,他与大巫达成的协议中自然包括不能暴露之事,否则之前的约定便做不得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