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回来后(26)
放下电话,杨砚握住了望舒的下巴,“你干嘛,骂人呢?”
他稍稍用了点力气,望舒的嘴巴就张开了,他半眯着眼睛,长长的眼睫一颤一颤的,抖得杨砚腿脚发软。
实在是抱不动了。
“坐一会成吗?”
望舒眼神迷蒙的盯着他看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在考虑还是怎么着,最终开恩似的说了一句,“坐吧。”
杨砚坐下沙发上,没舍得放下他,就抱在怀里,让望舒坐在他的大腿上,小声的和他说话,“你明天早上起来,是不是又什么都忘了。”
“嗯。”
“那你在再咬我一口,往显眼的地方咬。”
望舒吸了吸鼻子,“我不。”
杨砚问他,“为什么哭?不舍得你小姨嫁人?”
“嗯……”
听到他的回答,杨砚心里并不好受,他沉声说道,“你舍不舍得我?”
望舒没回答,眼皮子黏在了一起。
“没良心,白对你好。”杨砚抬起手,想掐一把他细腻光滑,绸缎一般的脸颊,犹豫一番后,还是将手放了下来。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叮咚——
听到门铃声,杨砚小心翼翼的将望舒放了下来,起身去开门。
万兴拎着乡巴佬买来的猪耳朵,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九分钟啊!你自己看看!”
他说着,眼珠子往门里转。
“我知道了,钱一块转给你。”杨砚接过袋子,猛地把门关上。
望舒睡着了,这猪耳朵他吃不成,杨砚站在他身旁,俯身盯着他红红的脸颊看。
那颜色,像桃花一样。
杨砚想起,望舒离开前的那个早上,他趴在热乎乎的炕头,脸和现在一样红,“艳艳~外面天气真好,听孙大娘说今天有庙会,你别去打猎了,咱们去庙会吧!我想买话本,那几本都要翻烂了。”
杨砚真的,真的很想带他去逛逛庙会,把他喜欢的东西都买下来。
可家里,弹尽粮绝,就剩下几个铜板,望舒还说想吃肉。
杨砚狠狠心,自己出了门。
……
早知道那是最后一次带他去逛庙会,杨砚一定带他去。
早知道那是最后一天,杨砚一定舍不得让他窝在家里生闷气。
也不至于,后悔了这么多年。
第30章
望舒觉得, 自己每次醉酒后睁开眼睛,都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他躺在自己的床上, 前面的桌子上除了电脑键盘鼠标以外什么都没有。
堆积的零食袋和卫生纸呢?
椅子上一厚摞的脏衣服呢?
这锃亮的地板,整洁的衣柜, 空气中流淌的柠檬香气,是他家吗?
电光石火间, 望舒心里一万个疑惑瞬间有了解答。
肯定是田螺姑娘!
不是田螺姑娘就是杨砚姑娘……
望舒记得, 昨晚杨砚跟在他身后, 到他家来了。
他穿上规规矩矩摆在床边的拖鞋,蹑手蹑脚的走出卧室,眼珠子顿时瞪大了一圈。
好, 好干净啊……
比保洁阿姨来收拾的都干净!望舒弯着腰趴在地毯上看了一圈, 别说头发丝了, 连根狗毛都没有!
“哇……”望舒转身,之间餐桌上放着色香味俱全的早餐, 还冒着热气,看的望舒肚子咕咕直叫。
不过在吃饭前,他需要上个厕所, 昨天晚上酒喝多了,肚子好涨。
刚走到洗手间门口,望舒便听见里面传来洗衣机的声音,他没有多想, 伸手推开了虚掩着的门, 随即呆滞在原地。
杨砚也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抓了一把额前湿漉漉的头发,拿起挂在一旁的T恤,迅速的套在了身上,“你醒了?”
望舒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他点了点头,“我,要上厕所……”
“嗯。”杨砚大步的走了出去。
他刚洗完澡,氤氤氲氲的水汽笼罩着洗手间,看什么都是模糊的,望舒脑海中不由自主的闪过杨砚的身体,那是带着欲/色,有着所有漂亮线条的男性身体。
额头,肩膀和手臂的位置,有疤痕。
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被他忽略了。
……
“洗漱好了?”
“嗯……”望舒偷偷的看着杨砚,可当杨砚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他又迅速低下头。
望舒的动作这么明显,杨砚察觉不到才奇怪,“你是不是想问我,昨晚自己有没有做奇怪的事。”
望舒摇头,颇为理直气壮,“反正我都忘记了,做了就做了吧!我就是想问问你,我家,是你打扫的吗?”
“是啊,闲着也是闲着。”杨砚说的也很自然,仿佛整理三百多平米且又脏又乱的大房子不过是举手之劳。
可这并不是举一下手就能搞定的事,就算是勤于家政的保洁阿姨,也要累死累活的收拾上几个小时,就别提杨砚还做了那么丰盛的早餐。
“这些都是你做的?”
杨砚颔首,“早上带旺旺出去散步,顺便买了些菜。”
顺便买了些菜。
望舒以为,所谓的顺便就是桌子上那些,可当他打开冰箱取酸奶的时候,被里面满满当当的各种食材镇住了,“你是,顺便,把菜市场搬回来了吗?”
杨砚轻飘飘的说了一句,“祖籍东北,我们那买菜都是几百斤几百斤的买。”
你少欺负我没文化了!人家那是农村冬天屯粮买白菜土豆大萝卜!谁家买番茄辣椒几百斤几百斤的买了!
望舒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他把酸奶拿出来,用力的关上了冰箱门。
“有早餐。”
“我习惯了早起喝酸奶……”
“不会很凉吗?”杨砚略有些殷切的问。
这种跟老妈子一样的感觉,让望舒熟悉的不得了。
不过,他心里惦记着一件事,只能先将这种熟悉搁在一旁,“凉的才好喝,你要吗?”
“要。”
望舒自己的酸奶喝光了,便给他拿了一瓶林红买的,那种粉色小奶瓶,插上吸管一口就能喝光的。
杨砚拿在手里,望舒几乎看不到瓶子,他捏着吸管,小心翼翼的插到奶瓶里,低下头,抿嘴吸了一大口,脸颊鼓了起来,俊美的脸此刻竟有种别样的反差萌。
望舒笑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坐在了椅子上,视线就没离开过杨砚,“好喝吗?”
杨砚把空奶瓶放在桌子上,认真点评,“草莓味的,不是很甜,好喝,就是太少了。”
“哦……你要喝自己去拿。”望舒保持着非同一般的淡定,开始慢悠悠的品尝杨砚做的早餐。
味道很好,就是油放的太多了,一碗饭炒饭吃到一半,碗底的油都能倒出来再炒一盘菜,望舒一边吃一边用纸巾擦嘴,雪白的纸巾从他嘴唇上轻轻划过便会留下一道浓重的金黄色。
吃到最后,望舒实在吃不下了。
期间杨砚一直在屋里进进出出,把洗好的衣服分门别类挂在阳台上,要是有个强迫症看到阳台上的衣服,一定会感叹,太治愈了。
“杨砚……”
“嗯?你吃饱了?”
“吃饱了……”望舒杵着下巴,用手指轻轻揉着太阳穴,心里乱糟糟的想法太多,闹得他头疼,“那个,你不累吗?坐下来歇会吧。“
该整理的都整理好了,杨砚随手关上洗手间的门,坐到了望舒对面,看上去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你很高兴吗?”
“你不觉得,这样很有成就感吗?”
望舒紧抿嘴唇,低头扫了一眼桌上的饭菜,“包括这个?”
杨砚双手合拢紧握,放置于餐桌上,他看着望舒,轻声说道,“我以为,这样能让你舒服一点。”
“嗯?”
“昨晚,你哭的很厉害,我知道你小姨嫁人了,你心里难受,没关系,我们楼上楼下离得近,你有什么事可以找我帮忙。”
望舒维持了这么久的淡定,瞬间破碎,他心跳加快,脸涨得通红,眼睛的肿痛也有了根源。
他昨天晚上哭了啊!
哭了啊!
望舒一把揪住自己的头发,感觉天都黑了。
“你还好吧?”
望舒深吸了口气,抬起头看杨砚,嘴角扯出一抹笑容,“没事,喝多了酒有点不受控制,你昨晚应该没睡好吧,又帮忙收拾屋子……这样吧,晚上我请你吃饭,你赶紧回去睡一会。”
他虽然客气又委婉,但逐客令下的很明确,杨砚便没再多说什么,回了家。
杨砚前脚一出门,后脚望舒就给李清影打了个电话,“清影,你现在在哪?来咖啡厅,我有事情问你。”
李清影答应的痛快,似乎也有话要和望舒说。
两个人前后相隔十分钟到了咖啡厅。
这会咖啡厅里刚过了最忙碌的上班时间,没什么人,望舒坐在角落里,搓了搓自己的拳头,问李清影,“前年夏天……在格莱维门口的事,你都还记得吧。”
“你怎么想起提这个了?记得啊。”李清影看望舒的眼神中顿时多了一丝探究。
望舒低头喝了口水,早在来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说辞,可话到嘴边,望舒又有些说不出口。
他需要查证一些事情,以此来确定自己的猜测。
大胆又离谱的猜测。
“嗯……我想问你,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李清影不是陈宇,望舒问就随口说。
她扶着脸,手指轻轻敲击着木桌,“你是不是,昏迷以后,脑子发生了点小毛病啊?你都动手打人了,会不记得?”
按她的语气,这件事望舒该记忆深刻才对。
“你才脑子有毛病……实话和你说吧,我最近经常碰到一个人,感觉身高体型各方面,和在格莱维的那个人很像……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他长什么样子了,所以问问你,哎……我这两天都不敢走夜路。”
事关望舒的小命,李清影正经起来,皱着眉头绞尽脑汁的回想,“嘶……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没怎么注意……当时太乱了,就记得他挺高挺壮的,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头发很长,遮住了眼睛……嗯……哎呀,想不起来了,那天格莱维停电,门口黑漆漆的,哪能看的清脸啊。”
难怪……
望舒将杯子里的冰水一饮而尽,清了清嗓子,“我觉得,那个人和他很像,又不敢确定……对了,我那天酒瓶子打在脑袋哪了?”
或许是望舒甩酒瓶子的那一幕给李清影的震撼太大了,她记得非常清楚,指着自己的额头右上角,“就这,一瓶子下去血哗哗的……对啊!那肯定会留疤的,你找秦朗他们堵住那人,看看脑袋顶上有没有疤不就完了。”
“哦……那个位置啊。”望舒面上漫不经心,可桌下的手却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早知道那天不下那么狠的手了……搞的现在担惊受怕的,咦?他是不是身上也出血了?”
“好像是吧,夏□□服薄,玻璃碎片满地都是,肯定得划伤啊,我记得他跑的时候捂着胳膊……”
望舒的声音有些发颤,明明是夏天,他却浑身冰冷,“哪边胳膊。”
“这边吧,你真难为我,就算我记性好,也记不住这种事啊……望舒?你怎么了?脸色不是很好……不会真是那个人吧!我给秦朗陈宇他们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