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侠)反派辞职之后(16)
他走的极为缓慢,像是与无形的人抗衡,但他的四肢仿佛被人所控制,一步步的走到了江容易的面前。
“不和你们说废话。”江容易竖起了一个食指,“我只杀一个人。”
这根伸出的手指点了点张焕之,又点了点项泽泷。
他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恶意,“你们选一个。”
“什么?选什么?”项泽泷还未反应过来,等重复了一边后才明白江容易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惊慌的叫了一声,“师、师兄!”
张焕之脸色难看,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睛,竟然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刚刚他明明都快要离开湖心岛了,却被无形的手抓着回来。
逃不掉了,面前这个人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会杀人的。
没有得到师兄的回答,项泽泷在周围看了一圈,眼睛定在了旁边一直未开口说话的周思危。
“救救我们!”项泽泷选择向周思危求救。
还未等周思危说话,项泽泷的背后传来一阵疼痛,无数灵气于身体内炸裂开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回头,看到出手的人竟然是一向信任爱戴的师兄。
张焕之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
“师……”鲜血止不住的流出,项泽泷话还未说完,就倒在了地上。
“我选好了。”张焕之看起来根本不像是一个刚刚亲手杀了师弟的人。
两个人选一个,项泽泷已经死了,那就不必再选了。
“聪明人。”江容易夸了一句。
张焕之这才松了一口气,下定决心以后更要小心行事。
想到此点,他谄媚的奉承道:“是我有眼无珠,多谢前辈不计较。”
江容易奇怪的问:“谁说我不计较了?”
张焕之胸前一凉,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贯彻前胸后背的洞,一道剑气回到了江容易的手中,他的剑太过快了,快到张焕之一点也感觉不到疼,连一滴鲜血都未流出。
“呃……”张焕之面露不可置信,他想要说什么,却被喉咙出涌出的鲜血堵住了,只能发出一些毫无意思的吸气声。
张焕之的身体轰然倒下,躺在了他的师弟身边。
“我说杀一个。”江容易微笑,“那就只杀一个。”
说到做到。
项泽泷可不是他杀的。
江容易感受到了身边人的目光,他看了过去,“你觉得我——”
觉得他恶趣味,还是觉得他心狠手辣。
周思危吐出了两个字:“好看。”
说完后周思危就觉得不应该说这两个字,补充了一句:“是他们咎由自取。”
若不是心怀不轨,自然不会落得这等下场。
两人乘坐着灵舟离开了湖心岛。
江容易坐在灵舟的一端,偶尔看了一眼坐在另一端的周思危。
这人就如他所说,保持距离,不再黏在江容易的身边。
江容易好不容易才习惯了身边多了一个人,现在突然不见了,倒觉得浑身不舒坦。
于是江容易干脆不去看周思危,将手伸出船外,浸入冰凉的水中,感受着湖水流淌着的抚摸。
两人之间的气氛过于尴尬,江容易先开口叫了一声,“喂。”
周思危一直在等待着江容易说话,故而一听到他的声音就做出了回应,“嗯?”
“我说,如果……”江容易鞠起一捧湖水,任由水滴顺着指缝流下,“如果你能飞升成仙,会因为什么放弃成仙?”
这个问题困扰了江容易许久。
系统交给他的任务就是让周思危成仙。
但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想到是为什么。
“如果?”这个假设让周思危陷入了思考。
“那一定是极为重要的人。”片刻后,周思危做出了回答,“比飞升成仙还要重要。”
世间修真者,谁人不想飞升成仙?
又有什么能够比飞升成仙还要重要。
周思危有了结论,便毫不迟疑的说:“能让我放弃成仙的,一定只有无妄。”
江容易面露奇怪的表情:“……”
江容易:“你都不知道这个无妄是谁,怎么就这么肯定?”
“是。”周思危点了点头,“我虽不记得了,但敢肯定。”
“你觉得我刚才的行为恶劣吗?”江容易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周思危:“不觉得。”
“不!”江容易坚定的说,“我觉得我刚才不仅恶劣,还穷凶恶极、心狠手辣,简直不是人所为!”
周思危不解,“啊?”
江容易趁热打铁,“你看我都这样了,那个无妄比我还要心狠手辣一百倍,你确定会喜欢吗?”
“我知道……”周思危似乎十分为难,吞吞吐吐的说,“我知道了。”
看来终究是伤了江容易的心。
千不该万不该都是他的错,不应该在失去记忆的时候随便对人动手动脚。
就算江容易现在说了无妄的坏话,也不能怪罪,都是他的错才是。
江容易:“什么?”
他知道什么了?
第20章
在小池秘境的这三天,可能是江容易最难受的一段时间。
周思危不知道犯了什么病,一直恪守着保持距离这一准则,无论江容易做了什么,都与他保持三步的距离。
就算如此也没什么,更奇怪的是,江容易不注意的时候,周思危总用一种描述不上来的眼神看着他。
一旦江容易回看过去,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移开。
还好三天转瞬即逝,时间一到就被传送出了小池秘境。
排名前一百的选手出去时不是回来进来时的地方,而是被传送至至了一个宽阔的广场。
广场上浮现了一个光幕,上面闪烁过一排名字,排名第一的名字最为闪亮。
此次摘星大会第一轮比赛的第一名竟然不是炙手可热的摘星楼嫡传弟子,而是之前根本没有名气的田画。
田画以获取了一千三百余枚玉牌遥遥领先,他获取了三分之一的玉牌,所以排名第二的摘星楼嫡传弟子不过只有八百余枚玉牌。
除此之外,这次的摘星大会,死伤人数竟然超过了以往,还未进行统计,但粗粗一估算,竟然有几百人丧命于小池秘境中。
小池秘境并没什么危险,能致死的只有同为修士的人。
那些能够参加摘星大会的修士大多都是青年俊才,一下子损失了几百人,可谓是损失惨重。
江容易在田画的名字上停留了片刻,一路往下看,在四十多名的地方看见了他和周思危的名字。
他们的目标只是进到第二轮,没想着与这些年轻人争着出风头。
等到一百名修士的名字都显现完毕后,光幕黯淡了下去,再次亮起的时候,那一个个的名字都在其上旋转。
一刻钟后,修士们的名字排列完毕。
显现出的是第二轮的比赛顺序。
江容易和周思危因为排名在后面,所排到的对手都是名次靠后的修士。
先是一百进五十人,再是五十进二十五人。
擂台决斗,生死不论。
江容易先行赢得了擂台赛,去找周思危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田画还在擂台上。
田画是魔道三护法之一,修为虽比不上当初江容易,但对战一个不过金丹期的修士也是绰绰有余了。
怎么现在还没结束?
江容易站在擂台边上看了一会儿。
田画并不是打不过对手,而是以猫捉老鼠的态度在捉弄他的对手。
那名修士每次都是差一点赢下这场擂台赛,还以为是运气的关系,一直不肯认输,一次次的站起来,向田画出手。
田画手持折扇挡下了次次攻击,还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反观他的对手,浑身鲜血淋漓,狼狈不堪。
田画嘴角噙着笑意,仿佛在玩一个有趣的游戏。
他想做什么?
江容易看着擂台上的田画。
田画是画皮妖。魔道之人都尊称一句画皮公子,一副容貌千变万化,没人知道他的真容是什么样子,更何况他隐蔽了身上的魔气,若不是江容易太过熟悉他的气息,也根本发现不了。
可能他的目光停留了太久,田画察觉到了,也望了过来。
田画动作一滞,看着江容易的脸微微眯起了双眼。
他的对手察觉到了这一点破绽,毫不迟疑的出手要打倒田画。
噗呲——
匕首整个没入了田画的胸膛,只余下匕首握柄在外面。
“我赢了!”修士面露惊喜。
但田画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倒下,而是皱起了眉,不悦的说:“你弄脏我的衣服了。”
“怎么会……”修士不可思议的大喊,就算是金丹期的修士也是人,心脏破裂也肯定会死,怎么这个人不会死?
除非他根本不是人!
修士正要大喊,告诉所有人摘星大会混进了魔修。
田画怎么可能让他有机会说话,手中的扇子如捅破一张薄纸一般,将修士的身体穿透。
擂台赛选择出胜出者后,光幕上另一个修士的名字灰了下去,然后被抹去。
画皮从擂台上下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个人。
可下面围观之人众多,等他下去的时候,已经找不到江容易的身影了。
摘星楼高耸入云,立于三州九城的最中央,只要踏入摘星楼的属地,一仰头就能瞧见。
它不像是遗世独立的蓬莱仙,也不像是一个修真门派。
看起来更像是一位王公贵族的女子,用盛大的妆容与奢靡的金玉修饰打扮,只要见到摘星楼的人,脑海中都会闪过两个字。
有钱。
一名摘星楼弟子从外面赶回来,行色匆匆,连旁边同门的呼喊都没顾得上,直直走上了摘星楼顶。
天台处端坐着一名女子,她在桌前提笔书写,间或停笔思索,望一眼前方开阔的疆土。
以她所坐的地方,可以将三州九城收入眼中。
“楼主。”弟子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开口打扰。
摘星楼主搁下了手中之笔,“何事?”
“弟子参加了本次摘星大会,感觉到有几处不对劲的地方。”弟子将心中思虑缓缓说来,“往日并没有这么修士丧命,弟子怀疑其中混入了魔道之人。”
摘星楼主冷哼了一声,“修炼不精,死了就死了。”
摘星楼与正道其它门派不同,他们在正道魔道之争中,永远是那个口号喊得最响亮,出力出的最少的那个,与魔道没什么深仇大恨。
弟子仿若没听到楼主大逆不道的言论,继续分析道:“弟子觉得排名第一的田画身份不明,若他真是魔道之人,岂不是摘星楼的脸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