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伏那群反派们(134)
“所以说,你不是原来那个在霍山派长大的任越了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殷能默默地放下了茶杯,望向任越:“那么现在你所谓的那个任务完成了吗?”
“没有,”任越摇摇头,“但任务已经不存在了,我的行为也不会被限制了。”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安静。
一直以来有关于“任务”,“系统”一类的信息都由于不可抗力无法被说出口,但现在似乎这个限制已经随着任务的中断而取消了。所以面对殷能,他果断地将之前的一切都以另一种简单易懂的说法阐述了出来。
任越将任务和系统的指令归类为一种类似于天道的东西,这样殷能会更容易理解一些。
“这么说,你根本就不会有心魔,并且不论做什么都不会遭到渡劫时的困扰?”
“是的。”任越承认道,他自己也发觉这副体质在这个世界实在是开了挂一般不科学。
“这可真是不公……”殷能语气有些感慨,但很快话锋一转,“现在不说这个。”
“嗯?”任越看着殷能,等着他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殷能指尖在老旧的茶杯上摩擦了几下,一时间忘了任越这的茶叶有多糟糕,一股子霉味儿,端起茶杯“咕嘟咕嘟”灌了好几口,颇有些强作镇定的感觉。
“据你所说,你现在混杂了不少来自不同世界的记忆,但原身的记忆也还留着,清清楚楚的不是吗?”
任越有些讶异,殷能竟然一口气喝干了眼前那杯茶,放在以往这样的茶要是端在殷能面前,对方不砸杯子就算好的了。他点点头:“是这样没错。”
殷能四处打量着房间内,语气有些支支吾吾:“那……你父母的事……”
原来还在担心这件事。
在任越之前被甩飞到此处,记忆混乱交错的时候他其实就全部想起来了。修雅死的时候他还很小,但还是记事儿的,隐约地任越想起来了对方甜美的嗓音,和总是温柔地摸着他头发的手掌。邗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也会对着他们母子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
只是混杂了其他世界的记忆后,这一部分作为孩童和父母相处的记忆变成了回忆的汪洋大海中微不足道的一小滴。虽然想起来心中还是会本能地有一丝酸涩,但其实此刻的任越已经全然不在意什么身世了,相比于纠结地执着于过去,他只想过好眼前的日子。
但任越想到之前被殷能那样可劲儿使唤,现在难得看到对方如此没有底气的模样,还是决定逗一逗他。
任越张张嘴,却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故作失落地转头看着地面。
果然,任越瞥到殷能神情有些慌乱,他故意继续沉默着,好半天才叹了口气。
殷能似乎被他这一叹气彻底弄慌了神,急忙开口道:“我之前并不知道……纵使知道你是邗霖与修雅之子,那会儿我与你也毫无交集,这事实在是造化弄人。我……”
“我知道的,你行事一向如此的么。这……大概是天意如此。”
“东西我收着用处也不大。虽然霍山派的说得好听,讲什么物归原主,但你是凭本事抢的,还是给你留着吧。”
任越将东西推到殷能面前,对着他苦笑了一下。实质上任越是真的想要笑的,但强行憋住了。如此心虚的谷主不可多见,他还想再欣赏一会儿。
见任越笑容如此苦涩,殷能心中便是“咯噔”一声。况且任越说的什么“凭本事抢的”,怎么听怎么像是挖苦。他有些恍惚,却不愿意将自己心酸的模样显现出来,愣了一下就将茶杯放在桌上,站起身来。他本意是想装得无所谓一些,但他发觉自己控制不住神情,以往洒脱又嚣张的笑容变得有些难看:“这玩意放在我库中也不过是落灰的玩意,根本用不上,你就拿着得了。若是不想要,出门丢了便是,有的是人排着队捡去。既然都说清楚了,那我们以后便井水不犯河水。”
“……再会了。”
他将那把玉质折扇随手丢回桌上。
“等等。”任越没想到殷能这就想跑,立马跟着一同站起来,出声叫住他。
“怎么?”
“你还未曾道过歉。”
这是一个道歉能解决的吗?不过事到如今也不差这一句话了,殷能叹了口气:“虽然我到现在也不认当初抢夺灵宝的行为有何过错,但间接导致了你之后那样的生活——对这点我道歉。”
任越笑了出来。
“都这样了还这种口气,不愧是你。”
殷能耳尖地听出任越的语气轻快了许多,察觉出不对来,立马转过头来,一脸疑惑地看着任越的脸。
任越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能看一回你这般难得一见的模样,我憋了这么久也算是值了……”
殷能先是愣了半天,随即明白过来什么,怒气冲天地一把将桌子上的茶杯茶壶一把扫到地上,破旧的瓷器噼里啪啦碎了一地:“——任越!”
“你在耍我吗?!”
“你冷静一下……”任越干咳了两声。
殷能在原地来回踱步走了两圈,看起来想把桌子也一并掀了,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任越两步走上殷能面前,拉住了殷能的胳膊,将人拉向自己的方向。
殷能狠狠瞪着任越,一只手揪着任越的衣领,另一只手伸上去捏住了任越的下巴。他的脸离任越极近,盯了任越许久,突然笑了。
“行啊,你倒是长能耐了,连我都被你骗过去了。”
“哪里,谷主,”任越不紧不慢道,“这是关心则乱,不然我可骗不到你的。”
殷能左右端详了任越半天,“啧”了一声:“我瞧你这一声不吭就消失许久,嘴皮子倒是没变。”
其实现在任越还是不大揣摩得出殷能在想什么,但他大致可以看出来殷能并不生气,不如说心情还好得很,于是便笑了笑:“你说的是……唔!”
他的话说到一半便被殷能堵在嘴里。
殷能主动不难得,难得的是殷能主动献吻——确切地说,任越现在完全是被殷能给咬了。
虽然接吻的次数不多,但殷能对这个学得可快,早就不青涩了,可现在他完全就是故意弄疼任越,仿佛带了一丝还未消退的怒意,一边将自己的嘴唇送上,一边连舔带咬地进攻,将任越弄得哭笑不得,又不敢喊停。
过了一会儿,殷能似乎是发泄完怒气了,气势低下来了些,任越便趁着这个机会一把将人搂紧了,开始反攻。殷能倒也不推拒,配合着任越,不过依旧是很快就被吻得腰软下来。他倒是无所谓,一副理所应当地样子靠在任越身上,很快就被任越拽着按在了床上。
“唔……嗯、你这床榻真的能睡人吗?”终于得以喘气的殷能表情十分嫌弃,不舒服地动了动后背,仿佛背后的不是床而是石头。
任越也有自知之明,这床老旧得很,被褥也都是旁边村子弄来的最普通的那种,哪里比得上殷能谷中的那些用具?他无奈道:“特殊情况,您老多担待一下。”
殷能微微眯眼:“你就住这破地方,被子都一股霉味……”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声音稍微轻了一些:“这之后……你随不随我回去?”
任越撑在殷能上面,看殷能眼神又有些闪躲,心道没想到对方如此在意这件事,这会儿没有了戏弄的心思,低声保证道:“自然要回去了,你当我想在这里待着么?要御剑没御剑,想坐车马走都没银两,实在是不能再惨了。
殷能弯曲起膝盖不轻不重地在任越身上顶撞了一下:“你是傻的?都已是魔婴了,不会出窍回去找我?”
这任越可真没想到,当即呆楞了半天。这也不能怪他,实在是没有作为魔婴的实感,更想不到还有元神出窍这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