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小夫郎的狼相公(40)
往日火热的身躯现在披着一些晨雾与清霜,微微泛着凉。水时体味着,小声嘱咐符离不要动,自己则爬到土炕里侧的小炕柜前,他打开上边最干净整洁的一个格子,从中拿出了那件已经织造完很久的衣衫。
狼绒制成的毛衣,既厚实,入手又柔软,他给自己也织了一件,自己身量小,又费料少,用了没到这件大衣衫时间的一小半,便已经织出了大概,只等最后封边。
水时拿着这件大毛衣,不太好意思的坐在符离旁边,毕竟,他以前只给父母织过毛衣,那是他在世界上最亲近的人。
而如今,他也要送一件,给这个异界中的“野兽”。
符离不很理解这是个什么东西,他为什么要把族群中其他狼的毛发穿在自己身上?气味是一个很敏感的东西。
水时哪管的了符离动物性的心思,只觉得赶紧给这人穿上!暖和才是紧要的。
于是,他来来回回、左左右右的忙活了半天,才叫这人将毛衣套上。
符离浑身难受的动了动,但他感受到了温暖,这才有些明白。只是他看着水时并没有,就问道,“你呢?”
可对面的水时正愣着呢。
他看着穿着白色毛衣的符离,衣衫遮住了他隆起的筋骨与剽悍的肌肉,整个人便稍稍平和下来,头上又是自己给他编梳的现代发髻。看着眼前这人英俊沉稳的眉目,水时恍然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那个时代!
仿佛他并没有光怪陆离的穿越,并没有从东山中艰难求存过。他只是打了个盹,醒来后,偶遇了一个人,一个他二十年人生中从没见过的独特种族。而这个时候应该问候了,要说一声,嗨!你好。
符离出声叫回了他,水时只简单的应付一句,便红着脸,神不守舍的跑去侧屋做饭了,独留符离坐在原地,还在猜,还在试图理解。
这回,午饭的桌上,有几个土豆与肉汤,但多都摆在水时眼前。符离面前另有一盘吃食,那是水时切成了条的新鲜生牛肉,上边只微微有些盐味,是为了符离没有机会喝到兽血,而作为补充的食用盐。
符离有些疑惑,要去拿水时面前的土豆,但被他挡住了,“你那个是凉拌牛肉丝,我们都这么吃。”说罢夹了一小筷子,吃到了嘴里。
“快过年了,村上有一头黄牛老死了,就被村长卸了分到各户人家,我也得了一块,郑叔帮忙送来的。”
符离嚼着口中的牛肉,只是轻轻答了一句,“嗯。”肉有些柴,但符离却都细细的嚼吃了。
饭后,水时擦着盘子,牛肉被吃的很干净,他微微放下了心。这时候,却听门口有人小声喊,“水哥儿!水哥儿,在不在。”这是郑承安的声音,他们全家,只他说话斯斯文文又音调弱气。
他见水时开了门,也不进去,只在外边一拱手,还往水时身后瞄了瞄,见没人,才长舒出一口气,“水哥儿,牛车我雇好了,一会儿就走,你不是说要跟着一同去镇上,买些东西过年么!收拾收拾这就走了!”说完就怕有人追他一样,一溜烟的下了坡。
水时看着承安的样子,微微叹了一口气,可等他回屋后,却见刚刚还坐在屋子里的符离却不见了,他一慌,前前后后找了一会儿,但见到小白狼还好好的睡在炕上,便稍稍放下心。
只是他略一思索,依旧还是把正睡的迷迷糊糊的小崽子拎到身后的背篓中,又给小马添了食水,这才安安心心的下了坡。
承安见水时下来,这才吩咐赶车的伙计启程,只是那拉车的牛却有些慌张,频频不听驾车人的指挥,甚至反而往后退,他们直艰难的出了村后,才好些。
水时坐在车板上,看着渐渐远去的热河村,将背篓放在胸前,给篓子里还在睡觉的家伙盖上了小垫子。
他林水时来到此处一回,好歹也去看看这里的人情风土,那也算不枉这一回了。
只是他没看见,篓子里的小白狼耳朵一动,谨慎的睁开蓝眸,往身后的林中看了好几眼,最后抬起鼻子嗅了嗅,这才放下心,伸了个懒腰,哼唧一声后,继续团着睡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短小!明日粗长!
第34章
接近年关,天气有些冷,口中呼出的白气不一会儿就化成霜,结在眉眼上。
但阳光很好,水时仰躺在板车上,被那温暖的日光抚慰的很意足。耳边是牛车木轮“吱嘎嘎”的声音,鼻间是冬日洁净凌冽的雪气,怀中则搂着从篓子里钻出来晒太阳的小白狼。
一人一狼,被日光照的眯着眼,慢悠悠的打着哈欠。
承安本来看着他俩好笑,谁知道他看着看着,自己也没忍住打了个哈欠。但读书人的面子他还是要的,别叫赶车的人家看着他不周正才好,于是也不去凑热闹,只挺直腰板,自规矩的坐在车板一侧。
水时眯眼看着道两旁渐渐退后的树丛,它们形状各异的结满了树挂白霜,又折射着日光,簌簌的晶莹剔透。他此刻心中适足又感恩,体味过死亡的幽寂,如今能够安稳的得见天光,是造化神秀。
水时终于也能细细的看一看四处的景色,上一回骑着马王进城请大夫,简直又快又急,根本无暇他顾。
这是一条乡间的小路,隐秘而幽静,牛车行了很久,直到在小路尽头,上了城镇的官道,四面树林方尽,现出白雪皑皑的旷野来。这条大路上没走多久就隐约见了城门。
水时头一次进城来,上回也只是隔了很远看一看罢了。于是微微有些兴奋,他赶紧拽起还在迷迷糊糊打盹的小狼崽,一把将他塞进筐里,背起筐,便赶紧跳下了牛车。
今日守城的兵不知为何有些多,且比往日看着更凶煞一些,他们仔细盘查了一行人,最后还是承安拿出书塾名帖,这才放行。
水时小心的跟在并不高大的承安身后,压着声问,“怎么啦,进个城这么严啊,没事吧!”
承安也有些纳闷,“以前也没有啊,进出都没人拦着。”不过他看了一眼城内依旧在年关时热闹的集市,便放下了心,“看着城内可没什么变故。”
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回头对水时说,“你先在这买买东西,别走丢了,一会儿在大集头上一家炊饼店等我。”承安皱着眉,“我去老师家看看,或许他老人家清楚,有什么变故的话我早点送你回去。”
水时乖乖点头,虽然被城门的守兵审的心里有些不安稳,但此刻依旧双眼发亮!他长这么大,还从没赶过大集,也从没在这样拥挤喧哗的人堆里来回穿行过。
他从前总是安静的坐在轮椅上,等母亲挑着僻静少人的时候推出楼来逛逛,透个风便回去,因为多年的药物维持,他的抵抗力也差,要时不时的感冒。
他往上背了背篓子,展着明媚的笑容,听着道路两旁吆吆喝喝的叫卖与还价声,看着不少扎着小角,叽叽喳喳奔跑的小孩子,就呲牙嘿嘿一乐,一头扎进了熙熙攘攘的人堆里……
而这头承安,则紧赶慢赶的跑到老师居住的乔永巷子中,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衫,恭敬的敲了敲门环,正巧,开门的是孙陆谦。
“诶呀,师兄!恰巧你也在,我刚进城,城门口究竟怎么回事!”
孙陆谦示意师弟小些声,并把他迎进了屋,他们老师正端坐在中屋厅上,拿着一本正史在读,看自己心爱的小弟子来了,放下了书,笑着叫承安坐他旁边。
“老师,近来身体如何?”承安恭恭敬敬拜了个礼。
先生点了点头,叫他过去吃桌上的茶点,“多亏你大师兄改进的药方,还有你们费心抓的好药,我已经无碍啦,昨儿还多吃了一碗饭。”
孙陆谦看着精神不错的恩师,也心怀稍慰,“都是老师身体底子好,才药到病除。”
先生一人给了他们一块点心,又看着有些风尘仆仆的小弟子,开口询问,“承安,怎么了。”
孙陆谦托着点心正咬,闻言又说,“怕不是城门口受了盘问。”
“是,老师,我带着我们家水哥儿上来买些吃用,怎的我只是几天没回来,城门口就这样严密!若是有事,我也好赶紧把哥儿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