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小夫郎的狼相公(30)
水时没推拒,他已经交了几张成色比较差的皮子,没那么夺目,央告了四哥顺便带去镇上,换些银钱。这些东西他最后都要给郑叔结钱才是,农家辛苦,什么都不是白来的。
他与郑叔一起抗袋子,奈何自己扛不起,只能拿了一小袋。
走在前边的郑老汉说了话,“水哥儿,要不把恩人送到我家来养吧,人多好照顾些,那样大的体格,你连搬动他都不便宜。”
想了想,又说,“且看样子,毕竟是个汉子,叫村里人说闲话。”
水时压根没觉得有什么哥儿的大妨,“嫁”不出去他可求之不得!这不开玩笑么,叫他一个男孩子低眉顺眼给人家当郎君去?
况且,符离若是醒来,周围都是陌生的人与环境,他要是凶性上来动起手,谁也拦不住!未免祸患,怎么也要自己伺候才行。
况且,也是他应该的,他心里也乐得这个应该。
“不用,叔,我自己看顾得来,也不在意什么名声,人嘛,顺其自然。”
郑老汉是活了一把子岁数的人,听话听音,有些知晓了水哥儿的想法。他与林大哥的亲家怕是结不成了!但想到水时屋里那个,即便卧着,都能让人心有惧意的孔武大汉,想必打猎的本事也极好,能看顾好水哥儿,让他温饱有余。那自己也算与兄弟有了个交代。
夜晚,终于人静。马王从屋后山坡的林中跃出,背了几袋子约定好的豆粕,自在的回了山。小黑马蹭了蹭它的强大靠山,依旧倔倔哒哒的回到了屋里。
只是它不敢再待在主屋的地上了,定居在了厕屋的火灶旁。因为别说看着炕上的符离,它闻见味都腿肚子转筋!
马儿可没忘了这个“猛兽”当日是怎么箍着自己的脖子,将它拖到树屋,又极暴躁的给自己驮了两只大沉筐。它那时候闻着符离身上沉重的血腥味,屁都不敢放,硬生生憋回去啦!
水时煮着热肉汤,给侧着脸的符离一点点喂食。这人脸色终于好了些,不再那么暗沉无光,身上也有了热气,呼吸平稳悠长。不像昏迷,到像是睡熟了。
借着豆大的油灯,水时终于有胆量,细细打量起这个人的脸。符离这样浓重的五官轮廓,恰与自己相反,便心中窃笑,可比自己有男人味!
他林水时以后也要强加锻炼,怎么着也得看着像个爷们不是!
于是他就这样,在油灯的阴影中,蹲在火炕下,双手托着腮,愣愣的看了人家半晌。
但并不自觉,还兀自的言语,“你放心,我好好照顾你!即使我也不太熟悉这里的生活。”
可水时又想了想连说人话都费劲的符离,就一眯眼,“不过我多少比你强些!你可要靠我啦!”
是夜,他躺在符离身边入睡,屋子里只是多了一个人而已,却像是满了!水时悉悉索索的缩在被子里,闻嗅着熟悉的那种味道,睡熟了。
躺在符离的身边,他再没做过那些沉梦。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晚上接着更~
第26章
水时在这一夜一天中经历了太多,身心俱疲,他躺在火炕上深沉的睡了一宿。
清晨,他是被疼醒的。
昨日神思慌乱,心都牵在符离身上,还不觉的有什么。可睡了一晚醒来,肩背与前胸连成一条线,火辣辣的痛,他掀开衣襟一看,那夜被皮绳磨的地方有些发炎,通红肿起一片。
再一看手心,也是破了皮,指头尖上都是刀□□,双腿酸疼,眼睛也肿的难受,整个人惨兮兮。
不过瞧了瞧俯卧在土炕里侧,呼吸平稳的符离,心情就好了!觉得很值得!水时坐在炕沿上,龇牙咧嘴的拽指上的毛刺,完了抖了抖小手,痛快的下地做饭。
他拿起灶台上的火镰,学着郑叔的样子,“嚓嚓”几下用干草点了灶,又去院里整齐的柴堆里抱了一捆干木头。
水时是很过意不去的,自打自己独住,冬生西山打猎回来后,空闲了便来帮他挑水、劈柴。如今他已经过了难关,就要好好感谢人家。
掀开地窖,取出些土豆白菜,再扯出所有的羊油,那是郑老汉特意给留的,乡下人肚子里的油水少,这只盘羊肥极,剖开后肚子上一大层油网!全都被那家人撕下来后,挂在水时院中的空谷仓里。
他把羊网油切小了放在铁锅里,熬出了不少油渣与动物油,可香!
水时将小半锅的油盛出一大半,放到一边凝固,等一会儿好端到郑家去。他们家郑叔与郑大哥都以木工为生,天天做活,是个长久的体力消耗,很需要吃荤。
然后水时自己则用荤油炒了土豆片,只撒上些盐巴,就很焦香了。再利索的另拿出一只小陶锅,给符离“咕嘟咕嘟”的熬肉粥。他边熬心里边思忖,符离吃不吃粥?自己只见过他血刺呼啦的吃生肉呢。
水时端起小碗,悄悄的走到屋中,依旧蹲在地上,吹了吹热粥,一勺一勺的喂给这人。符离仿佛有意识吞咽,水时这才放心,给床上的汉子轻轻擦了擦嘴,脚步有些轻快的往坡下去了。
正赶上门口坐牛车,从县城连夜赶回来的郑承安,他急忙叫住水时,“水哥儿!快,给你抓回的药,三碗水做一碗药,煎了给你恩人喝啊!”
水时当即跑上前,将一小盆凝固的羊油与油渣往他手里一搁,拿过药就往家去,实在着急给符离弄药喝!到了半坡上,才想起要说的话,“四哥,替我谢谢先生!也谢谢你。那一盆羊油我还有好多,给你家端去吃!”
说完便继续往前走,都到院门前了,还回头喊呢,“不兴再给我拿回来!不然我可倒了去。”
只一个照面的功夫,郑承安便被那小哥儿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他呆呆的端着一盆羊油,看着水时风风火火的回去煎药。
郑婶子也听着水时的喊声出了门,看着牛车上,一身长衫却端着油盆的幺子,赶紧去接过手,直埋怨水时送东西,“那小哥儿要上天了!还倒了去,看把他能的!”
承安也笑,“他倒是和小时候一点都不一样的,真活泛!”
郑婶子边同儿子往屋里走,边叹了口气,“唉,也是受了苦的,不知道他舅舅家怎么苛待哥儿呢。”
承安也知晓父亲与一帮叔伯前去远山村要人的事情,虽然热河这边有理,但保不准那头通了县城的关系,要找人麻烦!所以一直注意这事,不过未免老母亲担忧,就没露话茬,只说些其他的。
“我这还有给水哥卖皮子的钱,和师兄给他自己开的跌打损伤药。那小家伙却没头没尾的,只管拿了他恩人的药就跑,毛躁。”
郑叔刚要起身去做木工,听进屋的小儿子竟还端起长辈的架子,说人家小哥儿毛躁!于是边扣皮袄子,边怼噎他,“还说人家,你也没比水哥儿大多少岁,平日倒灶的事儿少干啦,麻利把东西给人家送上去!”
正收拾碗筷的大儿媳妇闻言捂嘴笑起来,“小叔叔,你可别编排水哥儿,那是爹的心头肉!瞧,挨了排头吧!”
郑老汉拍了拍灰,“我可是有理说理的人,你别看水哥儿年轻,娃儿仁义,心里还有主意,以后啊,也得和林大哥一样,是个人物!要不因为是个哥儿,你们几个小子可赶不上他!”
承安赶紧接话,“是极是极。”又转头笑眯眯和大嫂说话,“嫂子!瞧,小水儿给拿了一盆油,说咱们家不吃,他就倒了去!”
大嫂子赶紧往身上蹭了蹭手,珍珍惜惜的端过婆母手中的油盆,说实话,他们家一年也吃不上这些油荤呐,冬日艰难,整日的青菜萝卜,能吃饱就谢天谢地了。
她觑了觑郑老汉,见公爹一挥手,便喜滋滋的端着东西去灶房了!明天做菜多搁些油星,几个孩子都长身体呢!心里也念水时的好。
随即她又看着坐在灶边吃剩饭的环哥儿,心中既可怜这些做男妾的哥儿不易,又有着女人心中自古有之的嫉妒。
站着看了一会儿,她沉默的盛了一勺子香喷喷的油渣,倒在了环哥儿碗里,转身刷碗去了……
水时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郑家成了“别人家的孩子”,他只管回家闷头熬药。正奋力的扇着火,却见郑承安来了,他进到水时熬药的侧屋,将手里拉拉杂杂的东西放下,抬手摸了摸正蹭着水时头发的小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