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怼王(30)
李小法一听赵永进的亲戚还有车,心里多少有些后悔。但现在改口又显得没面子。再转念一想,他可是队长的儿子,在韩李村是地头蛇,这帮人再有能耐也得听他的。
思及此,李小法一脸倨傲地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去找你亲戚吧。——韩兑,你要好好照顾他们,要是车子坐不下,你就走着回来。何叔,咱们快回去吧。”
事已至此,何七也不再说什么。
李小江看着韩兑,嗫嚅着说道:“小锐,要不我也跟你们一起走?”
韩兑摆手:“不行,汽车太小,坐不下,你就跟着他们一起回去吧。对了,到了村里,麻烦你帮永进他们看一下行李,我们随后就到。”
李小江只好点头:“那好吧。”
何七大喊一声:“大家都坐好扶稳了,咱们出发。”
拖拉机哐哐发动了,冒着一股黑烟,扬长而去。
临走时,李小法和李小波还用幸灾乐祸的目光看着韩兑。
等他们一离开,韩兑就对赵永进说:“你亲戚要是不方便送咱们,我就去找辆驴车。”
赵永进忙说:“方便方便。你们等我一会儿。”
他们等了约有10分钟,就见秦同志开着一辆吉普车来了。
他看到韩兑还好心地问了一句:“你也被落下了?”
韩兑:“我那不是落下,我是想体验一下吉普车。”
韩兑说着话,推开车门,径直坐在副驾驶上。
秦同志的眉毛动了一下,韩兑随口解释道:“其实我也不太想坐这儿,可还得给你带路。”
秦同志不置可否,赵永进和周云飞坐在后座。
汽车慢慢启动,道路颠簸不平。
赵永进和江云飞扒着窗口往外望去,见路上尘土飞扬,房子又矮又破,绝大部分还是泥坯房,多多少少有些震撼和失望。
江云飞叹了口气:“韩同志,你没有骗我们,这地方是有点穷。”
韩兑:“越是艰苦的地方越能磨炼人,穷怕什么?‘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
赵永进相对乐观些,鼓励江云飞:“云飞,没事,咱们在下乡前不就做好思想准备了吗?”
正在开车的秦同志,冷不丁地问韩兑:“韩同志,你在学校是红代会的头头?”
红代会就是□□代表大会。
韩兑否认:“不是,他们需要性格张扬开朗的人,我这人比较低调内敛,没选上。”
秦同志意味深长地说:“你们这里真是藏龙卧虎。”
韩兑谦虚道:“哪里哪里,跟你们一比,那是小巫见大巫,徒弟遇见师父。”
秦同志:“……”
韩兑不再理会这人,对于杠精,他一向是敬而远之,长得再好看也没用。长得好看也不能阻碍他出嘴的速度,这是原则问题。
韩兑跟赵永进聊得最顺畅,对他进行全方位的鼓励和夸奖。
这一路下来,赵永进觉得自己就是天选之子,韩李村没了他不行,这地方这么穷就是在等着他来改变呢。
江云飞看着兴致勃勃、激、情满怀的样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们开汽车自然比拖拉机快,他们先到半小时,村民们一看到有汽车进村,都觉得稀罕,呼啦一下围上来看热闹。
韩兑先下车,维持现场秩序:“大家让一让,小心撞到。”
大家一看韩兑竟然坐上小轿车了,不由得满脸羡慕,有人问:“那开车的是谁呀?”
韩兑:“插队的知青,李小法说拖拉机坐不下,我们只能坐汽车回来。”
大家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韩兑领着三人到了生产队,对他们微微一笑:“这是我们的生产队,李队长应该在里面。”
第025章 我是不是有点不厚道?
这会儿, 李满福、张会计、刘卫国都在,他们一看到韩兑领着三个器宇不凡的年轻人下了汽车,不由得呆住了。这三人是什么来头?韩兑又怎么跟他们在一起?
李满福怔了片刻, 先整整衣裳, 再搭配上合适的表情,做出一副很有威严和派头的模样,踱着方步慢慢走过来,矜持地伸出手跟秦同志握了一下:“我是李满福, 我代表八队的干部和全体社员,欢迎你们。”
秦同志只是浅浅地与他握了一下手,淡声说道:“李队长, 我不是知青, 我是来送人的。”
他指指赵永进和江云飞:“这两位才是。”
李满福:“……”
于是他又把同样的事情重做了一遍, 跟赵永进和江云飞握手。
场面一度有些滑稽, 韩兑忍着笑站在一旁看热闹。
李满福扭头一看到韩兑, 不由得眉头一皱。刘卫国就像李满福肚里的蛔虫一样, 也对韩兑皱眉头:“韩兑, 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先回去吧。”
韩兑没理会刘卫国, 跟赵永进打招呼:“永进,我先回去了。我家住在村南头, 从左数第五家,门前有一棵大桑树, 你有事记得去找我。”
赵永进笑道:“好的好的, 你先回去歇着吧, 等我安顿好再去登门拜访。”
韩兑说完, 对江云飞笑着点点头, 然后转身离开。
秦同志:“……”唯独漏掉了他。
韩兑并没有直接回家, 而是绕个了圈,走到生产队后面的那排房子前,这里是生产队的仓库和保管室,以前有几间空房,先前来的几批知青就住在这里。
这帮知青正在叽叽喳喳地说话,一看到韩兑进来,立即安静下来,大家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
韩兑往人群中看了一眼,自己跟这些人也不熟,只对两个男知青略有些印象,这两人他只记得一个的名字,叫关山月,这人的名字很有特色,所以他就记住了。
他跟关山月打招呼:“关同志你好,我跟何叔去接知青,刚回来,今天又来了七个知青,五男两女。”
关同志神色平淡:“哦,又来七个啊。”
其余人是神情各异,谈不上欢迎也谈不上讨厌,就是无所谓。
有一个扎着两根刷子似短辩的姑娘,快言快语:“我们本来住得就够挤了,再来七个,可怎么住呀。”
其他人一脸无奈:“那还能怎么着,只能硬挤呗,反正给咱们盖房子是不可能的。”
韩兑安慰他们:“你们不用太担心,大队和生产队会解决这个问题的,我听了一嘴,队里有可能安排几个人到社员家里住。”
短辫子女同志又说道:“社员家里也不宽敞,而且他们也不一定住得习惯。”
以前他们中也有人住到社员家里,结果时间一长就发生了不少矛盾,先是卫生习惯不同,知青觉得社员不讲卫生,社员觉得知青矫情事多;再有就是,有些社员爱占小便宜,知青不乐意。到了最后大家互相嫌弃。那几个人又灰溜溜地搬回来了。
韩兑笑道:“事在人为嘛。再说了,现在只是个过渡,先凑和住着,等到咱们生产队有钱了,给你们新一排新房。”
大家只是看着韩兑笑而不语。这话也就说说而已。
韩兑说了几句话就告辞离开。关山月有些过意不去,送韩兑出门。
路上,他说道:“韩同志,谢谢你来告诉我们这个消息。同志们最近有些情绪不佳,你别介意。”
韩兑笑道:“能理解。我们生产队的条件确实太差了些,别说你们这些从城里来的住不惯,就连我这个本地土著,从学校回来都有些不适应。”
关山月听到他说到“本地土著”不由得觉得好笑,也顺便安慰了他一句。
关山月沉吟一会儿,突然问道:“韩同志,我听说你也要进队委会是吗?”
韩兑假装惊讶一下:“哎哟,这事连你们都知道了。”
关山月自嘲地笑笑:“村子里哪有什么秘密?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韩兑的语调变得稍稍有些激昂:“咱们一见如故,彼此又没什么利益冲突,我就跟你说句实话吧。我确实想进队委会,但不是为了自己,我太想改变我们村的落后状况了。队里的几个前辈工作也是兢兢业业,没有丝毫懈怠。就是吧,他们太追求稳当了,跟咱们年轻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