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山寒[种田](259)
喝完蜂蜜水,李青文给江淙涂药,那些死皮全都脱落了,现在一片片都是粉色的新肉。
即便江淙一直说不疼,李青文上药依旧十分小心,他动手,江淙就全都交给他,不止后背,所有的地方都不会放过。
上半身时还好,到了下半身,李青文就开始动摇,整个人像是高压锅一般,烧的呼呼冒热气,还时不时发出求饶声音的那种。
赤身裸体的人神情如常,淡定自如,穿的严严实实的那个手指头开始发抖,眼珠子乱飞,整个人慌张的像是随时都会晕倒一般。
“哥,你应该能自己擦到……”
江淙回应的更是干脆,“伤都好了,不用抹药。”
一句话,就把李青文的嘟嘟囔囔给堵的严严实实。
看着江淙平静的样子,李青文心里又生出几分不服气,凭啥就自己害羞,要不好意思,就俩人一起不好意思。
向来十分有志气的李青文,立刻就把滑腻的药膏在手心搓的均匀,然后将手伸到面前的大长腿上……
他心跳都快把耳膜给震懵了,眼前的人还是那副淡淡的样子,李青文心一横,手往前探去,温热的身体终于有了反应,僵硬的像是一块石头。
李青文心里得意,甚至小声的哼了一声。
然后他的手就被抓住了!
猛的抬头,看到江淙那双黑黝黝的眼睛,李青文心中警铃大响,想要脱身,肩膀一下被扣住。
然后,那只手就不受他控制了。
李青文成了一个泥塑人,里面外面都僵住的那种!
第192章
月光的银辉从石头窗子照进来, 轻柔的风一阵阵的吹着,洞窟里面只剩下了一个人, 瘦弱的身影趴在草席上,脸埋在柔软的皮毛之中,身体僵直。
李青文闭着眼睛,心如死灰,这一定是个噩梦,不是现实,一定是噩梦, 不是真的,醒来就好了……
不久后,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外面进来,他坐在草席边, 双手将那个乱糟糟的脑袋挖出来,把人整个翻过来, 然后用湿布巾仔细的擦每一根手指头。
李青文的手还在抖,他眼睛依旧闭着,脸颊飞红,依旧在想, 自己在做梦。
都过去一炷香的功夫了, 他的手仿佛还残留着被抓着的触感, 酸痛的厉害,根本无法安静下来。
而始作俑者还在低头问他, “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找巫医过来看看?”
李青文都快疯了, 兀然张开眼睛, 瞪视着眼前的人, 心里不停拍打的浪花张牙舞爪,做、做、做了这么羞耻的事情,巫医要是问起来,他、他的脸可就真的没了。
江淙还是那副冷静自持的模样,好像刚才霸道又蛮横的人不是他,李青文气的肚子鼓起来,他后悔啊,刚才就不该较劲,结果自己又出了丑。
他不说话,江淙真的很担心,他起身就要出去,李青文吓了一跳,连忙抱住他的腿,哼哼道:“哥,我没事,睡、睡觉吧……”
他是客人啊,丢不起这个人。
“真的?”江淙回身,单膝跪在地上,打量他粉嘟嘟的脸和乌溜溜的眼睛,生怕刚才的折腾对身体有什么不好。
李青文心里都要呕血,嘴上还要保证,“真没事,就、就是累着了,睡一觉就好了……”
听到这样说,江淙这才躺了回去。
李青文默默的把肩膀移开了一些,江淙发觉了,又将人拖了回来。
知道自己无法反抗,李青文心里哀叹,只能硬邦邦的继续挨着他。
夜色正深,外面的虫鸣声越来越大,李青文试了无数遍,还是无法入睡,他动了动小指头,挠了挠挨着的手。
刚挠了一下,手就被粗糙的大手给握住了,江淙侧过身来,还没等开口问,就听到旁边的人小声说道:“哥,我、我是不是真得看看巫医……不、不是伤,是、是、是……”
“是”了半天,李青文也没好意思说出来,江淙却是懂了,另外一只手伸过来,摩挲着他细嫩的脖子,“你受伤,伤了元气,身体亏损,本来就虚,一碰就……”
还没说完,他的嘴巴就被堵住了,刚才还细弱的声音陡然咬牙启齿起来,一字一顿的逼问道:“哥,你、说、啥?”
江淙嘴角弯了弯,把人从旁边搂到怀里,低声道:“是哥错了,不该趁人之危。”
李青文心里悲伤极了,命虽然重要,但尊严也不能丢啊,他得赶紧好起来,然后证明自己!
虽然他念头不少,但还是很快睡了过去。
因为俩人折腾了一通,李青文睡着后不久,时辰就差不多了,被江淙背着去了药池,还在睡梦中时,就被放进了池子里面。
这药池确实很特别,泡这么久,身上都不会皱,反而更加的有光泽。
江淙坐在池边,一手托着李青文的头,另外一只手按照巫医说的,点按那几处穴道。
等到刘和过来给他送吃的,江淙也按的差不多了,依旧一手托着人,一手拿着东西吃。
刘和忍不住道:“我替你抓着他,你歇歇。”
“谢谢,不用了,我不累。”江淙并不想松手,几下便填饱了肚子。
他之前运送粮草,放下了李青文,结果人却受了重伤,险些天人永隔,那种滋味,他再也不想尝。
边城营地外头,经过了几日的商讨,终于有了结果——想回柳山县的回去,想留边城的留下,村里的不论李姓、韩姓还是郭姓,自此分成两支。
不回去的人把自家的地和房子交给回去的同族人,同样的,回去的人要照料田地、祠堂和祖坟,虽然相隔几千里,但他们身上依旧流着同样的血。
此番决定,也是为了族人后代的壮大,并州安稳,但是子孙无法在贫瘠有限的土地吃饱穿暖,边城辽阔富饶,但不安稳,如果有一天,边城这里战事起,不再平静,他们这些人还有并州老家这个退路。
事情是决定了,但准备回去的人家今年还是种完了田,待春种结束,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将老旧的族谱拿出来,由李茂贤执笔,重新写一份新的。
两份同样记载着祖宗和长辈的族谱摆放在桌子上,一份交给回去的人,一份依旧留在李本善的手里,从此以后,这两份族谱后面的名字就不再相同,但他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做完这个决定,不少人家都传出了哭声,即便日子好过了,但分离依旧是一件悲伤的事情,而且离的这么远,日后想要相见可就难了。
周丰年早就听说了这事,还过来规劝了一番,他已经上报朝廷,以后所有人都可以在边城入籍,不论是土地还是孩子科举的事情,很快就跟并州那边一样。
这个大家都知道,但他们想回去,有自己的考虑,周丰年并没有勉强。
经过这几年的相处,外头的人对周丰年都很感激,他平时里约束官兵不准扰乱外面的百姓,还特意从流犯中寻到几个学问和品行都不错的,专门教村里的孩子读书,比他们从前见过的数个县太爷都好太多了。
对于百姓来说天大的事情,其实周丰年只是举手之劳,偶尔,他听到大嗓门的妇人夸赞自己,心里不免有些莫名的滋味,不由得也收起了一些懒散心思,多尽心的做事。
要回并州的人只有几十户,而且现在也不能动身,其他人放下犁杖,就得去建新城。
林潭虽然走了,但新城还得继续建,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新城分东西,东面是将军府和官兵营地,以及操练场,西面是百信居住之地。
虽然现在没有了将军,但只是暂时的,林潭的事情弄清楚后,朝廷还会再派人接管这些事宜。
有了去年的教训,今年周丰年就不急了,不论是官兵还是流犯,亦或者是百姓,都轮换着干活,干三天歇一天,等到地里需要拔草或者趟土,就停工,先紧着庄稼来。
反正那将军府盖起来,他也只是个暂住的,没啥可着急的,慢慢来。
因为他这般想,偶尔下个小雨,大家还能躲个雨闲。
今年,李家最重视的是河边的那几亩稻子,这些稻子可是用去年寒日存活下来的种子培育出来的,被寄予了厚望,不光李茂贤和李青瑞爷俩常来看,齐敏和方氏他们也都盯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