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渣攻的白月光盯上了(69)
不然的话,他又跟吴靳有什么区别呢?
或许是最近想得太多,零零碎碎的,徐曜洲十分难得地梦见了儿时的琐事。
说是琐事,只是因为那些记忆于他而言,并不太重要。
久到他都差点忘了。
从记事起,他便生活在某个地处偏僻的福利院,他甚至不记得那个福利院的名字。
说是衣食无忧倒也没错,但到底有些牵强,或许是实在太偏僻了,有食吃、有衣穿已经是万幸,况且福利院里的孩子多,总有被偏爱的。
一开始,他仗着好看的皮囊,时常能得到院里老师的格外关注,听到的漂亮话也多一点。但也仅次于刚开始而已。
小孩子的嫉妒心总是来得简单且直白,偏偏他也是个不服输的主,为了被弄脏的衣服,为了遗失的一颗糖,也能跟人家打个头破血流。
可他学不会低头。
每每到最后,挨训的总会变成他一个人。
那年突然有人说要将他领走时,他听出了老师的欲言又止:“这孩子性子倔,不太好管,恐怕……”
后面他没听了,转头就跑。
无外乎是批评他顽劣不堪的一些话,他听得多了。
这天前夜里他刚刚从福利院里独自溜出去,直到早上才悄悄跑回来,结果被人偷光了藏在枕头下的糖,还一状告到了院长那儿。
他挨了训,转眼又和抢自己糖吃的那个人打了一架。
所以当那个男人被老师领着,在后院沙子地角落找到他,坚持要把他带走时,说不意外那是假的。
对方说:“只要你听话,以后就吃得饱、穿得暖,喜欢的糖也有的是。”
只要你听话。
……
那段记忆模糊到近乎苍白,在日复一日中逐渐遗忘。
所有人都道他一尘不缁,清隽矜贵,那段过往被掩盖上无数华丽金边,裹着漂亮的谎言。
直到后来他有意无意间打听,发现那个承载着他所有狼狈的地方,早在时间的洪流里消失,自他离开后不久就已经不在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这些了。
为了一颗糖跟人扭打在一起,在泥地里打滚,就连从头顶传来的生气责骂也是久违。
可是这个梦里,好像又有哪里是不一样的。
也是同样一个夏日,骄阳似火,午后炙热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蝉鸣随着难掩的热浪一阵又一阵。
等来的却不是记忆中西装革履的那个男人——
他鼻青脸肿地站在树下,没能从那伙人手上抢回那一颗糖。
其实也没有那么喜欢吃糖。
只是不服气罢了。
突然有人靠近。
他抬眼便对上熠熠生辉的一双笑眼,像他昨晚偷跑出去时,山后那条明净河流里的皎洁弯月,荡着粼粼波光如淌了满地的星。
少年比他高了大半个脑袋,似笑非笑望着他,在开口的同时,嘴角的那点笑意逐渐爬上精致的眼角眉梢间:“刚才在教室里看见你,他们都说我跟你长得很像。”
他迎着少年眼里的光,抿唇不语。
对方毫不知羞地道:“可能长得好看的人都相似吧。”
“……”
“我说你呢,你长得好看。”
一边说着,对方眸中的笑荡得更开:“想吃糖吗?”
“……”
对方摊开掌心。
是他刚刚被人抢走的那颗,粉色糖纸上的金丝绳还多绕了个蝴蝶结,是他无聊时绑的。
“叫声哥哥就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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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晨光熹微。
傅均城嘴里含着一粒薄荷糖,似乎是无聊极了,偶尔还轻轻咬几下,发出咔哧咔哧的响声。
驾驶位冷不丁传来陈肆的声音,犹豫问:“真不跟曜洲打个招呼再走吗?”
“留了纸条的,”傅均城说,“他还在睡,让他多休息一会儿吧,况且……”
话音未落,手机便先响起来。
是徐曜洲打来的。
对方估计是刚刚才睡醒,嗓音沙哑而缓慢:“哥哥,你已经走了吗?”
或许是徐曜洲声音里的失落听起来太过于明显,飘进傅均城耳里,莫名令他心头微滞,有些不忍。
傅均城忙解释:“我留了纸条的,你有看见吗?”
徐曜洲小声答:“还没有。”
傅均城说:“就在餐桌上,拿咖啡杯压着。”
徐曜洲默了几秒,说:“我看见哥哥的房间空了,家里也找不到人,就打电话给你了。”
傅均城本来觉得自己还挺理直气壮的,可这会儿毫无缘由多了几分心虚感,一时间没说出话来。
本来确实不需要这样着急赶去剧组的。
可他昨晚上一直没怎么睡着,脑袋里总想着吴靳的话。
这番折腾,怕是给徐曜洲造成的影响不小,若他还继续留在徐曜洲身边,终究容易给人钻了空子,万一再传出什么不好的东西就更难收场了,就连徐家那边,徐曜洲恐怕也不好交代。
其次,他也不太想跟徐曜洲讨论这些,尤其是那段录音。
神游间,傅均城下意识把嘴里的那颗糖彻底咬碎,清凉香甜的口感通过味蕾在唇齿间化了个彻底。
他挠了挠额角才出声:“你起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吗?”
徐曜洲没作声,忽然又想起自己睁开眼的那一刹那,原本捧住粉纸糖果的那只手倏地落了空。
他下意识蜷起手指,一直将指尖掐进手心里,仿佛连带着心里的某处角落也空了一大块,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耳边甚至还回荡着少年人带笑的清澈嗓音,每句话、每个字都染上了某个午后艳阳的炙热温度,刻进发烫的灵魂里。
以及那张跟傅均城如出一辙的脸,都无比清晰地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可虽说是一模一样,但对方清俊的眉眼间还残留着未褪的稚气,连嘴角挂着的那抹漫不经心的笑容也不知愁般显得愈发张扬。
只是那稠黑的眼睫又长又软,凑得近时便根根明晰,同他后来不顾一切吻住那人时一样……
徐曜洲的手按在眉心上,好不容易才将这份纠缠不清的念想摒除,有须臾缄默。
正待出声,偏偏有另一通电话不合时宜地打进来。
他冷眼蹙紧眉心,话锋一转,又在开口的同时将语气放得很轻,柔和道:“知道了。”
傅均城:“嗯?”
徐曜洲说:“我等哥哥回来。”
那边傅均城含糊应了几声“好”,途径隧道,信号突然变得有些不太好。
傅均城无可奈何道:“听不太清楚,我晚点再打给你。”
说着又叨唠了几句才挂。
徐曜洲的脸色顷刻间沉下来。
下一瞬,便听徐嘉明十分聒噪的嗓音自耳边传来,听语气似乎对他颇为不满:“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在做什么?”
徐曜洲淡淡问:“有事吗?”
闻言,对方也不再过多纠结上一个问题,冷笑道:“你还好意思问我,搞出那么多事来,别人着急,自己倒玩得潇洒。”
徐曜洲没理他。
徐嘉明说:“爸爸要见你,我劝你尽快回来一趟。”
不等徐曜洲接话,对方兀自一笑,又玩味道:“怎么样,吴靳那小情人好玩吗?”
不料话音刚落,徐曜洲的语气凉如寒霜,一字一顿道:“我劝你最好别打他的主意。”
徐嘉明也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提,就被对面人识破了那点心思。
想起上回自己朝傅均城主动抛去橄榄枝,结果还被傅均城整了一道,差点让吴靳跟自己翻脸……
那个人实在是很有意思。
倒没想到居然还能跟他这个从来都不解风情的弟弟扯上关系。
徐嘉明笑笑:“怎么,你来真的?”
徐曜洲:“……”
徐嘉明:“那人真有这么好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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