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尽白衣(78)
最终,沈纵闷闷回答:“好吧,那我明天再来。”
谢沉渊等到沈纵消失以后,心里才彻底安心。
旁边忽然传来一阵大笑。
谢沉渊不明所以看向南宫桀。
南宫桀笑的厉害,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擦眼角的眼泪,哈哈捶地。
谢沉渊皱眉。
“这世上居然还有比我还笨的人,哈哈哈,真好笑!”南宫桀肚子都笑疼了,指着谢沉渊,大笑不已:“痴人一个。”
谢沉渊懒得理他,闭目调理,此后不管南宫桀再说什么就当听不到。
半月之后。
沈纵把两颗千年雪莲参果,放到谢沉渊手中,心里略遗憾。
谢沉渊自从手可以自如活动以后就不再让他喂了,因此他有点怨念的盯着谢沉渊的手。
如玉的手指在昏暗的洞内仿佛也晕着光,漂亮又圣洁,哪怕吃东西也是优雅无比的。
看了一会,沈纵又高兴起来,他家的谢沉渊真好看。
就是没有机会常看。
夜里他要睡觉,白天他在家,不能天天窝在房间里,也只有趁着睡午觉的时候进来了,这样一想,沈纵心里怅然。
也不知道过了那么久黑魔尊者抓到了没有?
正在想着时,一串脚步从前方传了进来。
谢沉渊抬眸望着唯一的洞口。
脚步声一轻一重,一大一小,似乎是……
“沉渊哥哥,我来看你了!”芝芝人小腿快,跑到谢沉渊的牢门口,话还没说完,眼睛里就含了泪,芝芝吸了吸鼻子,努力想把眼泪憋回去,可是看见受伤的谢沉渊,还是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豆大的眼泪被小手捂住,流到手上,奇异的没有流下来,反而像被吸收了一般。
“呜呜,大坏人!大坏人!”芝芝哭的伤心,嘴里一直念叨着坏蛋,也不知是不是在说旁边的闻寒。
闻寒望着师兄,表情似乎怔了一下,而后还是熟悉的冰冷面容,就连声音也是冷的:“这个小鬼一直闹着要见你,掌门被他缠半个月了,不知他用了什么办法,掌门同意让他和你相见。”
“我在一旁看守,以防他放你出去。”
闻寒抱着巨剑,完全把谢沉渊当做犯人看守,尽职尽责。
谢沉渊听了,却是微微一笑:“我知道了,师弟。”
闻寒脸皮抽动了一下,任由耳边魔音绕耳,巍然不动如山。
“好了,芝芝,你别哭了。”沈纵走到牢房前面隔着精铁栏杆摸了摸芝芝的头。
芝芝打了个哭嗝,眼睛泪汪汪的,很是伤心,但他也没了忘记正经事,只听他压低声音,说出了自己这些天好不容易收集来的信息:“沉渊哥哥,你别难过,再坚持一下你就要出去了。”
沈纵一喜:“真的吗?”
“当然。”芝芝抹掉自己的眼泪,快速说道:“沉渊哥哥,你的师尊,就是带我的那个人,他好像抓到那个黑魔尊者了,听闻寒哥哥说,你的师尊要回来了!”
谢沉渊看向闻寒,发现他闭着眼睛,仿佛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这一幕。
“好了,小鬼,该走了。”闻寒拎起芝芝的衣领,大步走了出去,看也没看谢沉渊。
“不要,不要,我还要和沉渊哥哥说说话…”
可惜,隔壁拧不过大腿,芝芝的声音很快消失在了洞内。
“太好了!”沈纵这些天的郁闷一扫而尽,恨不得蹦上几下,谢沉渊的师尊要回来了,也就是说真相即将大白,沉渊马上就要出去了!
“沉渊,你师尊果然厉害!”
沈纵回到石床上,激动的脸颊微红。
谢沉渊难得露出笑意,如朗月入怀,清清濯濯。
沈纵不由看呆了。
“天真!你出不去的。”许多天不出声的南宫桀忽然说道。
沈纵对这个破坏气氛的南宫桀很是不满:“你自己没有能力出去不代表我们没有。”
“等着吧,沉渊会出去的。”
说道最后,沈纵也冷哼了一声。
“你不信?”南宫桀说道:“那不如我们打个赌。”
“我不会替你去看你的道侣的。”沈纵警惕道。
“此赌赌注不是这个。”南宫桀笑了起来:“谁输了谁就承认自己是小狗。”
“幼稚!”这下轮到沈纵不屑了。
“唔,那就换个赌注好了。”南宫桀道。
“前辈,不若我和你赌。”谢沉渊开口。
嗯?南宫桀望着他。
“我是当事人,和我赌,岂不是更好?”谢沉渊拿出最后一个果子:“如果我赌输了,此果赠予前辈。”
南宫桀神色微动:“那我输了呢?”
“那前辈就需把那首词调赠予我了。”谢沉渊问道:“前辈,赌与不赌?”
南宫桀笑了起来,信心满满:“此赌,你必输。”
谢沉渊道:“赌下去才知道结果不是吗?”
“好,这个赌,我接了。”南宫桀一声应下。
“放心吧,沉渊。”沈纵在一旁说道。他就不信了,真相大白的时候,大道门的人还怎么有理由关谢沉渊。
“我会赢。”谢沉渊望着沈纵,一向清冷的面容如雪消融,露出浅浅的笑意,君子端方如玉,眼神却是坚定无比:“我相信师尊,相信大道门。”
大道之下,正义永存。
第59章
南宫桀若有思索的望着低低咳嗽的邻居,目光从他的衣着,身姿,面容一一打量而过,已经是深夜了,若是问南宫桀为何知道是深夜,自然是因为那个叫阿纵的小家伙已经离去了一段时间。
自从离去之后,这个叫谢沉渊的人便低低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上覆上一层薄红,清冷如雪的脸上多了几分软下来的笑意,哪怕身处牢内也似明月一般,哪怕是以南宫桀苛刻的眼光来看,也不得不赞叹一声正道的好苗子。
“小家伙,你是大道门的人?”南宫桀想起这个叫谢沉渊身上藏着的巨大秘密,神色微动,这可真是一场无解的局,恐怕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个如明月般的人了,想到这,南宫桀觉得有点可惜。
见谢沉渊不说话,南宫桀也不在意,他自顾自的说道:“前不久来看你的剑修穿着大道门内门服饰,并且对你的处境多有包容,那个小童说你的师尊快回来了,说明你与那个剑修应该是师兄弟的关系,观那剑修虽疏离却谦敬的神色,很大可能你是师兄,他是师弟。”
“而那个叫黑魔尊者应该是陷害了你什么事,所以你才会被关进这牢内,你的师尊才会出去抓人。”
南宫桀不过短短三言两语就猜了个大概,他摸着下巴,斜睨了隔壁的谢沉渊一眼:“你觉得你的师尊把人抓回来,如果真不是你做的,自然会放你出去。”
“你对你的师门很有信心,所有才会用那枚神奇的果子和我对赌。”
“不得不说,如果你是一般人,那我就输定了。”南宫桀大咧咧的坐在石床上,锐利的眼眸微眯:“自从那个叫阿纵的小家伙走了之后,你的心境就产生了波动,甚至这个波动可以让你吐血。”
“而你除了刚进来被勾骨八鲮刺伤了以后,一直没有再受过伤,甚至因为阿纵带来的果子还好转了一些,现在吐血只能说明钳制你的是你的心境。”
“而什么心境不能大悲大怒大喜大忧呢?”南宫桀缓缓说道:“我只能猜测是无情道了。”
“看你从进来,脸上几乎没有表情,我应该猜对了吧。”南宫桀浓眉挑起,啧了一声,很是嫌弃:“不得不说,我最讨厌的就是修无情道的人了,一张脸板的像冰块一样,问什么就好像是哑巴,一个行走的兵器。”
“但是呢,你这小子长的合我眼缘,我就勉强多说几句话好了。”
谢沉渊早已平息了内心波动,他看向一直喋喋不休的南宫桀:“前辈很是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