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写同人称霸世界(73)
林濛道:“师父,我是被掳出来的,和您去皇城前,能否回去留信一封,告知家人我的去处?还有一位长辈,他教我文课,收我做入室弟子,也该说一声。”
“应该的。”国师微微颔首,对于入室弟子之事,只如同这时代的人一般,不放在心上——不同技艺拜不同师父,对于他们才是常态。“不过,贫道有极为重要的事情去做,出来时并未带龙雀,身上又无银钱,你不如先跟在贫道身边几天,待本座办完事,回皇城,你再用龙雀寄信给家人?”
“这里是哪里?”
国师说了个地名,林濛一算,得,这三天前副院长一定走的是水路,还是下水,能日行百二十里,如今,她就在离金光县三百多,近四百里的地方。
她又没办法自己回去,安不安全的另说,兜里没钱,与其她徒步行回金光县报平安,还不如等国师办完事,用龙雀报信来得快呢。
将情况一说,国师就欣然带着新出炉的热乎徒弟去办事了,在那之前,还不忘将前副院长的尸体就地掩埋。
“师父,我们要去哪?”
“骊山。”
骊山有秦始皇陵。
徐瑶阶此次出来,有两个任务,其中一个就是查看“受命于天”的出现,和秦始皇陵有没有关系。
皇帝对于这一句话非常敏感,甚至已经到了忌惮的地步,徐瑶阶不怀疑,如果他发现了那个拿着失踪的传国玉玺,并且得到天道认可的幸运儿,肯定会将他,或者她,更或者它,杀掉,以正皇位。
毕竟,皇位是他家的。
一到地方,徐瑶阶陷入了沉默。
林濛压制不住情绪了:“秦始皇陵呢?”
那么大个陵墓,怎么就没了?!
怎么就只剩下一个深坑了?!
徐瑶阶:“……”没事,至少可以确定,传国玉玺和秦始皇陵有必然的关系。一个出现,一个就消失,肯定有鬼!
可惜她算不到,就连来找秦始皇陵,也只是因为此前的“车同轨”异像,过来碰碰运气。
既然没有头绪,那就做第二个任务吧。
——请妖皇退兵。
不久之前,妖皇九盖亲自领百万妖兵,昼夜行军,侵入人族边境。
当初这消息传回京时,正值大朝会,从上至下,满朝文武几百号人,个个脸色煞白绀青。
好在妖皇在进入人族腹地后,很快就地扎营,停下了一切动作,没有进行攻击。
他扎营围困的地方,正是始皇陵。
此时妖皇帐中,九尾踞在主位,妖将谋士们在下手处分坐两列。
右手第一位是个女子。暗蓝色皮甲严丝合缝贴在身上,勒出窄窄纤腰,眉眼艳丽,头上立着一对毛茸茸的狼耳。
是一只狼妖。
她狭长的眼眸里闪烁寒光:“秦始皇陵消散,该进去一探。”
左边的男子腰部以下蔓出一条红白花鳞的蛇尾。他抱着尾巴,慢吞吞的声音阴冷粘腻:“一动不如一静。秦始皇修为骇人,又喜怒莫测。我倒认为,不妨按兵不动,再观望些日子。”
母狼妖冷笑,黑色的长指甲敲上铁木桌面,溅起飞屑:“妖军百万,一日嚼用便是巨资。观望?你出口粮?”
他俩争执不下,吵得激烈,几乎就要当场打上一架,妖皇却只望着帐中烛火出神,并不打算调解。
烛火一跳,妖皇仿佛突然感受到什么,收回视线,冷淡吩咐:“都退下。”
互不相让的母狼妖与雄蛇妖同时收声。
“是!”
众妖齐齐行礼而退,不多时,帐中只剩妖皇一人。
四下寂静,只有烛火轻微的“噼啪”声。
妖皇坐了一会,淡淡道:“既来了,怎不进帐。”
一道温润的女声响起:“不请自来,非为客之道。”
桌前的空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位道袍莲冠的坤道。
她身边带着一名少女。
妖皇垂眼去看那少女,少女跟在坤道身边,与妖皇对视,眼睛黑亮,半点也不怯场。
明明面容十分秀气,却有股悍勇的匪气。
很眼熟。
对了,像逃进始皇陵那小子。
现在的人族变成这样了么?
妖皇道:“你的女儿?”
徐瑶阶不答。她的私事,没什么好与妖族说的,做了个道揖,客气道:“贫道此来,为请妖皇退兵。”
妖皇没得到回答,也不再追问。望她一眼,分明是坐着,却有种居高临下的冰冷和压迫:“哦?”这是一种有如实质的威慑,徐瑶阶却没有感觉到似的,甚至犹有余力将林濛轻轻带往身后护住:“此乃我人族腹地,妖皇于此驻军,人族日夜难安。”
妖皇笑出声,像听到什么新奇的笑话:“人类屠户杀猪的时候,猪圈里其他的猪总也不安的——又与屠户何关?”
徐瑶阶眉峰微微一蹙,又舒展开:“如此,妖皇不肯退兵了?”
妖皇拖长了寒绻的尾音:“朕杀不杀猪,由得猪管?”
林濛年纪虽小,却也听得懂这浅明的侮辱。她死死咬着下唇,怕坏了徐瑶阶的事,并不敢说话。
徐瑶阶松开了拉着她的手,林濛一惊,抬眼望去,却见徐瑶阶垂眼,从道袍袖中夹出一页纸。
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或许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墨迹微晕,纸面泛黄,十分陈旧。
这实在是一张普通的纸,但见到它的一瞬间,一直猫戏老鼠般漫不经心的妖皇眼色倏尔凌厉。
妖皇坐直身子:“你带了它来?!”他一字一停,齿缝里挤出来似的,“徐瑶阶,这东西只能用一次,人族可只有一张。”
徐瑶阶声色温雅:“但这一次,您要受伤。”
帐内陷入死寂之中。良久,妖皇冷笑:“好——徐瑶阶,你好得很!”
他满身威压倾泻而出,帐中一切都瞬间化作齑粉。即使林濛素来胆大,此时也不禁猛然瑟缩一下。
她头上忽而一重,是徐瑶阶抚了抚她。
徐瑶阶平和地接下这“夸奖”,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咄咄逼人,微微一笑:“这一回,您得听猪的了。”
林濛仰头看着徐瑶阶。昏暗的帐内,她像是在发光。
她真从容。
是实力带来的么?
这就是……实力?
如果我也有这样的实力,是不是……就可以不再让哥哥为我担忧?
被徐瑶阶牵着走出妖皇帐中的时候,她还有些恍惚。
徐瑶阶问她:“怎么了?”
林濛:“您刚才,拿的是什么?”
一页纸被递到她眼前。她凝神细看,见页首四个遒劲疏狂的大字——
大、闹、天、宫。
*
帐中,妖皇多年不曾受气,此时久久不能平复怒气,闭着眼胸口起伏许久,倏尔冷笑。
不用多想,他也知道,徐瑶阶此来,必打算寻秦始皇陵。
“那你可——来,迟,了。”
那老不死的,已经死透了。
*
林稚水出了李府的门,一路回家都是表情平静,紧砌的墙,高啄的檐,拉出的阴影覆盖在他脸上。
收摊回家,嘎啦嘎啦驾牛车的小贩认识林稚水,笑着打招呼:“林公子回来啦,过两天是七夕,晚上有花灯看,记得出来玩啊!”
“好,一定出来。”林稚水回他的声音,平静如水。
归家,落锁,转身的一刹那,少年脚步趔趄,“噗”地吐出一口黑血,淤着腥臭。
“主家!”包公连忙上前将人扶住。
林稚水两眼发黑,站立不稳,还是撑着精神:“没事,怒极攻心,心情不小心和幻境那一次重叠了,吐出淤血才是好事。”
这就是他没用玉玺的原因。疾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又精神不振,根本没办法催动玉玺。
包公安抚他:“一定会找到人的,主家莫慌,既然没有尸身,绑匪必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