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我和你白月光好着呢(20)
沈可衍见状放下手机,看向藤白问:“你要睡了?”
藤白放好电脑转身看他,正要开口,视线落在了沈可衍那半张已经不肿了的脸上。
半个月的时间,沈可衍那张脸已经完全看不出被打肿的痕迹,但藤白盯着看了一会,却忽然开口:“你的脸,还需要涂药吗?”
沈可衍也是被藤白问愣了。
他觉得他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是还需要涂药的样子,刚才洗澡的时候他还看了眼,肌肤白嫩,吹弹可破。
他抬眸看藤白,正要说“不用”的时候,忽然看进了藤白的眼底。
藤白的眼底,有一些沈可衍说不上来的东西,但他莫名就是觉得,藤白想要他的肯定回答。
而他竟然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点完头,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沈可衍的脑子里飞速闪过什么东西,他一把抓住。
啊,他想起来了,他收拾东西来这的时候,把他放杂物的小包带过来了,那几条药膏就在他的小包里。
敬业的沈可衍直接将戏做足全套,下床去小包里拿出了药膏,回到床上。
就在他打开手机的前置摄像头,打算照着涂药膏的时候,藤白的手伸到了他面前。
“我帮你涂吧。”藤白跪坐在面前对他说。
沈可衍没想到,他竟然还真的蒙对了藤白的想法。
猜想被验证后,他反应过来,忽然有点想笑。
上次藤白给他涂药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藤白似乎挺喜欢这份差事的,现在藤白的主动要求更加证明了他的喜欢。
怎么会有人喜欢帮人涂药。
奇奇怪怪的爱好,还……怪可爱的。
沈可衍忍住笑,把药膏递给了藤白。
他十分给面子地对藤白笑:“谢了,正好我自己涂不方便。”
藤白点点头,垂眸挺认真地拿出了第一根涂的药膏,拧开盖子,依旧是挤在指尖上。
他的手白,指甲修剪得干净,透明的药膏挤在他手上,竟然还有点赏心悦目。
然而很快,沈可衍就欣赏不来这份赏心悦目了。
上次沈可衍的脸肿成猪头,又痛又麻,藤白给他涂药的时候,除了能感觉到药膏的凉,他其他什么也没有感觉出来。
可这会他的脸不痛不麻,触觉正常,他才发现,藤白给他涂药膏的时候力道究竟有多轻,轻到他感觉右半张脸像是被羽毛轻扫过,痒得不行。
沈可衍忍了一条药膏,在藤白开始抹第二条药膏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了。
他抬手一把抓住藤白给他抹药的手腕,拉开,笑看向藤白玩笑道:“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用痒痒功这么折磨我。”
藤白怔了一瞬,却是没有先回答沈可衍,而是低下头看了眼沈可衍握住他手腕的手。
沈可衍比他白,手腕也比他细,那几根细白的指头贴在他手腕上,软得有些不像话。
沈可衍见藤白一直盯着他握住他的手看,以为对方不喜欢,正要松手的时候,藤白忽地反握住了他的手腕。
藤白的掌心很烫,贴在沈可衍微凉的手腕上,有些烫人。
沈可衍被藤白的这个动作弄得一愣,他抬眸去看藤白,看进藤白眼底,然后他发现了一些熟悉的东西——新奇。
和那天藤白第一次给他涂药的时候是一个眼神,像是小孩子第一次接触某个领域,好奇又向往。
尽管这样的情绪在藤白浅色的瞳孔里占比很少,但还是被沈可衍精准捕捉。
沈可衍忽然觉得十分有趣。
他开口问藤白:“你是不是很少跟人有肢体接触?”
藤白看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看两人双手握住的地方,点了点头。
沈可衍犹豫了一下,又问:“你小的时候和你父母也很少有肢体的触碰吗?”
“他们总是在国外,很少回来。”藤白轻声说。
沈可衍看着藤白,忽然觉得这个人在自己眼前慢慢多出了另一幅模样,多数人都没有见过的模样。
他觉得藤白就像一块玉,切开了里面比外面还要干净,干净得让人对他无法抗拒,甚至想要主动靠近。
沈可衍转了转手腕,反握住藤白,指腹在藤白的手腕上轻轻擦过。
他问藤白:“那你喜欢和他人这样的肢体接触吗?”
不喜欢。
藤白一点也不喜欢。
藤白从小就不爱与他人触碰,每回他父母要抱他的时候,他虽然不会去躲,但是他从来没有感受到过他人言语中所提及的那种拥抱的温暖和舒适。
后来长大了,他就更加反感和其他人触碰,哪怕是一点的皮肤接触,都能让他反感很久。
可沈可衍的触碰,他喜欢。
这个喜欢是十分具象化的,是全身每一个毛孔反馈给他的喜欢。
那天在试镜的地方,他和沈可衍鼻尖不小心相触的瞬间,他的脑海里忽然涌上了一些十分奇怪的念想。
他好像能通过和沈可衍碰在一起的鼻尖,共情到沈可衍的情绪。
他看着沈可衍在他眼前笑,那笑穿透了他的皮肤,钻进他的身体里。
藤白第一次从别人的笑里,感同身受到了快乐这种情绪。
后来给沈可衍涂药膏时也是,现在也是。
藤白垂下眼眸,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半晌后他学着沈可衍,用大拇指指腹轻轻蹭了蹭沈可衍的手腕。
他回答沈可衍:“喜欢。”
第17章
沈可衍忘了以前在哪看过,说人在孩童时期最需要肌肤相亲,如果孩童时期嫌少与父母拥抱和接触,孩子长大以后也会很大程度上的不知道如何和他人进行妥善的肢体上的碰触。
沈可衍在这方面倒是没有感触。
八岁以前,他还生活在一个温暖快乐的家庭里,那会他妈还没有去世,他爸也没有开始酗酒。
那会他哭时会有人抱,开心时也会有人陪着他一起开心,睡前还总是有一个温柔的晚安吻,所以他的童年还算是幸运。
沈可衍想着,扭过头看向躺在他身侧的藤白。
他不清楚藤白的童年是什么样的,但他能想象出一个大体的轮廓。
应该是在严格的教育下,一路遥遥邻先他人的人生轨迹。
登高者所见的风景的确是美丽的,但登高者孤独。
藤白睡觉的姿势很规矩,平躺着,两只手放在身侧,呼吸平稳。
天气还没冷,两人身上各自盖着一条薄被。
沈可衍还有些睡不着,他看了藤白一会,正打算侧回身继续拿睡前读物出来看一看的时候,忽地一阵十分细碎的声音响起。
他浑身一僵,顿时停了动作,竖起耳朵听这似有若无的动静。
似乎是敲门声,又好像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两者混在一起,配着这夜黑风高,简直不要更吓人。
沈可衍的脑中不自觉地浮现剧本里的装鬼戏份。
虽然几乎不可能,但他都能穿越,林洛都能以灵体出现在他眼前,这世界再飘出来几个鬼,好像也不是不能说过去。
沈可衍倒是不怕鬼,但这东西要是真出现,怎么处理?
他正漫无边际地想着,忽地眼前人睁开了眼睛。
他这会还侧着身,没来得及转回去,藤白睁开眼后朝他看来,两个人的视线瞬间撞在了一起。
在对视的那么两三秒里,沈可衍忽地感觉出一种偷看被抓包的既视感,于是他果断岔开话题:“有奇怪的声音,你听见了吗?”
藤白也挺配合,听到沈可衍说以后,就认真地侧耳听了一会,而后开口:“是敲门声。”
“敲门声?”沈可衍看了眼门,“不像是敲我们的门吧,声音太轻了。”
藤白“嗯”了一声:“应该是在敲对面的门。”
“哦,对面。”沈可衍勉强放下那颗准备好见鬼的心,没两分钟,那颗心又重新提了起来,“对面……不是没住人吗?”
这一层的房间就开了两个,一个他们的,一个隔壁的,其他剧组工作人员都住的一层,对面哪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