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回苗疆继承家业 上(86)
“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婴儿啼哭的尖细笑声从坟冢中传出,夹杂着野兽的嘶吼呜咽,比春日夜晚的猫叫声更令人毛骨悚然。
“出来了,我终于出来了,嘻嘻嘻,哈哈哈哈,嘻嘻。”
哗啦啦——
最先裂土而出的那团毛发彻底从坟堆中抽离扬起,石膏般纯白土块如雨坠落,阴气洪流如同最好的梳子,随吹散理顺了那团暗白毛发,抖落其中夹在的污物石粒,毛发迎风招展——这是一条蓬松硕大,几乎有一人高的狐狸尾巴。
叮铃沉闷碰撞声响起,就见那尾尖最长的几簇毛发上悬挂着骷髅头,大多头骨或呈现琥珀色,或是漆黑如墨,形态怪异。一串串骷髅头碰撞在一起,恍若人骨风铃。
当这条尾巴彻底被阴风吹顺,那尖锐刺耳的笑声才渐渐平息。
“多少年了,多少年过去了。”
那声音自言自语,说着说着又得意笑了起来:“西玛嘉措,八十年了,你封印了我八十年,再过一年我就会彻底消散,可惜啊,可惜啊!”
“我活过来了,哈哈哈哈哈,我活过来了,而你已经死了。你死了,傅清南死了,你们都死了,这世上还有谁能拦我!”
又一只鬼似的长毛利爪伸出,两爪扒住裂缝一撕,坟堆彻底裂开。先是一对尖尖狐耳,紧接着是一张消瘦尖锐如鬼似的长毛狐狸脸,嵌在那张脸上的幽绿狐眼显得格外大,散发着野兽般疯狂诡谲的光芒。
“你最不该的就是没能把我杀死,西玛嘉措,哈哈哈哈哈,等我离开这该死的囚牢,还有谁能拦我!”
被封印数十年的戾气怨气一朝爆发,狐狸猖狂大笑破土而出,傲然站在坟堆上,迎着阴风肆无忌惮大笑。
“还有谁!”
“杀了你,杀了你——”
被阴风洪流持续冲击的裂缝终于不堪重负裂开个口子,正在狐狸头顶,一团庞大膨胀似小山,腥臭蠕动,煞气杀意浓烈的血泥轰然落下,如泰山压顶般将狐狸埋在了下面。
“我要杀了你——!!!”
“刘虎!!!”
比血泥沉闷嘶吼声更尖锐的狐啸声响起,气急败坏:“遭天杀的该死玩意,你搞得什么鬼!!”
被阴气洪流卷进天坑狭缝的不仅是血泥迟芳芳,还有慧心刘虎和巫嵘,以及周围宿舍中的‘学生’。阴气洪流不稳,所有人像下饺子似的分别落到了不同的地方。
巫嵘脑仁嗡嗡作响,眼前发黑,闭上眼脑海中还是迟芳芳被凌虐的画面。从迟芳芳响在他脑子里的声音和天坑意识声音相同巫嵘就迅速反应过来,迟芳芳,或者说血泥就是天坑意识的化身。从发布任务开始她就埋下了伏笔,无论巫嵘答不答应都会沦陷。
但怪异的是,迟芳芳似乎并不希望令他生气憎恨,就像她刚才一股脑将‘迟芳芳’的死亡映像传给巫嵘似的,有点卖惨的,想要巫嵘心软的感觉。
*迟芳芳的死亡映像*
444号天坑开启过许多次,有无数试炼者进入过这里,而作为一切初始的迟芳芳自然是绝大部分人的目标。所有人都想从她身上得到点什么,所有人都不怀好意。每次被血泥吞噬的那天,迟芳芳都会恐惧害怕地,向他们求助。
‘你体内现在是血泥吗。’
有人贪婪狂热蹲在她面前,用刀子划破她的脸:‘用你的皮就能安全带走血泥对吗。’
……
‘你认我为主,我就会帮你。’
有人笑的慈善,不由分说给她脖颈戴上圆环:‘想不到这么容易就能收服一个鬼物。
……
有人站在厕所门口,冷漠无情将她射杀,面对她破碎瘫软的尸体记录:‘被射杀的迟芳芳体内不会生出血泥。
……
有人怜悯道一声‘阿弥陀佛’,炽热佛光法器烤的她痛苦求饶,连连哀求,却只迎来一声叹息:‘脱离苦海,早入轮回。’
凭什么,凭什么她要死,为什么是她死,天坑一次又一次的轮回重演,一次又一次试炼者来到天坑,让迟芳芳的恨意与怨气越来越深。她并非没有记忆,只是除了死亡那短暂的时间外,只能按照过去发生的历史重演。
她依稀记得第一次天坑开启,她踩空坠入厕所,绝望痛哭时,有人推开门向她走来,当时的她是多么感激期盼,甚至焦急提醒他这里危险,不要靠近。
但是她得到了什么。
每一次她都比最初死的更惨,更恨,更怒,更悲伤。恨不得将世界毁灭。
直到这一次。
巫嵘是不同的。
——
因为刘虎作祟,巫嵘没来得及看迟芳芳对他的真情流露就陷入了阴风洪流中,被卷进裂缝的感觉十分不好受,天旋地转脚不沾地,本就恐高的巫嵘头痛欲裂,恶心难忍。渐渐的血泥尖叫和刘虎怒吼声远去,只剩下呼啸风声。狂风中巫嵘头突然剧痛难忍,紧接着他的眼前如走马灯般闪过一幅幅画面。
这些画面中的景象熟悉又陌生,像是他自己的回忆,又有那里不对。巫嵘看到了许多熟悉的面孔,熟悉的场景,心中却升起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感。
直到他看到了一张令人憎恶的脸,才恍然觉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荀安。
巫嵘看到自己重生第一天的场景,酒吧,与荀安相会,但他将钱给了荀安,听他絮絮叨叨。小弟们摔照片也好,推出傅清也好,全被他无视。一切仿若重演,却又有种种不同,巫嵘看到自己给傅清钱,听到他说‘鬼气缠身’。
‘明日我在这里。’
但第二天巫嵘和荀安去接了她妹妹,带着小姑娘玩了一天,最后回酒吧的时候已经是暮色四合。
酒吧前台有一张符篆,还有一张字条,那如鹤般俊逸出尘的道士已离去。
“驱鬼辟邪之物。”
“无缘再见”
第44章
如果他没有重生过来,眼前看到的这些就是这个世界上‘巫嵘’会经历的事情吗。
巫嵘头一抽一抽的痛,这些记忆碎片像是生硬塞进他脑子里似的,画面变化飞快,有很多他甚至来不及看清就越过去了,从酒吧遇到傅清那天开始,记忆碎片中展示的画面和他现在的经历截然不同,就像两条背道而驰的岔路。
这段记忆画面中的‘巫嵘’没有遭遇鬼童,没见过周巡,没有回苗疆收服蛊种、青灵蛊和黑岩狼蛛。
他的母亲在回乡路上出车祸去世,打捞,认尸,焚烧,下葬,‘巫嵘’捧着骨灰盒回苗疆时甚至没看到外婆,骨灰盒交给了看起来沧桑忧愁无数倍的寨老,然后他就被连夜送下了山。寨子发生的事情巫嵘一概不知,只是听闻巫婆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很快也去世了。
亲人尽皆去世,这世上巫嵘彻底成了孤零零一个人。巫嵘在这段记忆中也看到了黄毛和小弟们,只不过是在他们的灵堂上,听说是他们去九号公路做直播,正赶上附近工厂发生爆炸。黄毛他们虽然是混混,心却都不坏,上去帮忙救火,结果没一个活着回来。
‘你就是个丧门星!’
巫嵘去祭拜,却被痛哭到脱了形,痛苦到失去理智的黄毛母亲迁怒,赶了出去:‘你把身边的人都克死了!诚儿他这么信你,这么信你这个大哥,为什么你不阻止他……’
是啊,他命硬,从小巫嵘就知道,到现在他身边的人都死绝了。父亲,母亲,外婆,亲戚,兄弟,所有跟他沾边的都没有好下场。巫嵘曾经喂过一条流浪狗,那么小点,被虐的浑身是伤,饿到皮包骨头,给它一点馒头都能吃的很香。但喂过几次后,下周巫嵘再带着馒头去看的时候,小狗已经没了。
是被抓了,杀了,还是被主人找回去了,巫嵘不知道,他长到这么大,身边却从来留不下一个人。酒吧里一面之缘的道长给他留了张符篆,巫嵘想起他说的‘招邪引崇之命’,再去找道长却没有任何线索,人海茫茫,世界那么大,一错肩就是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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