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回苗疆继承家业 上(23)
“太恐怖,太血腥,太残忍了!”
一壮汉被吓得精神失常,小声啜泣,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只会来回重复这一句话。
“放,放心,老苗洞最深处是安全的,我们只等巫嵘放血引出蛊种,抢了它就可以走了。”
一蜡黄脸的人哆嗦自言自语,不知道是在安慰壮汉还是自我安慰。他的话却引得另一人满脸绝望:“我们还得从原路走回去吗?”
“太恐怖,太血腥,太残忍了!”
“没,没事,少寨主会来接我们的,他会来的。”
蜡黄脸忽然抽了抽鼻子:“血腥味,巫家人开始放血引蛊了。”
“走,我们过去埋伏。”
第17章 蛊种
老苗洞最深处的洞窟十分宽敞,足够十人并肩同行。岩壁上是不知那个年代留下的古朴简陋的雕刻。有苗族人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画面,也有他们养蛊驯蛊,驱使蛊虫的画面。最中央也是最显眼的人像是个女人,她手中举着木杖,身周环绕着四个光团,里面分别刻着蟾蜍,黑蝎,狼蛛以及壁虎。
崇山在她面前开裂,长江大河波涛退去,她带领苗族人在西南大山中扎根下来,建立了最初的部落。头顶代表太阳的圆圈中刻着小篆的‘巫’字。
这是巫族一脉的始祖,蟾蜍等蛊兽是也她发现并将培养驭使方法教给苗人的。即便如此,这四头跟随巫族始祖最久的毒兽也只能被画在外围,巫族始祖右手持杖,左手手上则停着一只蝴蝶。
蝴蝶是苗族图腾,同样也是传说中能繁衍一切的蛊种。
在岩洞四蛊图腾下各有一座白石台,石台上从左到右,分别雕琢成四蛊模样。石台是镂空的,非常精致,能透过外面的花纹看到里面不同的罐子。
有的是普通陶瓦罐,有的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木罐,有的是翡翠雕琢而成的翠玉罐,依照蛊种的习性各不相同。在寨子全盛时期每个罐子里都有一头蛊王,但灵异复苏气候突变,许多蛊适应不了环境,依次死去。到现在老苗洞中虽然还有些蛊种后代,但却许久都没有诞生过蛊王,寨子也逐渐走向衰败。
进到这里,巫嵘的左眼疼到极致。仿佛有个小锥子在里面不停挖凿,要生生开出个小洞。但剧烈疼痛中,原本模糊的视线却渐渐清晰起来。黑色阴沉的雾气充满整个洞窟,冰冰凉凉的,十分浓郁,几乎能将人的视线全部遮蔽。不知是不是错觉,巫嵘所在的地方雾气要淡很多,就像浓墨和被水晕开的墨滴。
在左眼的视线中,那几座白石台散发着幽微白光,但那种光却是没有任何生命波动的,只是积年累月残存的光芒。时间久了就会完全消散。
除了石台,巫家师祖的雕刻指尖的蝴蝶也在发光。心有所感,巫嵘走上前去,他的高度正好到石雕正脸,如出发前外婆千叮万嘱要他记住的巫嵘知道该怎么做。
他拿出自带的小刀割破手指,先是点在雕刻的两眼,然后点向她的眉心,鼻尖,双耳。巫蛊师认为这些地方存在特殊的能量,也是驭使蛊的力量源泉。
左眼看到的世界和右眼截然不同,巫嵘看到岩洞里的黑雾仿佛被捅了老家的马蜂一拥而上,半数冲向雕像,半数冲向他。这是阴气灌体,蛊种生存要求比其他蛊更要苛刻,女人尚且难以忍受,更别说男人了。寨子里有过记载,曾经有巫家男人大毅力扛过去了,继承了蛊种,但后来他却慢慢变成了女人。
是真正的女人,后来还生了巫婆巫桡这对双胞胎,不掺半点假。
巫嵘手中握着一枚蛇形木雕,这也是巫婆最后松口放他来老苗洞的依仗。蛇形木雕是青灵蛊原初寄生之所,万一阴气冲体忍受不了,只要巫嵘把血滴在上面,青灵蛊就能为他承受大半阴气。即便如此,阴气灌体的剧痛也是常人难以忍受的,更何况要保持神志清醒。
巫嵘已做好忍受疼痛的心理准备,任由那些汹涌黑雾轰然冲击到他身上。
……
黑雾冲不进去。
皮肤微微酥麻,黑雾凝成的风旋在体表摩挲,但无论如何它们都冲不进巫嵘体内。就好像已经装满水的罐子盛不下更多的水,而且巫嵘体内也不是‘水’。
那是一种比黑雾更阴沉邪恶的东西,和黑雾之间的差距就像固体与气体。但凡一点泄露出去,都能造成比黑雾更浓重的阴性气场。
但巫嵘的身体却如同一个特制的罐子,将这些东西牢牢锁在了里面。
蜂拥而来的黑雾无处可去,环绕巫嵘转了几圈,最后全都朝着他左眼涌去。
眼睛不疼了。
巫嵘的左眼就像是个无底洞,任由阴凉至极的黑雾涌入眼中也只像滴了一滴眼药水似的。疼痛干涩全部消除,巫嵘眨眨眼,试探闭上右眼。左眼看到的世界格外清晰明亮,洞窟中的黑雾越来越少,如积水下降,等到了某个程度时,一点闪烁光粒在雕像的左手上出现。
那是一枚卵,晶莹剔透,璀璨明亮,仿若一粒钻石。
这便是蛊种。
巫嵘要用血浸泡它,直到它孵化。
只是自己的情况和巫婆说的实在太不相同,没有吸收雾气,巫嵘也不知道自己血中的阴气是否足够孵化蛊种。
洞窟里的温度仍在持续下降,到身穿夏装的人会感到无比寒冷的程度,但巫嵘的感觉却超乎寻常的好。黑雾已经快被他的左眼吸干,那种眼里有凿子的感觉又出现了,这次却十分轻微,不疼,只是稍微有些麻痒,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孕育而出。
血滴在蛊种上,一滴两滴,血珠刚落下就被蛊种吸收的一干二净,同一时间巫嵘感受到自己和这枚卵之间建立了某种联系。一十分稚嫩含糊的声音努力向他传达自己的渴求。
不,不够。
这点血远远不够。
巫嵘拧眉,刀片落到手腕上。
血流如注,将蛊种完全淹没。它莹白外壳终于染上了一点红,像是雪中绽放的血梅,妖异浓艳。但红还没染到一半就堪堪停下。
不够,不够!
蛊种稚嫩又贪婪叫嚣。
还要!
失血过多的眩晕感涌来,巫嵘指尖发凉,思维有些恍惚。蛊种的声音蕴含着某种诱惑,妄图控制他的思维,尤其是在失血过多的时候。蛊种乃万蛊之王,与它之间的博弈凶险至极,若是一不小心真被引诱,到最后会变成鲜血耗尽的干尸。
如何把握刚好唤醒蛊种,又不令自己昏厥的度,没有人教他,这是必要的考验。意志与意志之间的角逐,如同驯兽,只有世间最勇敢,最冷静,意志最坚定者才能驯服蛊种。
这些血确实还不够。
巫嵘冷静想,右手腕刚被割开过,他望向自己左手。
缠在手腕上的绷带用刀挑开,露出一点暗红如血的鬼纹。巫嵘没有犹豫,刀锋落下。
血浸透了蛊种,巫嵘脱力靠在岩壁上,像是也融入了壁画中,失血过多让他难耐闭了闭眼,呼吸清浅。蛊种贪婪叫嚣越来越刺耳尖锐,巫嵘却不理会,他在虚弱中掌握分寸,冷静如初。
这次应该够了。
左手腕流出的血染红蛊种,同样染红了绷带,巫嵘正闭着眼,没看到被血浸透的鬼纹透出血腥红光。绷带一寸寸崩开,四散飞舞如雪片,而他左臂上的鬼纹已全部变成了猩红色。
巫嵘打了个哆嗦,不知从何而来的寒意将他笼罩,骨缝都被冻结,刻骨寒凉。尤其手腕伤口处,巫嵘睁开眼,发现自己的伤口竟然已经愈合不再流血了。手腕一圈冰凉,像是有个冰雪雕琢而成的人攥住了他的手腕。
还要!还要!还要!还——
如复读机一般在巫嵘脑海中起劲叫嚷的蛊种突然暴哭起来,像是被什么鬼东西狠狠吓到了,边哭边嚎,恐惧害怕:
哇——不要了不要了不要了,要不起!
与此同时蛊种飞快讨好般散发出枫叶般橘红光晕,它已经做好了认主的准备。
巫嵘目光一凝,他看到了左臂上崩裂的绷带。
难道那头大鬼出来了?!
巫嵘警惕靠紧岩壁,茫然四顾,他什么也看不到。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目前戒备的姿态更方便了一些东西将他圈禁起来。阴气怨气如有实质,将巫嵘死死压在岩壁上。唯有手被凭空托着,似乎那鬼正在端详他的伤口,冰冷从手腕上划过,右手腕上的伤口不再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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