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弱白月光后我每天崩人设(67)
郁奚坐在沙发上,有点茫然,他什么都看不见,跟着队友走也帮不上忙,但自己留在这里,又极有可能直接被npc杀掉。
“待会儿跟我走?”傅游年从外面进来,看到郁奚坐在沙发角落,就走过去俯身问他。
“傅老师,”郁奚想了几秒,“你能不能帮我拿一下门口雕像手里的那根盲杖?”
他们一进古堡的那天,郁奚就注意到在门口有个老者的雕像,虽然是石雕,但他手里的盲杖是铜制的,而且并没有跟雕像主体连在一起。
现在想想,大概也是提前设计好的。
傅游年去找了过来,放在郁奚手里。
盲杖的触感陌生而又熟悉,郁奚听到队友们打算接着去搜线索,就站起身,拿着盲杖熟练地探了一下身前的路,避开挡在右侧的茶几和沙发脚。其实退一步讲,幸亏被阿黛尔“祝福”的是他,如果换成别人,可能现在连走路都很艰难。
人失去视力后,平衡感也会跟着变得很差,走路摸不清方向,哪怕是在平地上都很容易摔倒。
“我记得阿黛尔有个玩具间,里面东西太多了,之前咱们都没来得及仔细看。”钟筠说。
郁奚听着钟筠的声音,跟着他们的脚步声往玩具间的方向走,虽然走得很慢,但是一直很稳。
只是毕竟才来古堡几天,郁奚又有点路痴,对这里的走廊构造不太熟悉,在拐弯时有几次差点撞墙。
傅游年刚开始没管他,只是跟在他身后,看他蒙着眼睛走得磕磕绊绊,心里有点堵得慌,在他差点又碰到楼梯扶手时,及时把他拉住了。
说不清是因为罗辰刚才的话,还是觉得郁奚手里的盲杖很碍眼。
郁奚翻盲文书那么熟练,拿着盲杖的动作也很自然,以前失明的时候也是这样走路么?
傅游年没再细想。
钟筠他们走在前面上楼,为了综艺的气氛,一直有说有笑,郁奚只能小心翼翼地摸着墙壁和楼梯扶手,就算这样也跟不上他们的脚步,握着盲杖的手纤细又不带血色,背影很清瘦,显得孤零零的。
郁奚正要摸索着上楼,手里忽然一空,不知道是谁拿走了他的盲杖,站在原地顿时很无措。
但下一秒傅游年就拉住了他的手腕。
“抬脚,有楼梯。”傅游年跟他说。
郁奚听到他的话,下意识抬脚迈上了一级台阶,然后才回过神来,小声说:“你不用管我,我自己也能走。”
“我不能,”傅游年握着他的手腕,“我怕鬼追我。”
“有什么可怕的。”郁奚无语。
“现在后面就跟着几个鬼,血流了满地,”傅游年胡诌,“头和手都断了。”
傅游年的语气特别认真,郁奚甚至开始有些狐疑,想回头看一眼,又想起自己戴着眼罩,回头也看不见,于是没有再去推傅游年的手,说:“那你走在我前面。”
郁奚推傅游年去他前面走,自己垫后,被傅游年拉住的那只手没法乱动,就用另一只扶着楼梯扶手。
黑色眼罩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眉眼都遮得严严实实,只能看到秀挺的鼻尖、细瘦的下巴和喝过水后稍微有些湿润、却依然没有血色的唇。握在掌心里的手腕也那么瘦,表面看起来整个人就像是脆弱的集合体。
傅游年拉着他的手,时不时提醒他脚下的台阶,等走到玩具间外时,低头跟他说:“玩具间里面多了四个池子,很像海洋球池,里面堆满了玩具,加起来大概有一两百个,都是球形。”
罗辰在门后面发现了一张纸条,读道:“阿黛尔的提问——到底有几个美杜莎?”
池子里都是各种各样圆滚滚的玩偶,有松鼠、兔子……还有发尾都是蛇头的美杜莎,形状相似但不相同,能很清晰地分辨出来。
“是让我们数一下?”李菏不太懂。
这些玩偶的数量不少,但他们有六个人,估计十几分钟就能数完,倒也不算耽误时间。
傅游年拉着郁奚的手腕,去靠近门边的那个海洋球池旁边坐下。
“给。”傅游年随手塞给他一个美杜莎娃娃。
郁奚能摸得出形状,就低头帮忙找,傅游年本来只是拿给他玩,却没想到他找得又快又准,很少出错。
偶尔有几个拿错了,傅游年就趁他不注意时,从他手边拨开。
路湛坐在他们旁边的那个海洋球池子前,其实早就看到傅游年的动作了,但还是很捧场地跟郁奚说:“你怎么找的比我都快,刚才我没看清,好几个都拿错了,这颜色好容易混。”
郁奚很不情愿拖别人后腿,听到路湛这么说,知道自己没落下进度,抿着唇笑了一下。
傅游年看到他笑,眼底也带上点笑意,接着悄悄拨开他手边不小心挑错的。
墙壁上藏着一处暗门,密码锁四位数,进去后才发现有楼梯通往地下室。
“这儿还挺冷的。”钟筠抱着胳膊说。
路湛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递给她,钟筠接过去道了声谢。
地下室里堆放着许多姿态各异的雕像,面目森冷,双眼紧闭,有些放得年长,身上都出现了裂痕。
“这雕像还戴着耳机,”罗辰抬头看了一眼,“都是现代人吧。”
“可能是以前闯进这儿的人,被阿黛尔变成了石雕。”傅游年低头跟郁奚讲完地下室的情况,然后才跟队友们说。
郁奚以前失明之后就很少开口说话,他拆了纱布,别人不知道他眼睛瞎了,或者知道,但总是会不小心遗忘这个问题,然后让他去看周围的东西,他什么都看不到,不过也没有打断过对方的话,只是一片茫然。
叔叔曾经接他回家住过半个月,他每天自己去洗漱或者上厕所都是问题,总是在撞墙,或者被绊倒,摔得膝盖青紫,额头上也都是伤。
那两个小孩还会故意把椅子摆在他经过的路上,郁奚好几次不小心碰到,跌倒后又被椅子砸在身上。
叔叔跟婶婶也不知道,不觉得自己孩子会这么调皮捣蛋,只觉得郁奚怎么变得这么费事,每天都得有人照顾他,不然在家里都不能好好待着。没怎么上过学,除了跳舞什么也不会,现在眼瞎了也不能跳,明明有手有脚,结果后半辈子都得靠他们养着,一点也指望不上。
后来郁奚就没在家里住,他做完手术还有点积蓄,就一直待在疗养院。
坐着轮椅出去晒太阳时,听到旁边有病人凑在一起聊天,说起前几天看的电影,特效不值几毛钱,说起家里新养了只猫,照片特别可爱,郁奚无法想象,最终就变得越来越沉默,阳光暖融融地落在身上,他的世界永远漆黑死寂。
“你右手边那个雕像,是一个在遛狗的老人,戴着草帽,驼背,个子不高,脸上皱纹很深,指节粗大,像是干过很多农活的样子,那条小狗……我认不出是什么品种,小短腿,耳朵耷拉着。”傅游年声音低沉,光听声音都能想象到大概是个锋利冷漠的男人。
但郁奚听得很入神,从来都没有人这样仔细地跟他说着什么,在他无数个辗转反侧,想藏一块玻璃碎片自杀的晚上,没有人这样耐心地跟他说过话。
检查完地下室准备出去,傅游年又去拉郁奚的手腕,但没有抓准,不小心直接牵住了他的手。
郁奚没有反抗,就沉默地让他拉着,傅游年忽然不太舍得松开,握着那只柔软冰凉的手,就一直那样牵着,握在手里觉得连大小都正合适,他刚好能包住郁奚的手。
“对阿黛尔和执事来说,我们是外来的入侵者,”出了地下室后,傅游年说,“那些客套和礼貌可能都是引我们放松警惕的钩子。”
地下室被发现之后,阿黛尔和执事都不知所踪,没有再出现在他们面前。这样反而更让人心里没底,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突然动手。
一直到晚上都还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但第三天中午,钟筠起床出门,就看到李菏死在了一楼大厅。
李菏是被人用一把长剑当胸刺中,失血过度死的。
傅游年看着地上那个穿着李菏衣服的模特假尸体,跟郁奚说:“剑是从胸口几乎垂直刺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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